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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趕出侯府後 第144章 我都等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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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等著急了

上元節當日,
各家各戶都早早地在家門口掛好了燈籠,有些大戶人家,院中亦是燈火通明。

呂家如往年一樣,
一家人聚集在正院,邊吃元宵邊看著府中下人將院中的花燈一一點亮。

晚些時候,呂二哥還要帶著兒女去天街看燈會,
呂二嫂還在勸小姑一會兒和他們一起去。

呂如馨不應,
她的侄兒和侄女便跑過來拉著她的手撒嬌。

她將兩個小孩子攬在懷裡,
笑著道:“與其在這裡磨我,
你們還不如去哄哄爺奶,
讓他們也一起,
到時候小姑就陪你們去。”

呂母嗔道:“就你鬼主意多,
我和你爹纔不與你們一起去看燈,
哄著我們去燈會還不是為了讓我們幫忙看這兩個小東西。”

“看破不說破,
娘可真是一點都不給嫂子留麵子。”

呂如馨說完,
一家人都在笑。

這時,
管家從外麵走進來,走到呂父身旁,
低聲道:“老爺,方纔大姑娘來了。”

呂父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許,語氣倒是不如幾日前那般激烈了:“人呢?”

“門房說,大姑娘沒讓通傳,
說老爺與夫人今日許是沒空見她,
她在門口磕了三個頭就走了。”

“如卉這是什麼意思?”呂母也聽到了管家的話,
麵色不由一變。

“還能是什麼意思,
不過是怨我們上次沒見她罷了。”話雖這麼說,可呂父心中不知為何生出幾分不安來。

他這個大女兒何嘗這般退讓過,
難不成是遇到了什麼事?

他對管家道:“將那門房叫來。”

“是。”管家離開後不久,就帶著呂府的門房來了。那門房麵相老實,一臉侷促。

呂父溫聲詢問道:“如卉可還說了些彆的?”

門房遲疑了一下才說:“奴才見大姑娘一直站在門外,便說老爺今日應當是有空的,不如直接進府瞧瞧,她卻搖頭,說不打擾家中清淨了。她走時,奴才隱約聽她說,以後都不會了這樣的話。”

呂父聽完門房的話,麵色和緩下來,覺得大女兒是終於認識到了自己的過錯。

他朝門房擺擺手:“行了,下去吧。”

門房離開後,呂母一臉不悅道:“要不是你,如卉今日怎麼能過門不入,有你這麼當爹的嗎?”

“行啦,看樣子這丫頭也知道錯了,這次錯過就錯過了,你若是想見她,過兩日親自去看她就是。”

呂母斜他:“這次不阻止我了?”

呂父輕咳一聲,不理她。

呂如馨聽著父母的話,麵色不由沉了沉,心道,不愧是呂如卉,真是會拿捏人心,竟用這樣的法子讓父親心軟。

從呂家離開後,呂如卉沿著燈火通明的街道,往柳府去。

今日路上有許多人,多是父母帶著孩子,他們早早用完了飯,都去天街看花燈。

呂如卉從往來行人身旁走過,許多人是在聞到那股香味的時候,才意識到剛剛有人經過。

到柳家的時候也不過酉時初,柳家的大門開著,管家站在門口,不時向外張望,似乎在等人。

等她走到了近前,管家好似才終於發現她,趕忙迎上前,態度恭敬非常:“夫人,您來了。”

“久等了。”

“夫人可真是折煞奴才了,您快請進,老爺一直在院中等您呢,連飯都沒吃。”

呂如卉應了聲,也沒有挑破管家不合適的稱呼,徑自朝著正院去了。

管家跟在後麵,心道夫人不在這些時日,府裡都沒了人氣兒,還好老爺過了個年就想明白了,知道把人哄回來。

雖然外麵一直有不少風言風語,說夫人不能生,卻不肯讓位之類的話,但身為柳家的管家,他卻看得分明,老爺和夫人,分明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他們老爺這樣的人,寧願過繼一個孩子,都不肯納妾,若說對夫人沒有真心,怕是這天底下也沒有幾個真心之人了。

原本日子挺好,偏偏過繼來的小少爺不省心,鬨了這麼一出,隻希望他們能早些把話說開。想來夫人今日肯來,應當是會給老爺一個機會吧?

呂如卉走進正院,便看到院中掛了許多花燈,連花燈的樣式和位置都和去年差不多。

每個燈籠上,都還寫著燈謎。

看上麵的字,應當都是柳相澤親手寫的。

她好奇地挨個看過去,看了五個,隻猜中了三個謎麵。

正當她要繼續往下看的時候,柳相澤手中提著兩個燈籠走了出來,隻看了一眼,呂如卉的目光便被那兩個燈籠吸引了過去。

柳相澤手中拿著的是一對走馬燈,裡麵的燈桶上畫著一男一女的剪影,他們在讀書,寫字,用飯,做著些尋常的事。

他將其中一盞燈籠遞給呂如卉,對她說:“第一次學做燈籠,有些生疏,湊合看。”

倒是鮮少見到他對自己這般不自信。

呂如卉接過燈籠,她將燈籠提到自己麵前,裡麵的燈桶慢悠悠地旋轉著,還挺有趣。

雖然這走馬燈不及外麵賣的精緻,對新手來說算是用足了心的。

“挺好看的,我很喜歡。”

柳相澤笑了一下:“你喜歡就好。”

他看了下天色,提議道:“要去燈會逛一逛嗎?”

往年他不太喜歡湊熱鬨,但是呂如卉喜歡,偶爾要拉著他一起去。

“不去了,人太多。”

“那……”他絞儘腦汁,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讓她留得久一點。

以前都是她在說,他在聽。可換到他說的時候,才知道想一個共同的話題都這麼難。

“聽管家說你還沒用飯?”呂如卉打斷他的話,問道。

柳相澤頓了下,點頭:“是還沒來得及用飯,不如我們一起用一些?”

“我已經吃過了。”

柳相澤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又聽她說:“讓人擺飯吧,和你說過多少次要按時用飯,免得餓出胃疾。”

“我知道,以後不會了。”柳相澤鄭重地應了,趕忙吩咐下人去準備飯菜。

沒一會兒,管家就將飯菜送了過來,另外還準備了酒水。

柳相澤尋常時日並不飲酒,今日不知為何有了飲酒的興致。

呂如卉將走馬燈掛在一旁的架子上,坐在桌旁陪著他。

見她當真一口飯都不肯用,柳相澤也沒有再勸,拿起筷子低頭吃著飯。

呂如卉靜靜地坐著,擡頭時,見到角落裡的花瓶中不知何時插上了幾支臘梅。

她盯著臘梅花看了好一會兒,才移開了目光。

將碗中最後一粒米都吃乾淨了,柳相澤才放下筷子。

而後他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儘,辛辣的酒液讓他表情有些怪異。

“你不是不喜飲酒嗎?”

她還記得,成親那日,他們的交杯酒柳相澤都是一臉勉強地喝下去的。

那時她認為是柳相澤對她不滿,後來發現,他平日裡從不飲酒,就連與同僚宴飲都滴酒不沾。

“我不是不喜歡,隻是太容易醉。”隻是一杯酒進肚,柳相澤臉和耳朵就紅了一片,隨後他又喝了一杯。

“兩杯就醉了?”

“要四杯才會醉。”柳相澤伸出三根手指,呂如卉不由有些好笑,看來是真的有些醉了,這酒量可真是太差了。

“今日怎麼忽然想要喝酒了?”她好奇地問。

因為喝了酒,他才能說出往日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話。

柳相澤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她:“那日我向你道歉,你說你原諒我了,是真的嗎?”

呂如卉緩緩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臉上扯出一個笑容:“……是真的。”

“如果……你真的原諒我了,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他神色認真地對呂如卉說。

因為喝酒的緣故,他的眼睛有些紅,連說話都變得直白了許多。

“什麼機會?”

他說:“再嫁給我一次的機會。”

呂如卉正要開口,他又說:“我知道,你對我很失望,我說錯了話,也做錯了事,但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說著,他還舉起手似乎想要發個誓。

呂如卉微笑著,始終沒有回答。

柳相澤喝酒之後變得格外執拗,彷彿打定主意要從她這裡得到一個答案才肯罷休。

被他纏問了許久,呂如卉才說:“讓我考慮一下吧。”

“那你要考慮多久?”柳相澤追問。

呂如卉低頭想了想,說:“明日吧,明日等你酒醒了,若是還記得說過的話,你來問我,我告訴你答案。”

“好。”柳相澤鄭重地點點頭,“我明日就去找你。”

呂如卉看著臉色泛紅,眼神迷濛的柳相澤,對他說:“我扶你回屋去歇息吧。”

柳相澤聽話地跟她進了內室,用含糊的聲音說:“如卉,你的手有點冷。”

“因為天冷。”

“是嗎,可是以前的冬天你的手都是熱的。”

“今年不同。”

“哦……”

他躺回床上,呂如卉幫他將靴子脫了,又替他蓋上了被子,睡著前,他抓著她的手問:“如卉,你明日會答應我嗎?”

“快睡吧。”

很快,屋子裡便響起了他均勻的呼吸聲。

酒量雖然很差,但酒後倒是很聽話。

呂如卉坐在床邊,看著他平靜的睡臉。

她從年輕時就對著這張臉,轉眼十幾年,他竟也沒有太多改變。

用冰涼的手碰了碰他的臉頰,呂如卉笑了一下,可惜以後都看不見了。

不過習慣這種東西,很快就能改掉。就如她,和離那些時日,她也不習慣每晚醒來身旁沒有人。

但最後還是習慣了。

柳相澤以後也會習慣的。

昌平坊

阿纏將家中的燈籠都點亮後,回屋換上了一身新衣。

上身是紅色繡金絲福紋的夾襖,衣領和袖子上都鑲著雪白的兔毛,下身是雪絨長裙,裙角繡著點點紅梅,又保暖又喜慶。

敲門聲響起時,她還在坐在梳妝台前擺弄頭發。

她沒理門外的人,又湊到鏡子前看了看自己今日選的金色梅花簪,越看越喜歡。

咚咚咚……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又不緊不慢地響了三下。

阿纏這才轉身去開門。

門開啟,掛在門廊上的燈籠輕輕搖晃,白休命一身玄色錦袍,披著黑色大氅立於門外。

阿纏見到他,眼睛頓時彎了起來。

白休命目光專注地凝視著阿纏,在她燦然的笑容中朝她伸出手:“不知在下是否有這個容幸,邀姑娘一起賞燈?”

“好啊。”阿纏柔軟的小手鑽入他掌中,被他握住。

兩人走出家門後,阿纏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了過來。

“你怎麼來的這麼晚,我都等著急了。”

雖然她在等待的過程中換了衣服還梳了漂亮的發髻,但她心裡很急。

白休命笑了一聲:“是我的錯,下次一定提早來。”

“好吧,原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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