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愛情困成牢 第2章
否則的話,她也不敢這麼罰他。
可地上的血是怎麼回事?拙言的身體為什麼這麼冷?
為什麼他的長睫毛上都結了冰?為什麼她感覺不到他的心跳了?!
“拙言,你不要再睡了,你再睡我就要生氣了。”
江姝月沙啞著嗓子,說話時聲音都在微微的發著顫。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氣我為了林鶴知,把你的父母沉了海?”
“但那其實不是真的,我在嚇唬你呢,小傻瓜。”
“你的爸爸媽媽都沒事,我把他們也帶來了,你醒醒好不好?我們一起回家”
此時此刻,陸拙言的父母正站在地下室的走廊裡,忐忑不安的等待著。
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已經死了。
江姝月本來是想,自己先進去,跟陸拙言好好談談,然後再讓陸拙言的父母進來,給陸拙言一個“驚喜”。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她的驚喜還沒有獻上,陸拙言先給了她一個,足以致命的“驚喜”!
“拙言,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江姝月跪在地上,她抱著陸拙言冰冷的屍體,自欺欺人般的威脅道:“現在立刻醒過來,我可以讓你和你的父母團聚。”
“我數到三,如果你不醒過來的話,我現在就去把你的父母殺了!”
“我會殺了他們的!我真的會殺了他們的!”
“不要逼我!你知道逼急了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江姝月歇斯底裡的喊著,想要用瘋狂,來掩飾失去陸拙言的恐懼。
可她的失控大喊,非但沒有喚醒陸拙言,反而把陸拙言的父母給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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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月啊,我怎麼聽到你和拙言在吵架?”陸媽媽憂心忡忡的走了進來。
她本來是想進來勸勸架,畢竟自己的兒子是個啞巴,媳婦又強勢,夫妻吵架,兒子肯定是要受氣的。
可剛進門,陸媽媽便看到了,自己倒在血泊裡的兒子!
“拙言?”陸媽媽飽經滄桑的臉,一瞬間變得慘白,她顫抖著上前,聲音也不自覺的染上了哭腔:“拙言你怎麼了?”
“姝月,拙言這是怎麼了?他怎麼流了這麼多的血?”
“你們是打架了嗎?拙言他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對他下這麼狠的手?!”
陸媽媽一邊說著,一邊哆嗦著上前,想摸一摸兒子的脈搏,看看兒子是否還活著。
可她剛一靠近,江姝月便發瘋了一般的把陸拙言抱進了懷裡。
“滾開!滾開!拙言是我的!誰也彆想把他從我身邊帶走!”
“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他是我的!他永遠都是我的!”
她死死抱著陸拙言,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陸媽媽一下子哭了出來:“死?你把我兒子害死了?”
“你這個毒婦!你不是人!”
“老頭子!老頭子你快進來呀!拙言出事了!姓江的毒婦把我們的兒子害死了!”
聽到陸媽媽絕望的哭喊聲,一直候在外麵的陸爸爸這才進來。
老兩口都是窮苦出身,人也都很老實,平日裡,作為長輩的他們,卻十分害怕江姝月這個兒媳婦。
所以江姝月讓他們配合她演沉海,他們就老實巴交的配合。
他們並不知道,自己被沉海的全過程,兒子都通過直播全程看著。
他們一直以為,江姝月在拍電影,他們隻是過去幫忙,當個群演
甚至剛才,江姝月讓他們在外麵等著,他們也就真的老老實實的在外麵等著,不敢進來。
直到發現裡麵動靜不對,陸媽媽才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誰料一進來,就要麵對兒子已經死了的噩耗!
看到兒子屍體的那一瞬間,陸爸爸和陸媽媽都崩潰了。
老實人被逼急了,也是會發瘋的。
“啊啊啊啊!”陸爸爸發出痛苦而又絕望的哀嚎聲。
他一邊喊著,一邊不顧一切衝向了江姝月:“毒婦!你這個毒婦!你還我兒子!”
老實了一輩子,從來沒有跟人動過手的陸爸爸,此時此刻卻揚起拳頭,狠狠的揍到了江姝月的臉上!
明明在這之前,他甚至都不怎麼敢跟江姝月說話。
每次見到江姝月,都是討好般的笑著,喊一聲兒媳婦,都得做半天的心理建設。
可是現在,看著兒子倒在血泊裡的屍體,陸爸爸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憤怒。
他像發瘋的野獸一般,直接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江姝月的衣領,然後揮舞起拳頭,對著江姝月一拳又一拳,發瘋一般的砸了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兒子?”
“我兒子哪裡對不住你了?你為什麼要對他下這麼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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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爸爸是漁民,他雖然沒有練過什麼拳擊散打,但他乾了一輩子的體力活兒,身上有的是力氣。
所以他打下去的每一拳,都極其的狠,江姝月很快便被打得滿臉是血。
陸媽媽也衝過來,發瘋般的毆打著江姝月。
這時,江姝月的手下們衝了進來。
看見主子被打,手下們都嚇壞了,趕緊衝過來把陸爸爸和陸媽媽都控製住了。
可江姝月仍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她滿臉是血,目光渙散,看起來像是丟了半條命。
其實,就算手下不衝進來,但如果江姝月想的話,她也能輕而易舉的反殺陸爸爸。
她雖然是女人,但從小就練習格鬥術,練習格鬥術時她都是和成年男人對打的。
所以真打起來陸爸爸未必占優勢。
可江姝月不想反抗。
因為陸拙言死了被她害死了
她親手害死了自己最愛的男人!
巨大的悲傷和絕望鋪天蓋地的襲來,江姝月痛到幾乎無法呼吸。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打吧,就讓公婆活活打死她好了
如果她被公婆活活打死的話,是不是就能去另一個世界見拙言了?
這樣想著,江姝月便沒有還手,任由公婆把她揍得滿臉是血。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陸爸爸掙紮著,還想衝過去繼續揍江姝月:“讓我打死她!讓我打死這個謀殺親夫的毒婦!”
“姓江的!你不是人!兒子對你那麼好,可你卻害死了他!”
一聲聲怒吼,像一把把鋒利的劍,狠狠刺進了江姝月的心臟。
江姝月在這一瞬間心如刀割!
“江總,救護車已經到了。”助理上前彙報道:“要不要送陸先生去醫院?”
醫院?聽到這兩個字,江姝月渙散的瞳孔逐漸聚焦了。
她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
“要!當然要!”江姝月激動道:“拙言還沒有死,他一定還有救!”
“這裡氣溫太低了,他隻是被凍得暫時休克了而已,他還沒有死,他一定還沒有死!”
“我要送拙言去醫院,醫生會救他的,醫生一定會救他的”
江姝月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手忙腳亂的拽起陸拙言,然後背著陸拙言衝了出去。
因為太著急,出地下室的時候,她甚至踉蹌著摔了一跤。
恰好這時,林鶴知正穿著睡衣在客廳裡吃早餐,看到江姝月背著一個死人出現在客廳裡,身上臉上全都是血,他嚇了一大跳。
“姝月,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渾身是血?”
“還有陸先生怎麼了?他這是凍僵了嗎?”
聞言,江姝月先是一愣,然後她發狠般的笑了:“嗬!林鶴知,你來得正好!”
“來人!把他也一起押到醫院裡去,如果拙言醒不過來,就讓他給拙言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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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拙言被送到醫院時,已經沒了呼吸。
醫生們都覺得,沒有搶救的必要了。
可江姝月發了很大的火,她甚至揚言,如果陸拙言醒不過來,她就讓整個醫院陪葬!
江家家大業大,醫生們得罪不起,隻能硬著頭皮,把已經沒有了呼吸的陸拙言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門緩緩合上,而江姝月也終於有時間,好好跟林鶴知算總賬了!
她轉身看向林鶴知,目光冷到讓人不敢直視。
“你昨天去地下室找過拙言。”江姝月冰冷著調子說:“而你走後,拙言就出事了。”
她一步步上前,強大的氣場,壓得林鶴知幾乎喘不過氣來。
“姝月,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傷害過陸先生。”林鶴知說。
“我昨天去地下室找陸先生,是因為看守地下室的人跟我說,陸先生絕食不肯吃東西。”
“你當時正在氣頭上,看守地下室的人不敢找你彙報,所以便找到了我。”
“姝月,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根本就沒有人想害陸先生,陸先生其實是自殺的。”
“之前陸先生不就往我們的粥裡下過毒嗎?他想和我們一起死。”
“我想陸先生一定是得了很嚴重的心理疾病,所以他才會這麼做,我爸爸是心理醫生,我見過類似的病例”
林鶴知不愧是書香世家的大少爺,編起瞎話來,確實很有一套。
如果陸拙言沒有死的話,也許江姝月會相信林鶴知編的這套鬼話。
可現在陸拙言死了。
江姝月萬念俱灰,她已經不會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了。
“嗬!林鶴知,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說謊?”江姝月冷笑道。
“我以前覺得你出身於書香世家,一身的書卷氣,應該不會,也不屑於跟我玩兒心機。”
“現在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江姝月看向林鶴知的目光,越來越冷了:“說說吧,你還有哪些事騙了我?”
“之前你突然失蹤,真的是拙言花錢買兇綁架了你嗎?我現在怎麼覺得,是你自己悄悄躲了起來,然後暗中嫁禍給了拙言?!”
林鶴知嚇破了膽子,臉色也變得慘白如紙。
當初,確實是他自己偷偷躲起來的。
陸拙言什麼也沒有做。
可林鶴知自然不會輕易承認這件事,他連忙否認道:“姝月,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我是真的被綁架了,直到現在,每天晚上我一閉上眼,都能聞到那可怕的魚腥味”
“如果這一切是我自導自演的話,那我沒必要這麼折磨自己呀,我完全可以選一個好一點的地方躲起來,我為什麼要把自己關在死魚堆裡呢?”
聞言,江姝月嗤笑一聲:“為什麼?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當然是為了嫁禍給拙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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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林鶴知耍的這些心機,根本算不上多高明。
如果江姝月想查的話,輕而易舉就能查出真相。
可她當時根本懶得查。
因為對她來說,林鶴知說沒說謊,耍沒耍心機,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想借題發揮,讓陸拙言乖乖聽話。
陸拙言是她的丈夫,如果他連區區一個林鶴知都容不下,那他們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豪門世家的上門女婿,要有容人之心,要學會對妻子的出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惜陸拙言太傻太犟,總是學不會。
江姝月決定一次性教會他,所以她什麼調查也沒做,直接就給陸拙言定了罪。
哪怕內心深處,她其實很清楚,陸拙言是無辜的。
但她故意對他的無辜視而不見。
因為真相不重要,她要的,是陸拙言的屈服與妥協。
“林鶴知,我以前隻是不查而已,你真以為你耍的那些小花招,我查不出來嗎?”
江姝月冰冷著調子說:“其實我心裡很清楚,綁架你的人不是拙言,把你關進籠子裡公開拍賣的人也不是拙言,一切都是你在自導自演!”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林鶴知急得臉都紅了:“姝月,你不能這麼冤枉我。”
“我出身於書香世家,我最在乎名譽了,我怎麼會做這些自毀名聲的事?”
可無論林鶴知哭得多可憐,江姝月看向他的眼神依舊冷冽如刀,沒有一絲的動容。
見狀,林鶴知心一橫,然後咬牙道:“姝月,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願意以死明誌!”
說完後,他便作勢要去撞牆。
如果換成以前,看到林鶴知尋死覓活,江姝月一定會立刻上前阻攔。
畢竟陸拙言死之前,林鶴知就經常用“尋死”這一招來刺激江姝月。
而每一次江姝月都會及時阻止他,不讓他受一點兒傷。
可這一次,江姝月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林鶴知的腦袋,結結實實的撞到了牆上,很快便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
見江姝月始終無動於衷,林鶴知心都要碎了。
“姝月,你怎麼可以這麼的殘忍?我那麼的愛你,你卻用最惡毒的心思來揣摩我。”
“我不活了!我真的不活了!就讓我一頭撞死在這裡吧!”
一次不見效,於是林鶴知又撞了第二次。
他想用自殘的方式,換取江姝月的憐惜。
可江姝月卻隻是冷眼看著,漂亮的桃花眼裡,沒有任何的動容。
於是林鶴知又撞了第三次、第四次
終於,在他第五次撞牆的時候,江姝月命令手下拉住了他。
“姝月,你終於相信我了嗎?”林鶴知激動的熱淚盈眶。
可他滿眼熱淚,換來的卻是江姝月的一聲冷笑:“相信?嗬!我是怕你死得太快!便宜了你!”
林鶴知的臉一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拙言被我關進地下室後,隻有你去地下室看過他。”
“一切怎麼可能那麼巧?你剛看完他,他第二天就死了!”
“林鶴知,你見到拙言後,都跟他說了什麼?是不是你逼死了我的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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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江姝月充滿殺意的眼神,林鶴知心裡便明白,自己逃不掉了。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的,按照江姝月的吩咐,把江姝月想知道的事,全部交代出來。
於是,林鶴知跪在地上,心情沉重的把他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全部交代了一遍。
“姝月,我發誓,我真的隻跟陸先生顯擺了一下我的新郎服,然後把我們的婚禮,直播給陸先生看了。”林鶴知說:“我隻做了這兩件事,其他事,我什麼也沒做。”
林鶴知交代的都是實話,可江姝月壓根不相信他。
隻是這樣的話,陸拙言怎麼會想不開自殺?
林鶴知一定還做了彆的事!
“你還真是不老實。”江姝月冷聲道:“既然如此,那我隻好上點手段了。”
“來人,把他拖下去,交給剝皮張。”
“告訴剝皮張,不用手下留情,給我往死裡折磨。”
“但在他死前,讓他把該吐出來的東西,全部都吐出來!”
剝皮張是江姝月的手下,他有一個拿手絕活兒,就是徒手剝人皮。
據說他剝皮的手法精湛絕倫到,人皮都被剝完了,人還活著
他折磨人的手段多了去了,凡是落到他手裡的人,再硬的骨頭,也沒有不開口求饒的。
林鶴知聽說過剝皮張的厲害,因此他嚇得腿都軟了。
“姝月,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實話!”
“陸拙言不是我害死的,他是自殺!是自殺啊!”
“求求你了,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然而無論他怎麼哭喊,江姝月始終無動於衷。
最終,林鶴知還是被江姝月的手下拖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手術室緊閉的大門,也在這一刻開啟了。
醫生和護士灰白著臉走了出來。
江姝月連忙起身迎了過去:“醫生,怎麼樣?拙言醒了嗎?”
聽到這句話,醫生的臉色瞬間變得更難看了。
醒過來?一個死人怎麼可能醒過來?!
他是醫生,又不是大羅神仙,不能起死回生!
但是剛才林鶴知的遭遇,已經讓醫生們見識到了江姝月的瘋癲程度,他們誰也不敢把真相告訴江姝月。
隻能睜著眼睛說瞎話:“江總,經過我們的檢查,陸先生中了一種很玄妙的毒。”
“這種毒無藥可解,一旦服下,就會立刻中毒身亡。”
“但幸虧,您及時把陸先生放到了冰窖裡,冷凍了他的身體。”
“因為身體被冷凍了,毒藥並沒有完全被陸先生的身體吸收。”
聽到這裡,江姝月瞬間激動了起來:“所以拙言果然沒有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拙言不會死的!”
然而實際上,陸拙言已經死了,這些,都是醫生們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編出來騙江姝月的。
“沒錯,陸先生沒有死,但他短時間內也沒辦法再蘇醒過來了。”
“因為一旦解凍,毒藥就會生效,陸先生就會立刻中毒身亡。”
“所以我們現在,隻能暫時把他冷凍起來,然後慢慢想拯救他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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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醫生們的方案,說白了就是把陸拙言的屍體冷凍起來,保證屍體不腐敗。
這樣起碼他看起來,就好像還活著一樣。
既然江姝月自欺欺人,不願意承認陸拙言已經死了的事實。
那他們就陪著江姝月演戲好了。
反正醫院有的是空房間,到時候專門騰一個空房間出來,把陸拙言的屍體儲存在裡麵,然後再往陸拙言的身上,插一些管子,營造出一種,所有醫生都在儘力救他假象。
其實管子沒有任何的作用,畢竟陸拙言已經死了
醫生們的謊言其實很簡陋,正常人一眼就能看穿。
可江姝月卻相信了。
因為她寧願當一個自欺欺人的傻子,也不想接受,陸拙言已經死了的事實。
於是,江姝月激動道:“好!就按你們說的辦!”
“隻要拙言能醒過來,花多少錢我都不在乎!”
“請你們一定要救救拙言,我不能失去他我真的不能失去他”
於是,陸拙言就這樣被冷凍了起來。
醫院甚至專門為他製造了一個冰棺,把他放了進去。
冰棺外麵插滿了管道,管道又連線著許多儀器,乍一看去,就彷彿這些儀器,在為陸拙言保命一樣。
江姝月每天都會來醫院看望陸拙言。
她突然變得無比深情了起來,以前擁有陸拙言的時候,她不知足,總喜歡在外麵沾花惹草。
而現在,她失去了陸拙言,外麵的花花草草,一瞬間便失去了吸引力。
她再也沒興趣,去招惹彆的男人,現在她滿心滿腦子想的都是陸拙言。
“拙言,早啊,我又來看你了,你想我了嗎?”
“我很想你,你快醒過來好不好?彆丟下我一個人。”
“拙言,對不起,我以前不該那麼對你,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江姝月每天都會守在陸拙言的屍體前,對著陸拙言的屍體,說很多很多的話。
一開始,是纏
綿的情話。
再後來,她也開始反省,開始對著陸拙言的屍體懺悔。
“拙言,其實我是愛你的我隻是我隻是有時候控製欲太強,總想完全掌控你。”
“我追你的時候,是真的想要一心一意對你好的。”
“可是豪門的圈子太亂了,我身邊的那些富家千金們,都在外麵養了男人”
“我也想出淤泥而不染,可我潔身自好,在我姐妹們的眼裡,卻成了笑柄。”
“她們總拿這件事取笑我,久而久之,我便產生了一定的逆反心理,總想向所有人證明,不是你掌控了我,而是我完全掌控了你。”
“對不起,拙言,是我太幼稚了。”
“拙言,你醒過來好不好?隻要你能醒過來,我一定和那群敵蜜徹底劃清界限!”
“我以後再也不出去鬼混了,也不會再沾花惹草,我隻守著你,永遠守著你,好不好?”
然而,無論江姝月怎麼懺悔,怎麼承諾,陸拙言都已經聽不見了。
他緊閉著雙眼,似乎永遠也不會再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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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林鶴知被剝皮張折磨了整整七天七夜,該吐的不該吐的,他全吐出來了。
剝皮張把林鶴知交代好的事,整理成了檔案,然後打出來,恭恭敬敬的給江姝月送了過去。
“江總,林鶴知已經全部交代了。”剝皮張說:“這是他的供詞,請您過目。”
江姝月接過剝皮張遞過來的供詞,然後隨手翻看了起來。
林鶴知交代得很詳細。
當初被綁架,完全是他自導自演的。
沒有人綁架他,是他自己躲了起來。
而且他一開始,並沒有躲到陸拙言父親租的魚庫裡,而是舒舒服服的,在國外度假。
等江姝月和陸拙言徹底鬨掰,江姝月甚至為了他要把陸拙言的父母沉海後,他這才裝模作樣的來到陸爸爸承包的魚庫裡,並拜托自己的朋友,給江姝月的手下提供了線索,引到他們找到了他
拍賣會被關在籠子裡拍賣,也是他自導自演的。
拍賣會的主持人,是他的大學同學,他給了他一大筆錢,主持人這才答應幫他汙衊陸拙言。
生日宴上的不雅照,也是他自己放的,他花錢收買了江家的傭人,讓她悄悄在大螢幕播放了這些不雅照
林鶴知總說自己出身於書香世家,最在乎名譽。
但實際上,他一點兒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譽。
他隻是想要用自己的名譽,道德綁架江姝月,逼江姝月和他結婚罷了。
為了做江家的上門女婿,他甚至自己公佈了自己的不雅照。
“果然,這一切都是林鶴知在背後搞的鬼。”江姝月一臉疲憊道:“我早該猜到的。”
她早該猜到的,但當時,她滿心想的,都是如何馴服陸拙言,而不是查明真相。
所以林鶴知的計謀雖然不高明,但都成功了。
“林鶴知現在怎麼樣了?”短暫的沉默後,江姝月冰冷著調子問道:“人還活著嗎?”
“當然還活著,沒有老闆您的命令,我哪兒敢讓他死?”
剝皮張陰惻惻的笑著:“不過人雖然還活著,但丟了半張皮,而且雙腿也殘了。”
聞言,江姝月點了點頭,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
“既然他現在已經人不人鬼不鬼了,那就沒必要再關著他了。”江姝月冷聲道。
“賣到緬北去吧,聽說那邊有什麼畸形秀表演。”
“林鶴知現在的尊容,應該很適合緬北的畸形秀。”
“派人盯著點,彆讓他輕易死掉,我要讓他活著懺悔。”
剝皮張彎下腰來,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是”,然後便退下了。
除了林鶴知以外,拍賣會的主持人,還有被林鶴知收買的那個江家傭人,也都被江姝月一起打包賣到了緬北。
所有害過陸拙言的人,江姝月一個也沒放過,全都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做完這一切後,江姝月再次來到醫院,看望陸拙言。
“拙言,那些曾經欺負過你的人,我已經全部都收拾掉了。”
“林鶴知已經殘疾,並且毀容了,我把他賣到了緬北,他以後再也不會礙你的眼了。”
“還有曾經霸淩過你的那些同學,我也雇了人,每天用同樣的方法,去霸淩他們”
“所有欺負過你,傷害過你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江姝月一邊說著,眼淚一邊緩緩的落了下來。
她凝視著陸拙言蒼白易碎的臉,然後紅著眼眶哽咽道:“現在,還有最後一個有罪之人,沒有受到懲罰。”
“那就是我,拙言,隻有我還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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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江姝月心裡很清楚,真正害死陸拙言的人,不是林鶴知,也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拍賣會主持人,或者江家的傭人
這些人,充其量隻是幫凶罷了。
她纔是害死陸拙言的真正凶手!
“拙言,對不起,嫁給你的時候我明明向你承諾過,一定會永遠愛你,永遠保護你,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可是我們結婚後,你卻成了這個世界上最不快樂的人。”
“我纔是害死你的真正凶手,我一次次的出軌,一次次的試探你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我無視你的痛苦,甚至以折磨你為樂,就是為了驗證所謂的鞭子與糖果法則。”
“我簡直不是人!你爸爸罵得沒錯!我就是個畜生不如的毒婦!”
江姝月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明明許諾過,要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我沒有經受住誘惑,出了軌”
“我是個騙子!我言而無信!我該死!”
江姝月越說,情緒越激動,她每列出自己的一條罪狀,就狠狠的扇自己一巴掌。
“我明明知道你因為家庭原因,從小被霸淩,自那以後,就聞不得魚腥味了。”
“可我還是把你關到了堆滿死魚的地下室,就為了讓你服軟”
“我還命令手下,往你身上倒死魚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拙言,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當時的我,為什麼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來?”
一巴掌又一巴掌,江姝月很快便把自己打得滿臉是血。
可是不夠,這懲罰還是太輕了,根本不夠!
“拙言,你醒過來好不好?等你醒過來後,你可以親自過來懲罰我。”
“我一定不會有任何怨言,哪怕你讓我立刻去死,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死。”
江姝月滿眼期待的看向陸拙言,希望他能給她一點反應。
哪怕是稍微動一動手指,或者眨一眨睫毛也好。
可是沒有,陸拙言已經安靜的躺在冰棺裡,睫毛都不曾顫抖一下。
江姝月滿心的期許,在這一刻,全部變成了絕望。
“拙言,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嗎?”
“沒關係,我會繼續等的。”
“從今天開始,我每天都會過來看你。”
“而且作為我對自己的懲罰,我會讓手下當著你的麵,每天抽我一百鞭子,直到你醒過來為止。”
說到這裡,江姝月微微停頓了下。
她望著陸拙言蒼白易碎的臉,然後苦笑著說:“小啞巴,如果你心疼你老婆的話,就早一點醒過來吧。”
從這以後,江姝月真的說到做到,她每天晚上都會來醫院裡看望陸拙言。
而且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每次都帶著剝皮張一起來。
因為剝皮張抽人鞭子最狠,也最疼。
來到醫院後,江姝月會先跪在陸拙言的病床前,跟陸拙言說一會兒情話,或者懺悔一會兒。
然後她會叫來剝皮張,讓剝皮張用帶了尖刺的鞭子,狠狠的抽她的後背!
鞭子上布滿了尖刺,一鞭子下去,足以皮開肉綻。
可是江姝月卻不在乎。
她就這樣跪在陸拙言的麵前,嘴裡咬著毛巾,一聲不吭的硬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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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淩厲的鞭子落下,江姝月的後背上已經布滿了血痕。
因為每天都要生生硬挨一百鞭,大多數時候,昨天的傷口還沒癒合,今天又會添上新傷。
因此江姝月的後背一直都處在潰爛的狀態下,背部的傷口根本就沒有癒合過。
可不管她怎麼自虐,陸拙言始終緊閉著雙眼,完全沒有要蘇醒過來的跡象。
日子一天天過去,江姝月終於受不了了。
她找到醫生,發瘋般的質問:“已經過去一年多了,為什麼拙言還是沒有醒過來?”
“你告訴我,拙言他他是不是不會再醒過來了?”
聞言,醫生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江總,陸先生的情況,您其實心知肚明。”
“他是死還是活,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成年人要學會放手,有時候把手放開了,才能得到自由。”
直到現在,醫生仍舊不敢明著告訴江姝月,陸拙言已經死了。
他隻能含糊其辭的,用佛教的一些比較抽象的話,來暗示江姝月:
江總,放手吧,陸先生已經死了,早點承認他已經死了的事實,你也能早點獲得解脫。
可江姝月不肯解脫,她也沒有辦法解脫。
她已經陷進去了,她走不出來了
“閉嘴!拙言他沒有死!我也不會放手的!”
江姝月揪著醫生的衣領,她用近乎瘋魔的語氣,歇斯底裡的喊道。
“你們這群庸醫,你們治不好拙言,我就讓彆人來救,拙言沒有死,他沒有死!”
她越喊越大聲,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拙言沒有死”這句話。
可人越是沒有什麼,越會大聲的強調什麼。
她越是重複“拙言沒有死”,反而越能說明,她心裡其實很清楚,陸拙言已經死了。
就像曾經,林鶴知栽贓嫁禍陸拙言的時候,她心裡也很清楚,陸拙言是無辜的。
但是人有的時候,並不一定能看清自己的內心。
江姝月寧願自欺欺人,也不願意接受陸拙言已經死了的事實。
那一天,江姝月在醫院裡大鬨了一場,然後她帶著陸拙言冰冷的屍體,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醫院。
離開醫院後,江姝月便把自己關了起來。
她不吃不喝,也不見任何的人。
她每天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抱著陸拙言的屍體,不停的懺悔,落淚。
“拙言你不能你不能這麼殘忍的對待我。”江姝月泣不成聲道。
“我求求你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我已經知道錯了,人都有悔過自新的機會,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失望了,我一定會好好愛你的,你相信我啊”
“我犯了錯,你得給我改正自新的機會啊,勞改犯都有改過自新,重來再來的機會,憑什麼我沒有?憑什麼?!”
“一年了,都已經過去整整一年了,你對我的懲罰難道還不夠嗎?!”
江姝月崩潰大哭,可無論她怎麼懺悔,怎麼崩潰,木已成舟,一切早就已經無法挽回。
有些錯,可以犯,因為還有彌補的機會。
而有些錯,則不能犯,因為一旦犯了,就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了。
就這樣,江姝月抱著陸拙言的屍體,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待了整整一個月。
這一個月,她幾乎沒怎麼吃東西,水也很少喝,每天都隻是以淚洗麵。
最後,還是江姝月父母出麵,找人強行撞開了江姝月房間的門,把她從屋子裡拖了出來。
拖出來的時候,江姝月已經消瘦得不成樣子了,她滿臉邋遢,頭發也又臟又亂,和往日豪門千金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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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一個男人,你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值得嗎?”江媽媽痛心疾首道。
“不就是一個啞巴嗎?你如果喜歡,媽媽可以出錢,讓外麵那些男模整容成陸拙言的樣子來陪你。”
“不僅是外貌,媽媽還可以給你海選,選一個性格也和陸拙言差不多的男孩子出來,讓他當你的藍顏知己。”
“隻要有錢,沒有什麼是辦不到的,我的小祖宗啊,你彆再折騰自己的身體了,媽媽心疼啊!”
聞言,江姝月卻緩緩落下眼淚來。
她虛弱的搖搖頭,然後顫聲道:“不,錢買不回來拙言。”
“我不要替身,我隻要拙言。”
替身可以整容,可以模仿陸拙言的性格。
可是整得再像,模仿得再像,他都不是陸拙言。
真正的愛情,不是因為長相,也不是因為性格,而是因為陸拙言就是陸拙言,全世界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取代他。
她愛的,隻是陸拙言這個人。
如果有一天,陸拙言毀容了,不再像現在這樣英俊帥氣,她也依然愛他。
又或者有一天,陸拙言的性格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也依然愛他。
她深深愛著的,是那個和她攜手走進婚姻裡,然後微笑著陪伴她度過了一天又一天的啞巴少年,他們擁有共同的記憶,擁有深
入骨髓的感情
這些都是替身無法取代的。
“我的祖宗啊,你到底想怎樣?”江媽媽痛哭道:“你難道非要把自己給折磨死,才罷休嗎?”
聞言,江姝月什麼也沒有說,她隻是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把自己折磨死,聽起來似乎也不錯。
這樣一來,她就能去陰曹地府找她的拙言了。
雖然嘴上沒有承認,但江姝月內心深處,其實已經接受,陸拙言已經死了的事實了。
所以她在這一瞬間,喪失了所有的求生能力。
她想就這麼一了百了,然後去另一個世界找陸拙言。
江媽媽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尋死。
所以江媽媽專門找了人,一天二十四個小時的看護著江姝月,每天定時給她打營養劑,絕不能讓她死掉。
就這樣,靠著每天一針營養劑吊著,江姝月又撐了幾個月。
這天,江姝月的姐姐突然找了過來。
“姝月,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陸拙言是怎麼中的毒嗎?”江姐姐沉聲道。
“他一個賣魚佬,又是從哪兒搞來的,這麼高階的毒藥?”
一句話,瞬間驚醒了夢中人。
江姝月掙紮著起身:“姐姐你什麼意思?難道拙言不是自殺嗎?”
“我不知道。”江姐姐說:“我隻是調查到,陸拙言有一個好哥們兒是製毒高手,也許他會知道陸拙言真正的死因。”
“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的話,就養好身體,自己去調查吧!”
說完後,江姐姐便轉身離開了。
但她的話,成功的激起了江姝月重新活下去的鬥誌。
沒錯,她現在還不能死,她要調查清楚,拙言到底是怎麼死的。
如果拙言是自殺的話,那她就自殺陪他。
而如果拙言是他殺的話,那她一定要為拙言報仇!
等她為拙言報完仇後,再死也不遲
抱著這樣的信念,江姝月掙紮著起來,讓手下帶她去見了陸拙言的那位藥劑師朋友。
那位藥劑師朋友名叫梁葉舟。
梁葉舟似乎早就料到了,江姝月會來找他。
當江姝月帶著大批人馬,包圍了梁葉舟所開的藥房時,梁葉舟的臉上沒有顯出絲毫的慌亂之色。
他甚至不覺得驚訝,相反的,他的表情一直都很平靜。
“梁葉舟,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什麼而來的吧?”江姝月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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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葉舟冷冷的看了江姝月一眼,然後笑了:“當然知道,你是為了拙言來的。”
“你想知道拙言是怎麼死的,我可以告訴你答案,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江姝月問。
梁葉舟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拖長了腔調回憶道:“拙言是個很善良的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那時候,拙言自己都在被人霸淩,可他還是努力的想要保護我。”
“我和拙言一樣,都是窮苦出身,拙言因為身上有魚腥味被人嘲笑、欺負,而我則因為爸爸撿破爛,被人霸淩”
“我們一直互相扶持,這麼多年了,但拙言始終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不會害我的朋友的,所以我的第一個條件,是讓你在這份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聞言,江姝月一下子愣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長期處在營養不良的狀態下,讓她的腦子也跟著慢了半拍,她有些疑惑的問:“離婚協議書?為什麼?拙言不是已經死”
說到這裡,江姝月突然頓住了。
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了起來。
“你的意思難道是,拙言他還沒有死?”
“在你完成我的所有要求之前,我不會回答你任何問題。”梁葉舟一臉冷漠的說。
可雖然梁葉舟什麼也沒有說,江姝月依舊激動不已。
因為對於現在的江姝月來說,隻要有一絲希望,能讓陸拙言活下去,她便願意付出一切!
於是江姝月顫抖著雙手,拿起了桌上的簽字筆。
然後一筆一劃的,在離婚寫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梁葉舟說:“接下來是第二個條件。”
“我要你把拙言受過的苦,全部自己親身感受一遍。”
“曾經你把拙言關在了堆滿死魚的地下室,那麼現在,我要你也去堆滿死魚的地下室裡住著。”
“而且不是住一兩天,拙言住了一週,你要住一年。”
“你命令手下往拙言的身上潑裝著死魚的冰水,那麼這一整年裡,你每天都要讓手下,往你的身上潑裝滿死魚的冰水。”
“你讓人在拍賣會上,拍賣拙言被霸淩的照片,那麼你被潑死魚水的照片,也要上傳到網上,供全網嘲笑!”
“我要你把你欠拙言的,一千倍,一萬倍的還回來!”
梁葉舟的要求,聽起來很可怕。
可江姝月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因為就算梁葉舟不說,她也要這樣懲罰自己。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很公平。
見江姝月答應的這麼爽快,梁葉舟不由得笑了:“答應得這麼爽快,希望你能說到做到,而不是光說不練。”
“去吧,等你做完了這一切,我再告訴你我的第三個條件。”
於是,江姝月開始了她的贖罪。
這一整年裡,她每天都讓手下,用裝滿了死魚的冰水往自己身上澆。
肮臟腥臭的冰水從天而降,那味道,讓人控製不住的想要乾嘔
但這隻是個開始,淋完冰冷的死魚水後,江姝月還要回到堆滿死魚的地下室,繼續與那難聞的魚腥味作伴。
而且,為了懲罰自己,江姝月還下令,讓手下一日三餐,都給她準備死魚當食物。
就像曾經,她也是這麼對待陸拙言的一樣
就這樣熬了整整一年,離開地下室的時候,江姝月已經不成
人形了。
她現在,也像曾經的陸拙言一樣,一聞到魚腥味就惡心。
可該死的是,因為在地下室裡,跟死魚待了整整一年,又被淋了一整年的死魚水,她現在渾身上下,都是那要命的魚腥味,無論怎麼洗,也洗不掉。
“拙言,曾經的你,也像現在的我一樣嗎?”
江姝月跪在陸拙言的屍體前,一瞬間泣不成聲。
“原來曾經的你,這麼的痛苦。”
“我明知道你聞不了魚腥味,還那麼殘忍的對你,我真該被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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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陸拙言的屍體旁,深深的懺悔了一番後,江姝月便帶著陸拙言的屍體,來到了梁葉舟的藥房。
“梁葉舟,你的第二個條件,我已經完成了。”江姝月說。
“現在,告訴我你的最後一個條件,然後告訴我真相。”
聞言,梁葉舟笑了:“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真相,你猜得沒錯,我確實可以複活陸拙言。”
一瞬間,江姝月的呼吸都不穩了,幸福來得太過突然,以至於江姝月都不敢相信,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梁葉舟,你沒有騙我吧?”江姝月激動道:“你真的能複活拙言?”
“沒錯,我能。”梁葉舟笑著說:“但複活一個人,可不容易。”
“你想從閻王那裡偷一條命過來,就要先給他一條命。”
說著,梁葉舟從抽屜裡拿出一把手槍,丟給了江姝月。
江姝月不由得皺了皺眉:“梁葉舟,你什麼意思?”
“俄羅斯輪盤賭,你們有錢人應該都玩兒過。”梁葉舟笑著說。
“手槍裡有六個彈空,三發子彈,三分空包。”
梁葉舟一邊說著,臉上的笑容一邊慢慢放大:“江姝月,現在讓我來看看,你對拙言的執念有多深吧。”
“隻要你敢對著你的腦袋,連開三次槍,我就幫你複活拙言。”
“你有二分之一的概率會死,也有二分之一的概率能活下來。”
“至於你是死是活,這一切,就都交給老天爺去定奪吧!”
聽完梁葉舟的話,江姝月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可她最後還是咬牙同意了梁葉舟的條件。
“我必須要再見拙言一麵,我還有很多話,要跟拙言說。”
“隻要你能複活拙言,我什麼都願意做。”
江姝月一邊說著,一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然後她拿起桌子上俄羅斯左輪手槍,視死如歸般的,用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梁葉舟,你說得對,我罪無可恕。”江姝月閉上眼睛道:“現在就讓老天爺,來決定我的生死吧。”
開槍前,江姝月睜開眼睛,用無比眷戀的眼神,看了不遠處,正在沉睡的陸拙言一眼。
“拙言,保佑我吧!”江姝月說。
“經過我這麼多年的贖罪,如果你原諒我了的話,那就保佑我活下來吧。”
“如果我能活下來,我一定會改過自新,好好和你在一起。”
說完後,江姝月深吸一口氣,然後按下了手槍的扣扳機。
“砰!”
第一槍,是空彈。
江姝月視死如歸,又按下了第二槍。
“砰!”
又是一槍空彈。
現在,隻剩下最後一槍了。
江姝月的心情不由得激動起來,隻差最後一槍了。
隻要熬過最後一槍,她就能再次見到拙言了。
拙言會活過來,而她也可以和拙言重新開始!
帶著這樣的信念,江姝月開了第三槍。
“砰!”
一聲槍響,鮮血四溢!
這一次,幸運之神沒有再眷顧江姝月。
子彈從她的腦袋上穿了過去,鮮血撒了一地。
江姝月睜大了雙眼,臨死前,她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來。
明明隻差最後一步就可以見到拙言了
可為什麼老天爺沒有眷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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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葉舟冷眼看著這一切,他緩步走到江姝月的麵前,然後笑了。
“看來拙言沒有原諒你,也不想再見到你了。”
“再見了,江姝月,下輩子做個守婦道的好女人吧。”
江姝月露出痛苦的表情來,可子彈已經穿過了她的腦袋,哪怕再不甘心,她也已經無力迴天了。
“砰!”最後一聲巨響,江姝月重重的倒了下去。
而梁葉舟則從抽屜裡取出來一針藥劑,然後他拿著藥劑,緩緩走到了陸拙言的麵前。
“拙言,其實從一開始,我給你的就不是毒藥,而是假死藥。”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忍心給你真正的毒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