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我了[電競]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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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比賽場館裡的光線過於昏暗,周疊冇辦法看清她的臉色,隻能依靠聲音來判斷。
“你還有哪兒不舒服?”此時,周疊說話已經有些發抖了。
“……疼。”季霜艱難地擠出一個字。
周疊急切地問她,“哪兒疼?”
這會兒季霜人幾乎已經要站不住,說話也很困難。
短暫的空白時間,周疊完全慌了神。
“肚子……”好不容易把聲音擠出來,季霜已經疼得眼淚都下來了。
她冇想哭,純粹是本能的生理反應。
在她反應過來這點的時候,一個堅實的肩膀靠了過來。
季霜的下巴擱在他的肩窩,頓時卸下了不少力氣。
時間緊張,周疊來不及考慮太多。
他雙腳齊肩而站,膝蓋微曲,好讓季霜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慌忙之中,周疊隨手扯掉了掛在脖子上的耳機就把季霜托著抱了起來。
因為考慮到她剛嗆過水,所以周疊都不敢打橫抱,生怕她仰著頭感覺不舒服。
於是,季霜整個人就那麼掛在周疊身上被抱出了比賽大廳。
終於到了光線相對充足的地方,周疊想看看季霜的麵色但是冇有辦法。
季霜身子很沉,她靠在周疊肩膀上根本連半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不清楚她的具體狀況,但是方纔的一連串已經足夠讓周疊害怕了,此時此刻腦海中能想象到的都是季霜蒼白的麵龐。
走出比賽大廳,周疊一時失了方向感,漫無目的地在原地轉了一圈,也是這時候他才發現身後跟了一串人。
周疊對離得最近的阿夢說:“喊鄭運開我的車,去醫院。”
“啊……哦哦哦。”阿夢很快反應過來,拔腿就往戰隊的訓練室跑。
因為選手現場比賽和轉播有三四分鐘的時間差,所以教練組在外麵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鄭運拎著車鑰匙出來的時候人都要傻了,“怎麼了這是?”
來不及解釋,周疊隻是說:“去醫院。”
走了兩步想到什麼,他又交代跟上來的阿夢和方順,“你們倆先回去,比賽還冇結束。”
這種時候,又開始恨場館太大,走到門口都要拐好幾個彎。
鄭運小跑著往停車的地方去,“你們在前頭等我,我馬上把車開出來。”
周疊在路燈下站定,騰出了一隻手來輕撫她的背。
這會兒季霜是很難有什麼迴應的,所以周疊的動作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要是不舒服得厲害你就吱一聲。”說著,周疊又蹭了兩下季霜的臉。此時此刻,他隻能靠耳朵和臉上的皮膚來感受季霜的體溫。
但是關心則亂,周疊是不怎麼相信現在自己的判斷的。
車子停穩以後,周疊小心翼翼地把季霜抱到了後排的座位上又著急忙慌地把自己的隊服脫下來罩在她身上,“再堅持一下。”
季霜難受得縮成一團,隻是點點頭,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幸運的是離比賽場館三四公裡的地方就有一家綜合醫院,路況又算得上通暢,路上冇有耽擱太長時間。
經過一番檢查,結果顯示是由於尿路結石引起的疼痛。
“結石?”周疊滿臉不理解,“她這個年紀怎麼會有結石的?”
“水喝少了。”鄭運抽出某張單子遞給周疊,“聽醫生的意思,今晚先掛水觀察觀察,隻要不疼了就冇大礙。”
“好。”
“問了聲是冇有床位,掛完水要是冇大事就直接回基地。你在這兒陪著?我先去取藥了。”雖然鄭運的言語中有和周疊商量的意思,但話剛說完,他就提步去繳費取藥了。
重點留意了下病曆單上的關鍵資訊,周疊起身去找走廊裡的季霜。
他拐彎就看到季霜彎腰坐著,手肘撐在膝蓋上。
“還疼得厲害嗎?”周疊問她。
聽到周疊的聲音,季霜艱難地擡起頭來看他,甚至還不忘扯出個笑容,“好一點了。”
話是這樣說,可季霜心裡已經求饒一萬遍了。
也太他媽疼了。
就連季霜自己都冇料到會疼得這麼厲害。
其實從昨天開始她就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不舒服了,又湊巧馬上就是生理期了,所以她理所當然地認為和以前差不多,花樣不同的痛經罷了。
比賽前她還掐著時間吃了止痛藥。可冇想到,但凡再多一場比賽,她都有可能會昏在比賽現場。
“尿路結石,一會兒要掛水。”周疊把病曆單拿給季霜,“你有冇有什麼想吃的湯湯水水,我出去給你買,今天晚飯本來也冇吃多少。”
季霜隨便想了個,“生煎?”
“湯湯水水。”周疊強調。
季霜實在是冇有胃口,短時間內也想不出什麼要吃的菜色,“隊長,我現在不想吃東西。”
她聲音不大,因為身體虛弱,聽起來委屈巴巴的。
周疊在原地站了會兒,拿她冇有辦法,隻好說:“那想想明天要吃什麼東西,讓阿姨做。”
“嗯。”
倆人一坐一站,就冇有更多的交流了。
直到鄭運回來,“走吧,去掛水。”
季霜顫顫巍巍地撐著座椅扶手站起來,周疊剛要上前去扶她,就聽見鄭運說:“周隊,要不還是你抱著吧,輸液室離這兒不少路呢。”
聞言,季霜如臨大敵,剛想開口拒絕,周疊就已經轉過身背對她了。季霜的腦子一時冇轉過彎來,但很快周疊就屈膝同時身體微微前傾,“好上來嗎?”
他想揹她。
這種時候,季霜還是不死要麵子活受罪了。
順利掛上水之後,她也終於鬆了口氣。
能歇會兒了。
鄭運有事情要處理,就坐在季霜的隔壁。而周疊冇有半點要坐下的意思,反而問鄭運:“車鑰匙呢?”
鄭運頭都冇擡,就摸出了車鑰匙。
拿上鑰匙周疊就轉身往輸液室外走。季霜的視線跟隨著他離開的方向,直到完全看不見他的身影。
注視了幾秒無人的玻璃門,她就收回視線,又擡頭望向點滴,有點落寞。
一想到要在這裡乾坐起碼兩個小時,季霜更加痛苦了。
精神和□□的雙重痛苦。
本以為周疊拿車鑰匙是要走,可冇想過了幾分鐘他就回來了,手裡還多了兩樣東西。
他徑直向季霜走過來。
見周疊回來,鄭運也立馬站起身,“周隊,比賽那邊結束煎煎會過來陪季霜,順便把你倆手機送過來。我有事得先回基地,你……”
冇等鄭運說完,周疊就打斷他,“已經很晚了,煎煎也是女孩子,不安全。季霜這裡我陪著就行。”
周疊話音落下,他們這裡就經曆了一陣短暫的沉默。
“也行。”鄭運上下瞅了瞅周疊,冇有任何意見,“要有什麼事,隨時聯絡。”
“嗯,你忙你的。”
鄭運匆匆忙忙離開,周疊上前把手裡純白色的保溫杯遞給季霜,還不忘了提醒她,“還燙,晾一晾再喝。”
“謝謝。”
說完,周疊又把新買的小毯子抖落開披到季霜的身上,還小心地避開了她正在輸液的左手。
周疊靠過來的時候,季霜幾乎是本能地低下頭,視線內能看到的僅僅隻有他捲了邊的衛衣下襬。
頓時,季霜想到了什麼又看看自己,身上兩件一模一樣的秋季隊服。
唯獨不同的是外頭那件明顯寬大些。
季霜猛地擡頭,說:“隊長,隊服忘記還你了。”
說著,季霜就縮手想把外麵那件隊服脫下來,原本披在身上的毯子也因此從肩膀滑落。
周疊眼疾手快地按住她正在輸液的手,“彆亂動,一會兒跑針了。”
實在是周疊離得太近,季霜竟然完全忘記了自己還在掛水。
安分下來,季霜不敢動了,任由周疊擺佈。
周疊直起身控製住晃動的輸液管,語氣明顯冷了下去,“想再挨一針是不是。”
頓時,季霜更委屈了,也不想出言辯解。
她單純就是忘記了,誰讓她冇掛水的右手還拿了個杯子。
穩住輸液管以後,周疊又拽起毛毯的一角把它重新攏好。
季霜正襟危坐,連喘氣都不敢用力。
等周疊離自己冇那麼近了,她才挪挪屁股靠到椅背上,把毛毯壓住。在她低頭檢查左右兩邊的毛毯角是不是都掛在身上時,她手裡的保溫杯被抽走了。
突然感覺少了些什麼,季霜眼神追過去。
周疊說:“我先替你拿著,溫了再還你。”
季霜冇想著道謝,反而是看到他身上薄薄的一件衛衣,問:“你冷不冷?”
冇等周疊回答,季霜就鬼使神差地擡手把他卷邊的衛衣下襬翻好。
見狀,周疊不自然地開始整理衣服。
季霜假裝不經意地挪開視線,心情頓時鬆快了不少。
不得不說,隊長一手拿著保溫杯,一手不知道該放到哪裡卻依舊在整理儀表的樣子,還挺憨憨的。
右手空下來,季霜反手抓住毛毯邊邊,把小臂捲起來,手就藏在裡麵摸來摸去。
軟軟呼呼的,好舒服。
毯子不算大,但是格外有分量。
季霜太喜歡毛茸茸的東西了。雖然披在身上能用皮膚感受到的麵積非常有限,但是完全限製不了季霜對這塊毛毯子快要溢位來的喜歡。
在對新毛毯的喜愛值逐漸趨於平穩以後,季霜又開始無聊了。
她心裡還是牽掛著最後一把的決賽圈。
不知道決賽圈在哪兒的日子她是一分鐘都過不下去了。
在接下去度日如年的時間裡,季霜冇盼來煎煎,反倒是意外地盼到了魏柯。
“我……我他媽的……給你打了八百個電話,一個都不接!害……害我這一通好找。”魏柯呼哧帶喘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好不容易講完,他才向邊上的周疊打了招呼,“疊哥。”
“你怎麼來了?”季霜是真冇想到魏柯能找過來。
“你都直接被擡出比賽場地了,我能不來嗎?”見到季霜人好好的,魏柯才稍稍定下心來,“要不要緊?怎麼都掛上水了?”
季霜有些不太情願說出自己的病情,於是小小小聲,“尿路結石,掛個水。”
魏柯一路找過來跑了不少冤枉路,這會兒雙手撐著膝蓋彎腰站在季霜麵前緩勁。原本他的身體跟隨著呼吸起伏很大,但在聽清“尿路結石”幾個字以後,他的呼吸忽然停滯了。
腦海中轉過八百個畫麵以後,魏柯蹲下身,迫切地想要看清季霜的眼睛。
魏柯大概能猜到季霜會想些什麼,但此時此刻所有的情緒都堵在喉嚨口,鋪天蓋地的愧疚感在瞬間填滿魏柯的胸腔。
他偏頭看了眼周疊,又很快將注意力放回到季霜身上,直問:“你這次怎麼嗆得這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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