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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重傷叫做愛我 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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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

沒過多久嚴諮傑就來了,他提著兩個行李箱,陳買蘇覺得新鮮:

“嚴哥你不讓傭人提?”

嚴諮傑把箱子放進二樓:“我不太喜歡傭人過多地介入我的生活。”

陳買蘇剛想頂嘴那你之前不就是這樣,就看見彆墅虛掩的門被輕輕推開。

江觀走了進來。

他照常一身白衣,即使現在英國天氣已經很炎熱了,他還是長袖長褲。

他沒理三位兄弟麵麵相覷不理解的目光,徑直上樓,一個沒踩穩差點滑下,還是朱尋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纔不至於在嚴諮傑聞聲探頭時,釀成慘劇。

江觀輕聲道了句謝謝,進屋關上了門。

嚴諮傑留在裡麵為他收拾東西,行李箱的東西擺放出來需要反複彎腰起身,腰部被杠鈴狠狠砸壞了的江觀坐在床上傳遞。

他也不是不希望被照顧,他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命懸一線。

可誰會期望,自己被傷害自己的人照顧?

起碼現在,他還可以騙自己,我跟他有合約,我不是自願的,我是照合約做事。

疊好後嚴諮傑問他想出去嗎?江觀搖頭:

“我累了,睡一會兒。”

他因缺失產熱比普通人少三分之二,很容易感到勞累,嚴諮傑點頭給他關好窗,關門而出。

樓下,是嗷嗷待哺的兄弟,一個二個腦袋上都長出問號了。

這種父母有錢又愛鬼混的男人很好懂,陳買蘇直截了當:“你真把他帶來了?”

古誠越更近一步:“他真同意了?”

嚴諮傑點燃一根煙,站在外麵抽:“他肯定不願意啊,彆的不說,陳買蘇你跟我一起給人捅過刀子,古誠越你打得比我都狠。”

嚴諮傑手夾著煙一個一個點過:“也就朱尋你跟他沒什麼交集了。”

這話說得三兄弟更好奇嚴諮傑怎麼把江觀騙過來的。

嚴諮傑麵對泳池,點了點煙:“沒辦法,我最後跟他坦明瞭我是想帶他散心。”

他嘗試了各種誘惑,足球,音樂,演唱會……無不敗下陣來。

最不抱希望的一個,反而成功。

“他說他也想活下去,他要堅持到他最小的弟弟成年。”

江觀小息,嚴諮傑在下午3點和5點嘗試叫醒過他,他昏睡不醒,於是嚴諮傑帶他兄弟出去逛了。

他派幾名傭人看守江觀的生命體征,四個大男人去環球影城和球場周邊逛了一圈,嚴諮傑買了很多沃特隊的掛件。

他回來時江觀還沒醒,已經晚上八點了,詢問傭人江觀一直在睡,晚飯都沒有吃。

嚴諮傑有些慌了,他趴在床邊,極其輕微地搖了搖:“江觀?”

沒有動靜。

他摸了摸江觀的額頭,沒有發燒,拉開黑色肩袋,嘟芬儀顯示心跳,64。

江觀心跳偏慢很正常,心臟受傷後,快速的心率反而對他有害。

嚴諮傑再次點了點他:“江觀?”

還是沒有回應。

他跪了下來,不放心地探了探江觀的呼吸,發現微弱氣流劃過手指的那一刻,嚴諮傑不信邪地湊近耳邊輕聲道;

“江哥。”

“醒醒吧,求你了。”

那杯水後他再也沒當麵叫過他江哥,可江觀依舊平靜。

他側臥在床上,被子裹住全身,隻露出一個頭,身體不好的人是很怕冷的,細長濃密的眼睫輕輕蓋住,臉色比枕頭還白!

一瞬間,嚴諮傑意識到了什麼。

他從褲兜裡摸出電話,一邊呼叫自家帶的私人醫生一邊用英語道:

“我需要救護車!立刻馬上,地址是……”

“烏一烏一!”

刺耳的警笛聲劃破暗夜的寧靜,紅藍相間的白色救護車疾馳而過,穿梭在英國街頭。

彆墅內匆忙的腳步聲四起,吃著夜宵的私人醫生扔下盒飯,提著箱子大步跑進。

在江觀甜美的夢鄉內,他對外界的如臨大敵,一無所知。

隻夢到弟弟妹妹和團員們躲在練習室的角落,嗡地突然起立,慶祝他生日快樂。

這是夢嗎?

美好得太不真實了。

這是夢吧。

江觀睜開眼,差點沒被眼前的景象再次嚇暈過去!

床頭是密密麻麻吵鬨的儀器聲,幾個白大褂提著拇指粗的插管針頭,正商量往哪裡插入。

擔架放在床邊,準備插好轉移。

江觀:“……”

幾個醫生發現病人醒了,和江觀大眼對小眼,氣氛不合時宜地有些尷尬。

醫生眨眼:“你……醒了?恭喜你。”

江觀覺得她心裡肯定在罵,你他媽怎麼突然醒了呢?

坐在床尾椅子上垂著頭的嚴諮傑被陳買蘇一肘,他擡頭,好像看見了光般衝了過去,又怕驚到江觀,腳步放慢了。

“你還好嗎?”

江觀有些怨氣:“你這是要送走我嗎?”

嚴諮傑看著他笑:“我是怕你走了。”

根據醫生和江觀最後的檢查問訊,最終確定江觀隻是因為身體太差了,才陷入睡眠醒不來。

他的睡覺跟半昏迷沒什麼區彆,整個人會沉在睡夢中安眠,需要強大的意誌力才能醒來。

送走醫生並且一再強調沒有報假警後,嚴諮傑扶著江觀慢慢起身,脫口而出:

“你真嚇死我了。”

“會嚇死的是我。”江觀淺淺道。

第一天有驚無險地過去,接下來的日子江觀漸漸有了些時間出去走走。

他每次都不去太遠的地方,哪怕嚴諮傑安排了專車接送他也喜歡檢查坐地鐵搭公交。

有時他會一個人去公園逛逛,英國公園的草坪可踩踏,江觀坐在草地上,看小孩踢球。

有時他會去博物館看看,或者大學旁聽。

因工作原因沒能完成大學學業一直是他心中的遺憾,嚴諮傑因能隨意請假,成為全團唯一的大學畢業生。

江觀對此很是羨慕。

嚴諮傑會邀請他和他們一起,但江觀不想拖累他們的遊玩體驗。

帶一個拖油瓶去,自討苦吃。

他對陳買蘇和古誠越的態度也變得平淡了很多,

前幾天他很少見地和他們一起出去吃飯,古誠越和陳買蘇的護照丟了,無法乘火車,補辦手續被故意刁難。

幾個沒吃過苦小少爺除了罵人找不出第二個詞,江觀拖著疲憊的身子出馬,和管理人員鬥智鬥勇周旋半天,最終成功帶他倆上了火車。

當事人表示謝江哥的救命之恩,否則他們丟在伯明翰了。並一致甩鍋當初都是嚴諮傑讓他們傷害的。

對此嚴諮傑表示激烈的反對,堅稱自己沒有脅迫。

江觀等他們爭完,嚥下他千裡迢迢趕過來吃的最後一口粥:“我不在意。”

陳買蘇:?

古誠越:?

嚴諮傑:?!

他細嚼慢嚥,喝水送服,“都是混蛋,有什麼區彆?”

三人: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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