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塵心:王爺的替身罪妃 第19章 :罰跪祠堂,舊疾複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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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跪祠堂,舊疾複發
祠堂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股混雜著香灰與黴味的冷風灌進來,吹得雲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素衣,站在斑駁的祖宗牌位前,看著林婉茹居高臨下地站在台階上,手裡捏著半塊摔碎的香爐碎片,眼神裡滿是算計的刻薄。
“祈福大典何等肅穆,你竟敢在先祖麵前失手打翻香爐,衝撞靈位!”林婉茹的聲音尖利,在空曠的祠堂裡迴盪,“雲芷,你可知這是多大的罪過?若不是看在王爺的麵子上,本妃今日定要廢了你這雙不尊先祖的手!”
雲芷垂著眼,指尖死死攥著衣角。方纔明明是林婉茹身邊的丫鬟故意撞了她一下,才讓她碰倒了香爐,可現在,這罪名卻被硬生生扣在了她頭上。她想辯解,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在這王府裡,她的辯解從來都是無用的,隻會招來更重的懲罰。
“王妃娘娘,妾身冇有……”她最終還是忍不住,聲音輕得像蚊子叫,帶著一絲殘存的不甘。
“冇有?”林婉茹冷笑一聲,將香爐碎片扔在雲芷腳邊,碎片濺起的香灰落在她的鞋麵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看來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知道‘規矩’二字怎麼寫!”
她擡手,對著身後的婆子吩咐:“把她拉下去,在祠堂門口跪三天!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罪過,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起來!若是敢偷懶,就用冷水潑醒她!”
“是!”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立刻上前,扭住雲芷的胳膊,就要把她往外拖。
“王妃娘娘,妾身肩膀的傷還冇好,跪三天……妾身恐怕撐不住……”雲芷掙紮著,聲音裡帶著一絲哀求。她肩膀上的箭傷纔剛好了幾分,若是在這陰冷的祠堂門口跪三天,舊傷必定複發,說不定還會落下病根。
可林婉茹哪裡會管她的死活?她要的就是讓雲芷受苦,讓雲芷再也冇有辦法在蕭燼麵前“礙眼”。
“撐不住也得撐!”林婉茹眼神冰冷,“誰讓你自己不安分,衝撞了先祖?這是你應得的懲罰!若是跪死了,也是你命薄,怨不得彆人!”
婆子們不再猶豫,強行把雲芷拖到祠堂門口,按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膝蓋剛一碰到地麵,一股刺骨的寒意就順著膝蓋往上竄,牽扯著舊傷,疼得雲芷倒抽一口冷氣。
“好好跪著,彆想著耍花樣!”婆子放下一句狠話,轉身跟著林婉茹離開了。
祠堂門口空蕩蕩的,隻有幾棵枯樹在冷風裡搖晃,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極了哭嚎。雲芷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麵,試圖減輕膝蓋的壓力。肩膀上的箭傷隱隱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傷口,疼得她額頭滲出一層冷汗。
她擡頭望向王府深處,蕭燼的書房就在那個方向。他知道她被罰跪了嗎?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可就算知道了,他又會在意嗎?
想起他在圍場裡說的那些話——“苦肉計”“癡心妄想”“罪奴”,雲芷的心就像被冰錐紮著,疼得麻木。她早就不該對他抱有任何期待了,不是嗎?
寒風越來越大,吹得她的素衣獵獵作響,單薄的布料根本擋不住寒意。她的身體漸漸開始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寒冷和疼痛。膝蓋已經失去了知覺,肩膀的傷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啃咬著,越來越疼。
不知跪了多久,天漸漸黑了下來。月亮躲在雲層後麵,隻透出一點微弱的光,祠堂門口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雲芷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時不時閃過一些片段——太傅府的桃花、母親溫暖的手、還有年少時蕭燼穿著銀甲的模樣……
“冷……”她無意識地呢喃,聲音細若蚊蚋,“孃親……冷……”
就在這時,一道微弱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停在她麵前。雲芷費力地睜開眼,看到一道熟悉的青色身影——是謝珩。
“雲姑娘!”謝珩蹲下身,看到她蒼白如紙的臉和顫抖的身體,眼神裡滿是心疼,“你怎麼會在這裡跪著?還發著高燒!”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他眉頭緊鎖。“這麼燙!再跪下去,你的舊傷會複發,還會燒壞腦子的!”
雲芷看到他,眼眶莫名一熱,卻還是搖了搖頭,聲音沙啞:“謝太醫,您快走吧,要是被王妃看到,會連累您的。”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些!”謝珩從藥箱裡拿出一瓶退燒藥和一塊乾淨的帕子,倒出幾粒藥丸,又從懷裡掏出一個水壺,小心翼翼地喂她吃藥,“我是聽青禾說你被王妃罰跪在這裡,才偷偷過來的。你放心,我避開了所有人,不會被髮現的。”
藥丸很苦,可溫水順著喉嚨滑下去,卻帶來一絲久違的暖意。雲芷靠在謝珩的胳膊上,意識稍微清醒了些。她看著謝珩認真喂藥的側臉,心裡泛起一絲感激,卻又帶著一絲愧疚——每次她有難,都是謝珩偷偷來幫她,而她卻什麼都給不了他,還可能連累他。
“多謝您,謝太醫。”她低聲說,聲音裡帶著一絲哽咽,“每次都要麻煩您,我……”
“彆這麼說。”謝珩打斷她,用濕帕子輕輕擦了擦她額頭上的冷汗,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易碎的珍寶,“當年在太傅府,你幫過我,現在我幫你,是應該的。你好好撐著,等過了這三天,我再想辦法幫你調理身體。”
他又從藥箱裡拿出一個小暖爐,塞到雲芷手裡:“這裡麵還有炭火,能暖會兒手。你要是實在撐不住,就對著暖爐哈口氣,彆讓自己凍著了。”
雲芷握著暖爐,指尖傳來的暖意一點點蔓延到全身,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在這冰冷的祠堂門口,在這絕望的時刻,謝珩的出現,就像一道微光,照亮了她灰暗的世界。
“謝太醫,您快走吧,要是被人發現了,就麻煩了。”她催促道,生怕耽誤太久,會給謝珩帶來危險。
謝珩點了點頭,又叮囑了幾句“按時吃藥”“彆硬撐”,才起身,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確認冇人後,才快步離開。
雲芷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緊緊握著手裡的暖爐,心裡滿是感激。她靠在祠堂的門框上,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的意識更清醒些。暖爐的溫度讓她稍微舒服了些,可高燒帶來的眩暈感還是越來越強烈,肩膀的傷口也越來越疼。
就在她快要昏過去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見祠堂對麵的迴廊裡,閃過一道黑色的人影。那人影停在不遠處,似乎在看著她,又像是在看著謝珩離去的方向。
雲芷心裡一緊,想要看清那人是誰,可意識卻越來越模糊,最終還是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而那道黑色人影,在看到謝珩喂藥、塞暖爐的全過程後,悄無聲息地退到了柱子後麵。月光透過迴廊的縫隙,照在那人的衣角上,露出一小塊繡著暗紋的玄色布料——是之前在圍場裡,蕭燼派去調查箭傷真相的暗衛。
暗衛看著昏過去的雲芷,又看了看謝珩離去的方向,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他冇有上前,隻是悄無聲息地轉身,朝著蕭燼的書房走去——他需要把剛纔看到的一切,如實稟報給王爺。
祠堂門口,隻剩下昏過去的雲芷,和她手裡握著的、還在散發著微弱暖意的暖爐。冷風依舊在吹,可雲芷的臉上,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因溫暖而產生的柔和。
她不知道,剛纔那道人影的窺見,將會在不久之後,引發一場更大的風暴;她更不知道,謝珩這一次的偷偷相助,將會成為蕭燼眼中“背叛”的證據,將她推向更深的深淵。
夜色漸深,祠堂裡的香灰味和冷風交織在一起,預示著一場新的危機,正在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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