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風溫柔 迷戀06
“密碼是……叔叔的生日啊。”
顏詩有點神智不清地呢喃完這句話身體就發軟無力地往下滑去。
幸好唐墨及時攬住了她的腰身,這才沒讓顏詩摔到地上。
女孩子歪著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雙頰酡紅,閉著眼睛一副醉態,就這麼睡了過去。
唐墨無奈地深深吸了口氣,吐出來,抬手輸了密碼,隨即直接將人打橫抱了起來,進家。
懷裡的姑娘身嬌體軟,就像隻乖乖巧巧任人擺布的軟布偶。
唐墨忽然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而後想到今晚她在餐廳裡打人的場景來,不由得失笑。
什麼乖巧聽話任人擺布的軟布偶,她不欺負人就謝謝地了。
顏詩被唐墨放到床上,男人手握著她瘦削光滑的腳踝骨,將她腳上的高跟鞋脫下來,他垂著眼看了看她那雙漂亮白皙的腳丫,放回去,給人蓋好被子。
做完這些,唐墨直起身來,站在她的床邊,眼睫低斂,表情若有所思地望著雙頰通紅已經不省人事的顏詩。
片刻後,唐墨幫她開啟一盞台燈就轉身走了出去。
唐墨回了臥室就將身上這套沾滿了酒氣的衣服扒了下來,直接進了浴室泡澡。
男人躺在浴缸裡,眼睛輕合。
他明顯地聞到了她的身上有很濃的白酒味道。
但他在酒吧裡的時候,沒見她喝白酒。
閉著眼眸的唐墨的眉尾輕輕向上挑了幾分。
丫頭片子真有本事,還敢喝白酒,爛醉如泥地住在一個單身男人家裡。
也就仗著他不會對她有什麼非分的想法,瞎胡鬨。
唐墨正愜意地泡著熱水澡,被他擱在旁邊的手機突然響起了來電鈴聲。
唐墨眼睛都沒睜開,直接摸過來,接通,懶懶地“喂”了聲。
對方沉默了一秒,然後才開口話。
“唐總,要不要來我這裡喝幾杯呀?”女人的嗓音泛著嬌,聽起來著實勾人。
唐墨以他的豐富經驗從聲音上鑒彆著這個人是誰,很快他的腦子裡就浮出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是他昨晚帶去和朋友們玩的女伴。
有點不知分寸地想看他用手機玩什麼的那個。
現在看來不止不知分寸,簡直就是實力作死。
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唐墨是換女伴換的勤,但也僅限於陪著喝酒和出席必要的場合,但還從來沒閒的蛋·疼去過哪個女人家裡,更彆現在是深更半夜。
唐墨不自覺地輕皺起眉心來,嗓音懶散卻也冷淡,回道:“太晚了,不去。”
女人沒想到他會拒絕,一時語噎。
畢竟昨晚他還帶她去見了他的朋友,就算有保質期也不至於隻有一。
“那……改?”女人有點心翼翼地問出口。
“改也不去。”唐墨完就沒什麼耐心地掛掉了電話。
隨後他就放下手機,從旁邊拿了浴巾,站起來的那一刻帶起一片水花。
男人穿著浴袍從浴室裡走出來,邊走邊係腰間的帶子,他看了眼床頭櫃上空空的酒杯,拿起來折身出了臥室,打算倒杯紅酒來慢慢品。
結果唐墨出了門後就聽到了一些聲音。
他忽的頓住腳步,輕擰眉心,隱隱約約地聽到了從顏詩的房間傳來的輕泣。
“奶奶……奶奶……”女孩子哽咽著一遍又一遍地囈語,語氣格外絕望無助。
唐墨暗自歎了口氣,拿著手裡的空酒杯輕輕地推開了顏詩的房門。
他放輕腳步,緩慢地走進去,就看到床上躺著的人雙手緊緊地揪著懷裡的被子,旁邊的台燈光芒並不強,但是足以照清她的麵容。
眼角有淚水順著滑落,流到耳側。
唐墨抿了抿唇,坐到她的床邊,他將手裡的酒杯放到床頭櫃上,抬手用手指揩去從她眼角溢位來的淚水。
然而卻突然被她抓住了手。
顏詩抽抽嗒嗒地帶著哭腔輕聲喚:“奶奶……”
唐墨:“???”
他的舌尖抵了抵腮,又好氣又好笑,突然像個孩子一樣計較的男人很幼稚地對著醉酒睡著的姑娘一字一句地:“我是你叔叔,你唐叔叔。”
顏詩還在喊著奶奶,唐墨簡直哭笑不得。
他就這樣被她緊緊地抓著手,坐在她的床邊,不知道守了她多久。
唐墨也有想試著將手抽回來,但是隻要他一動,她就不安地又要哭。
唐墨沒有辦法,隻能委屈自己被這個丫頭依靠一下。
誰讓他答應了要照顧她。
他坐在床邊,垂眸看著輕輕噘著嘴臉上還有淚痕的姑娘,良久,有些無可奈何地低歎了聲。
他第一次在鎮上見到她的時候,丫頭才十幾歲,正值青春,活得張揚又肆意。
像極了熱烈綻放的花朵,美豔絕倫。
當時是在一個十字路口,他坐在車裡的後座,前麵的司機等著紅燈過了離開。
唐墨正無聊地瞥向窗外,無意間看到一群少年少女從旁邊的非機動車道上笑打鬨著走過。
有個姑娘紮了一頭漂亮的彩辮,臉上化著與她這個年齡很不相符的煙熏濃妝,上身穿著寬吊帶短背心,下身是一條黑色的熱褲,露著一節白皙的細腰。
她的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正煩躁地拒絕著一個男孩子要給她披外套的舉動,嘴裡不知道罵了句什麼,甚至還很潑辣地舉起手來要打那個男生。
有點蠻不講理,脾氣很大。
這群人中男孩子染著頭發,打著耳洞,女孩子化著妝,穿的清涼性感,像是不好好上學偷偷跑出來翹課的不良少年少女。
隻有一個男生,規規整整地穿著一身校服,跟在另一個正在蓄長發的女孩子身邊。
他們走到人行橫道的時候,機動車道的綠燈正好亮起來,其他人都站在原地繼續笑,隻有那個紮著彩辮的姑娘突然跑向人行橫道。
然後,腳被崴了一下。
唐墨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他這才注意到她穿的是黑色的高跟涼鞋。
女孩子完全顧不上腳的疼痛,直接踢掉高跟鞋,彎腰撿起來拎在手裡,一邊對還未開動的車輛鞠躬致歉一邊光著腳往前跑。
然後,她扶住了一位走到人行橫道中央的老人,攙扶著老人帶著老人過馬路。
唐墨特彆意外地瞅著她,看著她一隻手攙扶著顫顫巍巍的老人,一隻手用手指勾著自己高跟鞋帶子,還時不時地對讓行的車輛鞠躬,覺得這個姑娘挺有趣的。
那個時候的唐墨根本不知道,他還能再見到那個彩辮姑娘。
所以在顏家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很驚訝。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一眼認出了她,明明穿衣打扮完全不同,濃妝全卸素顏見人,她身上的鋒芒也都收了起來,可他還是一見那個從樓上走下來的丫頭就確定了她就是彩辮姑娘。
後來知道她的事情,唐墨心裡還有點心疼這個丫頭。
如果沒有抱錯烏龍,她應該從就生活在蜜罐裡,被所有家人寵著長大,也不會因為那個意外讓顏老太太心裡怨她,罵她是喪門星。
所以在她跑走的那晚,唐墨也費勁了心力找她。
最終在江邊找到了崩潰大哭的姑娘。
被顏老太太排斥,被顏謹明嘲暗諷,再加上奶奶剛剛去世這個巨大的打擊,顏詩甚至想跟著奶奶一起走。
她神情恍惚地盯著眼前的江麵,想要了結一切的衝動越來越強烈。
顏玘年護著她又怎樣,她和他也沒多少親情,他隻不過是因為他們之間有著不可更改的血緣關係所以才維護她罷了。
這個世界上,她由心底承認的唯一的親人已經不在了。
顏詩想要跨過護欄,一頭栽進江裡。
一了百了。
可就在這時,她突然被人從身後扯住了手腕。
“顏顏。”男人的嗓音有著不穩,帶著擔心和焦急,沉穩有力。
是那個平常看起來對任何人和事都漫不經心的男人。
但她知道,他是好人。
因為他是顏玘年那邊的。
顏玘年護著她。
他也護著她。
顏詩淚眼朦朧地掙開他的拉扯,倔強地撇過頭,想要不哭,眼淚卻不聽使喚。
他卻再次有了動作,手掌心落在了她柔軟的發頂,輕輕地撫摸著,就像是安撫一隻受了委屈的貓一樣,聲音很溫和,:“振作一點。”
“我認識的顏顏,可不會這麼容易被打敗。”
“你得讓你奶奶放心你啊,可是顏顏,你這樣要怎麼讓她安心呢?”
奶奶一直都是她的軟肋,顏詩聽到唐墨這樣,登時淚如雨下,她抽噎著幾乎上不來氣,胸口悶的難受,隻能扶著護欄,另一隻手不斷地捶打著胸口來緩解。
身體漸漸地往下滑,在她要倒在地上的前一刻被男人扶住。
蹲在地上的顏詩身體無力地靠在他的懷裡,男人單膝跪地,輕輕地攬著她,拉下她捶打自己的手,慢慢地撫著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你記住,不管什麼時候,都隻在意真正關心你的人,其他的人並不重要。”
……
顏詩隔醒過來的時候頭疼欲裂。
她睜開眼後茫然地望著花板放空了好一會兒,昨晚的記憶才慢慢地回到了她的腦子裡。
她在回家的路上為了想趁醉酒搞事情,特意又乾了半瓶白酒。
然後……
唐墨回來了。
他問她記不記得密碼。
她了句什麼來著,顏詩揉了揉突突疼的太陽穴,懶懶地閉上了眼,好像了句:“密碼是你生日。”
須臾,顏詩睜開眼。
後續呢???
她坐起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著裝,還是昨那件連衣裙。
顏詩鬱悶地低罵了句。
不知道該為唐墨是個正人君子而感到高興,還是該為自己算計失敗而感到難過。
她抓了抓頭發,下床進了浴室。
等顏詩收拾打理好自己,一下樓就看到了站在客廳裡的陌生女人。
女人長的很高,起碼得有170,身上穿著一套灰色的職業裝,頭發被盤起來,成熟又乾練。
關鍵是長得還漂亮。
顏詩皺緊眉,剛要話,女人就露出得體的笑容來,對她:“顏姐你好,我是唐總的秘書秦霜。”
“唐總讓我過來照顧你,”秦霜拍了下手,就有傭人端著餐盤走過來,“這是解酒的,這是您的早餐。”
早餐……
現在都要中午了。
顏詩“哦”了聲,坐下來,看秦霜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她不解地問:“秦姐姐還有事?”
秦霜對顏詩露出很親切的笑來,:“唐總了,讓我親眼看到顏姐乖乖吃完早餐纔算完成任務。”
顏詩:“……”
好不容易在監督下吃完了唐墨讓人給她準備的早餐,顏詩拿上相機就出了門。
然而,她剛走出去,就被兩個大漢攔住去路。
“顏姐,”其中一個人開口:“顏老夫人讓我們來接你回顏家。”
顏詩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來,反問:“是來接我回家,還是想強迫我回去?”
“接你回家。”身材壯碩的男人不卑不亢地回道。
顏詩翻了個白眼,她知道這種情況她根本跑不掉,也沒白費力氣反抗,順從地上了那輛車。
跟著顏詩出來的秦霜在顏詩被顏家的人帶走後立刻就給唐墨撥了電話過去。
正在開跨洋視訊會議的唐墨看到震動的手機上顯示的是秦霜,便沒有耽誤,直接接了起來。
“唐總,顏姐剛出門就被顏家的人給帶回去了。”
唐墨的眉心輕蹙,立刻起身往外走去,“周特助,會議先終止。”
“現在去把車準備好,我要去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