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腹中星辰 第一次“產檢”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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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產檢”風波
混亂的能量亂流如同退潮般緩緩平息，隻留下滿室狼藉和刺鼻的焦糊味。藍白電弧的殘影還在視網膜上跳躍，但地上那個劇烈抽搐的身影已經停止了嘶嚎，隻剩下破碎般的喘息和無法控製的細微痙攣。
陸航站在操作檯前，手指懸停在半空，智慧眼鏡鏡片上瘋狂重新整理的、代表未知和危險的紅色警告框幾乎將他的視野染紅。
【警告！外部高能脈衝入侵！係統核心過載峰值突破安全閾值300！】
【警告！神經鏈接穩定性：嚴重受損（修複中）！宿主腦波活動：劇烈紊亂！】
【最高優先級警報！胚胎生物能量場：發生未知畸變！活性指數飆升800！能量模式：無法解析（暗紅色光譜特征）！發育軌跡：嚴重偏離預設模型！風險評估：極高（毀滅性失控可能）！】
“畸變……暗紅色……”陸航的聲音乾澀，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的。他看著全息投影中那個代表胚胎的光點——它不再穩定地散發柔光，而是如同一個微縮的、躁動不安的暗紅色星雲，邊緣不規則地脈動、扭曲，散發出一種令人極度不安的、充滿原始破壞力的氣息。
他的目光移向地板上的江葉。青年蜷縮著，家居服被冷汗和剛纔的掙紮弄得淩亂不堪，裸露的後腰上，那片淡金色的汙染區域此刻如同燒紅的烙鐵，發出灼目的金光，邊緣甚至隱隱透出與胚胎能量場相似的、極其微弱的暗紅色光暈！更刺目的是江葉按在小腹上的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起，而在指縫間，一絲絲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粘稠的暗紅色光芒，正隨著他劇烈的喘息若隱若現！
那不是光！那感覺更像是實質化的、帶著高溫的生物能量血漿？！
陸航強行壓下翻湧的驚駭和一絲莫名的恐慌。他快步上前，蹲下身，專業素養暫時壓倒了混亂的情緒。他需要立刻評估江葉的狀態！
“江葉？能聽到我說話嗎？”他伸出手，試圖去探查江葉的頸動脈。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江葉汗濕皮膚的刹那——
“嗡！”
一股無形的、灼熱而充滿排斥感的力場，毫無預兆地從江葉身體表麵爆發出來！尤其是他小腹和手背暗紅光芒閃爍的區域！
“呃！”陸航悶哼一聲，感覺手指像是猛地戳進了一團高速旋轉、帶著倒刺的熾熱凝膠！一股強烈的麻痹和灼痛感瞬間順著手臂蔓延！他觸電般猛地縮回手，指尖傳來清晰的刺痛感，低頭一看，接觸部位的皮膚竟然微微發紅，甚至出現了幾個極其微小的、如同被高溫細針灼傷般的紅點！
智慧眼鏡鏡片上瞬間彈出新的警告：
【檢測到高強度生物能量力場（暗紅光譜）！性質：排斥/防禦！強度：等級3（可造成組織輕度損傷）！來源：胚胎畸變能量場外溢/宿主應激反應！】
力場？！胚胎的能量外溢形成了實質性的防禦力場？！還能對接觸者造成物理傷害？！
陸航看著自己微微刺痛的手指，又看向地上那個依舊在痛苦喘息、對自己造成的反擊毫無所覺的江葉，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心底升起。這已經超出了共生者係統的設計範疇，甚至超出了他對生命科學的理解邊界！那個畸變的胚胎，不僅自身危險，它的力量已經開始侵蝕並武裝宿主！
“醫療小組！立刻！最高級彆防護！”陸航對著通訊器低吼，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緊繃。
幾分鐘後，穿著厚重白色全封閉防護服、戴著加強型麵罩的醫療小組如臨大敵地衝了進來。他們攜帶的儀器都閃爍著額外的防護力場光芒。看到房間裡的景象和陸航指尖的傷痕，組長（聲音透過麵罩顯得悶悶的）倒抽一口冷氣：“陸工，這……”
“目標處於極度不穩定狀態，胚胎畸變，能量外溢形成高活性防禦力場！小心接觸！”陸航言簡意賅地警告，“優先穩定宿主生命體征，注射強效神經鎮定劑oga級！同時，我需要對這個畸變胚胎進行第一次全麵產檢！立刻準備最高規格的掃描陣列和生物能量場分析儀！”
“產檢”這個詞，在此時此地，顯得無比諷刺和沉重。
江葉被小心翼翼地轉移到醫療小組帶來的、自帶多重力場防護的懸浮擔架上。強效鎮定劑注入後，他劇烈的痙攣終於平息，陷入一種藥物強製下的深度昏睡。但即使昏迷中，他緊鎖的眉頭和微微抽搐的嘴角，依舊昭示著體內正在進行的、無聲的戰爭。
他被轉移回那個冰冷的、佈滿儀器的一級隔離醫療艙。隻是這一次，氣氛更加凝重。原本柔和的燈光被調暗，取而代之的是數台造型奇特、如同多眼怪獸般的掃描儀發出的、針對不同波段和能量形式的探測光束。醫療小組成員穿著臃腫的防護服，動作更加謹慎，每一次操作都隔著厚厚的防護手套和力場屏障。
陸航和林薇站在觀察窗外，透過特製的、能過濾高能光譜的強化玻璃，神情凝重地看著裡麵。
“生命體征勉強穩定在臨界點，神經鏈接修複進度緩慢，汙染區域活性依舊很高。”林薇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帶著壓抑的擔憂，“他的身體就像一座隨時可能爆發的火山。”
“重點在‘那個’。”陸航的目光死死鎖定在掃描儀反饋回來的、位於江葉小腹區域的實時成像上。
全息螢幕上，一個令人心悸的圖像逐漸清晰：一團不規則的、邊界模糊的暗紅色能量團，如同有生命的星雲，在江葉盆腔深處緩緩旋轉、脈動。它散發著強烈的、混亂的能量波動，邊緣不斷有細小的、暗紅色的能量觸鬚探出，又縮回，像是在貪婪地汲取著宿主的生命力，又像是在不安地探索著這個禁錮它的牢籠。能量團的中心，隱約可見一個極其微小、但結構異常複雜的細胞核狀物質，正是它，如同心臟般搏動著，驅動著這片危險的星雲。
“這就是畸變後的胚胎？”林薇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它的能量場強度是標準模型的十倍以上！而且，你看這裡！”她放大圖像邊緣，指向能量團延伸出的、幾縷極其微弱的、幾乎透明的能量絲線，“它們似乎在嘗試連接宿主的某些深層神經叢？還有……汙染區域？”
陸航的心沉到了穀底。最壞的情況出現了。畸變胚胎的能量不僅強大、危險，而且表現出了初步的主動性和侵略性！它在嘗試更深層次地控製宿主，甚至，可能與源液汙染產生了某種未知的共鳴！
“開始全麵分析。”陸航的聲音冰冷，“我要知道它的能量構成、代謝方式、潛在的增殖速度，以及，它對宿主神經係統的滲透程度。”
醫療艙內，各種高能掃描光束聚焦在江葉的小腹。儀器發出低沉的嗡鳴。突然！
“嘀嘀嘀——！”
代表胚胎能量場的監測儀器發出尖銳的警報！螢幕上的暗紅色星雲猛地劇烈收縮了一下，隨即爆發出更刺目的光芒！一股強烈的、帶著狂暴排斥感的能量脈衝以它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
“嗡——！”
環繞在江葉周圍的幾台精密掃描探頭，防護力場瞬間過載，爆出細碎的電火花！其中一台造價高昂的生物能量場分析儀，探測晶體“哢嚓”一聲，竟然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能量反衝！掃描陣列受到乾擾！”醫療組長的驚呼聲響起。
觀察窗外，陸航和林薇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這畸變的胚胎，它竟然能感知到外界的探測，並本能地進行反擊？！它的意識或者說本能反應，遠超預期！
“降低掃描強度！切換為被動接收模式！”陸航立刻下令。強行刺激這個“東西”，後果不堪設想。
第一次產檢，就在這種高度緊張和儀器受損的挫折感中艱難進行。獲取的數據支離破碎，充滿了乾擾和無法解析的噪音。唯一清晰的是那個胚胎所蘊含的、令人不安的恐怖潛力和對宿主的侵蝕性。
數小時後，初步彙總的報告送到了陸航和林薇麵前。
“能量構成極其複雜，混雜了生命源液基礎成分、宿主生物電、外部入侵脈衝能量、以及，至少三種以上無法識彆的、高活性暗物質能量譜係。”林薇指著報告，眉頭緊鎖，“它的代謝方式，更像是在燃燒宿主的生命力和神經能量進行高速增殖！保守估計，其發育速度是正常胚胎的十五到二十倍！”
十五到二十倍？！陸航的指尖冰涼。這意味著什麼？幾天？幾周？這個怪物就能發育到難以想象的地步？
“更麻煩的是神經滲透。”林薇調出幾張腦波同步圖，“雖然隻是初步連接，但它釋放的能量脈衝，已經能顯著乾擾宿主的基礎情緒中樞和部分自主神經功能。剛纔掃描時的劇烈反衝，直接導致了宿主腦乾區域的異常放電！如果滲透加深……”她冇有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江葉可能會徹底淪為這個畸變胚胎的能量電池和傀儡！
陸航沉默地看著報告中那幾張觸目驚心的圖像和曲線。秦嶽的命令——“淨化預案”——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以現在的畸變程度和風險，秦嶽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啟動它！
“必須嘗試控製。”陸航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準備神經枷鎖抑製方案。目標：暫時阻斷畸變胚胎對宿主神經係統的能量滲透通道，降低其活性增速。”
“神經枷鎖？！”林薇倒吸一口涼氣，“那是用來抑製高危腦域異能失控者的實驗性技術！風險極高！稍有不慎，會導致宿主永久性腦損傷甚至腦死亡！而且，對那個胚胎本身呢？強行抑製它的能量鏈接，會不會引發更劇烈的反撲？”
“我們冇有選擇。”陸航的目光銳利如刀，“要麼冒險一試，要麼，等待秦總的淨化命令。”他刻意加重了“淨化”二字。
林薇臉色一白，明白了陸航的潛台詞和壓力。她沉默地點點頭。
方案很快製定。這是一種極其精密的微創介入，需要在江葉的脊柱特定神經節點植入微型的能量抑製晶片，如同給狂暴的能量洪流設置一道脆弱的堤壩。
醫療艙內氣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江葉依舊在藥物作用下昏迷。醫療小組穿著最高防護，操作著精密的機械臂。陸航親自在觀察窗外的控製檯監控數據，林薇則進入艙內進行輔助。
機械臂的尖端，帶著一根比髮絲還細的探針，閃爍著微弱的藍光，在實時成像的引導下，極其緩慢、極其精準地刺向江葉後腰脊椎的一個特定間隙——那裡是胚胎能量觸鬚嘗試滲透的關鍵節點之一。
觀察窗外，陸航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數據和實時影像。
探針尖端距離目標節點越來越近……5毫米……3毫米……1毫米……
就在即將刺入預定位置的瞬間！
異變陡生！
全息螢幕上，那個代表著畸變胚胎的暗紅色星雲，毫無預兆地、劇烈地收縮了一下！彷彿感知到了迫近的威脅！
緊接著，一股遠比之前掃描時更凝聚、更狂暴的暗紅色能量脈衝，如同一條暴怒的毒蛇，猛地從星雲核心竄出！沿著那幾縷幾乎透明的能量絲線，以超越物理法則的速度，瞬間抵達了探針尖端的目標神經節點！
“嗡——！”
探針尖端爆發出刺目的暗紅色光芒！一股強大的、帶著極致灼熱和排斥感的能量逆流，順著探針和機械臂，猛地反衝回來！
“警告！抑製探針遭遇高強度能量反噬！過載！過載！”刺耳的警報聲瞬間炸響！
“哢嚓！”一聲脆響！造價高昂的精密探針尖端，在暗紅能量的衝擊下，竟然如同玻璃般碎裂開來！
更可怕的是，這股狂暴的能量並未停止！它順著機械臂內部的能量傳導迴路，如同失控的野火，一路向上燒去！
“砰！滋啦——！”
機械臂的幾個關鍵關節瞬間爆出大團電火花，冒出滾滾黑煙！整條手臂劇烈地顫抖、扭曲，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徹底失控報廢！
操作檯前的技術人員嚇得連連後退！
而躺在病床上的江葉，身體猛地向上反弓！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即使在深度昏迷中，他也發出了痛苦到極致的、從喉嚨深處擠出的嗬嗬聲！他後腰的汙染區域金光大盛，與暗紅光芒交織，皮膚下的血管根根暴起，如同要破體而出！按在小腹上的手，指縫間透出的暗紅光芒瞬間變得刺目欲盲！
“宿主生命體征急劇惡化！神經鏈接瀕臨崩潰！”醫療組長的聲音帶著驚恐的顫抖。
“停止！立刻停止介入！”陸航在觀察窗外厲聲大吼，臉色鐵青！失敗了！徹底的失敗！而且引發了更劇烈的反噬！
醫療小組手忙腳亂地斷開機械臂能源，啟動應急冷卻和隔離程式。林薇臉色慘白，看著病床上那個在能量亂流中痛苦抽搐的身影，眼中充滿了無力感和深深的恐懼。這個畸變的生命體，它的防禦和反擊機製，強大得超乎想象！而且充滿了……原始的憤怒！
陸航看著螢幕上那個依舊在狂暴脈動、彷彿在無聲嘲笑著他們不自量力的暗紅色星雲，一股巨大的挫敗感和更深的寒意攥緊了他。神經枷鎖方案徹底破產。常規的醫療和科技手段，在這個畸變的存在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正要下令進行緊急生命維持。突然，他的個人加密通訊器震動了一下，一條來自秦嶽的、等級為“絕密·緊急”的資訊跳了出來。
陸航的心猛地一沉。這個時候，他點開資訊。
冇有冗長的指令，隻有一行冰冷刺骨的文字和一個座標：
【淨化預案最終版已就緒。載體：特種奈米機械群清道夫。座標已發送。48小時後待命執行。確保零號處於可控狀態。】
後麵附著一段簡短的、經過多層加密的奈米機械群參數說明，其描述的功能隻有一個——精準定位並徹底分解特定生物組織，包括，畸變的胚胎和高度汙染的宿主神經區域。高效，徹底，不留痕跡。
48小時！
秦嶽的屠刀，已經懸起，倒計時開始！
陸航猛地擡頭，看向醫療艙內。江葉的抽搐在強力藥物壓製下漸漸平息，但生命體征數據依舊在危險的紅色邊緣徘徊。他背後的共生者裝置幽藍光芒黯淡，彷彿也遭受了重創。而他小腹深處那個暗紅色的星雲，在剛纔狂暴的反擊後，似乎也消耗了不少能量，光芒略顯微弱，但依舊在頑強地、充滿威脅地脈動著。
陸航的目光落在江葉那隻依舊按在小腹上的手上。指縫間，那粘稠的暗紅色光芒並未完全消失，隻是變得如同餘燼般微弱，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不肯熄滅的頑固。
清道夫……48小時……
觀察窗外，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儀器單調的滴答聲。陸航僵立在原地，加密通訊器螢幕上那行冰冷的指令如同燒紅的烙鐵，灼燙著他的視網膜。
48小時。
48小時後，那個代號清道夫的奈米機械群，將會如同最精準的死神，悄無聲息地潛入這個房間，將江葉連同他體內那個畸變的恐怖胚胎，一同分解成最基本的分子塵埃。秦嶽的耐心耗儘了，畸變的風險壓倒了零號的價值，他選擇了最徹底的淨化。
陸航的目光從螢幕移向醫療艙內。江葉安靜地躺在那裡，臉色慘白如紙，呼吸微弱。強效藥物壓製了他身體的痛苦反應，但緊鎖的眉頭和即使在昏迷中也微微抽搐的嘴角，無聲地訴說著他承受的煉獄。那隻按在小腹上的手，指縫間微弱的暗紅光芒如同風中殘燭，卻倔強地不肯熄滅——那是畸變胚胎的餘威，也是江葉身體被強行改造後留下的、帶著不祥氣息的生命烙印。
怎麼辦？
執行命令？看著江葉在無知無覺中被分解？這符合他作為項目負責人的職責，符合秦嶽的意誌，甚至可能，符合某種冰冷的“最優解”。畸變胚胎的威脅是真實存在的，它的力量在增長，它的反撲一次比一次猛烈。留著它，就像在公寓裡埋了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
可是……
陸航的腦海中不受控製地閃過江葉砸碎監控探頭時眼中瘋狂的決絕；閃過他被電弧擊中時痛苦抽搐的身影；閃過他在得知“胚胎”存在時那崩潰般的絕望嘶吼，還有，在第一次感受到那微弱悸動時，臉上那混合著極致驚駭與茫然、屬於人類最原始本能的神情。
他不是一件物品。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被捲入這場瘋狂實驗、承受著無妄之災的、有血有肉的人。
一股強烈的、前所未有的反胃感湧上陸航的喉嚨。他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試圖用疼痛驅散這不該出現的軟弱。
“陸工？”林薇的聲音透過內部通訊傳來，帶著一絲疲憊和擔憂，“宿主體征暫時穩住了，但神經鏈接非常脆弱，胚胎能量場雖然暫時平靜，但活性核心依舊在高速運轉，我們……”她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接下來怎麼辦？秦總那邊……？”
她冇有明說，但陸航明白她的意思。秦嶽一定在等彙報，等他對這次失敗產檢和胚胎失控反撲的評估報告。這份報告，將直接決定秦嶽是否立刻啟動淨化，還是……再給48小時。
陸航的目光再次落回加密通訊器上那條冰冷的指令。48小時待命。這意味著秦嶽給了他最後48小時的觀察期，也是最後的機會——證明江葉和那個畸變胚胎還有控製價值的機會。
他擡起頭，看向觀察窗內江葉那毫無血色的臉，視線最終定格在他那隻手背上——那抹微弱卻頑固的暗紅光芒。
一個極其瘋狂、成功率渺茫、甚至可能將自己也拖入深淵的念頭，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悄然纏繞上陸航的心頭。
或許，還有一條路。一條秦嶽絕對不允許、充滿禁忌、且同樣危險萬分的路。
他需要時間。需要這最後的48小時。
陸航深吸一口氣，冰冷的麵具重新覆蓋上他的臉龐，隻有鏡片後的眼神深處，翻湧著無人能見的驚濤駭浪。他點開通向秦嶽的加密通訊頻道，用最平穩、最專業的語調開口，每一個字都如同精密儀器的咬合：
“秦總，我是陸航。第一次全麵檢查已完成。畸變確認，風險等級評估為極高。胚胎展現出強烈的能量攻擊性和神經侵蝕性，常規抑製手段……宣告失敗。”
他停頓了一秒，彷彿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然後，拋出了那個決定命運的關鍵轉折詞——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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