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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漫漫長夜[先婚後愛] 第50章 c50.白月光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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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50白月光1

周稟山到家的時候正好晚上八點半。

他席上喝了點清酒,
等代駕又費些時間,緊趕慢趕回家,勉強踩著客廳報鐘進門,才發現玄關連一盞燈都沒留。

一開門,
黑漆漆的大平層,
靜的像沒人住過似的。

他一路進了屋,
先看廚房,
沒人,又去推主臥的門,也沒人,不由得眉頭微擰。

最後在家裡兜兜轉轉一大圈,終於在影音室找到人。

一推開門就是一陣寒意,
她打了很低的空調,裹著毯子看電影,膝上還放著筆電,時不時敲幾個字。

這是在工作?

他下意識要過去,
可想到在醫院待了一天的衣服上全是細菌,又頓了腳。

正巧林幼辛回過頭,清泠泠的眼瞥向他:“回來了。”

周稟山的視角缺乏全域性觀測性,隻能看到她在投屏光影下忽明忽暗的臉,
美的不可方物,其他的一點看不出來。

他揚起唇角:“嗯,
我先去洗澡,
你先看一會兒。”

前幾天不覺得,
現在聽他說“你先看一會兒”、“乖,
自己吃飯”這種話,莫名覺得一肚子火。

於是她微冷的視線在他身上頓了頓,
最後若無其事的扭過頭,“你去唄。”

“嗯。”

周稟山關上門的瞬間,她電腦立刻從文件界麵切換到微信界麵。

和李斯也的聊天還停留在五分鐘前。

李斯也:[妹妹你不知道?我也是聽說的,周哥在學校很少和女生接觸,白醫生是為數不多和他一起吃過飯看過電影的異性。]

有心:[從沒聽他說過,他說他也沒有什麼白月光。]

李斯也發來幾個呲牙笑的表情:[他這麼悶騷當然不會和你說啦。不過白醫生的父親是我們醫院副院長,舅舅是周哥的直接上級,兩位都對周哥很看重,而且周哥放著京北總院不待跑西城來,你說還能有什麼原因。]

她眼神冷冷打字:[哦,那他怎麼不去追白醫生。]

李斯也:[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哥不可能和我說這個。不過白醫生挺傲呢,畢竟人家父親擺在那,我考慮周哥是不想彆人說閒話,畢竟咱周主任也挺有能力,你說是吧。]

這好像就說的通了。

周稟山連周家的人脈關係都不用,出行隻開一輛三四十萬的車,肯定彎不下那傲骨,去做院長女婿,被人說閒話。

真棒啊。

男人這該死的自尊心。

林幼辛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已經不想再聊下去,倒是因為她一條朋友圈點讚就找上門聊天的李斯也還窮追不捨。

李斯也:[妹妹,你那話劇啥時候上啊,我到時候有空去捧場啊。]

抱著卸磨不殺驢的態度,林幼辛回複:[三月中旬,到時候送你兩張票,帶女朋友一起來。]

發完便退出電腦微信,因為周稟山洗完澡進來了。

濕漉漉的海鹽味挨著她坐下。

周稟山在她電腦界麵上瀏覽,“這是新劇本?”

螢幕上幾個大字:京北大劇院自製話劇《玉石記》劇本。

這是他第一次看話劇劇本,文件頁數有上百頁,她已經看了一半,上麵有她密密麻麻的標記和批註。

林幼辛深吸一口氣,不想理他:“嗯。”

本來想和他分享自己麵試通過的訊息,但現在她不想說了。

“怎麼不去書房?”周稟山摸摸她露在毯子外的胳膊,覺的溫度有點低,“這裡光線太暗,會看壞眼睛。”

林幼辛沒有回答他,隻是默不做什聲的看著螢幕裡的畫麵,整個人冷的法相莊嚴。

周稟山隻覺得她今天異常的沉默,和前幾天在海城的時候一點都不一樣。

他伸出指背去碰她的臉,“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話沒說完,“啪”的一聲,他的手就被不輕不重的拍開了,有人語氣平直:“看電影呢,彆打擾我。”

周稟山手懸在半空,疑惑的皺眉:“碰一下臉也是打擾?我不能碰你嗎?”

林幼辛不說話,她現在一肚子無名火。

有種自己坦誠相待結果對方圓滑以待的感覺。

可她又一點不想把這事攤開來和他翻騰。

自尊心不允許,沒必要,也太掉價。

而且計較了反而顯得她兩套標準。

怎麼她有白月光還不許人家有了?

林幼辛不說話,周稟山也不好再說,兩人靜靜的看著電影。

她放的電影是張愛玲的《第一爐香》,電影來來回回的放,這時候又到片頭,葛薇龍上山找她姑媽那一段。

“你看過這部電影嗎?”
沒一會兒,她冷不丁的開口。

周稟山立刻看過來:“沒有。”

“其他愛情片也沒看過?”

“倒是也看過。”

林幼辛聞聲直接退出當前界麵,返回到主控台,“看過哪部,我們一起再看一遍。”

周稟山拿過遙控器,選了一部《怦然心動》。

“這電影前幾年挺火的,你自己去看的?”

林幼辛超絕不經意的一問,以她的演技,幾乎看不出來有什麼目的性。

然而周稟山少見的停頓一瞬:“和彆人一起。”

“哦?”她微笑的看過來,“和聞褚嗎?”

周稟山深吸一口氣,也沒想瞞她,“不是,是和一位學妹。”

林幼辛目不斜視的調節音量按鈕,一時沒說話。

《怦然心動》有多純愛看過沒看過的人都知道,倒是挺會選的,也符合周稟山這種人的人設。

周稟山看她不說話,隻抱膝在那裡調節各種播放引數,也默默將視線移到螢幕上。

他還記得去看電影那天是七夕,那年是他讀博的最後一年,幼辛還在美國讀大三,暑假沒有回國,是梁霄樹飛過去陪她。

這麼多年,他獲取她生活資訊的唯一媒介就是她的個人微博和s,幸好她讀書期間自我表達意識旺盛,一天發五六條是常事,所以他慣例每天早上起來刷一刷,七夕那天不出意料的刷到一張雙人合照。

他們去了奧蘭多環球影城,她穿了一身哈利波特蛇院的院服,頭發-漂成淺金色,手裡捧著一大束紅玫瑰,正墊腳親吻旁邊男生的側臉。

配文是:【3
years!】

意味不明的時間指稱,但他和評論區一眾老粉都知道,這是指三年,他們一起度過的第三個七夕。

評論區一水的:祝福、幸福、好甜。

而他作為幾千粉絲裡最普通的一個,也跟著評論一句:很般配,祝福。

那個上午他過的無比清醒又渾渾噩噩,從圖書館改完論文回來,在床上睡到夕陽落山才醒。

當時醫學院的博士宿舍是兩人一間,和他同住的是一位東北室友,人很熱情,察覺他情緒不太對後說學院發了電影券,配合節日氛圍的純愛片,問他要不要去看,放鬆一下。

他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一點頭就應了,而等他到了電影院坐到座位上才知道,東北室友把自己的票讓給了學妹,說自己要和女朋友約會,而學妹對他有意思很久了。

“當時學院發了電影券,本來是我和室友一起去,但室友臨時有事,把電影券給了學妹,我也是到電影院的時候才知道。”

周稟山不想引發一些不必要的誤會,徐徐解釋。

“出於基本社交禮儀,我沒有當場走人,看完了那場電影。不過之後也和那位學妹沒有更多交集了,我馬上就博士畢業了。”

“哦,不畢業的話就有交集了?”

林幼辛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嗆一句。

周稟山一時揣摩不透她的情緒,因為這樣一句很火藥味十足的話,她是笑著說的,像一句玩笑話。

“也不會,要有交集早有了,用不著等到我畢業那一年。”

林幼辛心情稍霽,好像是這個道理。

“現在還有聯係嗎?”

“有。她也在市一醫工作,父親和舅舅是我領導,我們偶爾開會會說幾句,但僅限工作。”

林幼辛很難描述此刻的心情,她覺得她和周稟山真的是典型的先婚後愛,直接跳過了亂吃飛醋的環節,而是在婚姻這個固定的圈子裡談穩定的戀愛。

起碼她無法判斷,周稟山此刻知無不言的誠實,是他已經決心斬斷一切過往,隻想做一名忠誠的丈夫的保守陳述,還是李斯也根本就是道聽途說。

如果是前者,那她多少覺得不舒服。

會感覺自己是那些投稿情感樹洞裡的“妻子”,和一位各方麵的條件優秀的丈夫幸福過一生,但在無數個時間縫隙裡,她得容忍,丈夫會摒棄潔癖允許昔年喜歡的人給他夾菜。

但如果是後者

李斯也還說他們一起吃飯呢!蔣師兄還說那學妹老給他夾菜呢!他沒拒絕!

林幼辛看過太多電影,又演過不少話劇,對人性的幽微處容納閾值很高,但對周稟山的這部分,她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想容忍。

她好氣。

兩人靜靜的看完一整部《怦然心動》,心情卻各不相同。

林幼辛心裡酸的要命,礙於麵子不想問他,而周稟山卻無比滿足,因為這部曾經在痛苦的七夕節所看的電影,竟然在未來某一天和她一起看了一遍,而她這時候已經是他的妻子,這怎麼不算命運饋贈的禮物。

“你好像看起來很開心?”

片尾滾動幕後人員表的時候,林幼辛忽然眯著眼看向他。

周稟山絲毫不意外她的敏銳,沒有否認:“嗯,和你一起看很開心。”

花言巧語!

林幼辛默默看他一眼,沒有說話,起身回臥室。

周稟山回來後就洗過澡,跟隨其後掀開被子躺進去,手順勢去摸她的腰並順著往上探。

“幼辛”

“不做。”

然而一頭熱的人又被一巴掌把手拍開。

周稟山手頓在原地,有點意外,“今天有點不舒服嗎?”

“嗯。”

周稟山也覺得她有點不對勁,於是立刻把手抽出來,貼了貼她額頭,“哪裡不舒服,和我描述一下,實在不行我們去醫院。”

林幼辛現在簡直煩透他這幅溫柔體貼的樣子。

隻要想到,他這樣溫柔體貼的對自己,心裡卻還藏著個其他人,哪怕隻是微弱的可能性,她都氣的要死。

她握著拳不願意轉身。

她長久的沉默著,周稟山以為她是難受到不想說話,拿她沒轍,隻好替她做決定,“這樣,明早你和我一起去醫院,身體訊號不容忽視,你得”

聲音戛然而止,是林幼辛忽然騰的一下坐起來,翻身騎在他腰上。

月光下,她那黑的像烏緞一樣的長發很快的垂落到他臉上脖頸。

四目相對裡,氣氛有片刻的安靜。

周稟山蹙眉,“幼辛你”

林幼辛直接傾身去咬他的唇,在唇外徘徊幾下便頂開齒關,勾舌交纏,沒一會兒輕喘便落在他耳邊,甚至有點故意的意思。

周稟山幾乎瞬間起了反應,雙手握住她的腰便要往下按,聲音發緊:“你究竟是哪種不舒服?”

林幼辛察覺他的動作,輕笑一聲,偏不配合他:“周稟山,你招人的有點討厭了,你知道嗎?我很不高興。”

“什麼?”

周稟山根本不懂她在說什麼,林幼辛也沒給他時間懂,吻很快落在他耳朵、脖頸,最後盤旋在喉結處反複戲弄。

他旋即悶哼一聲,腹部愈發發熱發緊,反手就要去拉床頭櫃,可中途卻被林幼辛一把將手腕按在枕頭上。

她傾身在他耳邊靡靡低語:“周主任,脖子哪裡可以種草莓,麻煩告訴我一下。”

腦內“嗡”的一聲,周稟山不知道她又玩哪一齣,無奈:“理論上脖頸血管豐富,哪裡都不太可以。而且幼辛,我明早要開會,結束後得帶實習生查房。”

“如果我非要呢?”

林幼辛冷眸凝著他,鐵了心的要打標記。

她聲音近乎偏執,還帶著微妙的氣憤,周稟山靜靜看她幾秒,心裡忽然就有了些計較。

他無奈望著她笑笑:“心情不好拿我撒氣是吧,但不願意告訴我。”

林幼辛哼一聲,不置可否。

周稟山沒再說什麼,寵溺的摸摸她的臉,仰起頭,“來吧。”

林幼辛覺得他這個仰頭的動作簡直色-情的過分,咬唇猶豫片刻,最終濕潤的唇捱上去,在他衣領遮不住的地方吸了三個,喉結、下頜和側頸。

周稟山因接連的刺痛微微蹙眉,呼吸悶沉,詭異的有了更重的反應。

“睡了,晚安。”

目的達到,作惡結束的人翻身就睡,留下甘之如飴又一頭霧水的周稟山被架在火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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