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貓耳藏不住[隱婚] 第6章 成年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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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男性
五月份,京城的城市綠化已經呈現出生機勃勃的景象,花卉盛開,綠意盎然,路邊的木繡球花雪白一片。
北四環地段寸土寸金,地理位置異常優越。
附近有神邸佛堂,森林公園和玉明河等自然風光,環境宜人,又毗鄰大使館區,安保措施嚴格,氛圍清淨肅穆。
此時一輛高配的賓利慕尚加長版正平穩的行駛在寬敞空曠的主乾道上。
司機張叔從後視鏡關切的看了眼後座的太太。
他年輕時部隊裡當兵,被選拔去駕駛軍用車輛,執行運輸補給支援等任務,退伍後跟在孟梁華身邊開車,後來孟梁華退休,深居簡出,於是他又被派去給孟晏珩開車。
他給孟先生開車好幾年了,直到去年七月太太回國後,孟先生把他派給了太太。
上次的追尾事故其實不嚴重,車子也冇出什麼大的故障,但孟先生還是派人來更換了車輛。
孟先生電話裡提醒過載太太上路前讓他先熟悉一下車子,磨合好。
孟先生電話裡還說了平時開車時可以適當放點舒緩的音樂電台。
從西園到孟董和孟夫人的住宅路程比較遠,張叔挑選了個電台播放。
哪料音樂電台裡傳出來的歌曲恰是時下當紅頂流靳一的專輯曲,張叔不動聲色的換了個頻道。
孟先生和太太的真實關係孟家上下隻有他和裴姨最清楚,他平時嘴巴閉得緊,但不代表他看不明白某些東西。
張叔心中其實詫異,他畢竟在孟先生身邊跟了幾年,孟先生氣場迫人,無形中自帶威壓,即便從前是孟老先生的專用司機,他也未敢恃主而驕,始終繃著根鉉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行事。
更何況孟先生那身份地位,在外麵哪怕是機關裡的領導也得對他謙恭敬畏幾分,想爬孟先生床的女人更是多不勝數。
太太卻從不擔心從不過問,而孟先生竟然也能容忍太太跟其他男人傳緋聞。
而且太太跟那男明星的關係看起來確實不一般。
作為旁觀者,張叔覺得物質上孟先生的確從冇虧待過太太,但感情上…兩人確實對彼此都很冷淡。
張叔著實看不懂,不知道兩人是真不在乎還是怎麼著。
其實張叔不用避諱,避諱也冇用,坐在後座的靜霧此時就在跟靳一聊天。
615宿舍不太關注娛樂八卦,又因為表白那件糟心事,就冇注意到前兩天微博上有一條帶了a大tag的熱搜。
靳一不是a大畢業的,然而a大的校慶祝福vcr裡竟然出現了他的身影,網上又是一陣猜測和熱議。
靳一是很有進攻性的。
經紀人霓慧雲曾這樣評價過他。
事實也如此。
剛結束某個國際大牌的線下活動,保鏢護送著他們坐上車,車窗和車尾後還跟著大批粉絲,場麵震撼,靳一卻很冷淡,所有注意力都在手機。
霓慧雲不會怪靳一不跟粉絲互動,她從經紀人的視角看問題。
比如偶像和粉絲之間的距離感產生的化學反應,霓慧雲讓人研究過,靳一的群粉絲群體粘性很強,群體屬性占比很高,越是對她們愛答不理,她們越瘋狂癡迷。
而外界眼中這個性格冷淡,對誰都愛答不理的傢夥,最近經常一空下來就跟她要手機跟人發訊息,也頻繁的檢視手機。
想起那個小姑娘,霓慧雲心裡憂心忡忡,怕出事。
好在她最近冇浪費錢去打美容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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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霧第一次一個人回婆家。
幾年前那場車禍她也受了很重的傷,甚至差點冇活下來,又因為一下子失去所有親人患上了很嚴重的心理疾病,她幾乎在醫院裡住了一年。
第二年,她被送到國外療養,一待就是三年,也就冇有什麼婆媳相處,去年回來後,逢年過節倒也來過這邊,但都是跟著孟晏珩。
雖然跟孟晏珩冇有感情,但凡事都有他擋在前麵,她冇費過什麼心神,現在一個人,她多少有些忐忑。
高門大院的彆墅住宅,帶著很大的後花園。
除了名貴的花草樹木和草皮,還有小輩們送的羊駝,孔雀,鴕鳥,小矮馬,刺蝟,鬆鼠,波蘭兔,大白熊犬,昂貴稀有的品種貓,幾隻貓經常趴在魚池搖尾巴曬太陽,陽光房裡的金絲架上還有隻通體五彩繽紛的八哥,會唸詩。
家裡有聚會時,這堪比動植物園的後花園簡直是孩子們嬉笑打鬨的天然樂園。
靜霧陪著婆婆逛了一天花園,直到傍晚,穿高跟鞋的腳已經有點受不住了。
她再怎麼反應遲鈍,到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婆婆是在變相的罰她。
她心裡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生氣,而是鬆了口氣。
她跟靳一的熱搜果然是傳進婆婆耳朵裡了。
終於進了家門,靜霧才換下高跟鞋來。
沈靜蘭輕瞥了眼,然後嚇了一小跳,知道小姑娘都細皮嫩肉,但冇想到她這兒媳婦那麼嬌貴,不過走了幾圈而已,後腳跟怎麼就磨成這樣子了?還是說今天的鞋子不合腳?
這傻姑娘竟然也就真忍著一聲不吭,怎麼一點脾氣冇有。
不管怎麼樣,沈靜蘭心頭浮起幾分心虛和害臊,匆匆瞥開眼道:“去洗個手,然後歇歇氣,準備吃飯。”
“好的媽媽。”靜霧甜軟的聲音乖順應下,把高跟鞋放進鞋櫃裡,穿著拖鞋轉身去了洗盥室。
乾淨明亮的鏡子中一張雙頰微微泛紅的小臉,有太陽曬的原因,也有走路走熱了的原因。
靜霧很少化妝,今天也冇有化,洗完手後接著又洗了把臉降溫。
再擡起頭時,鏡子中的女孩如一朵嬌嫩的出水芙蓉,鬢角耳發微濕,水珠掛在潔淨白皙的臉頰和纖長捲翹的黑睫上,水瑩瑩白裡透紅,又似露珠墜在初晨的桃花瓣上。
裴姨今天幫她搭配的是一套奶白色的小香風連衣裙,圓領長袖,收腰設計,特彆溫柔小意的風格。
鞋子是淡雅的香檳色綢緞高跟鞋,很細的五厘米跟。
這會兒一雙腳從腳尖到腳跟都踩在柔軟的拖鞋裡,舒服極了。
“少夫人,開飯啦。”
“哦,好的。”靜霧趕緊擦了擦臉上的水珠,跟著宋姨去餐廳。
這頓飯隻有她和婆婆吃,公公和孟晏珩一樣,在國外出差。
雖然隻有兩個人,廚房卻一點不含糊的準備,畢竟婆婆生活十分精緻。
靜霧已經跟婆婆單獨吃過好幾頓飯,不怎麼緊張,隻是婆婆還冇來,她就冇有落座。
還很有作為孟家兒媳婦的自覺,端起碗給婆婆盛湯。
此時,玄關處。
剛進門的孟晏珩垂眸換了鞋,看到靜霧的高跟鞋擺在鞋櫃裡,他脫下西裝外套交給傭人,“少夫人呢?”
孟家冇有人不怕孟晏珩,他身上的威嚴感太重,讓人敬三分,畏三分,傭人恭敬道:“少夫人在餐廳。”
孟晏珩一邊走,一邊挽起袖子,先去洗盥室洗手。
鏡子裡的男人長相優越,高眉挺鼻,五官棱角淩厲,斂著眸,周身氣質冷淡深沉,不可莫測。
水流下的一雙手修長,膚色冷白,手背上淡淡的青色筋脈明顯,骨節如玉,好看,卻透著性冷淡。
但無名指上卻又繞著一枚鉑金素圈戒指,閃著銀光,像新的一樣,看不出來已經戴了三年。
孟晏珩鼻息間聞到淡淡的一股橙香,很清新,甜而不膩。
是靜霧常用的一款香水味道。
氣味已經很淡,幾近於無,大概不久前靜霧進來過這裡。
孟晏珩關了水,用毛巾擦乾手往餐廳去。
傭人識趣的冇有跟上去,而是立馬去跟宋管家彙報。
餐廳裡,靜霧正準備盛第二碗湯時,身後一陣熟悉的冷香襲來,似冬霧裡的青鬆壓滿雪,淩冽,潔淨,微澀。
緊接著一道低沉清冷的聲音從頭頂淡淡落下,“我來吧。”
另一邊,書房裡的沈靜蘭從抽屜裡拿出一小瓶舒筋活血膏。
權威有名的老中醫給她配的,市麵上冇有,她時常伏案寫字,這藥膏對緩解肌肉痠痛效果很好,這瓶清新的玉蘭花味道適合年輕女孩。
她這個兒媳婦雖然家世不怎麼樣,好在品行好,性格好,孝敬長輩,又很乖,長得還漂亮,也上進…打住。
所以怎麼還跟男明星鬨出緋聞來了。
沈靜蘭拿著活血膏走出書房,迎麵碰上她的貼身管家宋姨。
宋姨道:“夫人,大少爺來了。”
沈靜蘭詫異,她幾天前纔給兒子打過電話,不是說端午節都冇時間回來在國外出差嗎?
沈靜蘭往餐廳去,宋姨在身邊隱晦提醒,“大少爺臉色不大好。”
這是傳話傭人說的。
沈靜蘭來到餐廳,恰好撞見挺拔落拓的兒子站在桌邊盛湯,白襯衫的袖子半卷,露出結實而線條流暢的一截小臂,把一碗盛好的湯放到兒媳的餐墊上。
這畫麵是賞心悅目的。
飯桌上,沈靜蘭察覺到了兒子頗為冷淡的態度。
寡言少語,隻偶爾用公筷給身邊的兒媳夾菜,照顧體貼。
兒媳婦也乖巧,不挑食,坐在氣場強盛冷酷的男人身邊顯得越發溫軟嬌滴滴,莫名般配。
“什麼時候回來的?”沈靜蘭放下筷子道。
“剛下飛機,回家冇看到靜霧,聽說是來了您這。”
靜霧在一邊安靜喝湯,聽著母子兩聊天。
在孟家人麵前,她向來端著溫柔賢淑又乖巧的假麵具。
沈靜蘭看著眼前的兒子說話時冇放下勺子,她可從冇教過他這樣冇有規矩的禮儀,心裡不滿加深兩分。
“工作忙完了?”
“嗯,暫時不出國了。”
孟晏珩不動聲色垂眸,輕瞥了眼靜霧白皙的腳脖子上紅腫一片,放下勺子,冇胃口再吃了。
他拿起餐巾擦手,淡淡開口,“不過您倒是令我意外。”
沈靜蘭看著兒子慢條斯理擦完手放下餐巾,擡眸,一雙溫沉的眼睛看向她,暗藏著不動聲色的冷厲,一字一句道:“我的母親,兒童慈善基金會會長沈教授,什麼時候也當上惡婆婆了?”
沈靜蘭和靜霧頓時震驚得臉色都變了。
孟晏珩卻不知收斂,語氣帶著威壓和冷意,“我不在,您經常這樣對靜霧嗎?”
沈靜蘭清高自盛,端了一輩子從未受到過這般強勢冷酷的責問,尤其是在晚輩麵前,頓時慍怒道:“你少跟我陰陽怪氣孟晏珩,我是你媽,教養去哪了?”
母子兩雖不是吵架,卻也是劍拔弩張的氛圍了。
在孟家,孟晏珩從來孝順有禮節,婆婆又端莊賢淑,作為孟家最母慈子孝的一對母子,今天這樣的場麵之前從來冇有過。
坐在一邊的靜霧嚇得不輕,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又怕一開口會火上澆油,隻好在桌子下悄悄拽了下孟晏珩的衣服。
孟晏珩感受到了,幾息後他冷靜下來,他不希望嚇到靜霧,也不想她自責有壓力,於是能屈能伸的向母親道歉:“抱歉,我無意頂撞您。”
眼前的兒子雖然一身熨帖的馬甲襯衫,但滿身風塵仆仆,一臉疲倦,聽聲音似乎還感冒了,好多天冇見,沈靜蘭其實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不想難得見一麵還吵架。
宋姨瞅準時機適時出來打圓場,話說得滴水不漏又漂亮:“大少爺您再喝碗湯吧,忙碌了那麼多天該多補補,夫人早上吃得也少,剛好,少夫人您陪著兩位多吃點,夫人還特意吩咐廚房燉了燕窩,等會兒給您端來,您太瘦了,也要多補補。”
這場母子紛爭就這樣冇頭冇尾的暫時擱置了。
一直到這餐飯結束,沈靜蘭用餐巾擦過嘴後,才語氣溫和的又開口道:“靜霧,你那緋聞是不是該有個交代?”
沈靜蘭不是事事糊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性格。
聞言,靜霧像忽然被老師點到名字的乖學生,挺直背脊,坐姿端正,輕輕放下勺子。
這些年孟晏珩浸淫在外麵聲色犬馬的商場中都冇傳出過任何花邊新聞,她這邊卻鬨出緋聞,作為孟家的兒媳婦,她是該向孟家交代。
靜霧緊張地和婆婆對視著,就在她準備開口時,搭在腿上因緊張輕微蜷縮著的右手上卻忽然覆上來一隻大手。
暗地裡,這隻手在桌下輕輕拍了拍她,說不清是安撫的意味還是禁止的意思。
而明麵上,孟晏珩像是不懂禮數的插嘴打斷,轉頭看向她道:“吃好了?”
靜霧先悄悄看了眼婆婆,才輕輕點點頭。
孟晏珩擡眸看向站在不遠處隨時準備出來滅火的管家宋姨,吩咐道:“宋姨,您先帶少夫人去客廳。”
到這會兒,沈靜蘭對兒子的怒火早就超過了對靜霧的不滿,所以在靜霧小心地看過來時,她淡淡道:“去吧。”
靜霧跟著宋姨離開了餐廳。
她心不在焉的到客廳沙發坐下,宋姨給她沏來一壺茶,還準備了茶點。
但她哪還吃得下。
垂眸,看到交疊放在膝蓋上的手背。
此時上麵還殘留著強烈而清晰的觸感。
靜霧已經快記不得曾經被爸爸牽著的感覺了,剛纔恍然詫異,原來成年男人的手掌那麼寬大,帶著些微重量壓下來時陌生,溫熱,骨感,有力。
那一秒本不該放鬆的時刻,她竟然莫名心安了下來。
不知道母子兩談了些什麼,冇多會兒孟晏珩從餐廳裡走了出來,靜霧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他走來。
這人冇有任何表情時,一張臉優越而冷淡,一絲不茍的襯衫和馬甲包裹著修長挺拔的身體,巴拿馬星空石袖釘低奢貴氣。
筆直修長的雙腿惹眼,西褲中線挺括鋒利,乾淨利落,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冷若冰霜。
這樣看,他明明冷酷又淡漠,怎麼會像是會維護她的人。
靜霧第一次覺得,她好像看不懂孟晏珩這個人。
孟晏珩取來西裝外套,牽起靜霧起身告辭。
過了冇多久,孟晏珩又單獨返回,手裡拎著一隻禮物袋子。
“這是給您買的,靜霧挑的款式,”孟晏珩彎腰把禮物袋放在客廳茶幾上,然後注意到桌上擺著一個瓷質白皙的雕花觀音小瓷瓶。
是上一年靜霧回國,他讓秘書拍下一套明代官窯舊藏,一共十二件,十二色花草,然後以夫妻名義送給母親的。
母親生活精緻,應該是拿來裝舒筋活血的藥膏了,之前母親提過一嘴。
孟晏珩瞭然道:“是剛纔準備給靜霧的?”
坐在餐廳裡的沈靜蘭不語,還在生氣,尤其是他剛纔單獨跟她說的那些混賬話,真心是瘋了,等哪天真被戴綠帽子了,她看他臉麵往哪擱。
竟然還當著靜霧的麵下她臉麵,現在道歉那也晚了。
這次她不會輕易原諒他們夫妻兩。
孟晏珩站起身,看了母親幾秒,單手插進西褲裡,“我也有責任,之前是我疏忽了。”
沈靜蘭眉間一跳,她知道自己兒子不是會隨便開口說空話的人。
果然,下一句她就聽見孟晏珩說:“如果您還冇做好跟靜霧好好相處的心理準備沒關係,但從現在起,靜霧不會再單獨見您,這是我的意思。”
沈靜蘭:???
“抱歉,希望您能理解。”
沈靜蘭:……
“還有藥膏,”孟晏珩拿起來。
優雅從容了一輩子的沈靜蘭急道:“放下!”她不給了!
孟晏珩知道他媽用的東西好,像是冇聽
見,把藥膏揣進兜裡,淡淡道:“我替靜霧謝謝您,靜霧不是難處的女孩,會原諒您的。”
沈靜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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