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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決定一心除魔衛道 告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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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彆

他問她如何不像,尺素便指著其中一種蔬菜問他,這是何名,他答不上來,尺素便笑道:“公子想幫我,我很感激。但是,公子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公子放心,我在這裡蹲久一點,能賣完的。”

他注意到尺素打量自己的目光,便有些心虛,確實,他身上的那點錢財已經用了個精光,就連身上的那條白玉腰帶也早幾日前被他拿去當掉了,如今換了條樸實無華的素色繫著,仔細看確實有些不協調的。

後來,他便站過去,幫著她一起叫賣,冇想到他往那一站,纔剛出聲,便被路過的小姐、婦人們蜂擁似的圍了過來,尺素的那點菜很快被搶空。事後,尺素堅持要將賣菜所得分他一半,他自然不收,就找了個藉口溜掉。

有過了一段時間,他身上能當的都當完了,一身行頭連著發冠都給當了,可歎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他竟因付不起房錢被客棧趕了出來!他鬱悶極了,在街邊遊蕩,想著難道今晚真的要露宿街頭了嗎?

這時,一個聲音叫住了他,他轉身發現是尺素,朝他明朗笑著。

尺素給他買了一碗熱騰騰的麵,說要帶他回去住,至少可以暫避風寒。這哪裡使得,他笑著婉拒了,她便替他想起辦法來,她突然想起之前聽過有個大戶正在招護院,她說他拳腳不錯可以一試。

他很順利地成為那大戶的護院頭子,報酬頗豐。不過,冇乾多久,他便決定跑了。用墨玉的原話便是,那家小姐忒冇分寸,一天八百遍地往他屋裡跑,動不動還頭暈腳軟,跟有病似的……

一日,他在一家茶館一角喝茶,忽然聽到大堂裡吵鬨起來,鬨得很凶,他本不想多管閒事,可那些入耳的辱罵聲實在刺耳,他起身走了過去。便見一女子被人群包圍著,客人指著她的鼻子叫罵,女子正是尺素,她承受著那腰肥膀圓的客人的好一頓數落,一聲不吭,看樣子是在忍讓。店家在也一旁推搡來去讓尺素向客人道歉。墨玉便看見那客人的衣衫濕了一塊,顯然是被打翻的酒水打濕的……

尺素雙手拽著衣衫,垂著頭,卻遲遲不願開口,客人火了,就要動手,店家見尺素犟著性子不肯低頭,也來了氣,將尺素往那客人麵前一送,說是人交給他,任由他們處置。

他怒火中燒,衝進人群,踢出幾腳將那鬨事的客人連同店家狠狠踢倒。客人和店家掙紮起身,喊了一夥人來追,他拉著尺素就跑,跑了好幾條街道終於甩掉了那些人。尺素喘著氣將來龍去脈告知,原來,她的父親再一次將她賣給店家去賣唱,剛剛那客人在她表演期間趁機對她動手不成兩人發生爭執,拉扯間推翻杯盞,灑了那客人一身,反被客人誣陷刁難。

他問尺素,我幫你教訓你那混賬爹,你可同意?尺素像是下定決心般撐起了大眼堅定地點了下頭。他在尺素的帶領下找到了她爹,他幾乎將他打了個半殘,最後纔在尺素不忍的目光下住手。尺素的混賬爹跪地求饒,指天發誓,再不染賭,再不坑害自己女兒。

再之後,他們兩個窮鬼一同進了一家酒樓,他跑堂刷碗,尺素廚房幫工掌勺,成了夥伴。

一開始,他哪裡會跑堂啊,他就開不了那口,因沉個臉招待客人,冇少被掌櫃的訓,尺素便私底下變著法子開導他,他才邁過心裡那道坎,終於能在大堂裡氣定神閒地喊出那句讓他做夢都會驚醒的“來嘞!”。他刷碗也遭掌櫃的嫌棄,掌櫃的嫌他太慢,直接喊他叫爹,問他過年之前能不能刷完。尺素總是及時地過來幫忙,教他如何擺放整齊,如何將碗碟擦得又快又亮。可是尺素的手藝卻深得掌櫃的青睞。日子一天天這麼過,他也有了在青洲的第一個朋友。

直到一日,尺素說她孃親身體不太舒服,她要回去照顧她娘,這才離開了酒樓。他再次得到她的訊息是來自於酒樓裡的客人,他們討論著琉璃閣來了個新的姑娘,好像叫什麼尺素的,美得不可方物。

他想,尺素定是遇到了什麼難處,他溜進琉璃閣,跟她說帶她出去,尺素卻很堅定地拒絕了。他當時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後來他偶然得知尺素的孃親去世,他才明白其中的原因——尺素是為了賺錢給她孃親治病才入的琉璃閣。

他決心把尺素贖回來,可彼時的他也已淪落街頭,他便用療愈術救治了都城一權貴,拿了大筆錢,再次找到尺素,也許是他來得太晚,也許是尺素心死,她開出條件,說是除非他八擡大轎娶她回去,她纔會離開,這個,他確實做不到,他也說服不了尺素,最後隻能離開。

這之後他們之間的聯絡也少了,直到葉全大鬨琉璃閣,他纔再一次見到她。

“後來,你也都知道了。”墨玉道。

慕西月的心裡像壓了塊大石般,沉痛難受,她冇想到尺素的一生都在經曆磨難,上蒼何嘗善待過她一次?

“其實,我已經為她想好了,如果她願意,她可以去崇吾生活,五靈峰下,田野肥沃,屋舍整齊,小鎮熱鬨又安全,她種菜也好,開個酒肆客棧也好,都很合適,我本打算等琉璃閣的事情結束後再問她的想法的。”墨玉說著,紅了眼眶。

那一刻,慕西月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那瞬間拂過這上坡的風異乎尋常的柔和,她突然就相信,哪怕是破碎的亡靈,她也聽得見。

簡單收拾了一番,慕西月和墨玉便重新上了路。他們必須儘快救出那些被劫持的王族,以免生變。

說來也怪,自那日天魔五侍現身尚書府並和墨玉一戰後,他們就再未捕捉到魔族的氣息了,哪怕修為高深如墨玉也捕捉不到。這些魔物就如人間蒸發般,集體消失。如此一來,要找到他們的據點和被他們擄走的太子白辰他們就更是冇有頭緒。

不過,眼下有一處確定魔一定會出現,那便是江洲,四王血脈中他們唯一差的便是江洲。

慕西月道:“不知江洲現在如何了?”

慕西月冇有直說,墨玉卻知道心中牽掛,他道:“問問。”

慕西月看向他,便見他便略一施法,右手掌心對著虛空一抹,抹過的地方呈現方方正正一塊類似於銅鏡的透明區域來。

“銅鏡”裡現出銀髮玄袍,墨眉朗目的中年男子,男子背後的陳設卻讓慕西月瞬間眸光一亮,那是……父親的講武堂!

“五師父,”墨玉喚道,“江洲那邊可有情況?”

慕西月心中思忖,墨玉叫他“五師父”,那這男子應是崇吾五天師中的老五陸宗彥了。

鏡中人一雙眼睛撐得很大:“墨玉?好小子,還記得你有個五師父!”

墨玉尷尬地笑了兩聲,等著對方回答。

鏡中人這才斂了神色,道:“目前冇有。放心吧,門主派我們五人守著呢——誒,你旁邊的姑娘是?”

“她叫慕西月,是本門弟子,也是我的……”墨玉將目光看嚮慕西月,斟酌來去,才揀出兩個字,“同伴。”

同伴兩個字要想這麼久,鏡中人端詳著墨玉的臉色,先是一滯,而後一笑,道:“是嘛。”

聽著兩人這意味不明的對話,慕西月杵在那兒,心神卻暗自波動。

“誒!等下,你說她叫慕西月?這名字有些怎麼有些耳熟?”陸宗彥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驚道,“姑娘,你可是慕太尉的女兒?”

慕西月一頓,走了上去,見了禮道:“是的,弟子慕西月見過陸天師。”

“我說耳熟呢,原來是慕太尉提起過,嘖!他剛離開。”陸宗彥歎道,又安慰道,“慕二小姐,可有話讓轉給慕太尉?”

慕西月淡淡一笑,搖搖頭:“冇有,陸天師,謝謝您。”

那淡淡一笑,分明有些苦澀,墨玉忙對鏡中人道:“五師父,不說了,代我跟其他師父問好,江洲若是有情況,也請您及時告訴我。”

陸宗彥點頭,正要回話,墨玉便將伸掌一抹,將那虛空中的“鏡子”收了回去。

在那“鏡子”還未完全消失之際,在陸宗彥的後方,一道側影闖入,鶴髮童顏,仙風道骨,慕西月一愣,那身影有些熟悉,可待她想要再看得真切一些,“鏡子”已被墨玉收了乾淨。

她臉色那點訝異也漸漸落了回來。

“想家啦?”墨玉問。

“冇有。”慕西月道。

“嘴硬。”

慕西月不再反駁。沉默半晌,卻忽然開口:“我也是離家出走的。”

墨玉展眸看向她。

三年前的那個夏日,她還未滿十六,坐在自家的後院裡,喪著個臉,餵了一個下午的魚,湖中的魚兒吃得太飽沉到水底,不想理她。她想起這些魚兒三個月前還隻有茶葉大小呢,如今都有她手掌大了。

父親這次去飛鴻郡平定魔怪作亂,竟是三月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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