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撩精 第177章 一顆糖就變乖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孟大領導也不例外。
一時間,耳麥裡的沉默震耳欲聾。
後座上,楊忠掏出手機,調出收款碼,碰了碰鄧思源的手臂,打了個“願賭服輸”的手勢。
鄧思源“嘖”一聲,掃二維碼,毫不猶豫地輸了個“250”的金額,輸密碼,發過去。
楊忠一秒收錢,看清金額,用口型問候他家列祖列宗以及之後的萬世萬代。
尷尬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舒晚目不斜視望著前方,一時之間,很難完全從飛機爆炸的場景裡回過神,腦子裡跟放電影似的,一幀一幕,不停閃過。
悠地,一顆剝掉包裝紙的棒棒糖遞到她眼前。
舒晚微怔,在雪光與日光的交相輝映下,成琥珀色,糖體裹著細碎的糖霜,像落了層星子,泛著瑩潤暖光,連帶著遞糖人的指尖,也變得薄紅分明。
甜香味兒混著雪後清洌的空氣漫過來,在他蹭破皮的手裡宛若一朵盛開的玫瑰,在舒晚一眨不眨的眼底,映出一小團溫柔的、晃動的光暈。
這像是他為了衝淡疏離、冰釋前嫌的討好。
又像是兩人之間再尋常不過的互動。
舒晚自然而然接過那顆糖,在對方即將縮回去的時候,雙手握住他的手,低頭,在他蹭破皮的尺骨莖突上輕輕吹了幾口氣,然後開啟前麵的儲物盒,摸到個創口貼,撕開給他貼上。
單手開車的孟淮津手腕微顫,而後唇角上揚,劍眉上挑,瞳底陰鬱瞬間煙消雲散。
“怎麼這麼好哄,一顆糖就變乖。”男人在她微亂的發頂上揉了揉。
舒晚垂眸吃糖,腮幫鼓鼓的,不說話。
孟淮津輕笑:“轉過來,我看看眼睛還腫不腫?”
耳麥裡的侯宴琛:“……你他媽夠了。”
全程現場吃狗糧的鄧思源和楊忠早就互掐上大腿了。
為什麼吵架的時候有他們!
和好的時候還有他們!
受傷的到底是誰跟誰?真的確實夠夠的了!
鄧思源生無可戀地看著楊忠:“你老婆離你而去,肯定是因為你沒有剝糖給她吃,她也沒有給你受傷的手呼呼,你更沒關注人家的眼睛有沒有哭腫。”
“臥槽尼瑪,你沒完沒了,想死是吧……”
兩人跟聾啞人似的,就這樣“眉來眼去”問候一路。
賓利“刺啦”一聲停在一條古巷外麵,兩人瞬間停止嬉笑,嚴陣以待。
為確保萬無一失,孟淮津依舊像上次那樣給舒晚的裡麵套了件防彈衣,才允許人下車。
他們來的不是彆的地方,正是那家中醫館。
後門沒落鎖,孟淮津推開門,帶著幾人大搖大擺走進去。
寒冬凋零,院中白雪尚未化完,積在青磚縫隙裡,凝成半融的冰棱。
幾個月前碩果累累的梨樹,此時已褪去所有花葉,光禿禿的枝椏像皴裂的鐵骨,斜斜刺向鉛灰色的天空。
台階上,籃中鋪展的中藥半乾不乾,葉片蜷著微卷的邊,根莖泛著啞光的褐,水汽混著濃醇的藥香往外滲透,有甘草的綿甜,又有當歸的沉厚。
怎麼看,這都是一間治病救人、懸壺濟世的老醫館。
齊耀平蹲在地上曬藥,聽見腳步,回眸看這邊一眼,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頭痛病又犯了?”
幾十年的軍旅生涯,顯得他即便已經年過花甲,也仍然脊背挺直如鬆,透著股與眾不同的精氣神,而他雙手上布滿的老繭,是常年握槍所留下的不可逆痕跡。
記憶將孟淮津拉回到自己十六歲剛進部隊的那年。
那時候,因為從小在軍區大院兒裡長大的他,多少有點自認“天命輕狂,應似孤鴻遊”,活脫脫一顆紮在軍營裡的異類刺頭。
去部隊報到那天,他是家裡的司機開著越野車送過去的,跟彆人不同的是,他當時自帶的行李是定製羽絨睡袋、進口的洗漱套裝,連鞋墊都是老師傅縫製的真絲款。
而他的這些裝備,最終都被當時還在軍區任參謀長的齊耀平,讓人通通給丟進了狗窩,並當眾給他冠上“孟公子”的稱號。
在軍隊,這並不是什麼好稱謂。
孟淮津足足花了半年才洗脫這個侮辱性的稱呼。
再後來,他便隻剩苛刻訓練,鍛鋼淬火,在一次次千磨萬擊中突破極限、死裡逃生;在一次次堅守中,成長、沉穩、堅毅入如,鋒銳似劍。
直到後來他進特種部隊,考軍校,畢業後被派往秘密基地、臥底……此間種種,都免不了這位老司令的督促與提點。
在部隊,他是孟淮津的老師,是頂級上司;在家中,他是父輩的世交,是孟淮津從小喊到大的齊叔。
如齊耀平之前所說,他還是個混世魔王滿大街惹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很熟了。
孟淮津在廊下站了好久,才說出那句:“齊叔,是你自己走,還是我親自動手。”
齊耀平慢條斯理坐在座椅上,笑起來的時候眼角細紋明顯,“淮津啊,明白你抓人心切,但也不能拿我這個糟老頭子打趣吧?”
孟淮津斜睨著那邊,嗓音有些啞:“您老半身戎馬,混跡這個圈子的時間遠在我之上,應該清楚,我沒有十足證據,今日便不會登門。”
小炭爐上茶壺裡的水開了,老人提起來,麵不改色給自己泡了杯茶。
“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