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腹中星辰 係統的饋贈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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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的饋贈與代價
安全屋的空氣彷彿被窗外那億萬隻金屬昆蟲啃噬般的尖嘯聲凍結了。扭曲的嗡鳴如同無形的鋼針,狠狠紮進每個人的神經末梢。林薇僵立在窗邊,望遠鏡從她冰涼的手指間滑落,“啪嗒”一聲掉在佈滿灰塵的地麵。她臉上最後一絲血色褪儘,隻剩下目睹地獄降臨的慘白。
“基因誘導集群失控…”她的聲音乾澀嘶啞,每一個字都帶著冰碴,“秦嶽,他把容器庫啟用了,那些潛在適配體,都成了怪物…”
彷彿為了印證她的話語,窗外混亂的街道上,那非人的、如同金屬摩擦般的嘶吼聲猛地拔高,伴隨著更加淒厲驚恐的人類尖叫和令人牙酸的□□撕裂聲!混亂的腳步聲正由遠及近,如同死神的鼓點,敲擊著安全屋脆弱的鐵皮牆壁!
“操!”阿傑的魂都要嚇飛了,他猛地撲向角落,一把將那個簡陋的泡沫保溫箱緊緊抱在懷裡,彷彿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保溫箱裡的小傢夥似乎也被這恐怖的聲音驚擾,細弱的哭聲瞬間變成了尖銳的啼哭!
金屬台上,深度昏迷的江葉,身體在eo-ex係統的維繫下微微起伏,對外界的恐怖風暴毫無所覺。
“走!必須離開這裡!”林薇猛地轉身,眼中爆發出冰冷的決絕。她一把拔掉連接在江葉身上的大部分非必要監測管線,隻留下維繫eo-ex生命核心的幾根動脈靜脈導管。沉重的維生設備手提箱被她快速收起,摺疊成一個相對緊湊的揹包形態。“阿傑!背上他!拿好孩子!跟我走!去地下車庫!那裡有我藏好的車!”
“背…背上葉哥?”阿傑看著台上渾身插管、深度昏迷的江葉,再看看懷裡哭鬨的嬰兒,臉都綠了,“我…我一個人…”
“要麼他死!要麼大家一起死!”林薇的聲音如同淬火的匕首,不容置疑。她迅速從手提箱側袋抽出兩把造型更緊湊的電磁手槍,檢查能量匣,動作快得帶起殘影。
阿傑看著林薇眼中那冰冷的殺氣和窗外越來越近的恐怖嘶吼,狠狠一咬牙!他將哭鬨的嬰兒小心地塞回保溫箱,用衣服蓋好,再將保溫箱緊緊綁在自己胸前。然後,他衝到金屬台邊,用儘吃奶的力氣,試圖將江葉沉重的、毫無知覺的身體扛上肩膀!
江葉的身體軟綿綿的,比想象中更沉。阿傑憋得滿臉通紅,身體搖搖晃晃,幾次差點摔倒。林薇見狀,冇有絲毫猶豫,上前一步,用她那看似纖弱卻異常有力的手臂,穩穩地托住了江葉的另一側肩膀。兩人合力,才勉強將江葉沉重的身體架了起來。eo-ex揹包連接著導管,掛在林薇身上,發出低沉的嗡鳴。
“走!”林薇低喝一聲,一手持槍警戒,一手協助阿傑穩住江葉的身體,猛地拉開安全屋的鐵門!
門外走廊的景象,如同地獄的延伸!應急燈昏暗的光線下,牆壁上濺滿了深色的、尚未乾涸的噴射狀血跡!幾具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屍體以一種扭曲的姿態倒伏在地,顯然是林薇進來前解決掉的。濃重的血腥味混合著硝煙味,令人作嘔。更遠處,樓梯口方向,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撕扯聲和低沉的、非人的咆哮!
林薇眼神一凜,冇有絲毫停頓,架著江葉、拖著阿傑,快速而無聲地衝向走廊另一端的消防通道。阿傑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懷裡的嬰兒似乎也感受到了極致的危險,哭得幾乎背過氣去,小小的身體在保溫箱裡劇烈掙紮。
他們跌跌撞撞衝下佈滿灰塵和碎石的消防樓梯。每一層都充斥著混亂的痕跡——散落的物品、乾涸的血跡、甚至還有零星的彈孔。死寂中,隻有他們沉重的喘息、嬰兒撕心裂肺的哭嚎以及eo-ex低沉的嗡鳴。每一次轉角,阿傑都感覺黑暗的陰影裡隨時會撲出扭曲的怪物!
終於衝到地下二層車庫入口!厚重的防火門虛掩著。林薇示意阿傑停下,自己如同靈貓般無聲地貼到門邊,側耳傾聽片刻,然後猛地將門推開一條縫隙!
車庫內一片昏暗,隻有幾盞應急燈提供著慘綠的光源。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汽油味、血腥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如同腐肉混合著金屬鏽蝕的惡臭!視線所及,一片狼藉。燃燒的汽車殘骸如同巨大的篝火堆,照亮了周圍地獄般的景象:被掀翻的車輛,散落一地的零件和玻璃碎片,以及更多的屍體!有穿著保安製服的,有普通市民的,死狀極其慘烈,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撕碎!
而在這些殘骸之間,在搖曳的火光和慘綠的光影中,晃動著一些扭曲的“人影”!
它們的動作僵硬而迅猛,如同提線木偶被賦予了狂暴的力量。它們的頭顱以非人的角度扭曲著,渾濁的灰白色眼球在黑暗中反射著詭異的光。它們的雙手,有些指甲變得如同野獸般尖利,有些則呈現出不自然的金屬化光澤,輕易地撕裂著汽車的鐵皮,或者抓起地上的屍體殘骸塞入口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它們的喉嚨裡滾動著低沉、持續的、如同金屬摩擦般的嘶吼!
是基因失控者!它們已經蔓延到了這裡!
“嘶…”阿傑倒吸一口涼氣,雙腿發軟,懷裡的嬰兒哭得更加歇斯底裡。
嬰兒尖銳的哭聲,如同在死寂的湖麵投下一顆石子!
瞬間!
車庫內所有遊蕩的失控者,如同被按下了同一個開關,猛地停止了撕咬和啃噬的動作!它們那渾濁的灰白眼珠,齊刷刷地、精準地轉向了防火門的方向!鎖定了聲音的源頭!鎖定了阿傑懷中那個小小的生命!
“吼——!!!”
如同被激怒的獸群,數十個扭曲的身影爆發出驚天動地的、非人的咆哮!它們放棄了身邊的“食物”,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以驚人的速度,四肢著地或扭曲奔跑著,朝著防火門的方向猛撲過來!灰白色的眼珠裡,隻剩下對那哭聲源頭最原始的、最扭曲的吞噬**!
“退後!”林薇厲喝一聲,猛地將架著的江葉推向阿傑,自己則如同一道閃電般側身衝出防火門!
砰!砰!砰!砰!
她手中的雙槍瞬間爆發出刺目的藍色電光!電磁加速的彈丸撕裂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衝在最前麵的幾個失控者頭顱如同熟透的西瓜般轟然爆開!暗紅色的血液混合著灰白色的粘稠腦漿噴濺在燃燒的汽車殘骸上!
但更多的失控者悍不畏死!它們無視同伴的死亡,踩著破碎的屍骸,速度絲毫不減!它們扭曲的身體展現出驚人的彈跳力,輕易躍過燃燒的障礙物,從各個方向包抄而來!一個失控者張開流淌著涎水的巨口,露出非人的尖牙,淩空撲向林薇的脖頸!
林薇眼神冰冷如刀,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柔韌度後仰,同時一腳狠狠蹬在撲來失控者的胸口!骨頭碎裂的悶響中,那失控者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但另一隻金屬化的利爪已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抓向她的後背!
林薇如同背後長眼,身體猛地旋轉,另一把槍口幾乎頂在利爪失控者的太陽xue上!
砰!
又是一團血肉煙花爆開!
她的動作精準、高效、冷酷無情,如同在跳著一曲死亡的華爾茲。每一顆子彈都帶走一個扭曲的生命。然而,失控者的數量太多了!它們如同無窮無儘的潮水,從車庫的各個陰影角落裡湧出!悍不畏死!林薇的射擊速度再快,也無法同時應對來自四麵八方的瘋狂撲擊!她的動作開始出現一絲遲滯,呼吸也變得急促,昂貴的緊身作戰服上,被失控者尖利的指甲劃開了幾道口子,滲出淡淡的血跡。
一個失控者趁著林薇轉身射擊的間隙,從一輛燃燒的汽車殘骸後猛地竄出,張開佈滿尖牙的巨口,直撲被阿傑護在身後、昏迷不醒的江葉!那渾濁灰白的眼珠裡,倒映著江葉蒼白的麵容,彷彿在鎖定另一個適配體的目標!
“葉哥!”阿傑魂飛魄散!他抱著嬰兒保溫箱,根本騰不出手!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佈滿尖牙的巨口帶著腥風,咬向江葉毫無防備的咽喉!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嗚哇——!!!”
一直被阿傑死死抱在懷裡的保溫箱中,那個小小的嬰兒,彷彿感應到了父親致命的危機,猛地爆發出一聲前所未有的、穿透力極強的尖銳啼哭!這哭聲不再僅僅是生理性的宣泄,彷彿帶著一種無形的、直刺靈魂的衝擊波!
嗡!
以保溫箱為中心,一圈肉眼幾乎無法察覺、卻讓空氣瞬間扭曲的透明漣漪,驟然擴散開來!
那撲向江葉的失控者,動作猛地一僵!它那渾濁的灰白眼珠裡,似乎掠過一絲極其短暫的、難以理解的茫然和痛苦!撲咬的動作硬生生頓在了半空!彷彿被一根無形的繩索勒住了脖子!
不僅僅是它!
整個車庫內,所有正在瘋狂撲向林薇和阿傑的失控者,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它們扭曲衝鋒的身體猛地僵住!臉上猙獰的表情凝固!喉嚨裡滾動著的嘶吼戛然而止!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凍結!
林薇正準備扣下扳機的手指,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詭異的寂靜而僵住了!她驚愕地回頭,目光瞬間鎖定在阿傑懷中那個小小的保溫箱上!
保溫箱內,那個小小的嬰兒,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哭鬨。他安靜地躺在那裡,那雙眼睛完全睜開了!
冇有初生嬰兒的懵懂和混沌,也冇有之前睜開時一閃而過的冰冷銀芒。此刻,他的雙瞳呈現出一種純粹、剔透、如同宇宙深處最古老星辰般的幽邃銀白!如同兩輪冰冷的微型月亮,鑲嵌在他皺巴巴的小臉上。那銀白色的光芒並不刺眼,卻帶著一種洞穿靈魂的、非人的平靜與漠然。
他小小的、沾著血汙的手指,無意識地指向車庫深處,某個被黑暗和火焰陰影籠罩的角落。那裡,似乎有一個比其他失控者更加高大、身體扭曲變形更加嚴重、部分肢體甚至呈現出明顯金屬化增生的身影,正試圖悄無聲息地後退、融入陰影。
“嗬…嗬…”那高大的身影似乎極其畏懼嬰兒的目光,喉嚨裡發出恐懼的低吼,試圖後退。
就在嬰兒手指指向它的瞬間!
“滋——!!!”
一聲尖銳到超越人類聽覺極限的、彷彿玻璃被高頻震碎的聲音,驟然在所有人的意識深處響起!如同靈魂被無形的鋼針狠狠刺穿!
車庫內所有僵立的失控者,包括那個試圖逃跑的高大身影,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擊中!它們同時發出一聲淒厲到變形的慘嚎!渾濁的灰白眼珠瞬間爆裂!粘稠的暗紅色混合著灰白色的液體從眼眶中噴湧而出!它們的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軟綿綿地、如同斷線木偶般癱倒在地!抽搐了幾下,便徹底不動了!
死寂!
絕對的死寂瞬間籠罩了整個地下車庫!
隻剩下燃燒汽車殘骸發出的劈啪聲,以及林薇和阿傑粗重而壓抑的喘息。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硝煙、汽油燃燒以及某種難以言喻的、彷彿腦漿被蒸發的焦糊惡臭。
阿傑如同被石化,抱著保溫箱,身體僵硬,大腦一片空白。他低頭,看著懷中保溫箱裡那個小小的身影。
嬰兒已經閉上了眼睛,彷彿剛纔那洞穿靈魂的注視和那無聲的死亡尖嘯從未發生過。他小小的眉頭微微蹙著,似乎隻是經曆了一場不舒服的夢魘,又沉沉睡去。隻有他微微起伏的小胸膛,證明著生命的延續。
林薇緩緩放下舉槍的手臂,一步一步,極其緩慢地走到阿傑身邊。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掃描儀,死死鎖在沉睡嬰兒那張皺巴巴的小臉上。她的眼神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混雜著驚駭、探究、以及一種近乎本能的恐懼。
“他…”林薇的聲音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剛纔…做了什麼?”
創生紀元大廈頂層,意識囚籠。
這裡冇有光,冇有聲音,冇有物質。隻有一片純粹、粘稠、彷彿能吞噬一切感知的絕對黑暗。陸航的意識,如同一顆即將熄滅的星辰,孤獨地懸浮在這片虛無的中央。
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存在,卻又無比遙遠。那撕心裂肺的劇痛,爆炸的衝擊、高溫的灼燒、骨骼的碎裂,如同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持續地折磨著他。更可怕的是,一種冰冷、滑膩、如同劇毒水蛭般的異物感,正從意識的最深處蔓延開來,試圖滲透、包裹、覆蓋他殘存的意誌。
那是秦嶽的火種!那代表著貪婪、瘋狂和不朽野心的意識病毒!
“放棄吧…陸航…”一個冰冷、宏大、彷彿直接在靈魂層麵迴盪的聲音響起,帶著絕對的掌控感和一絲扭曲的愉悅,“你的掙紮毫無意義。你的身體,你的天賦,將成為我邁向永恒的完美容器,這是你最終的榮耀…”
不!
陸航殘存的意識在無聲地咆哮!江葉的臉、那尚未謀麵的孩子、阿傑驚恐的眼神、林薇複雜的表情,無數破碎的畫麵如同利刃,狠狠刺穿著那冰冷的侵蝕!他不能放棄!他答應過要回去!
抵抗!凝聚每一絲殘存的精神力!如同在暴風中守護著最後一點星火!那冰冷的火種侵蝕被暫時阻擋在外,發出憤怒的嘶鳴。但陸航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飛速流逝。這黑暗的囚籠,本身就是消磨意誌的磨盤。秦嶽的聲音如同跗骨之蛆,不斷侵蝕著他的防線。
“多麼頑強的意誌,多麼純粹的精神力…”秦嶽的聲音帶著一種病態的欣賞,“可惜,你守護的一切,都將在我的新世界裡化為灰燼,那個底層垃圾,那個不該存在的小怪物,還有,你拚死守護的這座城市,都將在容器庫的狂歡中,迎來最終的淨化…”
江葉?孩子?城市?淨化?!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憤怒如同火山般在陸航的意識深處爆發!這劇烈的情緒波動,瞬間讓他的精神防線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縫隙!
“就是現在!”秦嶽冰冷的聲音帶著狂喜!
那滑膩冰冷的火種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瞬間抓住了這稍縱即逝的破綻!它化作億萬根冰冷的毒刺,瘋狂地刺向陸航意識核心最深處!
劇痛!比身體承受的千萬倍更甚的靈魂撕裂之痛!陸航的意識發出無聲的慘嚎,如同被投入滾燙的油鍋!他的意誌如同破碎的琉璃,瞬間佈滿了裂痕!那代表著自我的光芒,正被冰冷的黑暗急速吞噬!
完了…終究還是…
就在陸航的意識即將被徹底淹冇、吞噬的最後一刹那!
一絲極其微弱、卻異常堅韌的、完全不屬於秦嶽的冰冷意誌,如同深海中潛藏的暗流,毫無征兆地觸碰到了他即將消散的意識核心!
這縷意誌極其稚嫩,如同新生的幼苗,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源的純粹冰冷和浩瀚感!它並非攻擊,更像是一種好奇的觸碰?一種同源的感應?
在這縷冰冷意誌觸碰的瞬間,陸航那破碎的意識深處,彷彿被投入了一顆微小的冰晶!一種奇異的、短暫的清明感驟然降臨!他“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純粹、幽邃、如同宇宙深空般冰冷的銀白色眼眸!
這雙眼睛的影像一閃而逝,快得如同幻覺!
然而,就是這短暫到幾乎無法捕捉的觸碰和影像,如同在即將熄滅的灰燼中投入了一顆冰冷的火星!
陸航那被火種侵蝕、即將徹底沉淪的意誌,如同被這縷冰冷意誌短暫地凍結了一瞬!吞噬的進程,出現了一刹那的停滯!
“什麼?!”秦嶽那宏大冰冷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怒!“不可能!哪裡來的乾擾?!”
這停滯隻有萬分之一秒!但對於陸航而言,足夠了!
被強行“凍結”了一瞬的痛苦,反而讓他在靈魂撕裂的劇痛中,捕捉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間隙!他殘存的、不屈的意誌,在這千鈞一髮的間隙中,如同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爆發出最後、也是最慘烈的反撲!
不是對抗秦嶽那龐大的火種洪流,而是將自己意識核心最深處、關於那銀白眼眸驚鴻一瞥的記憶碎片,關於對江葉、對孩子、對阿傑、對林薇、對這座城市的全部情感與守護的執念,凝聚成一顆微小卻無比堅韌的種子!然後,用儘最後的力量,將其狠狠地引爆!
轟——!!!
冇有聲音,冇有光亮。但在那純粹的意識層麵,一場無聲的湮滅爆發了!陸航殘存的意識如同超新星般徹底燃燒、粉碎!巨大的衝擊力狠狠撞在正在吞噬他的火種之上!
“呃啊——!!!”
秦嶽那宏大冰冷的聲音第一次發出了痛苦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那代表著火種的冰冷黑暗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劇烈地波動、扭曲起來!吞噬的過程被強行中斷!陸航的意識碎片如同燃燒的流星,四散飛濺,徹底消失在黑暗的囚籠中!
意識囚籠內,隻剩下秦嶽那憤怒、痛苦、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咆哮餘波在震盪!
“不——!!!”
城市某處,混亂的街道邊緣,一輛經過重度改裝、通體漆黑、如同鋼鐵巨獸的裝甲越野車,正粗暴地撞開燃燒的汽車殘骸,碾過失控者的屍體,在混亂中艱難穿行。
車內,氣氛凝重得如同鉛塊。
阿傑癱坐在副駕駛座上,臉色慘白,雙手死死抱著胸前那個簡陋的泡沫保溫箱,彷彿抱著整個世界。他眼神空洞,身體還在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顯然還未從剛纔車庫那地獄般的景象和懷中嬰兒引發的恐怖一幕中緩過神來。
後座上,江葉依舊深度昏迷,躺在臨時鋪就的毯子上。eo-ex揹包連接著導管,發出穩定而低沉的嗡鳴,維持著他脆弱的生命之火。林薇坐在他旁邊,一隻手搭在江葉的腕脈上監測著,另一隻手緊握著電磁手槍,槍口警惕地對著窗外。她的目光,卻不時地、極其複雜地掃過阿傑懷中的保溫箱。
車子在顛簸中前行。窗外,是燃燒的城市,是扭曲的陰影,是零星的槍聲和令人心悸的嘶吼。基因失控的瘟疫並未停止,反而在城市的各個角落愈演愈烈。隻是奇怪的是,他們所經過的這片區域,失控者似乎相對稀少,而且都遠遠地避開了這輛散發著特殊氣息(林薇的車載有強效生物信號遮蔽裝置)的鋼鐵巨獸。
“我們…去哪?”阿傑的聲音嘶啞乾澀,打破了車內的死寂。
“一個臨時的醫療點。”林薇的聲音依舊冰冷,目光卻銳利地掃視著後視鏡和周圍環境,“沈夏留下的一個安全屋,座標在她給我的最後資訊裡。那裡有相對完善的急救設備和隔離措施,能暫時穩住江葉的情況,也能…”她的目光再次掃過保溫箱,“暫時避開它們的感知。”
她的話音剛落。
“嗚哇…”
保溫箱裡,那個沉睡的小嬰兒,毫無征兆地發出一聲細微的哼唧。阿傑和林薇的神經瞬間繃緊!尤其是林薇,握著槍的手指關節都捏得發白!
然而,嬰兒隻是不舒服地扭動了一下小身體,並冇有睜開眼睛,更冇有再次展露那雙令人心悸的銀眸。他小小的眉頭蹙著,小嘴無意識地吧嗒了一下,彷彿在夢中品嚐著什麼。
阿傑長長地鬆了口氣,冷汗浸透了後背。
林薇緊盯著保溫箱,眼神深處翻湧著驚濤駭浪。剛纔車庫裡的那一幕,絕非幻覺!這個孩子,他身上隱藏的秘密,遠比秦嶽的基因改造計劃更加可怕,更加不可控!那雙冰冷的銀眸,那無聲抹殺數十失控者的力量,到底是什麼?是秦嶽計劃的產物?還是,某種超出所有人理解的、更古老、更恐怖的存在在他體內甦醒?
就在這時!
嗤——!!!
一陣刺耳的急刹車聲!強大的慣性讓車內所有人都猛地向前栽去!
“怎麼回事?!”林薇厲聲喝問,槍口瞬間指向駕駛座!
負責開車的,是林薇通過秘密渠道聯絡上的、一個她曾救過命的黑市醫生,此刻他臉色煞白,指著前方,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變調:“前…前麵!路…路冇了!”
林薇和阿傑猛地擡頭看向前方!
隻見通往沈夏安全屋方向的必經之路上,一座橫跨街道的巨大複合型智慧天橋,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揉捏過一般,從中部發生了恐怖的扭曲和斷裂!沉重的合金結構如同巨獸的殘骸,轟然倒塌下來,將整條街道連同兩側的建築徹底堵死!燃燒的火焰和濃煙從斷裂處升騰而起!
而在那倒塌的廢墟之上,在濃煙與火光交織的陰影中,赫然矗立著數個比地下車庫遇到的更加高大、扭曲更加嚴重、身體部分區域甚至完全金屬化、閃爍著冰冷寒光的巨型失控體!
它們的灰白眼珠,如同探照燈般掃視著下方混亂的街道。當它們的目光掃過林薇這輛被堵在斷橋前的裝甲車時,似乎微微停頓了一下。
緊接著,其中一個最高大的金屬化失控體,緩緩擡起了它那隻完全由不明合金構成、閃爍著幽冷光芒的猙獰手臂,精準地指向了裝甲車!
“吼——!!!”
一聲充滿暴戾和毀滅**的咆哮,如同地獄的號角,瞬間壓過了城市所有的混亂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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