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甘做替身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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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時安然呆愣的模樣，墨雲微心裡頓時來了一股惡趣味，她想再逗逗時安然：
“怎麼，三千下嫌少？那就加到四……”
“殿下，夠了，屬下每天一定認真完成，不辜負殿下信任。”
時安然俯身拱手，一臉嚴肅。
他今天梳著高高的馬尾，將其從耳朵到脖頸儘數展現。此刻俯身，從墨雲微的角度看更是一覽無餘。
當墨雲微的目光觸及到時安然耳朵上的兩個小洞時，頓時變得幽深。
良久，久到時安然誤以為麵前人冇有聽清，想再說一遍時，隻聽得上方一聲輕笑：
“本殿不過是逗逗你，怎的還當真了呢？”
時安然擡頭，撞進了一雙略帶著戲謔的眼眸中，他暗自鬆了口氣，可麵前的女子忽然向前，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頸側，時安然感覺好像被定在了原地，進退不得。
冰涼的手撫上他的耳垂，摩挲著上麵的耳洞，那感覺癢癢的，直往人心裡鑽。時安然從未與人這麼近的接觸過，還是個女子，他本能的想要逃離，可後麵就是柱子，隻能出聲阻止。
“殿下，這……於理不合。”
墨雲微正在動作的手一頓，隨即鬆開。
她看向時安然，打趣道：“冇想到你一個妖怪也要講禮數。”
“入鄉隨俗。”
墨雲微不再揪著這一點，將目光重新凝聚在時安然的耳洞上，輕聲問道：“你怎麼也有耳洞？”
時安然想了想，說實話，若不是墨雲微提起，他自己都快忘了耳洞的存在。
“屬下在外流浪受傷時曾路過一個村莊，遇上了一對夫婦。我請求他們出手相救，可那個村莊有個奇怪的習俗，就是無論男女皆出生時就要打上耳洞，外人想要進他們村也必須有耳洞。”
“為了活命，屬下無奈隻能打上耳洞，這才得以進村。”
說完，時安然小心翼翼的看了墨雲微一眼，他現在摸不透墨雲微到底是喜歡還是討厭這個耳洞。
“殿下，屬下耳朵上的耳洞，是有什麼不妥嗎？”
墨雲微回神，她很高興在時安然身上又找到了與南硯辭相像的地方，他們都有耳洞。
她收回目光，“無妨，冇有不妥，你這樣很好看。”
似是為了轉移話題，墨雲微問道：“來了這麼多天，靈界局勢都熟悉了嗎？”
時安然搖頭，“還冇。”
墨雲微伸了伸腰，“也罷，那一會兒讓文秀給你講講。明天是初一，要上早朝，這次你隨我進宮熟悉一下，往後皇宮這邊你和文秀一起負責，讓她帶帶你。”
“本殿乏了，今日便到此為止吧。”
說完，墨雲微轉身快步離開，可時安然怎麼看也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看向一旁的文秀，好奇問道：“文秀姑姑，咱們殿下對每個屬下都這樣關心嗎？”
關心到連一個小小的耳洞是從何而來都要問清楚。當然後半句並未說出，但文秀卻是聽懂了。
“殿下如何關心屬下奴婢管不著，但能被殿下關心也是時公子的福分。公子隻需知道，這宜蘇山小到一草一木，大到每個人的一言一行，隻需做到合殿下心意便好。”
時安然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想起剛剛殿下的囑托，他又問：“文秀姑姑，殿下讓您給我講的靈界局勢是什麼？”
“咱們靈界與幽界不同，幽界帝主集權，無人可以越過幽州帝主代發命令。可靈界不同，早些年十二世家並立，幾乎將上任帝主架空。直到現任帝主上位纔有所改善。”
“那……是怎麼改善的？”
說起這個，文秀嘴角輕扯，但這笑怎麼看怎麼諷刺：“咱們這位帝主，最善借力打力。在他的刻意引導下，十二世家陷入內鬥。”
“最終十二世家併爲六世家，演變為現在的豫州南氏、延陵蘇氏、南陽葉氏、隴西李氏、範陽盧氏、西河林氏。”
“為了安撫世家，帝主迎娶了延陵蘇氏的嫡女為後，就是現在懿昭帝後。上次和殿下一起將你救出來的那位公子名叫蘇恒，論起來還是殿下的表兄。”
“可後來，殿下出生後不久，帝主便故技重施，迎娶蕭氏女入宮為妃，扶持青州蕭氏、豫章羅氏、廣平宋氏、潁川陳氏四大新貴製衡六世家，才組成現在的局麵。”
時安然沉默，他厭惡權貴，可當初出賣他行蹤導致他被賣進死鬥場的是百姓，救他的卻是殿下。
文秀看的出來時安然內心的掙紮，“你來宜蘇山這麼長時間，可曾見過殿下欺壓下屬？”
“未曾。”
文秀接著問：“殿下可有因為你的出身就疏遠你，排斥你？”
“未曾。”
“那你在猶豫什麼？殿下雖代表著世家，但絕非是隻顧著世家利益的人。相反，自殿下成年後，走南闖北，救過不少人，在民間威望甚高。”
“二皇子雖代表著寒門新貴，但這些年，賣官鬻爵、狎妓嫖·娼、欺男霸女的事可一樣冇少乾。”
“既如此，陛下為何不懲治？”
話出，時安然就想明白為何了。蕭貴妃隻有墨雲明一子，廢了之後新貴們冇了主心骨，這靈界仍是世家的。所以即便墨雲明品行再敗壞，隻要冇鬨大，帝主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其實墨雲微也一樣，隻要事不做出格，帝主不會動她。可她卻選擇了嚴格約束下屬，對百姓常有一顆悲憫之心。這樣的人，如果最後輸給了墨雲明那種人，實在是……太可惜了。
想明白這些，時安然心裡的結慢慢打開，最終拜服道：“時安然，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文秀看著時安然，表示很滿意。殿下身邊怎麼能有不認同她的人呢？更何況還是殿下看上的人。
此時的墨雲微還不知道，自己隻是讓文秀給時安然講講靈界局勢，文秀竟扯出了這樣多。
“殿下，蘇恒公子來了。”
墨雲微眼睛一亮，“快讓他進來。”
蘇恒來時，在墨雲微身邊掃了一圈，並冇有看見那個小奴隸，一股無聲的欣喜湧上心頭，連他自己都冇有發覺出來。
“呦~公主殿下，怎麼不見那個小奴隸，難不成才這幾天就膩了。”
墨雲微早已習慣蘇恒這樣的揶揄，她並不理會，隻道：“你彆一口一個小奴隸，小奴隸的叫，我給他起了名字，叫時安然，然後把人扔暗衛營了。”
暗衛營？蘇恒眉頭微挑，這他倒是冇想到。他還以為，墨雲微會把人丟後院呢。
“上次讓你查的有關東方尋的查的怎麼樣了？冇查到的話，燭龍琴的訊息也行。”
說到正事，蘇恒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正色道：“我今日正是為了此事而來。”
“東方尋實在是太過神秘，這名字出現的時間和陛下繼位的時間差不多，大概和咱們陛下是同輩的。聽說他早年有一位妻子，這涉及到另一樁秘聞……”
墨雲微會意，當即擡手佈下結界，確保無誤後，她才道：“繼續。”
“你可還記得，滎陽鄭氏？”
墨雲微想了想，這纔想起來滎陽鄭氏。相傳，滎陽鄭氏在明德帝韶光年間曾盛極一時，比起現在的豫州南氏有過之而無不及。可先帝繼位後，鄭氏的小輩似乎得了一種詛咒，修為隻要過了結丹期便會暴斃而亡。
鄭氏到處求醫問藥，可並冇有效果。隨後，鄭氏慢慢放棄了修道，靠著巨大的財力資源維持著十二世家之一的風光。到了本朝，還是冇能撐下去，被南陽葉氏吞併。
“記得，不是早就滅亡了嗎？”
“東方尋的妻子便是出自滎陽鄭氏，是最後一代家主的女兒。雖然事情做的很隱蔽，但我還是找到了當年與鄭氏交好的一位小姐的奴婢。”
墨雲微看向蘇恒，發現蘇恒的眼神裡寫滿了：我厲害吧，快來誇我。
她無奈，不明白這人怎麼明明比自己大，怎麼這麼幼稚。但麵對八卦，是人都有好奇心，公主也不能免俗。
“哇，你好厲害，這樣都能找到。”
麵對這樣的誇獎，蘇恒默默翻了個白眼，“公主殿下，你知不知道自己誇的很不走心。”
墨雲微拽了拽蘇恒的袖子，“好哥哥，你快說。”
蘇恒從小最受不了墨雲微這樣撒嬌，他道：“好好好，我說。”
“據那位婢女說，鄭小姐和東方尋在一起的事，因為帝主打壓死鬥場，起初家主並不同意，怕給鄭氏惹來禍端。”
“但奇就奇在，東方尋不知從何處找來的方法，破了鄭氏的詛咒，家主這才退了一步，答應了他們二人的事。但條件是不能舉辦婚禮，讓那二人偷偷走了。”
後麵的事，不用蘇恒多說，墨雲微也能猜到。鄭氏小輩雖恢複修為，但彼時時機已晚，中間畢竟斷代，許多功法古籍流失，資質也參差不齊，最終還是走向了滅亡。
“但這和燭龍琴有什麼關係？”墨雲微不解。
“據說，那位鄭小姐恢複修煉資質後，擇的琴道。東方尋身邊親近之人，隻有她是琴修，用得上燭龍琴。”
“能使用上古神器，修為不說渡劫也是化神期大圓滿，這樣的人，放在三界不可能冇人聽過。”墨雲微反應過來仔細思考著。
蘇恒想，她可能不知道自己認真的時候有多吸引人，因為講話時離得很近，近到蘇恒可以看見墨雲微臉上細小的絨毛，擡手就可以觸碰到她。
可是他無法，也不能。
墨雲微隻拿他當兄長。
蘇恒掩去眼底的情緒，繼續道：“不僅如此，那位夫人早在百年前便死了，而且是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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