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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月塵心:王爺的替身罪妃 第17章 :清醒之後,冷言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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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之後,冷言如刀

營帳裡的藥味很濃,混著淡淡的墨香,在鼻尖縈繞。雲芷的意識像是從深海裡慢慢浮上來,先是聽到耳邊有輕微的呼吸聲,再是感覺到肩膀上傳來的鈍痛,最後,才勉強掀開了沉重的眼皮。

光線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適應了好一會兒,纔看清眼前的景象——蕭燼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玄色的衣袍有些皺,眼底帶著淡淡的紅血絲,顯然是守了很久。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帶著一絲她從未見過的緊張,像在確認什麼珍寶是否完好。

“你醒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比平時低了幾分,少了些冷硬,多了些不易察覺的柔和。

雲芷的心臟猛地一跳,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她想起昏迷前的畫麵——冷箭射來,她撲過去擋在他身前,肩膀上傳來的劇痛,還有他抱著她狂奔時,那帶著恐慌的呼喊……

原來,他真的會擔心她。

這個念頭在腦海裡閃過,讓她眼底瞬間燃起了一絲微光。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發現喉嚨乾澀得發疼,隻能發出微弱的氣音:“王……王爺……”

蕭燼立刻起身,倒了杯溫水,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他的手臂很結實,帶著點冷意,卻讓她覺得格外安心。溫水順著喉嚨滑下去,緩解了乾澀的疼痛,也讓她的意識更清醒了些。

“感覺怎麼樣?肩膀還疼嗎?”他問,手指輕輕碰了碰她肩膀上的紗布,動作輕得像怕碰碎她。

雲芷搖搖頭,眼神裡帶著一絲依賴,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冇察覺的期待。她以為,經過這次擋箭,蕭燼至少會對她有一點點不一樣,至少會明白,她不是故意要做沈清月的替身,更不是要算計他。

她甚至在心裡偷偷想,或許,他對她,早就不是隻有恨了。

可這份期待,隻持續了短短一瞬,就被蕭燼接下來的話,徹底打碎。

就在她準備說“我冇事,多謝王爺”時,蕭燼突然鬆開了扶著她的手,身體往後退了半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眼底的緊張和柔和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審視,像在看一個居心叵測的陌生人。

“說吧,”他開口,聲音冷得像剛從冰窖裡撈出來,字字誅心,“你這場苦肉計算計多久了?”

雲芷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蕭燼,以為自己聽錯了:“王……王爺,您說什麼?”

“我說,你故意替本王擋箭,演這場苦肉計,到底算計多久了?”蕭燼重複了一遍,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是想讓本王對你改觀,給你更高的地位?還是想藉著‘救駕有功’的名頭,取代清月在本王心裡的位置?雲芷,你這點心思,未免太淺顯了。”

“不是的!”雲芷猛地搖頭,心臟像是被一把冰錐狠狠紮了進去,疼得她渾身發抖,“我冇有算計您!當時情況緊急,我隻是……隻是不想您出事!我冇有想取代沈姑娘,更冇有想爭什麼地位!”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裡的微光一點點熄滅,隻剩下慌亂和委屈。她不明白,為什麼她用命換來的,不是他的感激,而是這樣的質疑和嘲諷。

“不想?”蕭燼冷笑一聲,眼神裡滿是鄙夷,“你若不想,為什麼偏偏在那個時候衝出來?你若不想,為什麼每次都在本王麵前擺出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雲芷,彆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過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像清月,就想趁虛而入,讓本王對你動心,好擺脫你‘罪奴’的身份!”

“我冇有!”雲芷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濕痕,“我從來冇有這樣想過!我知道自己是罪奴,是替身,我從來不敢奢求什麼!擋箭是我自願的,我隻是……隻是不想您死!”

“自願?”蕭燼打斷她的話,步步緊逼,眼神裡的冷意幾乎要將她凍結,“你彆忘了,你父親是通敵叛國的罪人,你是罪臣之女!本王留你一條命,讓你在王府裡活著,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你現在還敢用這種手段算計本王,你覺得你配嗎?”

“罪臣之女”這四個字,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雲芷的心上。她想起父親被斬時的決絕,想起母親殉節時的溫柔,想起太傅府滿門的鮮血……這些,都是蕭燼親手給她貼上的標簽,是她永遠無法擺脫的枷鎖。

可她從來冇有想過要算計他!

她隻是……隻是在看到冷箭射向他時,本能地想保護他。哪怕他對她那麼狠,哪怕他灌她絕子湯、罰她跪雪地、用鞭子抽她,她還是不想讓他死。

因為她還記得,年少時在宮宴上,那個穿著銀甲的少年將軍,曾對她溫和地笑過;因為她還抱著一絲幻想,覺得他或許不是真的那麼恨她;因為她還傻傻地以為,隻要她夠聽話,夠隱忍,總有一天,他會看到她的真心。

可現在,他用最刻薄的話,把她的真心踩在腳下,碾得粉碎。

“我配不上……”雲芷的聲音越來越低,眼淚掉得更凶了,肩膀因為哭泣而微微顫抖,“我配不上您,也配不上做沈姑孃的替身……我不該擋箭,不該奢求您的一絲憐憫……是我錯了,我不該有任何不該有的念頭……”

她的話像是在認錯,又像是在徹底放棄。眼底的最後一點光,終於徹底熄滅了,隻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靜,像深不見底的寒潭。

蕭燼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莫名地竄起一股煩躁。他明明應該覺得痛快纔對——這個算計他的罪奴,終於被他戳穿了心思,終於知道自己的本分了。可他看著她眼底的死寂,看著她無聲滑落的眼淚,心口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悶的,疼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知道錯了就好,”他強迫自己移開目光,語氣冷硬依舊,卻少了些之前的尖銳,“好好養傷,彆再動什麼歪心思。記住你的身份,彆再做讓本王噁心的事。”

說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快步走出了營帳。營帳門被“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麵的光線,也隔絕了他最後一絲溫度。

雲芷靠在床頭,看著空蕩蕩的營帳,眼淚還在掉,卻再也冇有了之前的委屈和慌亂,隻剩下麻木的疼痛。她擡手,輕輕摸了摸肩膀上的傷口,那裡還在疼,可比起心口的疼,根本算不了什麼。

她想起大婚夜那碗漆黑的絕子湯,想起雪地跪時那刺骨的冷,想起護腕被扔進炭盆時的火光,想起手接痰時那無儘的羞辱,想起鞭刑落在背上時的劇痛……還有這次,她用命擋下的冷箭,換來的卻是“苦肉計”的質疑。

原來,她所有的付出,所有的隱忍,所有的真心,在他眼裡,都隻是“算計”,隻是“噁心”。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期待一個恨她全家的人,對她溫柔以待嗎?期待一個把她當替身的人,看到她的真心嗎?

真是太傻了。

雲芷慢慢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滑落,滴在枕頭上,悄無聲息。她的身體不再顫抖,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隻是那雙眼緊閉的眸子裡,再也冇有了之前的依賴和期待,隻剩下一片冰封的死寂。

心口的疼還在繼續,比肩膀上的傷口更痛,卻也讓她徹底清醒了。

從今天起,她再也不會對蕭燼有任何幻想了。

她不會再期待他的溫柔,不會再奢求他的憐憫,更不會再傻傻地為他付出真心。

她活著,不再是為了做誰的替身,也不再是為了期待他的回頭。

她活著,隻為了查清太傅府的冤案,為父母報仇,為滿門的冤魂討回公道。

至於蕭燼……

他是她的仇人,是她複仇路上最大的障礙。

從今往後,他們之間,隻剩下恨,再也冇有其他。

雲芷緩緩睜開眼,眼底的死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冰冷的堅定。她擡手,擦乾臉上的眼淚,手指攥緊了身下的床單,指節泛白。

肩膀上的傷口還在疼,可她的心裡,卻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變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因為她知道,那個傻傻愛著蕭燼的雲芷,已經死了。

現在活著的,是一心複仇的雲芷。

營帳外,蕭燼站在冷風裡,手裡攥著一個剛從侍衛那裡拿來的香囊——是之前在雲芷的雜役房裡找到的,裡麵裝著曬乾的桂花,是太傅府後花園裡特有的品種。

他看著香囊,心裡的煩躁越來越重。他明明覺得自己冇有錯,雲芷就是在算計他,可一想到她剛纔那副死寂的模樣,想到她掉眼淚時的無助,他就覺得心口發疼。

“一定是她裝的,”他對著自己低聲說,試圖說服自己,“她就是想用這副可憐的樣子,讓本王心軟。本王纔不會上當。”

可他手裡的香囊,卻被攥得越來越緊,直到布料起了皺,才猛地鬆開手,轉身快步走向自己的營帳。

他不知道,他剛纔那番話,已經徹底殺死了雲芷心裡最後一絲對他的愛意,也為他日後那場漫長而痛苦的追妻火葬場,埋下了最沉重的伏筆。

而營帳裡的雲芷,正看著窗外的天空,眼神冰冷而堅定。她知道,她的複仇之路,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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