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重傷叫做愛我 逃吧
逃吧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
“媽的!”
第16個電話未被接聽,嚴諮傑僅剩的那點耐心也被消耗殆儘。
陰沉暴戾在他臉上化開,最後一個,嚴諮傑告訴最後一個,否則,他不保證江擇的生命。
嘟——
電話待機的鈴聲響起,幾秒後嗡一聲結束通話。
嚴諮傑:?
不同尋常地,這通電話是被結束通話的,不是之前16個如出一轍既不接聽也不拒絕的冷處理。
很符合江觀性格的方式。
“江觀!”嚴諮傑內心堵著的那口氣迸發出喉結,江字氣勢洶洶,語音滑到觀字時,音量驟然放輕,隱約間有些出其不意:“呃?”
江觀發來一條簡訊:【我晚上找你。】
短短五個字,加上句號勉強算6個,一股腦砸入嚴諮傑腦髓,給這個怒火上的男人砸得嗡嗡的:
“他什麼意思?”
擠在一起的三兄弟看了眼氣氛,陳買蘇轉悠著眼珠出來:
“嚴哥,我看這是江觀想向你示好的意思,你消消氣哈,消消氣。”
嚴諮傑提起手機懟在臉前,目光從左掃到右,將那5個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服軟?”
他語調上挑:“江觀這個人,你不拿他最在意的東西做把柄,他字典裡有這兩個字?”
嚴諮傑語氣沒有任何變化,慢慢升起的嘴角出賣了他嘴上不說,心情確實好了那麼一點。
隻有一點:那男人還知道回來哄他。
嚴諮傑轉著手機,翹著二郎腿,名貴的酒水從上空徐徐落下,淡黃的汁液撞在酒杯裡打旋,溢位上揚的氣泡,映出嚴諮傑陰暗的臉。
“走。”嚴諮傑一口悶完輝仔剛倒的酒:“我看看他心在誰哪兒?”
陳買蘇拉著三兄弟站起來,瞧見這個樣子連忙攔了攔:“那嚴哥你就彆喝了,酒後亂事,酒後亂事啊!”
酒精會控製神經,這對本來就不依靠腦子行事的嚴諮傑更是雪上加霜,陳買蘇擔心一個不留意,明天就看不到江觀了。
嚴諮傑瞪著眼睛轉過頭,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古誠越:“沒事,嚴哥酒量好。”
他食指在空中打圈了好一會兒,突然意味深長地“哦”了一句,然後找輝仔要了個醒酒藥,披上衣服轉身而去。
古誠越:?
陳買蘇:?
朱尋:……?
古誠越肘了肘陳買蘇:“這怎麼回事?”
三兄弟徹底摸不著頭腦了,嚴諮傑性格他們很熟悉,不像個一條簡訊就被哄好的人啊。
陳買蘇淡定地喝了口酒:“看今晚戰況,決定我們生死。”
傍晚7點,江擇晚上有課,天色漸晚,江觀依依不捨和他告彆。
太累了,這一天太累了。
高強度和弟弟對話,逛了校園的路,在圖書館待的下午也沒恢複過來精力。
江觀步伐蹣跚,在校門口一頓。
嚴諮傑派給他的黑色轎車還在,司機顯然忿忿不平,看在嚴諮傑的麵子上,沒好意思發脾氣。
他拉開車門,待江觀坐進去,一腳油門踩底。
城市的繁華在江觀眼中霎時間炸開,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如流線劃過眼眸,留下星星點點的光點。
江觀望著窗外,不好的預感淹沒咽喉。
這是……哪裡?
嚴諮傑要帶他去什麼地方?
下午他發完簡訊後,嚴諮傑等了兩分鐘回了句:
【我晚上等你。】
江觀以為指的是家。
現在看來這件事的嚴重程度江觀主動的示好已無法平息,江觀眸色黑沉,光影側後方打在他的臉上,線條分明的側顏隱沒在黑暗中。
他好想逃,就這麼趁機逃走,一了百了,
逃吧。
一個聲音在腦乾深處說,彷彿抑製了江觀的呼吸,竭力擺脫不得救。
逃吧,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然後不管死活,安然死去或茍且偷生,都比捆在這混蛋身邊好吧?
衝動從四肢末梢的神經傳來,彙聚在惡魔的聲音處,蠢蠢欲動。
江觀拇指死死戳入掌心,很淺地一搖頭。
不行。
嚴諮傑知道他所有家人的位置,江觀不清楚他如何拿到的,上次現場直播的威脅,威力比想象中的還大。
他走了,把爛攤子給弟弟妹妹?
江觀死死掐住眉心,藉由這個動作喚回微若遊絲的神智。
車速緩緩降低,四周的夜景褪去繁華,露出荒涼的底色。
一座望不見天際的大廈矗立在眼前,五個字的招牌格外晃眼:
遊河夜總會。
“到了。”司機下車開啟車門。
一年以前還隻配得被蠻橫踹出車的江觀如今司機大氣都不敢喘,夜總會金碧輝煌,和周圍格格環境不入。
江觀照常一身素白的襯衣,什麼妝也沒有,走了進去。
沒幾步,嚴諮傑就發來資訊:
【來三樓天台。】
遊河夜總會,據悉和晚星酒吧出自同一老闆,位置隱蔽安靜,專門服務於身份高貴,不方麵被拍到的社會名流人士。
江觀進前台時,有人提著毛巾等在門口,見江觀一彎腰:“我帶您去。”
她用詞禮貌疏遠,夜總會是看人下菜的地兒,如此一來,嚴諮傑在這兒少說也是個s,搞不好還有他家的股份。
他矜持回點,隻道:“麻煩了,謝謝。”
遊河夜總會三樓,老闆花巨資打造了一個露天的花園天台。
嚴諮傑一個人坐在桌前,晃著杯內顏色未明的液體,瞧見江觀踏入,笑了起來:
“你還真敢來啊?江觀。”
這地方,這邀約,換誰來看都是個鴻門宴,今天嚴諮傑答應沒給江觀派保鏢,按理說,是逃跑的最好時機。
江觀沒說話,扶著門口走進。
“也對。”嚴諮傑眼錯不眨,像是自問自答:“你不敢不來。”
他起身放下酒杯,不由分說地抓住江觀衣領甩到牆上,嘭!地一聲悶響,門外的服務員用毛巾捂住了臉。
“出去。”嚴諮傑冷冷道,服務員如釋重負,頭也不回地跑了:
“嚴總……有需要桌上有按鈴。”
牆上,江觀猛烈喘著粗氣,白皙的麵板霎時間被冷汗爬滿,嘴唇發烏,好似剛剛那一摔逼出了血液中的氧氣,每一口呼吸,都是硬生生從負壓中的空氣中抽氣,發出嗚鳴。
江觀顫抖地去摸嚴諮傑的手,被毫不留情地抓住反扣:
“你今天是不是很高興啊,江觀,看見你弟弟打我,有多幸災樂禍?”
嚴諮傑一手抵住胸口將江觀按進牆裡,一手扯開江觀去摸嘟芬儀的手:
“想碰?沒有資格。”
江觀氣息不順,努力發出的聲音顫抖不已:
“我不否認。”
我不否認。
幾乎千分之一秒後,嚴諮傑眼中便怒不可遏:
“你說什麼?”
“我確實幸災樂禍,我確實……咳咳,很高興。”江觀直視他野獸般的眼睛,語調驟然升起:
“但難道不應該嗎?嚴諮傑,你對我……咳咳做了那些事,我他媽連一個發泄都不允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