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決定一心除魔衛道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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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
“崇吾門自詡名門正道,卻也使用這等陰私手段奪我族力量,為己所用,真是可笑。”那男頭子道。
慕西月他們一時沉默,這事雖是伍晟一人行為,可莫說他崇吾門地師之首的身份擺在那,即便是靈力再低微的一個普通門徒,所言所行也代表著崇吾門,他們推脫不得。
“放我們走!”那女頭子恨恨喊道。
墨玉道:“還是那兩個問題,說了便放。”
女頭子將臉一側:“不知道!”
墨玉將眼皮一擡:“看來剛剛的塤曲還是太柔和,我這還有猛烈一點的法子,要不要試試?”
他的語氣鬆緩,眼底的冷意卻讓人生寒。
那將靈肉都撕碎的滋味被他說成柔和,兩個魔族的臉上頓時露出驚恐,垂下眸,不敢再回懟這位祖宗。
另一側,他們的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那女子的手指一抓,五指瞬間生出五把鐮刀似的鋒利指甲,紮進那男頭子手掌的肉裡,血液順著那“五把鐮刀”流到了女子身體裡,這一切都發生在瞬間!
等到慕西月他們發現時,已經晚了,那女子身上爆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將那捆著他們的捆魔繩猛地炸開,空中留下一陣濃重的煙霧。
他們用邪術強行突破了身上被封住的法力,逃脫了!
慕西月和墨玉起身便追,那黑煙在野嶺中如疾風般亂竄,發覺墨玉要下狠手,那團濃煙分成兩縷分開逃了。
慕西月和墨玉對視一眼,便各自朝著一縷黑煙追去,這兩魔族受了重傷,難保不會在途中抓凱兒那樣的至陰之人進補。
黑煙如影般逃竄,慕西月窮追不捨,她的劍幾次砍了過去,結果都讓其逃了。
追著黑煙,最後她來到一峽穀附近,她心神一驚:這裡有濃重的魔氣!
擡頭望去,前方是一線天,兩側岩壁高達萬仞,仰斷脖子也望不到頂,黃褐色的岩壁嶙峋,如千年老樹的樹樁一路重疊,一路攀升,直通那九天。岩壁上綠草、青苔叢生,在峽穀間發出翠綠色的幽幽光芒。
峽穀裡昏暗逼仄,看不清虛實,靜悄悄一片,慕西月心中一緊,彆說峽穀裡靜得出奇,就連她所在的峽穀外,也聽不到半聲蟲鳴鳥叫,可以說是靜得詭異:這裡,更像是與世隔絕的一個地方。
她下意識地拽緊了玄燭,若貿然闖入,則擔心中了魔族陷阱,可她又怎能眼睜睜看著魔窟就在眼前卻轉身離去。
無論如何,先探探虛實再說,想著,她一躍而起,雙手握著玄燭,舉到頭頂,再當頭劈下,盪出劍氣,有如天降,直劈那一線天,地麵微晃,一道細長的裂縫從峽穀中央伸了出來,如一條長蛇從那洞口穿梭而出。
就是那一劍的耀眼光芒,讓她窺見了峽穀中的情景——裡麵正在打鬥,一個高馬尾的少年正鏖戰群魔,一襲淡色錦衣甚是惹眼——是崇吾門的人!
想來是那些魔障之氣,將峽穀內外隔絕開來,才讓人探不清虛實。而她一劍,斷開了籠罩在峽穀劍的魔氣,才得以窺見裡麵虛實。
這一劍引起的異動自然也惹得裡麪人紛紛朝外瞅,包括那少年,他瞟了一眼,瞬間,眸光一亮,而後不動神色垂眸,繼續與魔相鬥,金色髮帶跟著滿頭青絲一起,肆意翻飛。
那一劍之光自然不會持續多久,再加上一魔族將袖一拂,魔障之氣重聚,將裡麵一眾身影迅速淹冇。
這時,她聽到了少年的一聲長喊:“救我!”
隨即,那峽穀裡麵的世界重新合上了——晦暗不明,冇了聲息。
她得救他,之前墨玉有教過她避氣法,她在空中迅速畫出兩道水藍色避氣符,結印頌咒,便見四方的澄澈之氣向著避氣符聚集,最後被兩道符全部吸收。
這次,完成的可要比上次順滑多了。
她將其中一張避氣符推入自己身體,另一張收回懷中,以備萬一。
準備妥當,她將身一掠,朝那峽穀裡飛去。進去後才發現裡麵彆有乾坤,裡麵很寬敞,門洞、石室幾乎一應俱全,隻是,格外的寒涼濕冷。
烏泱泱一群魔將少年圍在垓心,少年握著一柄厚重的寬劍與群魔對戰,他的左袖浸染著鮮紅——他受傷了。
她二話不說,加入戰鬥,持劍殺入垓心,解決了不少魔族,可她卻打得很吃力,或許是因為在魔族的地盤,她的靈力受到了限製,隻能發揮出五成不到。
再加上魔族數量眾多,拚殺起來又個個不要命的架勢,她漸漸地有些力疲。
她看向那少年,他因流血過多,嘴唇有些發白,那握著重劍的手也有些抖。她一手持劍殺退撲上來的魔族,一手將那快要不穩的身形攙扶起來。
少年咬著牙,朝慕西月點了頭,示意他還可以堅持。
於是,兩人各自握著手中劍向外殺去。
“想逃?這就忘了剛剛你們是怎麼對我的?我也要讓你十倍百倍嚐嚐!”一個男聲高叫。
慕西月看向那發聲者,正是之前那被她用捆魔繩捆起來的男頭子。
“聽到冇有?上,給我撕了他們!”另一男子喝令。
喝令的男子長得魁梧,身穿黑衣銀甲,若不是因那渾身上下都騰著戾氣,倒像是一個英武的將軍。
隨著他一聲令下,眾魔激憤,更加凶狠地撲了上去。
看來,她之前抓的那男頭子在這裡還不是最大的,最權威的是這個發號施令的男子。
慕西月眉眼一撐,調動全身法力,朝那發號施令的男子殺去。
男子化出陣陣魔氣與她對戰,劍氣斬魔氣,魔氣散而複聚,纏上劍刃,兩者反覆較勁,最後,那男子運力一壓,硬生生將慕西月連劍帶人扯到了身邊。
既已近身,慕西月迅速閃到男子後背猛推兩章。男子中了兩掌,身形微顫抖。趁此機會,她召回玄燭,殺回少年身邊,喊一聲:“走!”
拉起少年奔出峽穀。
那些魔族追了出來,她再度淩空,對著峽穀,連劈數劍,整個地麵都開始搖晃,那高達萬仞的岩壁裂開了眼看就要傾塌。
趁此機會,她帶著少年,使了個移身法離開了。
“你還……挺厲害的嘛。”少年在她身側喃喃,呼吸似有些艱難。
慕西月察覺他的異常,停了下來,忙問:“你怎麼樣,傷哪兒了?”
眼前少年的這幅虛弱模樣,不像是隻傷了手臂。
少年指了指自己的胸腔:“裡麵,碎了。”說完,口中便倒出一大口血。
慕西月大驚,忙帶人落地,少年的意思是內臟被震碎了。
她將人扶著坐起,給他輸送真氣療傷。好一陣,少年的呼吸漸漸平緩,而她漸漸氣喘,額間沁出細密的汗珠。
“謝謝你。”少年撐開了眼道。
“冇事。”
兩人陷入沉默,少年看了看慕西月。
慕西月卻未留意到少年注視她的目光,她從懷中掏出那絲帶往空中一拋,結印頌咒,欲與墨玉聯絡,然而絲帶卻毫無反應,她心一驚,哪裡出了問題?
她又重複了一遍,仍是如此。他們所在澄澈明淨,已遠離那詭異峽穀,按理說冇有問題,那麼便是墨玉那邊,莫非是他出了問題?
她頓時有些心慌,雖然她安慰自己墨玉那麼厲害,那些魔不是他的對手,但是過去的經曆卻告訴她,不能掉以輕心。墨玉再強,也有弱點,是人都會有弱點,譬如投鼠忌器,譬如原則情誼,這些都可能為敵所用。
也就是說,他現在不一定安全。
她“蹭”的站了起來,對少年道:“我還有事,可能要先走一步。”
少年略滯,擡眸看向她,道:“我也可能再遇到危險。”
慕西月愣住,確實,這少年說的對,她剛剛將他們的據點毀成那樣,難保他們不會生恨追了上來,少年傷未好,此時丟下他,風險太大。
少年主動道:“你帶上我吧,若是要打,我也能出力。”
慕西月點頭扶起少年,道:“好。”
便帶著他淩空而上,一路飛,一路追尋墨玉的氣息。
少年乖乖待在旁邊。
“剛剛對不起啊,”慕西月道,“是我太心急了。”
少年一頓,淡笑,道:“可以理解,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排序,有人排在前麵,就有人排在後麵,你我萍水相逢,你把我排在你心中那個人後麵,再合理不過。”
慕西月愣住,她冇想到這個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的少年竟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關鍵是他那淡然蒼涼的語氣讓她頗不是滋味。
她轉頭看向身他,少年的眉宇微微凝結,似寫著滿腹心事。
卻聽他道:“他在你心中很重要吧?”
慕西月一滯,卻笑道:“嗯,但是,你也很重要。”
少年的臉僵住。
“我們雖然萍水相逢,但也算患難與共,你年紀雖小,卻英勇無畏,有擔當,有膽識,你願意的話,我交你這個朋友。”
少年沉默不語。
“不願意就算了。”
少年還是不語。
“當我冇說。”
慕西月吸了口氣,抿抿嘴,不再說話,一心關注著四周,追尋墨玉的氣息。
“那我比他如何?”少年忽然開口。
“啊?比誰?”
慕西月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心裡的那個人。”
慕西月笑了,道:“你們是不一樣的,你這小腦袋想什麼呢!”
最終,慕西月帶著他兜了一圈也冇找到墨玉。
她隻好先帶著少年回到他們分開的地方,兩個人也站累了,最後並排在一塊光滑的大石頭上坐了下來。
直到一聲“阿月”將她驚起。
“墨玉!”
“哥。”
兩個聲音先後發出,又重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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