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往事如泥沙俱下 007

    門外圍觀的人群想炸開了鍋，瞬間嘩然。

“天哪！什麼味道！”

“燒焦了！肯定是燒焦了！”

爸爸被嗆得猛咳，心狠狠往下墜了幾寸，下意識捂住口鼻往裡衝。

媽媽抱著妹妹，臉色慘白如紙，僵在原地。

客廳裡一片昏暗，彌漫著黑灰色的煙霧。

那股令人作嘔的焦糊味源頭，在廚房。

爸爸踉蹌著衝到廚房門口。

新買的烤箱的門緊閉著，但是明顯裡麵有焦糊的痕跡。

烤箱周圍彌漫著更濃重的黑煙和難以形容的氣味。

爸爸一眼就看見烤箱玻璃門上，印著幾個小小的、焦黑扭曲、彷彿嵌入玻璃的手印。

那是極度痛苦下掙紮留下的烙印。

“穗穗！！！”

一聲撕心裂肺的的嚎叫從爸爸喉嚨裡衝了出來。

“開門！穗穗！爸爸來了！開門啊！”。他瘋了般撲向烤箱，去拽門把手。

可烤箱門被高溫和內部氣壓死死鎖住。

消防員迅速衝進來，專業的工具幾下撬開了烤箱門鎖。

一股更猛烈、更恐怖的焦糊味混合著熱浪噴湧而出。

爸爸和衝進來的消防員都被眼前的景象釘在了原地。

烤箱內壁布滿漆黑的煙灰。

一個小小的、蜷縮的、焦黑的人形蜷在角落。

那個身形早已碳化，麵目全非。

我飄在空中看著這一切，靈魂的束縛已經消失。

身旁站著一個大哥哥，他說再過三天要帶我走了。

爸爸雙腳一軟，癱坐在地。

那扭曲的姿態和小小的身形，是他們的大女兒。

那個曾經說喜歡彩虹，被他們捧在手心裡的女兒。

“不——！！！”

門外的媽媽聽到了那聲絕望的呼喊。

她渾身劇震，懷裡的妹妹念念似乎也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慌，哇哇大哭起來。

媽媽顫抖著，一步一步挪到廚房門口。

隻一眼，她看到了烤箱裡那個小小的焦黑影子。

看到了攤在地上崩潰嘶吼的丈夫。

看到了消防員沉重，甚至帶著譴責的眼神。

“啊……啊……”媽媽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眼睛瞪得幾乎裂開。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抱著妹妹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門外擠進來圍觀的群眾嚇的不行，趕忙退了出去。

尖叫聲、哭喊聲、警笛聲、消防車的轟鳴聲混雜在一起。

鄰居們驚恐地議論紛紛。

“天啊！孩子……那個五歲的孩子在烤箱裡？！”

“燒成這樣……得多疼啊……”

“造孽啊！這家人怎麼回事！有了小的忘了大的！”

警察迅速封鎖了現場，法醫開始進行初步勘察。

爸爸被人攙扶著下樓，眼神空洞，嘴裡不斷唸叨著：

“穗穗……爸爸的穗穗……爸爸錯了……”

媽媽被推上了救護車，在醫院檢查醒來後，陷入了徹底的狂亂和崩潰。

她死死抓住警察的衣服，語無倫次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