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你隻愛她 083
鹿茴，等我
淩風見祁璟衍望著電視螢幕裡的鹿茴沉浸在自我的思緒中，他輕聲的彙報著，“找到了最頂級的師傅，不過，對方說想要你親自去見上一麵，那個人有點奇怪。”
聞言，祁璟衍微微抬頭，目光一凜，“是錢不夠嗎？”
“不是的總裁，他說，可以免費給你刻字，但是想要聽故事。”
淩風縮了縮脖子，尤其是看到祁璟衍那雙深邃陰沉的黑眸，嚇得瞬間噤聲。
要聽故事？
這是什麼狗屁規矩。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祁璟衍冷冷地說道，推開椅子站起來。
淩風低著頭，趕緊恭敬地站直。
“總裁，那是技藝最頂尖的師傅了，他說做石雕尤其是墓碑，手工刻字的手藝已經失傳。所以，他不要錢，隻想聽故事。”
他一邊說，一邊低著頭擦著額頭上冒出來的冷汗。
最可怕的不是祁璟衍發怒，而是他的沉默。
“把地址給我，會議你來主持。”
祁璟衍抓起車鑰匙，冷眸直直地睨著兢兢戰戰的淩風。
“是，總裁。”
淩風快速跑到衣架前，把西裝外套拿下來遞給祁璟衍。
他穿上外套，接過淩風給的地址，拿著車鑰匙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出了辦公室，當他經過辦公區，所有的員工鴉雀無聲，連大氣都不敢喘，坐在崗位上認真工作。
祁璟衍走進電梯，當電梯的門關上，下一秒，辦公區的員工們如獲大赦。
如同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個個變得興奮不已。
乘著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的祁璟衍，掏出車鑰匙開啟車門，雙手握著方向盤驅車駛出公司的地下車庫。
勞斯萊斯魅影賓士在寬敞的馬路上，萬裡晴空，陽光照進來，他那張輪廓深邃的俊美臉孔削瘦了不少。
自從鹿茴墜海，他不曾睡過一個好覺，夜夜失眠，靠服藥也解決不了睡眠的質量。
他知道，因為心空缺了一塊，睡不著覺，是鹿茴對他最好的折磨和報複。
他想睡個好覺，想在夢裡見到她那張憔悴的臉龐，他好想抱抱她，告訴她，自己做錯了，並且悔恨交加。
可惜，老天連讓他做夢夢見鹿茴的機會都不給予。
外人看著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隻有他自己知道求而不得的滋味有多痛苦，有多煎熬。
鹿茴，是你教會了我什麼是愛。
可惜，你怎麼不在我身邊呢？
車子一路飛馳，兩個小時後抵達了鄉下，祁璟衍把車子停在村口，推開車門下車步行，按照淩風給的地址往前找。
他終於在拐角處找到了石匠的家中。
“有人在嗎？”祁璟衍身姿筆挺地站在門外。
破舊的木門，紅漆脫落，常年的風吹日曬，木門甚至好些處已經皸裂。
“你找誰？”
一位佝僂著背的老頭從後院趕來，手上還拿著鑿子。
祁璟衍見他手背上和鞋子上全是灰塵，猜到這位就是想聽故事的老匠人。
“我想請您給我的妻子刻墓碑。”
他沒有擺架子，態度謙遜地說道。
老頭看了他一眼，笑嗬嗬地說道，“我不要錢，但是我想聽故事。”
又是這個鬼規矩。
祁璟衍的怒火一下子衝了上來，他正欲開口，老頭又發話了。
“我家老太婆病了，她躺在醫院裡，每天要求我給她講個不一樣的故事。所以，我現在不要錢，隻想聽故事，好讓她也聽一聽。”
老頭站在日光裡，臉上卻是憨厚的笑容。
“我有故事。”
祁璟衍不忍心發怒。
聽他的話，想聽故事的是他病重的妻子。
“好嘞，小夥子，你快進來，家裡簡陋，希望你彆嫌棄。”
老頭趕緊領著他進屋。
祁璟衍在寬敞的廳堂裡坐下，老頭給他倒了一杯茶。
“我這個也算不得故事，是我朋友的親身經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古董煙盒，開啟後裡麵並沒有香煙，煙盒的鏡麵上貼著一張雙人照。
他的黑眸直勾勾地望著照片上鹿茴的臉，心卻在隱隱作痛。
老頭抽著水煙，半眯著眼睛似乎在等祁璟衍的故事。
“他因為某些原因娶了妻子，婚後他對他的妻子不聞不問，甚至從來不知道妻子想要什麼，渴望什麼。對於他來說，這段婚姻就像一道枷鎖。後來，他的青梅竹馬回來了，他開始和她走得很近，逐漸得連回家的次數都少了。那時候，他並不知道自己早已經習慣了妻子的存在，每次他應酬回到家總能喝到妻子煮的醒酒湯，每天的早餐如果是妻子做的他就讓傭人倒了，重新準備。”
祁璟衍坐在那裡，漆黑的眼瞳深深地凝望著手裡的雙人照，像是犯罪的囚徒在虔誠地懺悔，對著照片裡的鹿茴一條條地列舉的自己的罪狀。
老頭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抽著煙。
“後來，他懷疑自己的妻子對他不忠不貞，一怒之下和妻子提了離婚。懷孕的妻子被他逼著簽下離婚協議書，當天晚上他立刻和青梅竹馬訂了婚。可是，訂婚途中，妻子因為承受不住打擊絕望中墜入了深海。”
祁璟衍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照片上的鹿茴。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鹿茴，對不起。
我想過無數種的可能性，哪怕讓我的這條爛命去換取你的重生也好，可是上天始終沒有給過我改過自新的機會去彌補你的歸來。
我知道，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你的死，永遠都會烙在我的記憶裡，折磨著我生生世世永不休。
“他一定很後悔吧！”老頭輕聲歎息道。
“是，他很後悔。”
祁璟衍合上了手裡的古董煙盒，妥善把它放進西裝口袋。
對於他來說，這是價值連城的瑰寶，必須要貼身收藏纔算妥當。
“他真笨，一個好老婆不珍惜，偏偏要去娶什麼青梅竹馬。”
老頭放下手裡的水煙，從凳子上站起來。
“是，他真笨。”
祁璟衍認同地說道。
鹿茴，我真的很蠢。
蠢到連愛你都分不出，有此下場是我活該。
老頭背對著祁璟衍，雙手背在身後，佝僂著背站在逆光處，“把你妻子的名字留下，有什麼事我會聯係先前找我的那個人。”
“謝謝您。”
祁璟衍看著老頭背影，發自肺腑地向他道謝。
鹿茴，等著我，我會把所有的事都處理好，你等著我……很快，我就會去找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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