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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漫漫長夜[先婚後愛] 第12章 c12.合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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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2合八字

原本還以為會有些難堪的場景,被周稟山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化解。

林幼辛準備的一切說辭瞬間化為泡影,隻能大腦宕機般的呆問一句:“領證時間?”

說完她反應過來:“哦,爺爺們選的時間裡,我傾向這個月的六號,不過那天是工作日,你方便嗎?”

坐在對麵的周稟山在聽到她的聲音後靜止了三秒鐘,才從外套裡取出手機。

“可以,我和單位調班。”

他聲音略有低沉,聽起來情緒也不是很高漲。

“那推後一天吧。”

“不用,就這天。”

周稟山將手機息屏重新收回外套,再次看向她時,似乎已經調整好了表情和情緒:“你甜點好了,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家。”

那塊抹茶蛋糕她吃的如梗在喉。

從咖啡館出來,凜冽的北風刮在身上,她貪漂亮,腿上是一條極薄的絲襪,隻有一點點絨,唯一擋風擋寒的大概是雙及膝的高筒靴。

周稟山隻看她一眼,就重新拉著她回去:“我去把車開過來,你在咖啡店裡等著。”

“一起去吧,也沒幾步路。”

周稟山很固執,拉著她去前台,又重新點了一塊抹茶蛋糕給她,“你等出餐,我去開車。”

林幼辛:

好吧。

之後回南崇府的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他們能聊的話題不多,隻能圍繞著結婚的事情展開。

“結婚登記前我小姨會從京北過來,到時候兩家人一起吃飯,按流程還要去平昭寺合八字,到時你我也要去。”

“嗯,應該的。”林幼辛安靜點頭。

一般像他們這樣的家庭,難免信奉一些東西。四年前靜潼結婚的時候,她大姑林意真就是先去平昭寺找大師合了八字才領的證。

但是,林幼辛弱弱舉手:“那我有個問題”

周稟山已經猜到她要問什麼,目不斜視的扶著方向盤,直接給出答案:“不可能八字不合,咱倆沒有誰是天煞孤星。”

林幼辛忍笑:“哦,你怎麼知道我要問這個。”

“你也問不出彆的了。”

周稟山等紅綠燈的時候偏過頭,眼中神色似無奈也似寵縱,“幼辛,和你結婚我是認真的。如果你後悔了,現在完全可以叫停。但不要反複試探我,好嗎?”

說不出什麼感覺。

像一陣和煦的秋風,不加掩飾的刮在她臉上、身上,將她“道貌岸然”的外衣剝了個乾淨。

林幼辛無措的看著他,也有些被戳破把戲的羞臊,“我我沒”

可是對上週稟山過分溫和的眼神,後半句怎麼都說不出來。

最後她索性什麼都不說了,扭頭趴在車窗上沉默。

/

周稟山再回醫院已經說下午六點鐘的光景,有個研討會需要跟進。

翟江濤納悶他最近怎麼私事這麼多,關切道:“是周老先生身體不舒服還是?”

周稟山摘下口罩:“爺爺沒事,是我個人私事,過幾天有親戚從京北過來。”

“哦哦。招待親戚啊,來西城遊玩嗎?”

“來看望我爺爺。”

周稟山將話回應的滴水不漏,翟江濤也不好再追問下去,話題轉到工作上。

他入會晚,前麵幾位已經商討過一波了,意思是開春後要成立醫療隊去西城周邊的南塢縣援助,院裡各個科室都要派人,青年骨乾得往前衝。

薑姣最近不舒服,線上參會,聽後嗬嗬一笑:“那我們科室就我和李醫生了唄,彆的骨乾不能隨便動吧。”

李斯也往對麵工位上看一眼,輕咳:“還能咱倆都去啊,你這話說的。”

薑姣哼氣一聲,“那反正不是你就是我嘍。”

周稟山對人情世故比較冷淡,但也聽的出來這話裡的針對意思,於是直接表態:“我聽組織安排,翟主任您決定吧。”

翟江濤自然不捨得他走。

開玩笑,好不容易從京北挖來的寶,把他放下鄉,萬一人跑了怎麼辦。

但翟江濤也老狐貍,笑著說:“行,咱們到時候擬了名單再說。”

周稟山嗯一聲,不再吭聲。

李斯也今天值班,也在辦公室,散會後湊過來,悄咪咪的為戰友開脫:“周哥,薑醫生最近心情不順,你彆和她計較啊。”

周稟山蹙眉,一點沒放心上:“計較什麼?”

“沒事兒,我就隨口說說。”李斯也打哈哈的揭過,說著又嬉皮笑臉的打問:“那個,你上次那朋友身體好點了嗎?是你女朋友?”

“她身體已經好了。”

周稟山將白大褂脫下來,掛回衣櫃裡,但對林幼辛的身份不知如何介紹。

她剛才一路都在沉默,他不確定她是不是想反悔。

周稟山頓了頓:“她是我妹妹。”

這個答案相對客觀,儘管他沒那麼想承認。

“妹妹啊,那感情好,有空一起出來吃飯啊!”李斯也立刻興致勃勃,“哎,周哥,我不得不說,你們老周家的基因是真牛,你就夠帥了,你妹更好看誒,跟明星似的,不對,咱妹妹比明星都好看!”

李斯也不知道吃錯什麼藥,左一句妹妹,右一句咱妹妹,惹得有人心頭拱出無名火。

他冷眼甩過去:“她好看我知道。你那麼激動乾什麼?”

李斯也嘿嘿笑,也不掩飾自己的企圖:“周哥,好哥哥,你妹單身嗎?能不能給我介紹介紹?”

“你說什麼?”

“我想追”

“不可能。”

周稟山沒等他說完就直接打斷,臉比剛才還沉還黑,拿起自己外套就走,“你想都彆想。”

李斯也站在他身後一臉納悶:“哎,你咋還是妹控捏?”

周稟山沒搭理他,從更衣室出去,一轉角碰到了值班的白知棠。

白醫生笑著走過來:“學長,下班啊。”

周稟山和白知棠同校畢業,上大課的時候一起做過幾次小組作業,還算熟悉。

他稍斂不悅神色:“嗯。才吃晚飯?”

白知棠無奈的點點頭:“住院總就這樣,累死了。”

周稟山沒什麼心情多聊,問候一聲就準備走了,誰知白知棠見狀忙上前一步,有點避人的:“醫療隊的事你不用擔心,周伯伯一早打過招呼,而且我爸和翟主任也都捨不得你去的。”

這話說的周稟山眉心一蹙,他不清楚白知棠特意告訴他這訊息的用意,但這話聽起來不像好話。

於是他退開一些距離,眉眼冷倦:“剛才開會的時候,我已經和翟主任說過了,一切聽從組織安排。不管誰打招呼,走後門都屬於違規,必要的時候我會自我檢舉。”

“不是,學長你”

白知棠一下子驚的說不出話來。

她雖然知曉周稟山是這樣的性格,可這麼直白的聽到還是不好接受。

周稟山冷淡的擡了下手:“我先下班了,再見。”

白知棠懊惱:“學長”

從醫院出來,坐進車裡,周稟山纔有時間收拾他這一天裡七上八下心情。

視線落到副駕,想到她剛纔在車裡長久的沉默,周稟山自嘲的揚了下唇。

也是。

他與她之間,從來以坎坷為常態。

/

去平昭寺的日期定在這週末,也在結婚登記的前一週。

林幼辛從迦南公館出發,今天大姑林意真、大姐曲靜筠還有二姐曲靜潼都來了。

周家那邊的女性長輩是周稟山的小姨,賀兆柔女士。

林幼辛有媽沒爸,她母親黎青遠在澳城,隻打來電話問她結婚是不是自願的,得到肯定答案後什麼都沒說,隻說未來婚禮會出席。

周稟山則是有爸沒媽,他父親周汝乘在京的工作無法推脫,也隻是致電來,表示欣慰。

周稟山對他父親態度一般,全程隻說了句“嗯”就掛了。

兩家人在平昭寺門口見麵,林意真和平昭寺的某位住持相熟,這幾年的生意亨通、子女姻緣,都仰賴過這位大師。

賀兆柔看起來不信這一套,但也笑眼溫和的配合著,見林幼辛的第一麵,就往她手腕上套了個玉鐲子,看種水成色,應當價格不菲。

“這”

林幼辛拿不準,回頭看周稟山眼色,隻見他從容點頭:“我母親的鐲子,給你就戴著。”

一旁的賀兆柔瞬間知曉周稟山的態度,先是驚訝,隨後便愈發慈愛的拉過她的手。

“幼辛,小姨感謝你,托你的福,稟山以後也是有家的人了。”

“不客氣小姨。”

叫出這個稱呼,林幼辛也紅了下臉。

這算改口嗎?

“哎!”賀兆柔立刻眼笑的花兒一樣應聲,愛不釋手的將她的手和周稟山的放一塊:

“好好過,稟山是個麵冷心熱的,但人真的很好。他要是欺負你,你儘管和小姨說,我們賀家彆的不敢說,家法很嚴的,不信你問他。”

賀兆柔雖然名字裡帶個柔字,但整個人很一英氣,和她大姑林意真身上那股女強人的氣質完全不同。

林幼辛不知該說什麼好,但聽話的點點頭。

等長輩們都散了,她才問周稟山:“你小姨是做什麼?感覺說話辦事很乾脆。”

平昭寺一共七座大殿,後環墨山,是西城5a景區,他倆避開了長輩們,現在就站在一株積了雪的古樹下麵說話。

周稟山伸手拍走她肩上的落雪,垂眸看她:“我小姨?”

“還沒登記呢,可不就你小姨麼。”

“你剛才叫了。”

“剛纔是給你麵子。”

說實話,林幼辛還沒從那天車裡的對話中緩過神來,她回去後認真反思,發現自己是那種腦子和內心不大一致的人。

腦子:我答應結婚了!

內心:有點焦慮,能不能不結!

所以才讓周稟山覺得自己在試探。可是當她冷靜下來,她就知道,這個婚還是要結的,她彆無選擇。

周稟山也不為難她,視線落在她垂在一邊手上。

今天天氣不算冷,但她的手已經凍紅了。

“我小姨是醫生,有軍銜。”

他忍了忍,還是將她的手拉起,攏進自己掌心。

林幼辛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要抽走,結果被他反握。

“穿這麼點,不冷?”

周稟山對她的打扮一直有些不認同,今天穿的是短款的褐色皮夾克搭不規則長裙,時髦是時髦,就是通體看不出半點保暖來。

一碰到手,果真冷的冰塊一樣。

林幼辛的手被他捂的熱乎乎,也顧不上說這人孟浪,舉著手嘟囔:“漂亮啊。”

周稟山冷眼,攏著她的手來回搓:“漂亮在冬天有什麼用?”

林幼辛:“”

就很不想講話。

周稟山的手似乎要比普通男人粗糙很多,掌內的幾個指根有繭,尤其是右手大拇指和中指,左右兩側都有不平的硬繭。

這有點顛覆她的認知,怎麼會有人的繭子長這裡?

好奇心驅使,她來回摸了一下。

忽然,她幾根手指被人條件反射的攥緊。

“疼!”林幼辛小聲驚呼。

周稟山立刻鬆了點力道,聲音低啞:“對不起。”

但是嬌氣包已經疼到了,心氣不順的擡頭瞪他:“乾嘛捏我!”

周稟山喉結微滾,語氣很是無奈:“那是拿手術留下的繭子,你彆瞎摸。”

“我摸了你就能捏我了?”林幼辛瞪眼,很得理不饒人,“而且你怎麼每次都弄疼我!上次是腳,這次是手!”

她就想不通這人乾嘛反應這麼大,一個繭子而已。

周稟山也不知道怎麼和她解釋,尷尬的沉出一口氣,想說點什麼哄她,但發現自己實在不擅長,結果錯過了最佳時機,那人已經果斷的抽手離去。

林幼辛抱著胳膊把手揣兜裡,遠遠推開一步,生氣的下達命令:“你彆牽我手了,以後都彆牽了!”

“幼辛”

周稟山生平第一次有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他微躬一點腰,和她視線齊平,神色無比認真端正的保證:“對不起,下次一定不捏你了。”

“我不信,你生來力大無窮。”

周稟山沒忍住笑了,“我發誓,以後對你會控製。”

周稟山個子很高,弓腰的樣子有點滑稽。

看在道歉人態度良好的份兒上,林幼辛自認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

林幼辛抱著胳膊偏開臉,就很委屈:“那好吧。”

不好又能怎麼樣呢。

她都已經決定要嫁給這個無趣-冰山-腹黑-大力怪了!

周稟山看她憋屈又必須強迫自己善解人意的表情,將心裡將要抱她碰她的欲-望一忍再忍,隻是清清嗓子:“還疼嗎?我給你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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