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漫漫長夜[先婚後愛] 第67章 c67.一場夢
c67一場夢
周稟山搬離南崇府的訊息,
在幾天後傳到了兩家人耳朵裡。
林介平打電話來問,彼時林幼辛已經返回京北,準備《幼狐仙》的演出。
林介平還以為是隋姨的訊息傳錯了,不解:“怎麼好好的就要分居,
不是隻分房嗎?”
林幼辛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爺爺這個問題。
那天周稟山最後的那句話,
以及他看著她了無生氣的眼睛,
著實把她嚇到了。離婚兩個字,
她暫時還不敢說出口。
“隻是吵架,您彆擔心。”她有些無奈的扶住額頭,“我們倆的事我們自己處理吧。”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前幾天還和你周爺爺商量婚禮的事情。幼辛啊,你給我個準話,
這婚禮還辦嗎?”
林幼辛喉嚨一滯:“不辦了吧。我沒時間,之後幾個月的工作都排的很滿。”
“究竟是工作問題還是感情問題。”林介平沉默片刻,語氣陡然嚴肅:“還是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
明明在海城還好好的,怎麼忽然一下子就不對勁了。
“沒有。”林幼辛下意識否認,
“隻是磨合起來性格不合適,他沒欺負我。爺爺,也許是我做的不好。”
林介平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孫女有沒有犯錯,聽到周稟山沒有做什麼,
稍稍放心:“他沒犯原則性錯誤就好。”
“幼辛啊,過日子就是這樣的,
慢慢的就會發現兩個人性格裡不太相容的部分,
但哪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呢,
和誰過日子也不可能一點矛盾都沒有的。”
“我知道,
爺爺我要上台了,先不說了。”
“好,
你先忙吧,注意安全啊,自己在京北好好照顧自己。”
收了線,林幼辛將手機反扣在桌麵上,泄力般趴在桌子上,身心俱疲。
周稟山,你究竟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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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介平掛了電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想起上個月司機老孔將稟山送回了醫療隊,回來說,覺得這孩子有些不對勁。
周稟山是什麼形象,隻要見過的人都會有深刻的印象,紅頂儒商家裡養出來的長子,不說金堆玉砌,但教養也是刻在骨子裡的。
但那天周稟山全程一句話都沒有,整個人都死氣沉沉。
林介平現在回想,隻怕那時候兩個孩子就有矛盾了。
正好週末,靜潼和程灝帶豆苗兒來迦南,林介平思忖片刻,將靜潼喊來了書房。
林幼辛有些事不會和他說,但一定會和她姐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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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稟山接到周載年電話的時候,正在市一醫辦交接。
南梧鎮的一醫療隊週期已經結束,下一程兩個鎮的醫療隊人員將要互換,他被調去了水星鎮。這幾天正在休息緩衝期。
接到周載年電話的時候,他沒什麼意外。
“爺爺。”他麵無表情的接起電話。
“你來我這裡一趟,現在,馬上。”周載年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
周稟山頓了頓:“有什麼事。”
“有什麼事?”周載年冷笑,“你做了什麼你問問我?”
“周稟山,你真是長本事,什麼齷齪事你都乾,周家對你的教養,我看你都餵了狗了。現在滾過來!”
這些年,能讓周載年生氣的也沒幾件事了。周稟山聽著電話裡的忙音,心緒沒有任何起伏,沉出口氣,對一旁的實習生:“剩下的讓李斯也醫生帶你們,我有點事要請假。”
“好好,老師您忙。”
實習生們誠惶誠恐的點頭,待出了門,相互對視一眼,忍不住吐槽——
“以前隻覺得周主任是冷,現在他簡直是一身死感啊。”
“是啊,可能家裡出什麼大事了吧,聽說前幾天還酒精中毒被送來急救了”
醫院裡議論紛紛,周稟山聽到也當沒聽到,換了衣服,開車去周載年那裡。
一進門,家裡隻有周載年和馮毓瓊,連保姆們都被安排在保姆房裡,沒人敢輕易走動。
“隻有您和奶奶?”
他環視一圈,沒看到林介平或其他林家人。
“你還想要誰?林幼辛?”
周載年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見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又憤憤偏開頭:“你先坐下。”
周稟山在周載年斜對麵的沙發上坐下,心中寂靜如一潭死水。
有了第一道判詞,就會有第二道,第三道,他早就預料到了,隻是時間早晚問題。
“您想說什麼就說吧。”
周載年看了他一眼。
其實他並不清楚細節,今天一早接到了林介平的電話,先是說婚禮不辦了,他驚愕問原因,林介平礙於多年情分,即便再生氣,也把話說的很委婉:
“兩個孩子性格實在不合適。我們家幼辛還不成熟,前一段沒處理好,大約讓稟山不舒服了,來來回回的查她,又是看手機刪訊息,又是找人調查。老哥哥,我孫女性子野,大約也受不了你們周家這樣嚴格的規矩,男女之間竟然連正常交往都不能有,既然如此,我看趁著婚禮還沒辦,兩個人就算了吧。”
周載年商道縱橫幾十年,自然聽的出來,林介平這是動了大氣,越是這麼陰陽怪氣的四兩撥千斤,就越不能轉圜。
“老林,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好歹也和我說明白啊。”周載年無奈的問。
“老哥哥,您自己問稟山吧,有些話我不好說,免得傷了你我的情分,這孩子就當我看錯了。新婚頭幾個月就能這樣,以後我不在了,幼辛得過什麼日子?她無父無母,總不能一輩子受欺負吧。”
周載年越聽越不對勁,這才急慌慌的把周稟山叫回來。
此刻周稟山坐在沙發上,倒是供認不諱。
“就是您想的那樣。我翻過幼辛的手機,私自刪過她的訊息,在海城出差的時候,因為不知道她在乾什麼,所以找人跟蹤她,也跟蹤了她那個前男友,跟蹤了很久,前段時間聯係靜水,試圖簽霸王合同把那男人送走。就是這樣,沒人冤枉我。”
這是婚後第一次,周稟山自己回周家。
房間空蕩蕩的,紫檀木傢俱也顯得格外死氣沉沉。
周載年從他說第一句話時,臉上便開始發白,等到他說完,直接黑沉了一張臉。
“你也太下作了!幼辛是你的妻子,有什麼不能好好溝通,要你這樣做!啊?”
周載年原本是對林幼辛有點意見的,結婚前就看這孩子性子野,心思活,還有個談了八年的前男友,怕是不好好過日子的。
但是經過海城那一次,他是徹徹底底的改觀。
幼辛對他這個冷心冷清的孫子確實沒話說,不僅請假去看他,還把兩家人接過去陪他過年,關心和保護都在日常點滴裡,他們外人都能看的出來。
周稟山閉了閉眼:“是我的錯,但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你還敢說!”
周載年怒拍桌子,“結婚前我有提醒過你,是你說相信幼辛的人品,現在婚結了,你開始搞這些,周稟山,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我們從小到大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幼辛。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做的這些事,是爭取和防範,從來不是懷疑。”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們結婚了,受法律保護,你還要爭取什麼?”
周稟山不說話了。
不會有人懂的。
周載年最看不慣的就是周稟山動不動沉默的樣子。
從小到大,隻要說他點什麼,絕不爭辯,就這麼一副隨你們處置的樣子,讓人拿他沒辦法。
“你不後悔,好,那你有沒有站在幼辛的立場想過,新婚幾個月的丈夫做了這些事,她知道以後怕不怕?你林爺爺怕不怕?現在是調查跟蹤,以後呢?隻要她那個前男友活著,一點風吹草動,你是不是就要來這麼一遭?”
這麼簡單的道理,周稟山不會不懂。
他沉出一口氣:“我絕對不會傷害幼辛。”
“誰能保證!”周載年怒不可遏,“未來的事誰能百分百保證!你做事如此極端,你讓人家怎麼相信你!”
周載年感覺渾身的血“刷”的一下都湧到腦門,整個人搖搖欲墜,心臟突突的,也不想和他多說了:
“行了,周稟山,我看出來了,你和幼辛過不下去的,而且就你這個性格,你和誰都過不下去,你就適合孤家寡人,一個人過。”
周稟山掀眸,死寂的神色裡終於有了一絲波動:“您什麼意思。”
周載年不看他,擺擺手:“找個時間,去辦手續吧。我和老林幾十年的交情,不可能因為你就毀了。”
雖然知道如果發生了什麼兩難的事,自己一定會被放棄,但聽到的一瞬間還是會覺得可笑。
他也確實輕笑出聲。
“又是我。”
“你說什麼?”
周稟山沒有說話。
他已經過了會抱怨的年紀,他在周家從來都不爭取什麼,因為不在乎,所以無所謂。但今天他必須爭取。
“我不會和幼辛離婚。”他冷沉的眼看著周載年,“您和林爺爺有什麼交情我不在乎,你們誰我都不在乎,但我絕對不會放棄幼辛。”
周載年第一次見他如此偏執,氣到站起來,喘著粗氣,“我看你是瘋了!幼辛不想和你過了你聽不出來嗎?”
周稟山並不回話,隻是笑著說:“即便如此,我也不會和她分開,除非她喪夫。”
“你!”
“簡直冥頑不靈!”
周載年又驚又氣,直接喊保姆,讓他們把家裡的藤條找出來。
“周稟山,小時候我沒管過你,一直以為你是個聽話的,不曾想把你養成這個樣子。你要乾什麼?啊?你還是個正常人嗎?你尋死覓活的在威脅誰!”
保姆戰戰兢兢的把藤條遞過來,周載年接過,二話沒說一藤條抽到他背上。
藤條在空氣中甩出“刷”的聲音,夏天的衣服薄,這樣的力道,落在背上瞬間起一條血痕。
周稟山忍著一聲不吭,脖頸青筋鼓起,直接跪在地上,把後背朝向周載年:“您打吧,打完給林爺爺交差,但我絕不離婚。”
“你,你”
周載年氣到眉毛倒豎,一藤條又重重的甩下去,不曉得他哪來的這麼多執念。
“你個混賬!”
“啪—”
“啪—”
空蕩的四合院主廳,周載年一藤條一藤條的抽,沒一會,周稟山的白襯衫後背,已經是血跡斑斑。
但他就是不求饒,也不鬆口。
“你離不離!”周載年已經累到站不住。
周稟山唇色蒼白,眼神虛浮:“不離。”
啪的一聲藤條落地,周載年摔坐在沙發上,發現自己力氣用儘也彆不過來他這個牛性子。
“我管不了你了,你自生自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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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幼辛知道周稟山受傷的訊息已經是兩天後。
靜潼打電話來,先是道歉自己沒經住姥爺的套話,把那天的事全招了,然後林介平震怒,給周載年那裡去了電話,說一定要離婚。
靜潼:“周爺爺打了他二十幾藤條,後背全是淤血,還是不鬆口和你離婚。我聽著都快嚇死了。”
靜潼當時就在林介平書房,聽周載年一邊痛心疾首的罵,一邊豁出老臉求林介平,再給兩個孩子一次機會,看在稟山癡心一片的份上。
靜潼從沒想過,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周稟山這副樣子。
林幼辛攥著手機,想到那藤條,沉默許久:“爺爺怎麼說。”
“姥爺肯定不同意啊,說一定得離。”
“周稟山也真是,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他說他不可能和你離婚,除非你喪夫。姥爺聽後臉都黑了,也不管和周爺爺的交情,今天早上直接聯係律師團隊,讓他們準備訴訟。”
林介平的手段有多快多狠,她們姐妹倆是知道的,此時林幼辛已經無暇去想事情怎麼會發展到了這一步,她心中隱隱擔心,如果成功離婚,周稟山會做什麼。
爺爺們或許認為他是在恐嚇威脅,可她知道,他是說真的。
結束和靜潼的通話,她思前想去,還是決定再回一趟西城。
匆匆買票回去,出了機場打車,本來說要回南崇府,話到嘴邊,又換了他那套公寓的地址。
上次隻來過一次,她記不清在哪個單元,還好,她幸運的碰上了出樓門的聞褚。
聞褚看見她有一瞬驚訝,但問都不問她為什麼來,隻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正好你來了,求你勸他去醫院吧,要麼請個保姆,他那後背都不能看了。”
林幼辛本來就懸著心這下徹底死了。
“麻煩帶一下路。”
上了樓,一開門,自玄關起就是一股濃重的藥味混合酒精的味道。
林幼辛頓了頓,看向聞褚,“你先回吧。”
“成。”
聞褚巴不得趕快撤,這一遭又一遭,他也快嚇死了。
門關上,林幼辛換鞋進去,臥室壓開的一角裡,周稟山上身裸露的趴在床上,後背黑紅一片,全是藤條抽打的痕跡,表層麵板腫-脹不堪,後腦勺朝門口,好像一點生息都沒有。
她敲了敲門。
“說了不用你來,煩不煩,滾。”
周稟山沒有回頭,以為是聞褚,語氣冷硬且不善。
她腳步一頓,“是我。”
躺在床上的人身體一僵,試圖撐起身體確認,林幼辛快步走過去,按住他,“彆動了。”
即將日落的昏黃光線,掃進窗戶邊緣,半明半暗的將兩個人攏住。
周稟山怔怔看著她,以為是做夢,等看清後反而將頭側去一邊。
似乎不太想她看到自己這副狼狽的樣子。
林幼辛站在原地,坐也不是,走也不是,隻好主動問他:“吃飯了嗎?”
側過去的人,過了很久纔回:“沒有。”
“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都可以,辣的吧。”
林幼辛無語的往他後背上看一眼,轉身出去,等再回來,手裡提了兩桶粥。
“酒精中毒剛好沒一週,又挨那麼多鞭子,周稟山,你真的以為自己是超人嗎?”
她一邊吐槽,一邊解著粥鋪的包裝袋,最外麵那層是用訂書釘訂起來的,她扯開後拿粥,差點劃到手背。
周稟山垂著眼,視線落在床單上:“能換你來看我,也挺值。”
林幼辛端著粥沉默片刻,“先吃飯吧。”
周稟山坐起來有點困難,都動一下疼的一身汗,她看他一眼,沒動。
換位置到廚房,林幼辛和他坐麵對麵,兩人無聲的喝粥,但都食不知味。
吃過飯,她又找出藥,“我幫你塗?”
周稟山眸色沉沉的望著她,最後偏開頭,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林幼辛懂了,洗乾淨手,把他衣服掀開,旋開藥膏,擠一點出來,抹在傷口上。
腫起來的後背表皮,幾乎沒有可以看的地方,錯落的紅痕,摸上去依舊發燙。
她塗得時候都快下不了手,根本想不出周爺爺是怎麼忍心下得去這麼重的手。
周稟山感覺到溫涼的藥膏塗在傷口上,似乎要比聞褚塗的更加鎮定止痛。
雖然知道這份溫情很快就會消失,感情也即將走到儘頭,但還是貪戀此時此刻。
他索性閉上眼睛,靜靜感受著。
隻不過這一刻結束的太快了。
不到十五分鐘,林幼辛抽出手,取兩紙將手擦乾淨,一切處理妥當,才搬凳子坐在他對麵。
客廳裡隻有噠噠的時鐘走表聲,兩人靜靜對望,似乎一切儘在不言中,也似乎,心思各異。
她深呼吸:“爺爺今早請了律師,很快會提起訴訟。你知道了嗎?”
“現在知道了。”周稟山頓了頓:“不用這麼麻煩,我們直接去民政局辦理吧。”
“然後你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
周稟山沉默。
林幼辛偏開臉,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擔憂和恐懼再也壓不住,止不住的聲音顫抖:
“周稟山,你是不是覺得隻有你難過傷心?我就是一個不停的往你身上紮刀子的劊子手?”
她終於繃不住,紅了眼,眼淚爭相奔湧:“我還要怎麼對你好,才能讓你滿意?本來我已經不想計較你做的那些事了,我給我們彼此時間冷靜,我反省我的問題,你反省你的問題,我從來沒有想要離開你。可你呢,你一次次的逼我,你跟車那次,連小寧都能看出你偏執和強勢,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勸我早點離開你,我還是什麼都沒聽。可你能不能爭氣點啊!你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自己,做事這麼極端,你讓我怎麼有信心和你過一輩子!”
“我從小就沒有父母沒有家,難道我長大了,也不配擁有一個健康的丈夫,組建一個健康的家庭嗎?”
林幼辛淚流不止,她從來沒在周稟山麵前哭的這麼狼狽過,可她真的太害怕了。
她意識到周稟山的“瘋”,已經不是以前開開玩笑的程度,而是真正的自厭。
他似乎要比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討厭他自己。
周稟山被紮的一陣陣心疼,伸手擦她的眼淚,“幼辛,彆哭,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你是來提離婚的嗎,可以,我答應你,不哭了好嗎?”
他臉上的麻木,已被幼辛的眼淚全部擊碎。
曾幾何時,他是那麼厭惡,讓她難過流淚的那個人,可現在,偏偏自己做了這個人。
他有什麼資格。
可林幼辛的眼淚停不下來,她的壓力太大了,從知道他酒精中毒送去急救的時候,她就已經快嚇死了。
她不敢想,周稟山如果因為她喝酒喝到過世,她要怎麼過剩下的這一輩子。
“周稟山,你能不能不要說那種話了,我真的害怕,不管我們以後是什麼關係,我都希望你好好活著,健康的活著,你知道嗎。”
她哭到抽噎,話都要說不明白,周稟山要仔細辨彆,才能聽清她說的話。
他伸手抱住哭到顫抖的人,紅著眼:“好,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我不逼你了,是我混賬,我錯了,這次我真的知道錯了,不哭了好嗎。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幼辛,我可以答應你的一切要求。”
求你彆哭了。
為他這種卑劣的人,實在不值得。
似乎一切的爭吵,都以哭泣和眼淚收尾。
林幼辛在當天晚上乘飛機回京北,他們沒有誰再提“離婚”兩個字。
但隨著飛機起飛,似乎一切都已經到此為止。
周稟山獨自坐在沒有開燈的房間,忽覺一切彷彿一場夢。
夢醒之後,命運的表盤,還是重新撥回到了各自應有的軌跡。
他從不曾擁有過幼辛。
無論他如何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