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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專線永遠為她而忙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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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知微,彆挑戰我的耐心。”

“你應該知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安靜’下來。”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我的手機。

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好,我知道了。”

我低下頭,掩飾住眼底的情緒。

裝作被他的威脅嚇住,選擇了屈服。

“我累了,先去睡了。”

我轉身,走向客房。

身後,傳來蕭燼意味不明的一聲輕哼。

像是在嘲諷我的識時務。

客房的門關上。

隔絕了他的視線。

我背靠著門板,緩緩滑坐在地上。

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乾。

剛纔的對峙,耗儘了我所有的心神。

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

戰爭,纔剛剛開始。

我拿出那個隱藏的報警胸針,輕輕按了一下。

然後,開始等待。

等待周硯白或許會傳來的訊息。

等待一個,可以反擊的機會。

夜色,越來越深。

第二天,我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太太,早餐準備好了。”是家裡保姆張姨的聲音。

我睜開眼,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刺進來。

看了看時間,已經上午九點多。

這一夜,睡得極其不安穩,噩夢纏身。

“知道了,這就來。”

我應了一聲,起身洗漱。

鏡子裡的自己,臉色蒼白,眼下烏青濃重。

但眼神,卻異常清醒和冰冷。

下樓時,蕭燼已經坐在餐桌前看報紙。

穿著熨帖的襯衫,一絲不苟,恢複了平日裡那個冷峻威嚴的蕭首席模樣。

彷彿昨晚那個失控暴怒的男人隻是我的幻覺。

餐桌上擺著精緻的早餐。

他眼皮都冇抬一下,完全當我不存在。

我默默在他對麵坐下,拿起一片吐司,小口吃著。

食不知味。

張姨站在一旁,眼神有些擔憂地在我和蕭燼之間逡巡。

顯然,昨晚的動靜,她聽到了。

“今天有什麼安排?”蕭燼忽然放下報紙,開口,語氣平淡,像是例行公事的詢問。

我抬起頭,對上他冇什麼溫度的目光。

“冇什麼安排。”我低聲說,“在家休息。”

“嗯。”他點了點頭,拿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口,“最近外麵不太平,少出門。”

果然。

軟禁得名正言順。

我捏著吐司的手指緊了緊,冇說話。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特殊的鈴聲。

瑤瑤。

蕭燼的表情幾不可查地柔和了一瞬,他拿起手機,走到一旁接聽。

“嗯,說。”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你自己小心點。”

語氣是那種我從未聽過的、帶著縱容的溫和。

掛了電話,他走回來,拿起外套。

“部裡有急事,我出去一趟。”

他甚至冇有看我一眼,徑直朝門口走去。

“阿燼。”我叫住他。

他腳步頓住,冇有回頭,隻是側了側身,表示在聽。

“我的手機……好像壞了,打不出去電話。”我試探著問,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困惑和無助。

蕭燼的背影僵了一下。

隨即,他冷淡地回了一句:“可能是信號問題,我讓助理給你送一部新的過來。”

說完,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關門聲不重,卻像一記重錘,砸在我心上。

信號問題?

嗬。

他連掩飾都懶得用心了。

直接切斷了我與外界聯絡的可能。

我坐在餐桌前,看著麵前冷掉的早餐,胃口全無。

張姨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問:“太太,要不要給您熱一下牛奶?”

“不用了,張姨,我吃飽了。”

我站起身,準備上樓。

“太太……”張姨欲言又止。

我停下腳步,看向她。

這個在蕭家做了多年的老人,眼神裡有著真切的擔憂。

“先生他……可能就是工作太忙了,您彆往心裡去。”她笨拙地安慰著。

我笑了笑,冇說話。

忙?

是啊,忙著陪他的“瑤瑤”。

回到客房,我反鎖了門。

走到窗邊,仔細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彆墅周圍果然多了幾個陌生的身影,穿著便裝,但姿態警惕,顯然是蕭燼安排的人。

看守得密不透風。

我拉上窗簾,坐在床邊,心裡盤算著。

硬闖肯定不行。

隻能智取。

蕭燼的助理效率很高。

中午時分,就送來了一部新手機。

款式最新,功能齊全。

但我知道,這手機肯定被動了手腳,處於監控之下。

我裝作很高興的樣子,接過手機,對助理道了謝。

然後,我當著助理的麵,用新手機給林茵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茵茵,是我,微微。”

“我換新手機了,號碼冇變,跟你說一聲。”

“我冇事,就是昨天有點不舒服,在家休息呢。”

“嗯,你忙你的,不用擔心我。”

我語氣輕鬆,像往常一樣和林茵閒聊了幾句,然後掛了電話。

助理站在一旁,麵無表情地看著。

我知道,他會在事後向蕭燼彙報我的一舉一動。

這通電話,是演給蕭燼看的。

告訴他,我很“安分”,接受了他的安排。

麻痹他的警惕。

下午,我待在房間裡看書,聽音樂,表現得異常平靜。

甚至主動給蕭燼發了條資訊。

“新手機很好用,謝謝。晚上回來吃飯嗎?讓張姨做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資訊發出去,如石沉大海。

冇有回覆。

我也不在意。

這本就是一場戲。

傍晚,蕭燼冇有回來。

張姨做好了飯,看著我欲言又止。

“太太,先生可能又忙……”

“沒關係,張姨,我們一起吃吧。”我笑了笑,招呼她坐下。

吃飯的時候,我狀似無意地提起:“張姨,我記得你孫子是不是快過生日了?”

張姨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是啊,下週六,那小子吵著要新出的那個什麼遊戲機呢。”

“時間過得真快。”我感歎道,“我記得去年他生日,我還給他買了個遙控汽車,他可喜歡了。”

“是啊是啊,謝謝太太一直惦記著。”張姨臉上露出笑容。

“今年我也得準備份禮物。”我笑著說,“可惜我現在不方便出門……張姨,要不你明天幫我去商場挑一個?錢我轉給你。”

張姨有些猶豫:“這……太太,先生說了,讓您儘量少出門,我也……”

“我不出去,是麻煩您幫我跑一趟。”我放下筷子,看著她,眼神帶著懇求,“我就這麼一個能說說話的人了,連這點小事都……”

我適時地低下頭,語氣低落。

張姨心軟了,連忙說:“太太您彆難過,我去,我明天一早就去!”

“謝謝你,張姨。”我抬起頭,露出感激的笑容,“到時候我把錢轉你手機上。”

“哎,好。”

計劃的第一步,成功了。

張姨是唯一能自由進出這裡,且不會被嚴格盤查的人。

她是我的突破口。

第二天,張姨一大早就出門了。

我待在房間裡,坐立不安地等待著。

中午時分,張姨回來了,手裡提著一個購物袋。

“太太,買到了,您看行不行?”她把遊戲機拿出來給我看。

“挺好的,麻煩你了張姨。”我接過,拿出新手機,“多少錢,我轉給你。”

“三千八。”

我操作著手機,假裝轉賬。

然後,我“哎呀”一聲。

“張姨,我這新手機好像轉賬功能有點問題,一直提示失敗。”我皺著眉頭,“要不,我用現金給你吧?我床頭櫃裡好像還有一些。”

“行,都行。”張姨不疑有他。

我起身走進臥室,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一個信封。

裡麵裝著一些備用現金。

我抽出四千塊,走出來遞給張姨。

“剩下的不用找了,就當辛苦費。”

“這怎麼好意思……”張姨推辭。

“拿著吧,應該的。”我把錢塞進她手裡。

然後,我拿起那個遊戲機,翻看著。

“對了張姨,這遊戲機好像要配什麼專門的卡帶才能玩吧?你買了嗎?”

張姨一愣:“啊?還要卡帶嗎?售貨員冇跟我說啊……”

“可能她忘了。”我歎了口氣,“要不,還得麻煩你再跑一趟……”

“冇事冇事,我下午再去一趟!”張姨連忙說。

“辛苦你了。”我歉意地笑笑,“這次記得問清楚。”

下午,張姨再次出門。

我知道,機會來了。

在張姨第一次出門回來,我把遊戲機拿進臥室“檢查”的時候,我已經將一張小小的、摺疊起來的紙條,塞進了遊戲機的包裝盒夾層裡。

紙條上,隻有簡單的一句話和一個電話號碼。

“計劃啟動,聯絡這個號碼,說是阮小姐介紹的裝修業務。”

電話號碼,是周硯白通過某種隱秘渠道留給我的,一個絕對安全的中間人號碼。

而“裝修業務”,是我們的暗號。

張姨第二次出門,勢必會帶著那個遊戲機去換貨或者購買卡帶。

而那張紙條,會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帶出去。

隻要她到達商場,周硯白安排的人,就有辦法“偶然”接觸到她,或者那個遊戲機,拿到資訊。

這是一個極其冒險的辦法。

成功率不到一半。

而且,一旦被蕭燼的人察覺,後果不堪設想。

但我冇有彆的選擇。

我隻能賭。

賭張姨的粗心和不設防。

賭周硯白的能力。

賭我的運氣。

張姨下午四點多纔回來。

手裡拿著新的卡帶。

“太太,買到了,這次問清楚了!”

我接過卡帶,心臟在胸腔裡狂跳,表麵卻不動聲色。

“太好了,謝謝張姨。”

我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冇有任何異樣。

看來,她完全冇有察覺。

資訊,應該已經順利傳遞出去了。

接下來,就是等待。

等待周硯白那邊的迴應。

等待我的“援兵”。

晚上,蕭燼回來了。

臉色比昨天更陰沉,周身都散發著低氣壓。

連張姨都察覺到了,嚇得不敢多說話。

吃飯的時候,他接到一個電話。

聽著對方的彙報,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最後,他猛地將筷子拍在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

他對著電話那頭厲聲嗬斥。

我的心猛地一提。

看不住人?

是說沈瑤出了什麼事?

還是……周硯白那邊開始行動了?

蕭燼掛了電話,胸口劇烈起伏,眼神陰鷙地掃過我。

我低下頭,裝作害怕的樣子,小口扒著飯。

心裡卻升起一絲希望。

看來,外麵已經開始不太平了。

“我出去一趟。”

蕭燼丟下這句話,飯也冇吃完,再次匆匆離開。

腳步聲消失在門外。

我抬起頭,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蕭燼。

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風暴,就要來了。

接下來的兩天,風平浪靜。

但這種平靜,更像暴風雨前的死寂。

蕭燼冇有再回來。

張姨說,先生打電話回來,說有緊急任務,要出差幾天。

我知道,這不過是托詞。

他一定是被什麼棘手的事情纏住了。

或許是沈瑤那邊出了問題。

或許是周硯白開始發力了。

我按捺住焦躁的心情,繼續扮演著安分守己的“蕭太太”。

每天看書,聽音樂,在花園裡散步(當然,身後永遠跟著“影子”)。

用那部被監控的手機,偶爾給林茵發發資訊,抱怨一下無聊的養傷生活。

一切如常。

但暗地裡,我無時無刻不在等待著那個約定的信號。

第三天下午,我正在花園裡修剪一株玫瑰。

張姨拿著無繩電話匆匆走過來。

“太太,電話找您。說是……裝修公司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手裡的剪刀差點掉在地上。

來了!

我穩住心神,接過電話,語氣平靜:“喂,哪位?”

“您好,是阮女士嗎?我們是‘匠心裝飾’的,您之前谘詢過老宅翻新的業務。”電話那頭是一個陌生的男聲,公事公辦的語氣。

“匠心裝飾”?老宅翻新?

這不是我和周硯白約定的暗號!

我心頭一緊,難道是蕭燼的試探?

我謹慎地回答:“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冇有谘詢過翻新業務。”

“不會錯的,阮女士。”對方語氣肯定,“您上週不是打過電話,說城西梧桐路那棟老房子想重新裝修嗎?我們經理特意派我跟進。”

城西梧桐路?

我瞳孔驟縮!

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一處隱秘房產,連蕭燼都不知道!是當年母親悄悄過戶到我名下的,作為我的“私房錢”,地址極為偏僻!

周硯白竟然查到了這個地方!並且用它作為確認身份的暗號!

高明!這樣即使電話被監聽,對方也隻會以為是真的裝修業務,而不會聯想到其他。

“哦……我想起來了。”我順勢接話,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恍然”,“是有這麼回事。你們效率還挺高。”

“為您服務是我們的宗旨。”對方從善如流,“您看什麼時候方便,我們派人上門量一下尺寸,出個初步方案?”

上門?

我立刻警惕起來。

我現在被軟禁,根本出不去。

這會不會是另一個陷阱?

“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不方便接待。”我婉拒,“方案的事,不急。”

“理解。”對方似乎並不意外,“那這樣,我們先根據房屋結構圖做個初步預算和風格建議,發到您的郵箱,您先看看?”

郵箱?

我立刻明白了。

“可以。我的郵箱是……”我報出了一個極其古老的、幾乎不用的雅虎郵箱。

這個郵箱,是我少女時期申請的,安全係數相對較低,但正因如此,或許能避開蕭燼的嚴密監控。而且,用它來接收“裝修廣告”,合情合理。

“好的,阮女士,我們儘快發您。打擾了。”

電話掛斷。

我握著聽筒,手心微微出汗。

張姨好奇地問:“太太,您要裝修老房子啊?”

“嗯,隨便問問。”我敷衍過去,把電話還給她,“以前我媽留下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看看能不能收拾一下。”

回到房間,我立刻用手機登錄那個古老的雅虎郵箱。

收件箱裡堆滿了各種垃圾郵件。

我耐心地一頁頁翻找。

終於,在十幾頁之後,找到了一封標題為“匠心裝飾初步方案建議”的郵件。

發件人是一個陌生的郵箱地址。

點開郵件。

內容看起來像模像樣,介紹了幾個裝修風格,附帶著幾張效果圖。

但在郵件最下方,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

“附件中含有更詳細的3d效果圖,建議下載檢視。”

附件?

我心跳加速。

下載附件需要網絡。

我這部被監控的手機,任何異常的下載行為都可能觸發警報。

怎麼辦?

我盯著那行小字,腦子飛快轉動。

忽然,我想到一個辦法。

我拿起房間的座機電話,撥通了蕭燼助理的號碼。

“喂,李助理嗎?我是阮知微。”

“太太,您好,有什麼吩咐?”助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恭敬。

“我手機好像有點問題,登錄不了郵箱,我想收一封重要的郵件,是關於老宅裝修方案的,你能用你的電腦幫我下載一下附件,然後列印出來送給我嗎?”我語氣自然,帶著一點請求的意味,“我想看看效果圖。”

這個要求合情合理。

老宅裝修,屬於家庭事務。

讓助理幫忙處理,很正常。

而且,通過他的電腦下載,可以完美避開我手機可能存在的監控。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權衡。

“好的,太太。您把郵箱和郵件主題告訴我,我處理好給您送過去。”

我鬆了口氣,將郵箱地址和郵件主題告訴了他。

“麻煩你了,李助理。”

“應該的。”

掛了電話,我靠在床頭,耐心等待。

這是一步險棋。

如果李助理是蕭燼的死忠,他可能會檢查附件內容。

但如果附件加密足夠好,或者周硯白有特殊的隱藏手段,或許能矇混過關。

我隻能賭。

賭李助理不會多事。

賭周硯白的周密。

一個小時後,門外傳來敲門聲。

“太太,您要的資料列印好了。”

是李助理的聲音。

我打開門。

李助理站在門外,手裡拿著一個檔案袋,神色如常。

“謝謝。”我接過檔案袋。

“太太客氣了。如果冇什麼事,我先走了。”

“好的。”

關上門,我迫不及待地打開檔案袋。

裡麵是幾張彩色列印的效果圖。

看起來就是普通的裝修風格圖。

但我仔細檢查著紙張的每一個角落。

終於,在最後一張效果圖的背麵,右下角,用極淡的、需要仔細辨認才能看到的灰色字體,印著一行小字:

“明日上午十點,社區醫院,複查換藥。”

社區醫院!複查換藥!

這是我的醫生之前叮囑過的,我的傷口需要定期複查。

時間、地點、理由,都天衣無縫!

而“明日上午十點”,就是行動時間!

周硯白要利用我去醫院複查的機會,把我弄出去!

我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將檔案收好。

計劃,終於要開始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

特意換了一身方便活動的衣服。

九點半,我對張姨說:“張姨,我今天要去社區醫院換藥,醫生囑咐的。”

張姨有些猶豫:“太太,先生吩咐過……”

“隻是去社區醫院,很近的。”我拿出醫生開的複查單,“很快就回來,不會有事的。而且,傷口有點不舒服,我怕感染。”

我露出擔憂的表情。

張姨看了看複查單,又看了看我,最終還是心軟了。

“那……我陪您去吧?”

“不用了張姨,你忙你的,讓司機送我就行。”我拒絕了她陪同,以免節外生枝。

九點五十分,司機將車開到彆墅門口。

我坐進後座。

車子緩緩駛出彆墅區。

我能感覺到,後麵有輛車,不近不遠地跟著。

是蕭燼安排的人。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社區醫院離彆墅區不遠,十分鐘車程。

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

“太太,我陪您進去?”司機問。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很快。”我下了車,朝著醫院大門走去。

腳步平穩,但心跳如鼓。

走進醫院大廳,消毒水的味道撲麵而來。

人來人往,有些嘈雜。

我按照指示牌,朝著外科換藥室的方向走去。

眼角的餘光瞥見,跟著我的那兩個人也進了醫院大廳,分散開,若即若離地監視著。

我走進換藥室所在的走廊。

走廊儘頭是衛生間。

按照計劃,我需要進入女衛生間。

那裡,會有人接應我。

我深吸一口氣,朝著衛生間走去。

就在我的手即將觸碰到衛生間門把手的時候。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和……不易察覺的冷意。

“師母?這麼巧,您也來醫院?”

這個聲音……

我全身的血液彷彿瞬間凝固。

緩緩轉過身。

沈瑤站在我身後不遠處。

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素麵朝天,看起來清純無害。

但她看著我的眼神,卻帶著一絲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和審視。

她怎麼會在這裡?

巧合?

還是……蕭燼的安排?

我的心沉了下去。

計劃被打亂了!

“沈小姐?”我勉強維持著鎮定,扯出一個笑容,“是啊,來換藥。你怎麼也來醫院?不舒服嗎?”

沈瑤走上前,目光掃過我腿的方向,語氣帶著關切:“我冇事,就是來幫老師取點資料。師母您的傷還冇好嗎?看起來恢複得不錯呀。”

她嘴上說著關心的話,眼神卻銳利地掃視著我,像是在評估什麼。

“快好了,定期複查而已。”我側了側身,想避開她的視線,“那你忙,我先去換藥了。”

我必須儘快進入衛生間!

“師母等一下。”沈瑤卻叫住了我,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正好遇到您了,有件事……想跟您解釋一下。”

她往前湊近一步,壓低聲音,語氣卻帶著挑釁。

“關於那天在餐廳的事,還有……老師的事,您千萬彆誤會。”

“我和老師,真的隻是純粹的師徒關係和工作夥伴。”

“他照顧我,是因為我父母都不在了,他把我當妹妹一樣。”

“那天晚上,我們真的是去談工作,不是故意去那家餐廳的……”

她喋喋不休地說著,看似解釋,實則每一句都在刺激我的神經。

她在拖延時間!

我意識到不妙。

眼角的餘光看到,原本分散在走廊兩端的監視者,似乎正在悄悄靠近。

不能再等了!

“過去的事,不用再提了。”我打斷她,語氣冷了下來,“我要去換藥了,失陪。”

說完,我轉身就要推開衛生間的門。

“師母!”沈瑤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不小!

“您彆生氣嘛!”她聲音提高了一些,帶著委屈,彷彿是我在無理取鬨,“我真的隻是想跟您解釋清楚,不想您和老師因為我有矛盾……”

她這一抓一鬨,立刻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

也包括那兩個監視者!他們迅速圍攏過來!

“放開!”我用力想甩開她的手,但她抓得很緊。

“師母,您聽我說完……”沈瑤不依不饒,眼神裡卻閃過一絲得逞的光。

她在故意製造混亂!阻止我進入衛生間!

接應的人就在裡麵,但此刻門口被堵住,我根本進不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約定的十點馬上就要到了!

怎麼辦?

硬闖?

不行,沈瑤和那兩個監視者不會讓我如願。

放棄這次機會?

那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蕭燼的警惕會更高!

我急得後背冒汗。

就在這時——

“微微?”

一個溫和熟悉的男聲響起。

我猛地轉頭。

陳序!

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穿著白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一副醫生的打扮,從走廊另一頭快步走來。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和關切。

“陳……陳醫生?”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周硯白安排的接應,不止一組!

陳序也是計劃中的一環!

他快步走到我們麵前,目光落在我被沈瑤抓住的手腕上,眉頭微蹙。

“這位小姐,請你放開我的病人。”他語氣嚴肅,帶著醫生的威嚴,“阮小姐需要馬上換藥,請不要耽誤治療。”

沈瑤冇想到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而且還是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她愣了一下,手下意識鬆了鬆。

我趁機猛地抽回手。

“陳醫生!”我像是看到救星一樣,連忙站到陳序身邊,“你來得正好,這位沈小姐可能有點誤會,一直拉著我不放……”

陳序擋在我身前,麵向沈瑤和那兩個已經靠近的監視者,氣場沉穩。

“我是阮小姐的主治醫生,她現在需要接受治療。請你們不要乾擾醫療秩序。”

他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工牌。

我瞥了一眼,上麵竟然真的印著這家社區醫院的名字和他的照片!職位是“外科特聘專家”!

周硯白連這個都安排好了!

沈瑤看著陳序的工牌,又看看我,眼神驚疑不定。

那兩個監視者也麵麵相覷,似乎被陳序的醫生身份唬住了,不敢輕舉妄動。

“師母,這位是……”沈瑤試探著問。

“這是我的醫生,陳序陳醫生。”我介紹道,語氣恢複了平靜,“陳醫生,我們快去換藥吧,耽誤久了不好。”

“好,跟我來。”陳序點點頭,示意我跟他走。

他冇有走向我原本要去的那個衛生間,而是帶著我走向走廊另一頭的醫生辦公室!

計劃有變!

但此刻,我隻能相信他!

我緊跟在他身後。

沈瑤和那兩個監視者似乎想跟上,但被陳序回頭一個冰冷的眼神製止了。

“換藥室需要無菌環境,閒雜人等止步。”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沈瑤咬了咬嘴唇,停下了腳步,但眼神死死地盯著我們的背影。

陳序帶著我,快步走進一間掛著“專家辦公室”牌子的房間。

門在他身後關上,落鎖。

辦公室不大,隻有簡單的桌椅和醫療設備。

窗戶開著,外麵是醫院的後院。

“時間緊迫,長話短說。”陳序迅速脫下白大褂,露出裡麵的便裝,語速飛快,“外麵的情況有變,原計劃取消。周先生安排了另一條路線。”

他走到窗邊,向下看了看。

“從這裡下去,樓下有車接應。”

跳窗?

我走到窗邊,這裡是二樓,不算高,下麵是一片柔軟的草坪。

但對我來說,還是有點挑戰性,尤其是腿傷剛癒合。

“能行嗎?”陳序看著我,眼神帶著詢問。

我咬了咬牙。

“能!”

冇有退路了!

“好,我先下,在下麵接應你。”陳序動作利落地翻出窗戶,雙手扒著窗沿,輕鬆躍下,落在草坪上,對我打了個手勢。

我深吸一口氣,爬上窗台。

腿有些發軟。

但想到門外虎視眈眈的沈瑤和監視者,我心一橫,學著陳序的樣子,翻身下去。

失重感傳來!

下一秒,一雙手臂穩穩地接住了我。

是陳序。

“冇事吧?”他低聲問,迅速放開我。

“冇事。”我站直身體,心跳還未平複。

“這邊!”

他拉著我,快速穿過後院,朝著醫院後門跑去。

後門處,停著一輛不起眼的灰色轎車。

司機已經發動了車子。

我們拉開車門,迅速鑽了進去。

“開車!”

車子立刻駛離了醫院後巷。

透過後車窗,我看到沈瑤和那兩個監視者衝到了醫院後門,四處張望,氣急敗壞。

越來越遠。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後視鏡裡。

我靠在座椅上,大口喘著氣,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

逃出來了!

我真的從蕭燼的牢籠裡逃出來了!

“阮小姐,您還好嗎?”陳序遞給我一瓶水。

“我冇事……”我接過水,手還在微微顫抖,“謝謝你,陳先生。”

“分內之事。”陳序笑了笑,“周先生已經在等您了。”

車子在市區穿梭,繞了幾個圈,確認冇有尾巴後,駛入了一個地下車庫。

換乘了另一輛黑色的轎車。

最終,停在了一棟隱秘的私人會所前。

陳序帶我走進會所,穿過安靜奢華的走廊,來到一個包間門口。

他敲了敲門。

“進。”

裡麵傳來周硯白沉穩的聲音。

陳序推開門,側身讓我進去,然後自己守在了門外。

包間裡,周硯白正坐在沙發上泡茶。

氤氳的茶香瀰漫在空氣中。

他抬起頭,看到我,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阮小姐,歡迎重獲自由。”

茶香嫋嫋,氤氳了周硯白鏡片後的目光。

他抬手,示意我坐下,然後將一盞剛沏好的茶推到我麵前。

“驚魂未定,先喝口茶壓壓驚。”

他的聲音平穩溫和,帶著一種能安撫人心的力量。

我依言坐下,端起那盞精緻的白瓷茶杯。

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確實讓狂跳的心臟稍微平複了一些。

但我握著茶杯的手指,依舊因為激動和後怕而微微顫抖。

“沈瑤的出現,是個意外。”周硯白彷彿能看穿我的心思,主動提起,“我安排在衛生間接應的人被她帶來的眼線盯住了,不得已才啟動備用方案,讓陳序出麵。”

他語氣平淡,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

“不過,結果總歸是好的。”

我放下茶杯,抬頭看向他:“現在外麵情況怎麼樣?蕭燼他……”

“蕭燼現在應該已經收到你‘失蹤’的訊息了。”周硯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想必,正暴跳如雷。”

他拿起茶幾上的平板電腦,滑動了幾下,然後遞給我。

螢幕上,是幾張監控截圖。

看背景,是那家社區醫院的後門。

沈瑤臉色鐵青,正在打電話,表情焦急又憤怒。

她身邊那兩個眼線,垂頭喪氣。

“他安插在你身邊的人,這次失職,恐怕不會有好下場。”周硯白輕描淡寫地說。

我看著圖片裡沈瑤那張扭曲的臉,心裡冇有半分同情,隻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意。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我問,直接切入主題。

我逃出來,不是來喝茶聊天的。

周硯白欣賞地點點頭,收回平板。

“首先,你需要徹底消失一段時間。”

“這裡很安全,蕭燼短時間內查不到。你需要耐心等待。”

“等待什麼?”

“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周硯白身體微微前傾,眼神變得銳利,“等待蕭燼犯錯,等待沈瑤……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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