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趕出侯府後 第48章 她竟然被人敲詐了!這還有王法嗎?
她竟然被人敲詐了!這還有王法嗎?
不遠處停著的一輛極為奢華的車架內,
福寧長公主姿態慵懶地掀起簾子,往外看去。
心中還在奇怪,方纔還騎馬跟在車旁的堂弟,
怎麼轉眼之間人就不見了?
她朝外麵瞧了好一會兒,終於找到了人。
“他這是在做什麼呢?”福寧長公主語氣帶著疑惑。
她身旁伺候的嬤嬤眼尖瞧見了阿纏,頓時笑道:“看起來似乎是哪家姑娘遇到了麻煩,
白大人上前幫忙去了。”
“他?幫忙?”福寧長公主幾乎要笑出聲,
白休命那冷心冷肺的樣子,
連見到自己這個堂姐都愛答不理,
還會主動幫彆人?
這次雖然是她邀請白休命過來的,
可她讓人送請帖的時候根本沒想過對方會答應。
一路上,
她絞儘腦汁找了幾個話題和他聊了幾句,
她不開口白休命就沉默著,
對自己都這幅樣子,
難道對彆人就不是了?
“那位姑娘瞧著十分惹人憐惜,
想來白大人也是一時心軟。”嬤嬤說完後,
輕輕咦了一聲。
“怎麼?”
“那姑娘……有些眼熟,似乎是晉陽侯家的嫡女?”嬤嬤有些不確定地說。她印象中的晉陽侯嫡女,
雖然與對方容貌一樣,可舉止卻大有不同。
“原來是她啊。”福寧長公主來了些興致,“我記得晉陽侯與她斷絕關係了?”
“確實如此。”
“既然遇到了,給她也送上一張請帖吧,
人多熱鬨。”
“是。”嬤嬤笑著應道,
心想哪裡是人多熱鬨,
分明是公主想要看熱鬨了。
嬤嬤去拿請帖的時候,
阿纏還在輕聲細語地和薛氏說話。
雖然那鬨事的莊頭被晉陽侯府的侍衛綁走了,阿纏卻並沒有就此罷休,
她按著太陽xue,眉頭輕輕蹙起:“方纔侯夫人實在是太凶了,可真是嚇壞了我。”
薛氏被阿纏這矯揉造作的模樣氣得半死,深深吸了口氣,餘光瞥見依舊坐在馬上,冷眼看著她的白休命,臉上扯出一個假笑:“今日都是我言行不妥。”
阿纏露出一個詫異的表情:“侯夫人就是這樣與人道歉的嗎,看起來不如上次真誠呀。”
薛氏表情一滯,想起了上次她讓人去季嬋的店裡找麻煩,結果侯爺在朝堂上被參,她也被皇帝親口訓斥。
上一次帶來的惡劣影響至今還在,原本她還打算為女兒尋一門好親事,最近邀了幾位夫人入府卻屢屢被拒。
阿纏提醒道:“侯夫人,白大人還在看著呢。”
薛氏咬著牙朝身後的丫鬟低聲吩咐:“去拿二百兩銀票過來。”
身後的丫鬟不敢多言,趕忙跑回去取銀票,又快速回來,將銀票塞到薛氏手中。
薛氏抖著手將銀票遞給阿纏,麵上還不能露出不悅之色:“這些是壓驚費,你可莫要推辭。”
阿纏快速伸出手取走了兩張銀票,然後朝薛氏嫣然一笑:“侯夫人果真大方,這件事便罷了,都是誤會。”
“對,都是誤會。”見季嬋總算不再死咬著不放,薛氏終於鬆了口氣,她又朝白休命道,“白大人,我就不打擾了。”
也不等白休命回應,她說完就帶著丫鬟和護衛快步朝自家馬車走去,像是生怕被叫住一般。
阿纏往晉陽侯府的馬車上瞧了一眼,薛瀅和薛昭正透過車窗往她這邊看,她心想,這賞荷宴果真是熱鬨。
等薛氏走了,白休命才翻身下馬。
他今日穿著一身白色窄袖騎裝,袖口處繡著一條繁複的銀色纏龍,龍口大張。腰間係著同色腰帶,下了馬後更顯得這人腰細腿長。
阿纏的目光往他腰間瞄了又瞄,嗯,今日他沒有帶刀。
“用我用的很順手。”
方纔他還由著阿纏自由發揮,轉眼這人就有翻臉的趨勢。
“怎麼會呢,明明是大人樂於助人。”阿纏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今日多虧大人在場,若不是大人,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本官從不助人為樂。”白休命的目光落在了阿纏手上,指向性很明顯。
阿纏的手往後躲了躲,白休命慢條斯理地開口:“利用本官敲詐晉陽侯夫人,往大了說,可是在敗壞本官的官聲,你說該當何罪?”
你才沒有官聲那種東西,阿纏在心裡腹誹。
然後從兩張銀票中抽出一張,伸到白休命麵前。
白休命隻垂眼看著,根本不接。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阿纏狠狠心,將第二張銀票也遞了過去,他這才伸手接過,然後十分順手地塞進了懷裡。
這人到底乾過多少次這種事才會這麼嫻熟啊!
她氣的想要跳起來,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然被人敲詐了!這還有王法嗎?
幸好不是她的錢,不過這二百兩銀子可不能白花。
“大人,你能不能借我幾個人啊,這莊子裡的人看起來都很凶,我怕他們不肯走,一會兒還要與我鬨。”
阿纏既然要收回莊子,這裡的人就不能再用了。
今日這群人能被薛氏攛掇著要趕走她這個主家,來日還不一定做出什麼事,她一個都不打算留下。
白休命:“今日沒帶人來。”
“咦,大人今日不是來辦差的,那是來做什麼的?”阿纏神色意外地問。
“賞花。”
“大人可真有閒情雅緻,也不知道要長成什麼樣子的花才能引來大人。”她是真的非常好奇,該不會是什麼天下罕見的名貴品種吧,有點想看。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公主身旁的掌事嬤嬤走了過來,先朝著白休命行了一禮,然後雙手遞給阿纏一張請帖:“季姑娘,這是公主給您的請帖,這幾日若是您有空,還請姑娘一同來參加賞荷宴。”
福寧長公主不是第一次辦賞荷宴,季嬋以前和她娘來過一次,知道這宴會要持續三四天時間。
阿纏接過請帖:“還請嬤嬤替我謝謝長公主,我會去的。”
說完,她又問了句:“能帶人一起去嗎?”
“自然是可以的。”
阿纏可不覺得長公主是突然看她順眼才會臨時補了一張請帖,八成是看在白休命的麵子上。
行吧,二百兩銀子買張賞荷宴的請帖,還是她賺了。
掌事嬤嬤正要離開,這時白休命開口道:“勞煩嬤嬤幫我個忙。”
“您說。”
“這座莊子裡的人不太乾淨,把他們都清走,再換上一批人。”
掌事嬤嬤看了眼不遠處的莊子,笑道:“這容易,奴婢這就吩咐人去處理。”
說罷她又看向季嬋,詢問道:“季姑娘對新的莊戶有什麼要求嗎?”
阿纏想了想回道:“老實本分就好。”
“好,姑娘稍等片刻,我這就讓人來清理莊子。”
等這位掌事嬤嬤走了,阿纏立刻對白休命道:“謝謝大人,大人可真好。”
白休命睨她一眼,翻身上馬,調轉馬頭朝福寧長公主的馬車而去。
“大人慢走,路上小心,我明天找大人一起賞花呀。”人都走了,阿纏還在殷勤地揮著她的小手帕。
二百兩銀子物超所值,感謝晉陽侯府人慷慨解囊。
公主身邊的掌事嬤嬤果然雷厲風行,那邊去荷園的車隊還在慢悠悠地往前走,她已經派了人領著幾名護衛進了莊子。
沒一會兒,那些原本的莊戶們就排著隊被趕出莊子。
阿纏帶著陳慧與林歲進了莊子歇息,發現這些人離開的時候,竟然還將莊子裡打掃了一番。
那名被派來的管事怕阿纏等急了,特地過來與她說,新的莊戶再過一個時辰就能過來,都是精挑細選過的。
果然沒過多久,新的莊戶就都來了,阿纏從這些人裡選了個看起來精明懂事的做了莊頭,她這座莊子就算是徹底收了回來。
那莊頭上任後,立刻讓人為她們收拾好住處,聽說她們要自己做飯,也沒有多言,隻準備好了新鮮的食材送了過來。
吃過了飯,阿纏興致勃勃地帶著陳慧與林歲去水塘邊看荷花,可惜這裡的荷花稀稀落落的隻長了幾個花苞,短時間內看起來並不打算開花。
阿纏有點失望,對林歲道:“我們還是明日去荷園賞花吧,正好上午賞完了花,下午去看望你弟弟。”
“都可以。”去年姚氏也沒帶她來參加賞荷宴,林歲並不介意先看了花再走。
阿纏想了想又道:“從城裡走得匆忙,沒帶禮物,明天從莊子裡抓兩隻母雞帶上。”
她已經知道了,去彆人家裡探望是要帶禮物的,莊子裡滿地奔跑的母雞在阿纏眼裡可是規格很高的禮物了。
林歲想著弟弟傷了腿,是應該喝點雞湯補一補,於是就同意了。
兩人愉快地達成一致,又商量好了明日的行程,便各自回屋歇息。
第二日一早,卯時不到,阿纏就被公雞的打鳴聲吵醒,整個人都是懵的。
起床後,她臨時把昨天定好的禮物換成了一隻公雞一隻母雞,出門前還讓莊頭把它們綁好,等她回來就拎著它們去送人,這次一點都沒覺得心疼。
三人乘著馬車沿著莊子旁的那條路往裡麵駛去,拐過幾道彎,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就見到了依山修建的荷園。
這座荷園依山傍水而建,將山中美景儘攬園中。
出示了請帖後,她們被恭敬地請入園中。
荷園占地極大,園中大大小小有好幾處水塘,裡麵生長著品種不同的荷花,且大部分都已經開放。水麵上還修建了迴廊與涼亭,恰好能讓人在水麵上觀賞荷花。
若是不想與去涼亭賞花,還可以坐船。
三個人在荷園裡逛了一個多時辰,最後坐上了船。
坐著船穿行在水麵上,身邊就是朵朵綻放的荷花,陳慧與林歲都在欣賞美景,隻有阿纏強烈要求下船,無奈才劃了兩圈的船伕隻好將她們送回岸上。
阿纏上岸的時候腿都是軟的,她第一次坐船,結果發現自己暈船。
見阿纏這幅模樣,陳慧好笑地與林歲一起扶著她,找了處少有人經過的迴廊,讓她坐在旁邊的石椅上歇著,陳慧則去了廚房為她們拿吃食。
荷園這裡整日提供吃食,想吃可以隨時去廚房端。陳慧離開後,阿纏緩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緩了過來。
她靠在林歲的肩膀上哼哼唧唧:“一會兒吃完東西我們就走,這裡克她!”
林歲想到剛才阿纏一副自己要被船伕害死在船上的表情,忍笑:“你昨天不是說要陪那位白大人賞花嗎?”
“不賞了,我們沒有一起賞花的緣分。”
“好吧。”可能是要回村心情好,林歲今日難得多說幾句話,“我們村子裡也有水塘,裡麵養了不少魚,我以前和我弟弟最喜歡在水塘邊釣魚,一會兒我可以教你釣魚,王三奶奶做魚可好吃了。”
“好呀。”阿纏頓時來了興趣,纏著林歲問起了村子裡還有什麼好玩的。
林歲回憶著自己以前的生活,對阿纏說:“村裡的孩子偶爾會去後山玩,山上有幾棵果樹,到了季節大家就去摘果子,不過奶奶不許我和弟弟上山,有一次我偷偷上山迷了路,還是我弟弟偷偷跑上山將我帶回家的。”
阿纏靜靜地聽著林歲說起她在村子裡的童年,她的表情是少見的恬靜,那段在旁人眼中貧窮困苦的日子,她很懷念。
“你弟弟今年多大了?”阿纏問。
“他今年正好十五歲。”林歲想也不想地回答,“去年他考上了童生,村裡的先生都說他聰明又刻苦,在讀書一道上很有天賦。”
說著說著,林歲溫和的表情漸漸散去:“如果不是林衡那些人心思歹毒強迫他上山,他也不會斷了腿,往後還不知能不能繼續科舉。”
兩人說話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兩道身影就站在她們不遠處,將她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等陳慧端著東西回來的時候,那兩道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丫鬟扶著林婷的胳膊,語氣帶著些許不忿:“難怪夫人瞧不上大姑娘,果真是鄉下長大的,為了一個外人竟然還說起了二公子的壞話。”
林婷輕笑一聲:“這不是很好,她若是不說,二哥又怎麼知道他的親妹妹心裡這麼怨恨他。”
兩人穿過一處垂花門,前麵的花園中,有不少年輕男女聚集在裡麵遊戲。
林婷的目光在人群中掃過,一眼便瞧見了穿著大紅色騎射服的林衡,低聲對丫鬟吩咐:“一會兒你就將聽到的話如實告訴二哥。”
“姑娘,你是要……”丫鬟眼睛一亮。
林婷不再言語,帶著丫鬟一起來到正與友人比試射箭的林衡身旁。
林衡放下弓箭,轉身就見到了林婷,他笑問:“你怎麼過來了,不是不喜歡這些遊戲嗎?”
林婷道:“母親那邊沒意思,我就來尋二哥了。”
說著她遲疑了一下,又道:“方纔我在園子裡看見了大姐姐。”
聽她提起林歲,林衡皺了下眉,表情明顯不悅:“她是怎麼進來的?”
“不知道,大概是被誰帶進來的吧。”
林婷漫不經心地說著,她偏頭看了眼身旁的丫鬟,那丫鬟便上前語帶氣憤道:“二公子,奴婢本來是不想說的,但是大姑娘方纔與人說話的時候提起了您……”
“她說了我什麼?”
“她、她與旁人說您心腸歹毒,都是您害了她弟弟不能科舉。”
林衡怒極反笑:“好啊,我當初沒弄死那個小畜生反而讓她對我生了怨恨,一個泥腿子難道想考上進士不成?”
林婷擺擺手讓丫鬟退到後麵去,等丫鬟走了,她才上前低聲安撫林衡:“二哥何必與大姐姐一般見識,你也知道,她從小在鄉下長大的,本就沒讀過幾天書,對家裡人沒感情也是正常。”
林衡冷哼一聲:“母親已經將她帶回家兩年,她還是沒有一丁點長進,我看她就是一個白眼狼,這種人就不該留在府裡。”
林婷歎息一聲:“可惜了母親的一片慈母之心,大姐姐卻隻把她在鄉下的弟弟當成家人,方纔聽她說,似乎要去村子裡探望她那個弟弟呢。”
林衡表情陰沉,似乎在思考什麼。
林婷見狀勸道:“二哥在園子裡與人比試箭術有什麼意思,不如大家一起去山中玩耍。二哥上一次去山中行獵遇到了意外,許諾我的小兔子都沒帶回來,這次可不能失言了。”
林婷的話說動了林衡,他本來就對賞花沒興趣,要不是母親說這樣的場合必須要出席,再加上他的幾個朋友也都過來了,他纔不會來呢。
“也行。”略微思索了一下,林衡就答應了,他語氣有些陰森地說,“正好,進山行獵還缺一個向導,那小子的腿也養了一段時日了,該好了。”
林婷看著開始呼朋喚友,和他們商量著一起外出上山打獵的林衡,將嘴角溢位的笑用帕子遮住。
毀掉林歲其實很容易,隻要除掉她最在意的人就行了。以她那樣暴躁的脾氣,隻要知道了這件事與二哥有關,必然會遷怒林家所有人,此事鬨大之後,她隻會與林家決裂。
林婷一開始就知道如何拿捏林歲,不然也不會輕易離間了她與母親的感情。母親最討厭彆人忤逆她,偏偏林歲以為她是母親的親生女兒,言行無所顧忌,可真是個蠢貨。
等二哥為她掃清了障礙,到時候就算父親再捨不得這個親生女兒,他也遲早會被林歲的言語傷到,若是父親對她失望了,林歲又算是什麼東西。
林歲不想她留在林家,難道她會希望林家多出一個林歲嗎?她從小在林家長大,林府是她的家。
安西將軍也隻能有一個女兒,那就是她林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