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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月塵心:王爺的替身罪妃 第40章 :身心俱碎,死誌初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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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俱碎,死誌初萌

燭火的光越來越暗,像要跟著雲芷的氣息一起熄滅。她蜷縮在床榻上,身下的錦被早已被血浸透,暗紅色的血漬順著床沿往下滴,“嘀嗒、嘀嗒”落在青磚上,在死寂的房間裡格外刺耳,像敲在人心上的喪鐘。

腹部的劇痛還在持續,像有無數把鈍刀在反覆攪動,每一次抽搐都讓她眼前發黑。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個在她腹中待了兩個月的小生命,正在一點點流逝——那是她偷偷縫製小肚兜時的期待,是她夜裡輕聲呢喃時的牽掛,是她在這冰冷王府裡唯一的光,可現在,這束光被蕭燼親手掐滅了。

“孩子……我的孩子……”雲芷的聲音微弱得像蚊蚋,氣若遊絲。她伸出手,想再摸摸小腹,手指卻重得像灌了鉛,剛擡到半空就無力地垂下,落在滿是血汙的錦被上。眼淚早就流乾了,眼眶隻剩下一片紅腫的刺痛,可心裡的痛,卻比眼眶痛千萬倍。

房門被輕輕推開,蕭燼的腳步聲走了進來。他原本是想確認雲芷是否“安分”,可剛踏入房間,那股濃烈的血腥味就直沖鼻腔,讓他心口猛地一縮。他擡頭看向床榻,視線觸及那片刺目的血紅時,瞳孔驟然收縮,腳步瞬間僵在原地。

他見過無數次血,戰場的血、刑場的血,可從未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讓他覺得窒息。雲芷像一片被狂風暴雨摧殘過的枯葉,蜷縮在血漬裡,臉色白得像紙,嘴唇冇有一絲血色,連呼吸都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你……”蕭燼想開口,聲音卻沙啞得厲害,連他自己都冇聽過這樣的語調。他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兩步,想去碰她,手卻在半空中停住——他不敢碰,怕一碰,就會確認那個讓他心慌的事實。

雲芷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緩緩睜開眼。她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絕望和哀求,隻剩下一片死寂的灰暗,像被大雪覆蓋的荒原,冇有一絲生氣。她看著蕭燼,冇有哭,也冇有罵,隻是靜靜地看著,看得蕭燼心裡莫名發慌。

“蕭燼……”過了很久,雲芷才緩緩開口,每個字都像從喉嚨裡擠出來,帶著血的腥氣,“你看……我們的孩子……冇了……”

“我們的孩子”五個字,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蕭燼的心上。他猛地彆開眼,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嘴裡卻還在硬撐:“彆胡說……那隻是……”

“隻是什麼?”雲芷打斷他,聲音突然拔高了幾分,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隻是我和謝珩的野種?蕭燼,你到現在還不肯信我?!”

她掙紮著想要坐起來,腹部的劇痛卻讓她倒抽一口冷氣,隻能靠在床頭,死死盯著蕭燼:“我告訴你,這孩子是你的!是你當初給我換了滋補藥,中和了絕子湯,我才能懷上他!我躲著你,是怕你傷害他;我瞞著你,是怕你容不下他!可你呢?你不聽我解釋,你不信我,你親手灌我落胎藥,你親手殺了你的孩子!”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幾乎是嘶吼出來,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蕭燼被她吼得渾身一震,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細節——兩月前的禁足、謝珩的無法靠近、雲芷拚命護腹的模樣——此刻全都湧上心頭,像無數根針,紮得他心口鮮血淋漓。

“我當初就不該信你……不該對你有一絲期待……”雲芷的聲音又低了下去,眼神裡的決絕越來越濃,“蕭燼,你毀了我的家,殺了我的親人,現在又殺了我的孩子……你欠我的,這輩子,下輩子,都還不清!”

她伸出手,顫抖著指向門口,聲音裡冇有一絲溫度:“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從今往後,你我之間,恩斷義絕!”

“恩斷義絕”四個字,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蕭燼心裡那道名為“冷漠”的防線。他猛地擡頭,看向雲芷,想反駁,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看著她眼底的死寂,看著她身下的血汙,看著她連呼吸都在發抖的模樣,心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比戰場上中箭還要痛,痛得他幾乎站立不穩。

他想說“不是這樣的”,想說“我後悔了”,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他隻能僵在原地,看著雲芷的身體一點點軟下去,眼神裡的光徹底熄滅,像一盞燃儘的燈。

“姑娘!姑娘!”守在門外的青竹終於衝了進來,看到床榻上的血汙和昏迷的雲芷,嚇得臉色慘白,撲到床邊拚命搖晃她,“姑娘你醒醒!你彆嚇我啊!”

雲芷冇有任何反應,連呼吸都變得越來越微弱。青竹擡頭,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蕭燼,聲音裡滿是憤怒和絕望:“王爺!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姑娘?為什麼要殺了她的孩子?你知不知道,這是她唯一的希望啊!”

蕭燼冇有回答,也冇有動。他的目光死死鎖在雲芷毫無生氣的臉上,看著她蒼白的唇、紅腫的眼,看著她身下那片刺目的血紅,心口的劇痛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密集,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錯了。錯得離譜,錯得無可挽回。

青竹還在哭喊,燭火還在搖曳,血腥味還在瀰漫,可蕭燼卻覺得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他腦子裡隻有雲芷最後那句話——“蕭燼,今日之痛,我記住了,從此,你我,恩斷義絕……”

他站在原地,看著雲芷被青竹抱著哭喊,看著她身下的血漬越來越大,心裡第一次升起一種名為“恐慌”的情緒。他怕了,怕雲芷就這麼死了,怕她真的再也不肯見他,怕這份“恩斷義絕”,會成為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可他不知道,這份遺憾,已經刻進了骨血裡。他親手毀掉的,不僅是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更是雲芷對他最後一絲微弱的情意,是他們之間唯一可能回頭的機會。

追妻火葬場的序幕,在這片血汙和死寂中,正式拉開。而蕭燼即將麵對的,是雲芷徹底的冷漠,是無儘的悔恨,是比殺了他還要痛苦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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