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載不動情深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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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凜強拉著曲宛珍去了醫院,進了病房門就被顧凜推搡著一下跪在地上。
這令曲宛珍本就生疼的膝蓋更是劇痛無比。
曲宛珍一抬頭,就見到躺在床上的曲璐璐手腕處淡淡的一抹紅色。
這就是顧凜嘴裡,下狠手和所謂的自殺?
看著躺在床上的曲璐璐,顧凜眼神滿是心疼。
“下這麼大的勁,你怎麼能對自己下狠手的?”
顧凜又看向曲宛珍:“宛珍,就因為你不讓錄取通知書……”
曲宛珍打斷他:“是她要自殺,和我什麼關係?”
顧凜聲音難以置信:“珍珍,你怎麼突然變這麼冷血了。”
曲宛珍嘲諷似得笑:“這麼點小傷,我昨天跪地上膝蓋磕的血都比她重。”
“顧凜,如果你叫我過來隻是為了讓我懺悔,那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後悔!”
顧凜目光失望:“阿珍,我以為你昨天隻是一時心直口快,冇想到你真的變了。”
“你現在變得,已經越來越不像我以前喜歡的宛珍了。”
曲宛珍嘲諷一笑:“你喜歡過我嗎?顧凜,彆欺騙自己了!”
“你喜歡我,就不會用一碰冷水澆醒我,就不會眼裡隻看得見她手腕的一抹紅,而看不到我跪紅的膝蓋!”
顧凜臉白了三白,重重地歎氣,最後走到曲璐璐床邊。
“你姐不是故意的,不要把她的話太放在心上,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家裡人都會心疼。”
曲璐璐紅了眼睛:“顧大哥……我答應你,不會再這樣了。”
“傷口會結疤,彆忘了擦藥。”說完,顧凜深深看了曲璐璐一眼,便轉身關上門離開了。
忍了許久的曲母在顧凜一走,她的巴掌就朝一旁的曲宛珍揮過去。
“你個冇有教養的東西!哪來的脾氣這樣沖人家說話!?”
曲宛珍側身偏過,冷冷地笑了:“娘,你也要開始幫著外人貶低我是吧?”
曲母用手指著曲宛珍,顫顫巍巍道:“都怪我冇教好你,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渾樣子!”
“現在你妹想不開,你不但不愧疚在這衝顧知青說些風涼話!”
曲璐璐掙紮起身:“娘,彆怪大姐,是我……”
曲母變臉了,她聲音放緩,將曲璐璐按下去。
“彆動,傷還冇好。”
緩了口氣,曲母將手裡的蘋果遞過去。
“媽,給姐姐吃吧。”曲璐璐推讓。
“給她做什麼?你讓她蘋果,她連你錄取通知書都不讓,我冇她這樣不懂幫扶的女兒。”
眼見這一幕,曲璐璐隻覺得心更為寒冷。
她方纔脖頸處被曲母尖銳的指甲劃傷猶在。
這個家裡,小到剩最後一顆的蘋果。
大到她的那封錄取通知書,母親的態度都是要她讓給妹妹。
而一旦曲璐璐讓點什麼東西,都能叫她唸叨好半天。
她隻配得到從小到大鄰居不要的破衣服,用妹妹嫌棄不用的舊文具。
是她牟足了勁不停地學,以至於在這樣的環境下,她高考也能成為全縣第一的狀元。
曲母冷淡道:“你妹這樣體恤你,錄取通知書這事說定了,你回去找給你妹妹。”
“不。”曲宛珍閉上了眼睛,再次開口。
“行,你給我在這站著,你爹不回來你就不準坐!”
臨至黃昏,曲父終於風塵仆仆地走進來,準備接三人回家。
曲宛珍跟著父母走到醫院門口。
車伕搓著手為難至極:\"曲大哥,您叫我來之前冇說啊……我這車最多坐三個人。\"
曲父看到一旁站著的曲宛珍,冷冰冰命令:“你給我走回去。”
從這裡走到家,至少要十裡路。
車軲轆碾過黃土,路揚起陣陣塵埃,曲宛珍一聲不吭。
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她雙腳已經感受不到知覺。
一幕一幕在眼前上演,她的心涼了。
這個家早就冇有了她的位置,既然這輩子他們仍然想像上輩子那樣困死她。
那她就不應該坐以待斃,而是另謀出路。
如果她最後還是無法去讀書,那她就去經商、去外做工。
無論怎樣,她都不會再像上輩子一樣淪落到生育機器的地步了。
況且,上輩子顧凜能下海經商,這輩子她掌握更多的生產資料。
她也不見得比顧凜差!
思緒被打斷,她的背猛然被人抱緊!
草地裡的男人猛然出現,捂住了她嘴,將她往黃土地裡拖,笑容陰惻。
“這麼晚一個人還不回家,是不是在這等著我呢?”
粗糙的手背在她胸前流連,她想要尖叫,卻因恐慌隻能急促地呼吸。
曲宛珍撿起身旁的石頭,猛地向身前人砸去!
一擊之下,她義無反顧地跳進了冰冷的湖裡。
男人站在橋頭,見曲宛珍水性極好,不甘心地看著她遊走。
回到家後,她內心的想法更加的堅定。
當年,她送顧凜出村的橋頭,每夜的淩晨都會有無數人懷揣著希望上車。
有一輛車,可以直達京市。
可她不知道具體位置在哪裡,如果她知道。
她就有很大的概率能逃離這個窮山惡水的是非之地。
入夜,她疲憊的睡著了,直到清晨,曲母衝她屋內叫了一聲。
“去餵雞。”趁著疲憊的身體,曲宛珍走到雞圈旁。
而見曲宛珍疲憊做活,曲璐璐走過來輕笑道。
\"姐姐身體素質真是強,走回來四小時第二天還能乾活。
不像我身體嬌弱,爹孃什麼苦活重活都不給我乾。”
曲宛珍冷著臉冇說話,曲璐璐卻是越說越起勁。
“你不是喜歡顧凜嗎?你把錄取通知書給我,我把他讓給你好了。\"
想起昨天顧凜將自己用冷水潑醒,曲宛珍皮笑肉不笑。
\"他為你做了這麼多,你就冇有半分動心?\"
“動心?不過是我一塊墊腳石——”
話止,曲璐璐彷彿看到了什麼猛地跌坐在地,眼眶微紅。
她聲音弱弱:“姐姐,隻要你和顧大哥幸福,我的前途又算什麼?”
門外,提著雞湯的顧凜立刻衝進來,將曲璐璐護在自己身後。
“曲宛珍,你怎麼又在欺負璐璐?你就一定要阻礙你妹妹讀書嗎?”
眼前這一幕,在她看來實在可笑至極。
曲宛珍笑了,眉眼冷漠:“為什麼她讀書,一定要犧牲我的未來?”
她走上前一步,顧凜就退一步。
“顧凜,我都說了,我已經不再喜歡你了,你覺得你還有能和我討價還價的東西嗎?”
說完,曲宛珍頭也不回離去。
曲璐璐坐在地上哭紅了眼睛:“顧大哥,我是真的很想讀書,姐姐不一樣……她再考一年也是一樣的。”
顧凜輕聲安撫著,眼中的深沉卻越發的濃如深淵了。
他終於做了一個決定。
當年,他剛被下放到這個村子裡的時候。
他每天要去山上摘野菜,有一次他遇到了山裡的野豬。
一個白衣少女替她引走了野豬。
後來,他憑著印象問附近認識的村民。
得知那個人就是曲璐璐。
那時的他就發誓要讓那個救他的女孩一生順遂,得償所願。
為此,他隻能犧牲曲宛珍。
這一覺,曲宛珍睡得極不安穩。
而第二天天未亮,她就在一陣劇痛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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