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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漫漫長夜[先婚後愛] 第65章 c65.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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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65伏特加

林幼辛坐在會館包廂裡始終心不在焉,
時不時就要看一下手機。

終於,晚上十點鐘左右,她收到了周稟山的微信。

z:[到了。]

z:[圖片]

簡單的報平安資訊,外加一張隨手拍的照片,
一直以來,
他們無論誰出差,
起落都是這樣報平安的。

林幼辛懸了六七個小時的心放下來。

她終於理解,
他那句“不放心你自己開四小時高速”是什麼意思。

無關性彆歧視,隻是單純的擔心對方一個人開那麼遠的路,會不會有意外。

而她竟然在那一瞬間想都沒想的攻擊了周稟山。

她懊悔的閉了閉眼,正要回複些什麼,聊天頁麵顯示兩條訊息被撤回。

就像被慣性裹挾卻又理智回攏後的補救。

冷靜。

無非是斷聯的另一種說法。

林幼辛沉默,
手懸在螢幕上方,最終什麼都沒有傳送。

徐澄寧將全程看在眼裡,也包括今天周稟山鬨著非要跟車,開七個小時過來,
再開七個小時回鎮裡,這不是正常人願意做的。

她皺了皺眉,忍不住提醒好友:“你覺不覺得他性格有點極端偏執。”

“他有那樣的原生家庭不怪他。”林幼辛抿一口酒,“人性都有幽微處。”

“你原生家庭也很差,
為什麼你不是那樣?”

徐澄寧很不讚同:“你今天看見了,冷卻情緒對他根本沒用。這樣患得患失、多疑還偏執的人,
我建議你離他越遠越好。”

“林幼辛,
才三個月而已,
彆給自己上難度,
沒人不喜歡陽光健康的人。”

林幼辛沉默片刻:“我再想想。”

後麵的一個月,她和周稟山都沒有再聯係過。

所謂“冷靜”似乎也變了味道。

當火山爆發一樣的爭吵沉澱下來,
濃煙散去,遺留浮現的殘骸纔是最血淋淋的現實。

喜歡、合適、在一起,是三件事。

她和周稟山,可能都需要積極陽光的愛人。

所謂治癒與救贖,也隻有那樣無限包容性格的人能做到。

《幼狐仙》二輪演出順利進行,蘇青河應之前的合同邀約參加了二輪首演。

蘇大明星最近洽談的s
仙俠劇大餅已經收入落入囊中,二輪首演還沒開始,就嚷嚷著結束後一起聚餐,非要大家宰他一頓。

“呦,上趕著被宰,我們還客氣什麼?”徐澄寧轉頭就訂了京北最貴的會館。

蘇青河氣的咬牙切齒:“徐澄寧啊徐澄寧,你一有錢大小姐,怎麼下手這麼黑!”

“就是有錢才知道哪裡貴啊。”

徐澄寧與他假笑一番,心裡還氣他爽約的事,有這種機會肯定是要宰一頓的。

蘇青河看她一臉傲嬌模樣,好笑出聲。

雖然嘴上說她資本家的大小姐慣會扒皮,實則叫助理拎來一個手提袋。

“給你的,徐大編劇。”

“什麼啊。”

“品牌方送的包,我那兒太多了,順手給你拿一個。”

徐澄寧看了眼一邊的林幼辛,表情有點不自在:“乾嘛給我。”

“想給就給了,拿著。”

林幼辛有點不明所以,但很快意識到自己不合適再在這裡待下去,隨便找了個藉口,說要出去透透氣。

上台前的劇院連廊,不少工作人員忙到腳下生風,來回穿梭,她躲著人,遁去較為隱蔽的一麵牆後。

窗戶推開,是京北華喬大劇院後院種植的海棠花,粉釅釅的開了一樹,在有些年代的紅牆劇院裡,像隔世的美人。

來劇院看戲的人同樣有錢有閒,心情愉悅,而她這時候卻很煞風景的想,要是能抽煙就好了。

但這時候去買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篤篤”兩聲。

耳邊傳來一道硬紙殼磕在大理石窗沿上的聲音。

林幼辛猝不及防的回頭。

竟然是梁霄樹。

他穿了件簡單的oversize黑t和牛仔褲,手裡拿著一盒煙,示意她接過。

“你怎麼來了。”

“給蘇青河捧場,不是奔你來的。”

“哦。”

上次聚餐,似乎真的就是給他踐行,他們私下並沒有說什麼話。

唯一的一句,是梁霄樹來道謝。

“婁老師那裡,謝謝,但也抱歉,你當我不識好歹吧,我還是接受不了。”

一段時間沒見,梁霄樹似乎冷靜了不少,言辭不再激烈,甚至稱得上平和,但骨子裡的傲氣還是磨滅不了,言之鑿鑿說婁苔那邊的橄欖枝他不接受。

他的脾氣林幼辛一貫知道,也沒再多說,隻舉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好,那就祝你前程似錦了。”

碰一下,過往的青蔥歲月全部煙消雲散。

梁霄樹看著酒杯裡晃蕩的香檳,仰頭一飲而儘,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當時散場散的很潦草,梁霄樹還有其他的安排,他們連再見都沒說就散了。

如今隔一個月再見,林幼辛看著他手裡的煙盒猶豫幾分,緩慢接過。

“沒有打火機?”

梁霄樹看她一眼,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銀色金屬方形打火機,理論上她那裡應該有支同款。

林幼辛神情沒有絲毫變化,接過,點燃。

她很克製的抽了小半支,剩下的碾滅,丟進垃圾桶。

“我要上台了。”

“嗯,加油。”

再沒有多餘的話,林幼辛提著裙擺回到後台。

梁霄樹則站在她之前的那扇窗戶後,望著一樹海棠花,久久未動。

蘇青河給的票在一排中間,梁霄樹在開場前三分鐘,和經紀人走特殊通道進場。

京北華喬劇場的座位是自上而下的斜坡樣式,一樓觀景區一分為二,前十五排和十六排中間有一條方便橫穿和拍攝的通道,也方便演員在演出中間下來互動。

他之前演出,就總喜歡在這種中間通道和觀眾互動。

梁霄樹心中感慨,帶著口罩從中間穿過,經過十六排最右邊時不經意一瞥,腳步微頓。

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

對視之間,一坐一站,沒有誰神色有任何變化。

正所謂情敵見麵分外眼紅,即便周稟山帶著一隻藍色的醫用口罩,遮住半張臉,梁霄樹還是能一眼認出他。

那股平靜到死寂,淡然卻傲慢的氣質,也隻有那個男人有了。

但除了這些,他這次看到他,在某個瞬間竟然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在哪裡見過?

身側的經紀人拍他一下:“看什麼呢?小心叫人認出來,快去座位上。”

梁霄樹又回頭看了周稟山一眼。

所有燈光暗下來,旁白報幕,蘇青河飾演的道士先出場,一長段唸白裡,梁霄樹越聽越沒意思,台詞太差了。

他拿出手機,翻《幼狐仙》的官博,百無聊賴的滑過幾張上次演出的合照,忽然腦中白光一閃,抓住了那股熟悉感的來源。

來不及細想,他已經手指先行,快速搜尋了話劇《苦爾》的舊官博。

最新一條官博還停留在三年前。

那是他和林幼辛最後一次出演《苦爾》,也是《苦爾》這出劇目的封箱場。

配圖九宮格裡,放在最中間的是一張主創和台下觀眾的高清合照。

他放大那張照片,仔細找。

最終在照片左下角,也是照片中劇場一樓中間通道後麵,看到了一個帶著藍色醫用口罩的模糊人影。

三年前?

梁霄樹僵直原地。

/

周稟山在安可快結束時就離場了。

從熱鬨喧天的劇場裡出來,沉重木門外是售賣周邊的工作人員,正坐在大廳裡安靜的玩手機。

掛著藍色工作牌的小姑娘看見眼前忽然停了一雙黑色的皮鞋,嚇了一跳,擡頭:“先生,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明信片和主創周邊在哪裡?”

現在大廳沒什麼人,小姑娘放下手機,主動介紹:“你要哪個角色?我幫你找找。”

“小狐貍。”

“哦,林老師的在這裡。”

小姑娘拿出幾張,笑眯眯遞給他,“你來晚了,開場前送的隻剩這幾張了。不過這裡還有他們的主演雜誌,你可以買一本,一會兒林老師安可結束會出來簽名,你排隊等一等就能見到她了。”

“不用了,謝謝。”

周稟山眼神沉黯的拿了一張明信片,又買了一本主演雜誌,轉身離開。

“哎,他們很快就出來了!你買都買了!”

小姑娘在身後叫他,周稟山恍若未聞,拿著東西就走。

去機場的路上,京北莫名下起雨,他給聞褚發了條訊息。

[出來喝酒。]

從京北去西城的飛機不少,周稟山落地已是零點,下飛機打車回自己那套小公寓。

一推門,聞褚已經到了,正抱著手機打遊戲。

“你下次再擅自進來,我們就絕交。”

“不是你喊我喝酒?”

“你不會在樓下等?萬一我家有彆人在。”

聞褚嗬笑一聲,知道他家的密碼鎖肯定錄了林幼辛的指紋,也知道他這個“彆人”指誰,忍不住嘲諷:“人家以後還來嗎,你就做這種準備?我看你是瘋了。”

郵件的事情,聞褚是上週知道的,對現在這個結果也不意外。

林大小姐一看就是原則性很強的人,幾次相處,都對周稟山護的什麼似的,不過才相親結婚幾個月,能做到這份上不錯了。結果他背後搞這一套,猜忌不說,還要調查,人家還搭理他纔怪。

周稟山沉默換鞋,獨自走進書房,拉開左邊的抽屜,將今晚的明信片放進去,和過往看過的每一場,一齊收集起來。

“喝什麼。”他折返出來。

“隨便,看你。”

周稟山隨手解開鎖骨襯扣,開啟酒櫃,拿出兩瓶伏特加,取了兩隻杯子,懶得洗,直接拿過去。

聞褚早習慣他這個狗德性。

之前讀書時候就是這樣,跑去滬市看林幼辛的演出,看到人家和男朋友台上台下卿卿我我,被紮了滿心的刀子,又頂著大雨飛回來找他喝酒,喝的還是烈性酒,簡直不要狗命。

“先說好,我就喝一杯。”聞褚簡直怕了他。

周稟山沒理他,自顧自倒酒,話還沒說幾句,一杯已經下肚。

這間小公寓沒幾個人踏足過,除了聞褚,就隻有幼辛,他在絕對安全的領域,也最能安全的釋放自己。

無所謂了,他也沒什麼好顧及的。

聞褚一把遊戲的時間,這人已經一杯接一杯,像喝水似的灌了下去,瘋的不得了,旁邊的他喝不喝周稟山毫不在意,這人現在隻想把自己醉死。

“哎哎哎,玩命呢!”

見他又是這種喝法,聞褚看不下去了,手機一扔上來格他的手。

“我說,哥,你現在就算喝死自己,她看不見有什麼用?你當她麵喝啊,我不信大小姐不心軟的。”

“沒用了。”周稟山眼神空寂,聲音漂浮,“她不想見我。”

不僅不想見他,更不會想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

“不是,那是氣頭上啊,這都一個多月了,差不多能消氣了吧。我和你說,女人都很容易心軟的,按談戀愛的規律,你倆這還在熱戀期呢,你現在去撒潑打滾賣個慘,她不會不管你的。”

聞褚站在旁觀者的視角,深刻的知道周稟山這些事做的不地道,甚至有些變態。但出於兄弟情,他肯定還是站自己兄弟的。

周稟山自嘲輕笑,一口悶了剩下的酒,“她不會。”

“為什麼?”

“假如舒婭的婚姻結構和幼辛一樣,你會怎麼想。”

周稟山輕飄飄的舉了致命的例子。

聞褚稍作設想,頃刻低罵一句“操”。

和一個陌生男人結婚三個月,就被對方翻手機刪資訊,撒謊誆騙,暗中調查,當麵裝可憐背後給前任下狠絆子,這換誰知道了都得快馬加鞭的跑。

不管對方出於什麼原因,越過合理溝通而想要暗中掌控一個人的私生活,都是件細思極恐的事。

“她不傻。冷靜隻是緩衝,她是在衡量,能否接受這樣的我。如果不能,時間到了,就會順理成章的離婚。”

也許林幼辛目前還在猶豫,但周稟山在這方麵比她敏銳,已經率先推演到了她思維邏輯的後一步。

他現在做任何“脅迫”的舉動,都會加速推進關係的滅亡。

聞褚被他冷靜分析的表情嚇了一跳:“那你怎麼想?”

“我不離。”

“這由得你嗎?”

“無所謂。如果非要離婚,直接殺了我。”

聞褚僵在那裡倒吸一口冷氣,終於意識到這哥不是一般的瘋。

但驚恐之餘,居然也有點可憐他。

沒有任何一個長久待在黑暗裡的人,願意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光明。

“周稟山,你有沒有想過,人家對你隻有幾個月的感情,不是八年,要放棄你太容易了。”

“我知道,但她說過喜歡我,她得負責。”

“”

聞褚失語半響,最終望天:得,被鬼纏上了。

再說什麼都沒用了,聞褚勸不通他,隻能陪著喝酒。

最後喝到聞褚都快昏睡過去了,還指望把兄弟拉回正常人範疇裡,大著舌頭問他:

“周稟山,我問你,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做這些事嗎?”

周稟山一個人就要喝完兩瓶伏特加,此刻雙肘撐在膝蓋,頭深深垂著,眼神渾濁但語氣篤定:

“我會做的更乾淨。”

起碼不會讓她發現郵件。

他冷靜的這段時間裡,最懊悔的,莫過於他竟然忘了刪乾淨郵箱。

太低階的錯誤。

“幼辛,你不能不要我,你答應過我了”

昏睡之前,他靡靡呢喃。

/

林幼辛和徐澄寧蘇青河一行人玩到天亮纔回酒店。

她好久沒這麼痛快的瘋玩了。

這兩天沒排她的場,她先回去洗澡,又約了下午spa,隨後便打算帶上眼罩好好睡一覺。

人剛掀開被子躺進去,床頭的手機震動兩下。

還以為是徐澄寧,結果拿起來一看,竟然是聞褚。

聞褚好好的聯係她做什麼?

猶豫著滑開螢幕,待看清訊息後,她驚的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聞褚:[大小姐,他快把自己喝死了。]

配圖是醫院急救室亮燈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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