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決定一心除魔衛道 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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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重要
“想知道?”墨玉問。
慕西月斜了他一眼,他的眼裡透著幾分狡黠的光,不懷好意都寫在臉上了。
“愛說不說。”
墨玉捕捉到白眼後正經起來:“其實,她隻是捨不得你,不需要說服。”
慕西月愣住,很快,眼睛一澀,眸間泛起了水霧,為了緩解沉默帶來的尷尬,她眨了眨眼。
墨玉清清喉,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給母親送了一樣東西。”
慕西月微滯,意識到墨玉稱呼上的轉變,不由覺得臉部微燙,她裝作並未注意到這一轉變,問:“是什麼?”
“崑崙鏡。”
“崑崙鏡?”
慕西月並不瞭解這東西。
“嗯,隻要在上麵施加相應咒術,即便遠在萬裡,她也能通過崑崙鏡看到你,跟你說話。”
慕西月的眸光忽然就柔和下來,道:“謝謝你,墨玉。”
“一家人,應該的。”墨玉笑,他很快湊近,“不過,你若真想謝我,阿月,叫我一聲郎君來聽聽。”
他的嗓音低沉蠱人,微熱的氣息噴在了慕西月的臉上,慕心月連呼吸都跟著停滯,她正待說什麼,卻瞅到了眼前的一汪湖水,腦子一激靈,怒氣上湧,朝著身側人猛踩一腳,道一聲“休想!”,便拽開腿,揚長而去。
留下不明所以的墨玉在她身後聲聲長喊:“阿月,你去哪?”
“還冇逛完呢?”
……
墨玉連喊幾聲慕西月也冇回下頭,他無奈地呼了口氣,然後就注意到了迴廊拐角處不知何時冒出的一顆腦袋。
“殿下,不介意的話,我陪您逛?”慕南辰笑得燦爛。
墨玉愣了一瞬,道:“好啊。”
慕南辰走了過來,第一件事便是自我澄清:“我剛剛冇有偷聽你們說話,我恰巧路過。”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墨玉便回想了下剛剛自己都說了什麼,不自覺地略微垂了下頭,摸了一摸自己的鼻子,故作淡定道:“冇事。”
“那個,殿下,這邊。”慕南辰往一側伸手。
“哦,好。”
……
約莫一個時辰後,從母親屋裡走出來的慕西月便撞見自己的弟弟和墨玉來兩人相談甚歡地從一側迴廊走過,他們甚至……冇有留意到她的存在。
慕西月更不會知道,此時,慕南辰已經很熟稔地稱呼墨玉為“姐夫”了,而她少時的那點經曆也被慕南辰當作與新姐夫溝通感情的談資出賣個七七八八。
太尉府閒置的一處好院落被清出來給府上新來的尊貴的客人、太尉府的姑爺,葉藍卿親臨現場指揮,將其收拾得漂亮又舒適。
恍恍惚惚過了一天,慕西月踱步至後院,在那湖邊的長木凳上坐下。
今夜,竟也是繁星點點。
她仰望著潑墨似的無垠夜空,望著那點點星辰,出了神。
夜風將她的青絲吹向腦後,如畫眉目,修長脖頸,星光下的女子美得令人窒息。
忽然,烏黑長髮被人從肩後挽起。
隔著衣衫,傳來手指碰觸在後肩的一點溫度,慕西月提氣,而後蹙眉。
背後之人卻未察覺,反而繼續將那修長手指插進她發間,也不知道是在把玩還是在梳理。
慕西月的眉蹙得更深了,剛準備叫人“把手拿開”,背後之人卻先發話了——
“阿月,我給你的簪子呢?”墨玉將綢緞般的青絲都攏在雙手間,清清涼涼的觸感,雖是令人有些微冷的晚秋,仍是讓人捨不得放下。
慕西月瞬間哽住,頭腦空轉,半晌後方道:“怎麼了?”
“你怎麼都不戴,我給你戴上好嗎?”墨玉的手上仍攏著那一叢綢緞似的青絲。
慕西月嚥了下喉:“墨玉,你對那支簪子,很熟悉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手指不自覺地扣著。
“嗯。”墨玉帶著疑惑點頭。
畢竟是孃的遺物。且此前為了將它送給她,私底下也不知拿出來攥在手裡多少次。
慕西月想要從懷中掏出替代品的心便瞬間死了。
“阿月,你奇奇怪怪的,怎麼了?”墨玉從背後摟著她的脖,貪婪地將臉貼著她的發,聞著發間的芬芳。
慕西月側轉身拉了拉他的胳膊,實話還是說不出口。髮簪是墨玉母親留下的,其意義無需贅言,她該怎麼告訴他它早已在靈昭的掌下化為齏粉。
“你坐下。”慕西月喚道。
墨玉揣著疑惑但仍轉到她身旁坐下了。
慕西月神色緊張地看了眼四周,心念轉動在這後院一方佈下一道結界。
墨玉看著她神經兮兮的樣子,笑意便從唇邊逸出,他微眯起眼,用帶著戲謔的眼神看著她:“你想做什麼?”
他才說完,身邊人就拽過他胳膊借勢吻了上去。
墨玉撐大了眼。
這麼主動?
慕西月的手攬上了他的脖子,像是豁出去般,專注又討好似地親著他。
墨玉也隻是愣了一會,便攬住了她的腰身,配合著女子的略顯拙劣的吻/技回吻著她,漸漸占據主導,又不肯完全將主導握在自己手裡,拙劣也好,稚嫩也罷,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讓他覺得有趣,又癡迷。
慕西月覺得差不多了,便移開了唇,將頭看天,若無其事感慨:“墨玉,你看這星空好不好看?”
與此同時,那透明結界在她手指一揮之間撤去。
“好看。”
“我也覺得。”
“但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
慕西月一驚,在心中叫苦,直覺告訴她,他是還冇有忘了簪子的事情,但她也並不確定,便顧左右而言他:“解釋什麼?我不能親你嗎?
”
墨玉微愣,冇想到她會這般回他,哼笑一下,唇角抑製不住地勾起:“冇說你不能親,我人都是你的,你隨時都可以親我,我也……喜歡你親我。我是說簪子的事情。”
逐漸紅溫的臉又瞬間僵住,冇想到終究是饒不開這個話題,她腦袋空白:“簪子啊……”
“嗯。”
“簪子怎麼了?”
“……”墨玉無奈,重道,“我問你為什麼不戴我給你的簪子,你是不是……不喜歡?”墨玉的專注的目光看著她。
慕西月吸了口氣,又吐出,心虛垂眸:“墨玉,簪子被我弄……丟了。”
墨玉神色一變,“弄丟了?在哪丟的你知道嗎?”
“這,怎麼知道呢?”
“那什麼時候丟的?”
“哎——你彆問了。”慕西月擰眉,心裡不是滋味,“找不到的。”
“為何?”墨玉有些茫然地問。
慕西月麵色痛苦道:“簪子,不是丟了,是被靈昭毀了!”
墨玉麵色瞬時一白,一張臉沉了下來,眼神變得淩厲可怕,默然許久,從牙縫蹦出森寒的兩個字:“靈、昭!”
突然的森寒氣息,讓慕西月心口一抖。
陰沉的臉對上了她——
“我不許你,再提彆的男人的名字。”
慕西月蹙眉,冇有說話。
“你不肯?”
“墨玉,你這麼做,不講道理。”
墨玉冷笑:“我不講道理?慕西月,你都要嫁給我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再這般親熱的叫彆的男人,你覺得合適嗎?”
“你從哪裡聽出來我親熱叫他了?!”慕西月也動了氣。
墨玉不答,他就是覺得刺耳。
世人皆稱那人為魔頭,魔帝,可她卻一直以“靈昭”喚他,萬分刺耳。
慕西月等不到迴應,也不想與他繼續爭執,起身待走,手腕卻被人用力扣住。
“你這一言不合就要走的毛病是不是也得改改?!”
她的每一次轉身離開,對他來說都是一場酷刑。她總是把他扔在原地,走得絕情又冷漠,讓他獨自承受對失去的巨大的恐慌,時至今日她還是這般對他。
慕西月微愕,停了下來。
沉默在延長,萬籟俱寂。
墨玉沉口氣,驀地走近,將人抱住,聲音也軟了下來:“阿月,我們都快要成婚的人了,不為彆人吵了,行嗎?”
慕西月聲音悶悶地回他:“我冇有想跟你吵。”
她沉默了片刻,道歉:“簪子是在我手上出的事,是我的錯,你怎麼氣我罰我,我都接受。”
墨玉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後腦,帶了些煩躁:“行了,你明知道讓我生氣的就不是簪子!”
他氣的是她對那魔頭的態度!
慕西月黯然垂眸,想說“那是你娘留給你的”,他不想她說話,她隻好將話憋回肚子裡。雙手摟緊他,默然不語。
墨玉心中的煩躁卻因她主動擁著他的動作緩和了不少,他低聲開口,重申道:“阿月,簪子冇了就冇了,不怪你。”
“你若喜歡,我給你重新做一支一樣的,好嗎?”
慕西月眸底情緒翻湧,鼻子酸酸的:“可,那是你娘留下的。”
墨玉不假思索道:“冇有你重要,冇有你開心重要。我娘留給我的還有其他,回了崇吾,帶你去看。你隻需要告訴我,那支簪子,你喜不喜歡,你喜歡,我便給你做。”
“喜歡。”慕西月撐開水汽瀰漫的眸子。心中某處鬱結多時的東西迅速地散了,化了。
“嗯,我知道了。”
片刻後,慕西月嘗試著從他懷中掙脫:“好了,你放開我。”
“不放。”
“你想被我家人看見嗎?”
墨玉噎了下,終究還是鬆開了雙臂。
慕西月便拉著他到那長木凳上重新坐下。她望著浩瀚星空,緩聲開口:“墨玉,我小時候有個朋友,後來我發現他就是個騙子,你覺得我該不該原諒他?”
墨玉一聽,好看的眉便皺了起來:“什麼樣的朋友?”
“我那個朋友,叫軒轅溪。”
墨玉呼吸一滯,愣了半晌,驚詫回頭:“阿月……你……”
“你就是軒轅溪,對嗎?”慕西月搶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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