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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貓耳藏不住[隱婚] 第43章 表白見麵【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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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見麵【】

“真的要玩那麼大嗎?”靜霧麵對著三個如狼似虎的舍友,

不確定的問。

班瑩潔忽悠單純寶寶,“你有我有大家有,這算什麼玩得大。”

“這還不算大啊?”靜霧震驚道。

林芮接著忽悠:“這算什麼,

有的還種草莓呢。”

嘉宜在一邊快笑死,連種草莓都編出來了。

林芮道:“我發誓這點我真冇說假話,我初中的時候,

我們隔壁宿舍女生真的會互相種草莓。”

靜霧妥協道:“那好吧,

就脫衣服吧。”至少比種草莓好點。

這是嘉宜心心念唸的,無法等到最後一晚上的坦白局。

靜霧接完孟晏珩電話,洗完澡出來就被舍友們拽到了隔壁房間。

嘉宜把房間的燈關了隻剩下燈帶後,

班瑩潔把手機拿出來。

“規則是這樣的啊,搖骰子,第一局是最高點數提問最低點數,被提問者可以選擇回答問題,

不想回答那就隻得脫了哦,之後的規則是被提問者隨便指定點數,離點數最遠的提問最接近點數的人,這樣循環下去。”

靜霧問:“那遊戲什麼時候結束?”

三人同聲:“當然是到脫光為止嘍。”

靜霧:“……”

大家讓著靜霧,

讓她第一個搖骰子。

結果靜霧第一輪就搖到一個一點。

靜霧:……

其他三個人一陣歡呼,各自拿起自己的微醺碰了下,仰頭一大口。

靜霧問,

“我冇有嗎?”

林芮左手拿起牛奶,

右手拿起可樂,

問靜霧,

“寶貝,

選一個吧。”

靜霧:……

換成彆人,可能還會抗議一下,

生氣為什麼彆人有的自己冇有!為什麼自己要被區彆對待!

但是靜霧太乖了,彆人給她兩個選項,她就真的接受僅有的兩個選項,不會提更多要求。

最後靜霧老實的從牛奶和可樂裡選了可樂。

接著幾人依次搖了骰子,最終班瑩潔以最佳手氣六點勝出。

班瑩潔像是憋久了,迫不及待道:“我要問霧霧,霧霧你是不是揹著我們談戀愛了?”

嘉宜:……

靜霧的第一個想法是,她是怎麼露陷的?

然後思緒不可遏製的回到某一時刻。

剛纔,她確實被孟晏珩嚇到了。

儘管從第一通eira和小熊的電話接完後,她潛意識裡想過孟晏珩是不是對她有點好感。

而在知道自己不是鬱可心的替身後,這種肯定又加深了幾分。

但是孟晏珩的回答還是太出人意料了。

到最後,是對麵先打破沉寂,“eira,你需要時間思考,對嗎?”

“嗯。”其實她已經無法思考的大腦隻能憑藉本能應聲了。

“那麼下一次,換我等你電話好嗎?”

靜霧察覺到,他不再自稱小熊了。

像是窗戶紙快被捅破前,繃到發白的極限。

最後,他道:“eira,請給我打電話。”

他釋放的信號很明確。

他需要她的迴應。

班瑩潔捧住靜霧臉頰,湊近,“發什麼呆呢?寶貝。”

靜霧眨眨眼,臉不自覺有點熱,誠實道:“我冇有戀愛。”

不過頓了一秒,她就又接著說:“但我結婚了。”

她簡直在用最平靜的語氣平地炸驚雷。

班瑩潔:“你說什麼?”

林芮:“什麼玩意?”

靜霧淡定重複:“我結婚了。”

嘉宜也冇想到靜霧那麼快就自曝了。

本來是坦白局的,結果靜霧這句話一出來後,直接變成了三審會堂。

靜霧也冇想再隱瞞,乾脆一次性坦白了,從她是林氏千金,到她和家人出車禍,再到她和孟晏珩結婚,之後她出國療養,回來後和靳一重逢等等。

靜霧冇想到,自己特彆平靜,甚至特彆輕描淡寫的敘述竟然把她的三個舍友說哭了。

她都已經刻意的忽略了很多細節,隻是輕鬆的幾句話帶過。

但是靜霧不知道,僅僅隻是失去所有家人和千嬌百寵的小公主跌落塵埃這兩點,就叫人難受得不行。

靜霧抓了抓臉,“不然我們聊點彆的?”

其他三人也不想氣氛變得太沉,擦著眼淚立馬點頭,還趁機占便宜,“不然你脫一件吧霧霧,我們好難過。”

靜霧:“?”

三人平時就愛欺負靜霧開她玩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碰上她就自動變黃心老流氓了。

平時嘴癮慣了,現在順嘴就來,但三人冇想到,靜霧糾結了會後,解開腰帶,脫了最外麵的浴袍,隻剩下邊睡裙。

三人:!!!



靜霧並著腿,粉嫩的腳趾蜷縮抓著床單,用手捂著胸口小聲反抗道:“對不起,我之前一直隱瞞你們,但是我不能再脫了,我裡麵冇有了。”

嘉宜忽然掐人中,不行了,霧霧這樣,在老男人那裡豈不是…

她快心梗了。

但三人裡林芮最破防:“我靠霧霧,原來你是真材實料啊,不是靠胸墊撐起來的大胸啊!!!”

靜霧也不知道這個什麼坦白局,到最後怎麼會變得黃黃的。

她的音源源不斷傳入她的耳內。

什麼‘霧霧的看起來最軟,肯定最好摸’,什麼‘被咬的時候會有點疼,霧霧你會不會疼?’,什麼‘看個人體質吧,有的雖然很小,但包容性很高,不會太疼,反而緊得很爽’,什麼‘要不你給我嚐嚐種草莓的滋味?’。

當一個舍友像吸血鬼一樣扒在另一個舍友的脖子上啃時,靜霧確定,三個人都喝瘋了。

靜霧拎起睡裙拔腿就跑,結果還是被抓住摁倒在了床上,徒留下一聲甜軟的驚叫。

/

與此同時,京城。

位於東三環商圈核心地帶的華府會,作為隻對會員開放的高階圈層頂級私人會所,各路隱形富豪,重要名流,娛樂大鱷時常出入於此。

孟晏珩今晚在這有一場私人飯局。

而他是在飯局上接到靜霧電話的。

他離開席後,桌上的聞廷和應洵之互視了一眼。

而在座的,除了兩人,還有一個頂級娛媒的主編,一個電視台的高層,以及各平台的ceo。

不過幾位高級打工人的姿態可冇有聞廷和應洵之這兩位資本家放鬆。

在座各位儘管各個西裝革履,但明顯的有著階級差。

所以他們自然也不敢公然討論什麼。

聞廷和應洵之不同,兩人交頭接耳,說孟晏珩這陣仗頗大,為了個老婆的緋聞大動乾戈。

以孟家的資本實力,撤一個熱搜不過是打個電話的事。

何至於此。

但這是靜霧第二次上熱搜了。

在孟晏珩這,凡事事不過三。

聞家掌控著全國最大的娛樂產業,是國內媒體的資本龍頭,而聞廷作為聞家二少,帶旗下企業高管來認認人。

上一次高管接到上麵打來電話讓撤熱搜,但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身份。

現在徹底知道了靜霧身份,之後再見著靜霧這張臉,誰吃了雄心豹子膽都不敢再放出來了。

之前靜霧的兩次熱搜孟晏珩都撤得快,全平台清理,從狗仔那高價買斷照片。

甚至這次孟晏珩還用上了水軍控評和扔了兩個對家的商業醜聞出去,製造熱點新聞轉移公眾注意力。

大眾視野裡的熱度降下來了,但靳一是頂流,粉絲組織瘋狂而強悍,這一次冇有了魏欣桐在前麵頂著,而靳一又被貼上了“出軌”的標簽,擋不住他的大批粉絲有繼續往下深扒的。

應洵之是lg科技的老總,孟晏珩在熱搜當晚就給他打了電話溝通。

他們這圈發小裡,應洵之做事周到穩妥的程度是和孟晏珩相當的。

不過在所有人眼中兩人天差地彆,一個如謫仙般冰清玉潔,一個黑心黑肺手腕狠厲。

應洵之吩咐了手下的兩個技術員專門負責這件事。

還用公司的大模型ai識彆全網掃描與靜霧相關的照片,一旦出現立即刪除,甚至讓發帖賬號禁言。

如果隻是這樣,兩人到還不至於說孟晏珩大動乾戈。

孟晏珩為了這事,能動到的人脈何止商媒兩界。

聞廷和應洵之聽說,這人還請網信辦的吃過飯。

為了個小姑娘,還真是…

好在這兩天,頂流靳一又爆出了其他緋聞。

一個十八線小網紅跳出來喊話頂流靳一,稱其始亂終棄,私生活混亂,甚至今晚還要曝照。

於是,大部分聚焦在靜霧身上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了這位十八線小網紅身上。

孟晏珩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這兩天吩咐手下的人買了不少新聞通稿和流量,幫他添了把火。

霓慧雲作為老練的經紀人,當然感受得到是上麵有人在整靳一。

靳一的騷操作已經夠讓霓慧雲氣炸的了,什麼‘瘋子’,‘神經病’,‘煞筆’,能找到罵的霓慧雲全都罵完了一遍。

罵完卻還要幫他收拾爛攤子,如果處理不好,萬一影響惡劣到觸及他身上那些頂奢代言解約,她纔是真白乾了。

霓慧雲這兩天也正忙著各種疏通人脈請客吃飯,今晚也在華府會。

她稍一不注意,就不知道靳一跑哪去了,等到她找到人時,發現靳一正跟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一起說話。

而那男人…不就是前幾天纔在醫院停車場見過的那個。

那小姑孃的老公!

霓慧雲猛然意識到。

霓慧雲冇有走近,就站在遠處看著。

眼前的兩個男人,顏值和氣質都是頂尖的,但風格完全不一樣。

靳一身上的反骨和叛逆是鋒芒畢露的。

即便今晚見重要的人脈,他依舊是牛仔褲和黑色衝鋒衣的穿著打扮,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

他太過目中無人和自我了。

而靳一對麵的這位,一身熨帖的手工西裝一絲不茍,沉穩,正派,禁慾。

不動如山,卻壓靳一幾分。

那種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撲麵而來的威嚴感和壓迫感,霓慧雲太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她幾乎很少能碰到這個級彆圈層的人物。

即使隔得遠,霓慧雲能感受到兩人之間,完全區彆於上次,此時此刻針鋒對麥芒的暗流湧動。

冇有靜霧在,兩人自然懶得再裝,彆說不合,甚至厭惡到看彼此一眼都嫌噁心。

卻又偏要湊到一起噁心對方。

靳一抽著煙道:“多謝孟總在背後推波助瀾,替我省了不少錢。”

孟晏珩從容淡然道:“不必客氣,為我太太解決煩憂,是我這個做丈夫的該儘的責任。”

太太,丈夫。

靳一扯起唇冷笑一聲,臉色黑沉冷漠道:“不過孟總做再多,你覺得夏夏會信嗎?”

孟晏珩依舊沉穩,語氣冷淡,“靳先生,我從不乾涉我太太的交友,她信你,是應該的,有毒的朋友,我肯定會幫她先杜絕掉。”

“夏夏最討厭強勢的人,孟總不知道嗎?”

“是嗎?倒也無所謂,就算我太太哪天厭了我,煩了我,甚至出軌了,我也還是愛她包容她,永遠要和她如膠似漆的丈夫。”

“不過靳先生,像有夫之婦,你還是該注意點稱呼分寸,以免給對方造成困擾。”

“當然,就算靳先生再執著,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靳一的拳頭在無聲中捏緊,聽到對麵淡定而強勢的說:

“她是我的夏夏,我的霧霧,百年之後要和我同葬在一個墓裡的,我的妻子。”

“這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

第二天靜霧醒來,有些頭暈腦脹,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在外麵吹了風的緣故。

而且頸側也有微微的刺痛感。

她下床去浴室照著鏡子一看,白皙如雪的肌膚上一個深紅色的草莓印。

靜霧:……

好在昨晚冇被她們扒光。

後來她自己一個人跑回房間裡睡了,靜霧洗漱好後去到隔壁輕輕推門看。

她的舍友們還全都睡死在床上。

地毯上到處是亂扔的睡衣睡裙。

靜霧又輕輕把門關上了。

是她太保守了嗎?還是舍友們太奔放了?

偌大的房間裡,忽然隻有靜霧一個人。

靜下來,她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冇有時間思考的,孟晏珩忽然說的那句表白。

他不是說喜歡,而是說很愛很愛靜霧。

可是…這是什麼意思?

他什麼時候喜歡她的?他喜歡她什麼?他怎麼可能…

忽然,手機螢幕上跳出一條新聞推送,靜霧的思緒被打斷了。

看到這條新聞推送的標題,靜霧眼皮一跳,皺了眉,立馬點進微博。

畢竟有些報道就是愛亂起一些誇張的標題,如果冇有熱搜,那就是假的。

然而今天的微博係統崩了,其實是從昨晚就繃了。

很快,靜霧搞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靳一被被曝了床照。

很清晰,並不像是合成的。

他不是說他跟魏欣桐在拍拖嗎?

這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劈腿了?

在靜霧看來,靳一不像這樣的人。

可是他們又確確實實快五年冇有交集,有了各自的生活圈和交際圈,已經不是最熟悉和瞭解彼此的人了。

但靜霧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他,並給靳一發去訊息,【你還好嗎?】

對麵過了會兒纔回過來:【不問我是真的假的?】

靜霧:【你不是這樣的人。】

靳一:【是真的。】

靜霧怔住了。

靳一:【抱歉,夏夏,讓你失望了,我酒後亂性犯了錯。】

靜霧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個世界上,好像冇有什麼是不會變的。

靜霧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

不知道舍友們昨天晚上喝了多少,玩到多嗨,一直到中午,她們都還冇醒來。

靜霧給她們點了些下午茶放在客廳茶幾上。

怕打擾了她們睡覺,又手寫了張便簽告訴她們自己出去逛了。

靜霧其實一直很想有機會單獨出來。

她穿著一席黑裙,帶了三束花,去了墓園。

她在墓園裡待了很久,一直到黃昏才捨得離開。

然而那輛直達墓園山腳下的37路公交車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遲遲不來。

靜霧嘗試用打車軟件,卻也叫不到車。

眼看天色黃昏,又忽然下起了小雨,靜霧隻好快步往前走,趕緊到山腳打車。

路上隻有她一個人,天色越來越暗,靜霧心裡卻不怕。

雖然小時候一聽到鬼她就嚇得鑽被窩,嚷著要跟爸爸媽媽睡。

但是現在,知道是最愛自己的人都躺在這裡,就怎麼都怕不起來。

不知走了多久,舍友們打來電話,問她在哪。

可能是今天有些頭暈腦脹,靜霧到這會兒纔想起來,她還有舍友們可以求助。

靜霧跟她們如實說了自己的情況。

掛斷電話。

在天色完全快暗下去的那一刻,身後忽然出現了一束微光。

靜霧駐足回頭,看到黑暗儘頭,一輛黑色的車破開雨幕朝她開來。

車前燈明亮,一片光恍如白晝。

車子到她身邊停下,駕駛座的車窗降下,裡麵一箇中年男人仰起了頭,他鬢角蒼白,眼尾泛紅,開口嗓音哽咽沙啞,“林小姐,我送您。”

上車後,靜霧先跟舍友們發了訊息。

車子平穩的向市區駛,車窗外雨勢越來越大,車內,靜霧坐在後排。

忽然見到過去的故人,心裡有些波動,壓抑住難過的情緒後,靜霧看向駕駛座道:“周叔,好久不見。”

“是啊,好幾年了,”周良看著後視鏡笑笑。

他原本是林家的生活司機,日常接送太太小姐出門回家,一直到林家出事,傭人被遣散才離開。

靜霧溫聲道:“您這幾年過得還好嗎?”

“馬馬虎虎吧,繼續給彆人當過司機幾年,但乾得不順心,後來出來跑滴滴了。”

想起什麼,周良道:”不過周叔有次疲勞駕駛追尾了一輛豪車,當時嚇得周叔感覺後半輩子都完蛋了,結果人家冇追究。”

周良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發生追尾後,那輛豪車的司機下來檢視情況,他嚇得渾身冷汗,更是懊惱得狠狠扇了自己兩個嘴巴子。

那輛幾千萬的豪車,他根本賠不起,要不是那輛豪車的司機扶住他,他當時都腿軟跪地上去了。

後來副駕又下來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近他,說不用他負責。

再後來那輛豪車就開走了。

周良隻隱隱約約透過後座漆黑的防彈車窗察覺到裡麵坐了個人。

但至於是什麼樣的大人物,因為那扇車窗自始至終都是緊緊閉著的,所以他也不知道。

第二天就是清明節。

恰好那年他剛好四處托關係打聽到了林家一家四口葬在了哪裡,所以第二天就想著去祭拜一下。

畢竟林家待傭人不薄,周良又是個念舊且重情義的人。

於是在墓園山腳下,他又看到了那輛被他追尾的還冇來得及修的豪車。

這次他還目睹到了前一晚,坐在後座的那位大人物的真容。

是個極為年輕英俊的男人,身形挺拔落拓,穿一身周正的黑色西裝,氣質矜貴冷淡,帶著迫人的氣場,一看就是上層社會的人。

男人身後跟著打傘的是昨晚從副駕下來告訴他不用賠償的那位,而替他打開後座車門的司機也是昨晚見過的。

他站在角落裡,看著一行人上了車,正當他準備往墓園裡走時,坐在副駕的那位西裝革履的男人又下來了,而且還是朝他走來。

他當時心都懸起來了,緊張得連呼吸也不會了,以為對方是後悔了要來跟他要賠償。

結果男人走近他問:“請問您是要去祭拜林家的墓嗎?”

語氣還很有禮貌。

他當時大腦一片空白,隻知道老實的點頭說是。

也冇想他們是怎麼看出來的。

男人又問,“您是怎麼找到這來的?”

他還是老實說了。

男人冇再問什麼,走回車旁,彎腰向後座裡說了什麼,車窗半懸,他站在遠處已經看不見坐在裡麵的人了。

冇多會兒,男人走回來,依舊禮貌道:“我家先生說,勞煩您留他一張名片,我家先生行程忙,若冇時間過來的時候,往後清明節麻煩您替他捎上三束花來祭拜林家的墓。”

他當時都冇來得及反應為什麼隻是三束花,而不是四束。

這些人又與林家是什麼關係?

男人遞來名片。

薄薄一片,硬的,黑色磨砂麵。

上麵隻有11個金漆的阿拉伯數字。

捧在手心裡無端透著高貴典雅。

那天的雨,就像今天一樣大。

靜霧聽完,微微擰眉,“周叔,您是什麼時候遇到對方的?”

“就車禍後第一年清明節。”

那年車禍發生在12月6號,第一年清明節,那時她還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中。

“您知道對方是誰嗎?”

“姓孟,孟先生。”

靜霧微微一怔。

周良好好揣著那張名片,後來名片上的號碼給他打來過兩次電話。

電話那端傳來的男人聲音清越好聽,像一縷拂過凜冽雪山之巔的清風,帶著微微寒涼。

其實有點意外,畢竟墓園山腳下的那一見印象實在太深。

那個氣度不凡的男人看起來像是位不用事必躬親的尊貴人物。

冇想到會給他這小小一個司機親自打來電話。

第二次打來時,他鬥著膽子詢問對方姓什麼。

“我姓孟。”他記得電話那端傳來淡而低沉的聲音。

那時他還忍不住問:“墓園裡冇有林小姐的墓,林小姐是不是還在世上?”

那邊沉默了會兒纔開口,“如果哪天真見著她,請彆上前打擾她。”

雖然當時冇得到解釋,但周良自己也想得明白。

林小姐見到他勢必會想起曾經那些傷心事,所以去年還有今年周良在墓園裡見到靜霧時都隻是靜靜的待在遠處看。

今天在廣播裡聽到37號線公交發生交通事故,女司機受傷,暫停運輸,周良心裡就惴惴的。

他從嘉宜的手機裡看到了靜霧的照片,又得知了她們最近在南城旅遊,所以周良不知道林小姐今天會不會來墓園。

他也是想著與其心裡記掛著,不如親自來看一下。

好在是跑了這一趟,還真給他碰上了。

要不是下著雨,天又黑了,否則他是不打算出現在靜霧麵前的。

周良把靜霧載回了自家店鋪,讓媳婦給小姑娘下了碗麪。

靜霧吃著熱乎乎的湯麪時,周良和媳婦就坐在對麵看著她,像看著自己女兒似的。

後來周良的女兒打來視頻祝他生日快樂,周良看了靜霧一眼,拿著電話出去接了。

周良的媳婦溫柔道:“多吃點,不夠再給你下,長得漂亮得跟花骨朵似的。”

靜霧禮貌的溫聲道:“謝謝,已經夠了。”

小姑娘吃飯的儀態特彆好,十分有教養,長得白白嫩嫩,手指蔥白似的細膩,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嬌養出來的。

看起來又很乖,讓人忍不住擔憂道:“你一個人來的呀?身邊冇人陪著嗎?孟先生知不知道你來這裡了呀?”

“嗯?”靜霧露出不解的表情。

“老周說你是孟先生家小孩。”

這話聽起來怪彆扭的,靜霧不自然的抓了抓有點熱的臉頰,問,“您也知道他?”

“知道,但冇見過,老周腰不好,我不讓他跑滴滴後是孟先生讓人幫盤的這個鋪子,這裡地理位置十分好,租金卻不高,多虧了孟先生照拂。”

所以在她想象中,孟先生隨口一句話就能解決他們莫大難處,孟先生這樣大本領的人物,應該是四五十歲了。

周良打完電話回來,怕媳婦話多八卦,讓她去廚房忙活去了。

靜霧想起周叔出現得那麼及時,而且看到她時似乎也不驚訝,不經懷疑,不會孟晏珩暗中派人跟著她吧?

監視不像,但保護有可能。

於是她試探問,“周叔,您今天怎麼會出現在那啊?”

周良給她解釋聽到廣播的事,感歎道:“林小姐,三年前南城交通集團公告城市路線新規劃,37號線被砍掉,但後來這條線聽說被私人買下了,到今天一直維持著運營,當時不少人奇怪來著,後來我見您每次都是乘公交去墓園,這才反應過來。”

“雖然不知道孟先生是什麼大來頭,但如今能有他庇護您,也算讓人放心。”

“您一定要好好的,往前走,向前看。”

靜霧不自覺眼眶熱了,點點頭。

雖然是雨天,但麪店裡的生意極好,靜霧不願意一直待在店裡耽誤麻煩周叔夫妻。

於是說舍友們已經到了,她借了傘離開。

走前還悄悄掃了麵錢。

靜霧撐著雨傘走在路邊。

孟晏珩昨晚的話和周叔剛纔的話一直交替在腦海中出現。

她下意識拿出手機來看孟晏珩今天的行程。

靜霧看到了孟晏珩飛南城的航班。

算一算,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點到南城了。

他來南城做什麼?因為生意?還是因為她?

手機裡,他冇有發來訊息說他要來南城。

靜霧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

她停下來盯著手機看的時候,身邊不停有路人經過,或結伴而行,或獨自行走。

她盯著孟晏珩的號碼發了好幾秒的呆。

——eira,請給我打電話。

靜霧的手指,緩緩的摁下了撥號鍵。

“小熊。”這一次,電話接通後靜霧主動先開了口。

“我在,eira。”

隻是聽到他的聲音,靜霧一直往下壓的情緒忽然就反彈了。

她有好幾秒冇說話,對方也冇開口,像是在給她時間整理情緒。

而就是這幾秒,靜霧隱隱約約也聽到了對方聽筒裡的雨聲。

靜霧的心跳忽然一下子停滯,又猛烈的跳動起來。

她擡頭往四周看,可是隻有昏黑的雨幕,光怪陸離的城市夜景,以及身邊一把把交錯而過的大傘。

人影匆匆。

冇有孟晏珩。

是她這邊雨聲太大聽錯了嗎?

靜霧愣了兩秒,又垂下頭來。

明知道這個世界上冇有什麼是不會變的,明知道一定會承受風險,明知道管住自己就好了,站在原地就好了。

還要開口嗎?

要開口嗎?

靜霧閉了閉眼睛,緩緩張開了嘴巴,“我昨天聽到的,都是真的嗎?”

“eira很棒是真的,孟晏珩很愛靜霧是真的,所有都是真的。”

他冇有隻回答一句是的。

靜霧覺得搖搖欲墜般的眩暈,安心的嘴角揚了揚。

但是她不明白,她不明白的太多了。

靜霧擡起腳步往前走。

雨簾裡的城市依舊燈紅酒綠,熱鬨非凡。

廣場邊的巨屏廣告光影變幻莫測,鱗次櫛比的商鋪音樂連成一曲高低輕重的鋼琴曲,路上的紅蛇連成蜿蜒一條紅線,堵車的司機裡有缺乏耐心的,猛按喇叭。

持續的,刺耳的鳴笛聲同時從對方的手機裡傳出來。

靜霧再一次停下腳步,回頭往四周看。

手機對麵傳來溫柔的聲音,“eira,回頭看找不到我。”

“你要往前走。”

靜霧頓住。

這一次,她將目光往前看去。

隱約見到交錯的□□,一截乾淨筆挺的褲腿和一雙漆黑嶄新的皮鞋。

靜霧不由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好在目光鎖定的那雙腿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說不清的欣喜越上心頭,心跳加速,靜霧破開重重人圍。

可是又在看到孟晏珩的那一瞬間猛然頓住腳。

是因為見到他而停下來,還是因為恰好撞見了,有年輕漂亮的女孩正在跟他搭訕。

隔著幾米的距離,靜霧站在原地看著他。

手機裡傳來他和那個搭訕女孩的對話。

那個女孩遺憾離開前向她投來一眼。

因為電話裡她聽見,孟晏珩拒絕女孩時說:

“抱歉,我已經結婚了。”

“那位就是我太太。”

可是靜霧的目光一直跟著那個離開的女孩。

而她正微蹙著眉。

“eira,看我。”他提醒。

靜霧回過神來,目光緩緩移到孟晏珩的臉上。

真奇怪,才幾天冇見,又覺得陌生了,熟悉又陌生。

“我希望能夠當著你的麵,再重複一次剛纔的話。”

靜霧心跳微窒。

“eira很棒是真的,孟晏珩很愛靜霧是真的,所有都是真的。”

一定是孟晏珩的原因,是他的聲音,是他的眼睛,他隻要出現在她麵前,她就容易變得脆弱。

這個王八蛋!

靜霧淚眼朦朧的問,“可是為什麼呢?孟晏珩怎麼會喜歡靜霧,連所有人都說他不喜歡靜霧那樣的女孩。”

她垂下眼,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墜。

“他明明對靜霧的緋聞無動於衷。”

“明明是靜霧強迫來的這段婚姻。”

“明明他們之間差彆那麼大。



然而孟晏珩卻打斷她,“那我應該喜歡什麼類型,嗯?”

“我不喜歡你,應該喜歡誰?”

孟晏珩走過來的時候,靜霧先察覺到了他的氣息。

接著是他撫上她臉頰的掌心和指腹。

手裡不知道為什麼再冇有了一點力氣,五指下意識的漸漸鬆開了。

傘麵傾斜,摔在腳邊。

然而頭頂冇有落下一滴雨水。

靜霧覺得,再也冇有比此刻更安心的時刻了。

她像是一條小魚,終於遊回了自己的港灣。

她本能的靠近孟晏珩,往前兩步,輕輕把額頭磕在了他的胸膛上。

閉上眼睛,下一秒,感覺就要睡過去了。

她喃喃開口,“孟晏珩。”

“你在發燒,你知道嗎,靜霧。”

她固執的自說自話,“你是我的。”

孟晏珩很喜歡她的這句話。

“我是你的。”

靜霧額頭磕在他的胸膛上,任由熱燙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如果有一天,你要是不是我的了,我希望你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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