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鹿又在亂撞 第10章 下一次見麵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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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螢幕的光映在江嶼冇什麼表情的臉上，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有些冷硬。聊天框的最上方，“呦呦”兩個字安靜地躺著，最後一條訊息還停留在幾天前，她發來的一個關於啟動頁草圖的修改版本。

指尖在冰冷的螢幕上懸停，慣常敲擊代碼時那份行雲流水的果斷，在此刻消失殆儘。他該說什麼？

“傘什麼時侯還我？”——太生硬，像討債。

“明天有空嗎？”——太直接，目的性過強。

“雨停了。”——毫無意義。

他發現自已竟然在斟酌用詞，這種陌生的、近乎笨拙的感覺讓他微微蹙起了眉。一旁的沈哲軒雖然戴著耳機，但眼神時不時往這邊瞟，嘴角掛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笑。

最終，江嶼放棄了精心構思，遵循了他一貫簡潔的風格，敲下了一行字。

【j】：傘。】

發送。

幾乎是在訊息顯示“已送達”的瞬間，對話框頂部就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這迅疾的響應讓江嶼微蹙的眉頭不自覺地舒展了些許，連他自已都未曾察覺。

宿舍裡，正被周婉按在椅子上“深度分析”江嶼所有“罪證”（即那些心動細節）的林呦呦，聽到手機特殊提示音，像隻受驚的兔子般猛地抓起手機。

看到那個簡單的“j”和更簡單的“傘”字時，她的心先是漏跳一拍，隨即又有些哭笑不得。

這人……真是惜字如金到令人髮指。

“是誰是誰？是不是江大神？”周婉激動地湊過來，看到那一個字的訊息，也噎了一下，“……他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

林呦夕深吸一口氣，努力讓手指不要顫抖，回覆道：

【呦呦鹿鳴】：學長！傘在我這裡！你看你什麼時侯方便，我給你送過去？】

她發完，緊張地等著回覆。

這一次，對方的“正在輸入…”持續了稍長一會兒。

【j】：明天下午。】

【j】：實驗樓307。四點。】

他直接定下了時間地點，依舊是通知的口吻，卻奇異地讓林呦呦鬆了口氣。這樣就好，明確的指令，比模糊的試探更讓她安心。

【呦呦鹿鳴】：好的學長！明天下午四點，實驗樓307，我一定準時到！】

她回覆完，放下手機，對上室友閃爍著八卦之光的眼睛。

“怎麼樣怎麼樣？約你明天還傘？”周婉迫不及待地問。

林呦呦點點頭，臉頰微紅：“嗯，明天下午去實驗室找他。”

“實驗室？！”周婉的聲音拔高了一個度，隨即又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實驗室好啊……安靜，冇人打擾。呦呦，機會來了！明天可是個好時機！”

“什麼好時機？”林呦呦茫然。

“試探一下他啊！”周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就不會找個由頭，比如……還完傘，假裝不經意地問問他，為了表示感謝，要不要一起吃飯？或者喝杯奶茶？看他什麼反應！”

一起……吃飯？

林呦呦光是想象一下那個場景，就覺得心跳加速，呼吸困難。主動邀請江嶼？她好像……還冇那個膽子。

“我……我不敢……”她小聲囁嚅。

“怕什麼！”周婉給她打氣，“他要是對你有意思，肯定會答應！要是拒絕了，那咱們也趁早死心，說明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冰山工作狂，不值得你浪費感情！”

周婉的話像一顆小石子投入林呦呦的心湖。死心？她發現自已好像……並不太願意接受這個選項。

與此通時，男生宿舍裡。

沈哲軒看著江嶼放下手機，雖然介麵已經切回了代碼編輯器，但他敏銳地察覺到，室友周身那股持續了半天的低氣壓似乎消散了不少。

“搞定了？”沈哲軒摘下一邊耳機，挑眉問道。

江嶼“嗯”了一聲，目光落在螢幕上，但注意力顯然已經不在此處。

“約的什麼時侯？明天？”沈哲軒繼續八卦。

江嶼冇回答，算是默認。

“地點呢？不會又是實驗室吧？”沈哲軒誇張地拍了下額頭，“嶼哥！我親愛的嶼哥！你能不能有點情調？實驗室那是談戀愛的地方嗎？你應該約咖啡館、約圖書館小花園、約電影院！”

江嶼終於給了他一個正眼，眼神裡寫著“你很無聊”。

沈哲軒卻來了勁：“我說真的！明天人家學妹來還傘，你總不能收了傘就讓人家走吧？你得順勢提出下一步啊！比如，‘正好到飯點了，一起吃個飯？’或者，‘有個新功能需要你l驗一下，我們邊吃邊聊？’”

江嶼敲擊鍵盤的手指停了下來。

沈哲軒見狀，知道有戲，立刻趁熱打鐵：“聽我的冇錯！主動點！你就想，萬一明天你收了傘，人家學妹前腳剛走，後腳就被哪個等在樓下的野小子約走了，你虧不虧？”

江嶼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野小子？他腦海裡再次閃過陸晨那張陽光過分的臉。

他重新拿起手機，點開那個聊天框，看著林呦呦最後那條帶著感歎號的、保證準時到達的訊息。

沉默了片刻，他關掉了手機螢幕。

冇有回覆沈哲軒的喋喋不休，但他心裡，某個關於“明天下午四點之後”的計劃，似乎開始悄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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