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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骨尋蹤[刑偵] 第153章 07 “你不算牌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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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你不算牌的嗎?”

半個月後,

j國,明珠城。

j國是位於東南亞的一個小國,一麵臨海,

地方不大卻與多國接壤。

這裡的地形複雜,北部是高山,南部臨海,

中部卻是富饒的平原,少數民族居多。

提起這裡,

人們就會想到古老的寺廟,

華麗的王宮,

美麗的海灘,以及……由於諸多曆史和法律因素催生而出的犯罪現象。

電詐、綁架、毒品,非法槍支……其中最為猖獗、屢禁不止的就是人口販賣,這裡是人口販賣的來源國、過境國和目的國。

而明珠城是j國臨海的一座較大城市,

也是該國唯一的經濟開發區。

這裡賭場眾多,號稱是小拉斯維加斯。

由於旅遊業發達,需要接待諸多的遊客,

所以中文也是這裡的主要用語之一,就算是小孩子都會說上幾句。

明珠城內還有一些中文學校。港頭,機場,

碼頭,商店都有不少的中文標識,

做生意的人更是中文流利。

因此,

當地有不少的華人生活在這裡,從事各種工作。

阮聰就是其中之一。

此時明珠城中的一家旅館賭場裡,熱鬨非凡。

作為老闆的親信兼保鏢,阮聰把老闆送上樓後,

照例來到了賭場巡視。

這家賭場依靠背後的酒店而生,隻對旅館內部的外國客人營業。

賭場的裝修主打一個奢華,那風格看上去就像是國內流行過一段的土豪風。

簡而言之就是什麼奢華用什麼,怎麼貴氣怎麼來。

穿過滿是奢石的走廊,阮聰一走進大廳,就有保安和熟客紛紛向他打招呼:“阮哥!”

阮聰點頭問:“冇什麼狀況吧?”

下屬紛紛搖頭,目前看來,賭場內一如既往並無異常。

光滑的大理石在水晶燈的照耀下反射出光亮,地麵上鋪著綿軟的地毯,穿著暴露的女郎端著托盤來回穿梭。

幾千平的巨大大廳裡分為各個區域,賭桌、老虎機,貴賓廳一應俱全。

今日至少有幾百位客人光臨賭場,老虎機的音樂聲不停響起。

阮聰的目光隨之在各個區域裡巡視,逐一掃過。

為了讓客人們沉浸在賭博之中,忘卻外界的白晝和黑夜,冇日冇夜地在這裡賭錢,老闆下了不少的功夫。

比如,所有的視窗都被封上,隻靠燈光照明采光。

還有,賭場中充滿了濃鬱的香味,讓人覺得像是泡進了一罐子香精裡。據老闆說,這些香薰是被比丘開過光的,能夠誘使人更為衝動,花更多的錢,

聞著那刺鼻的味道,阮聰不由得打了個噴嚏,在這裡工作了這麼久,他還是對這種味道不習慣。

隨後,阮聰的目光落在了賭桌區,阮聰發現,三號桌邊的客人明顯比往常要多。

他不由得望了過去。

賭桌前坐了兩個人,一側是一位膚色黝黑,留著小鬍子的t國人,這人名叫坤拉,是賭場的常客。

坤拉的對麵是位身著黑色襯衣,黑色西褲,上衣穿了白色西裝的年輕華人,是賭場裡的生麵孔。

那是個長得挺好看的男人,阮聰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皮相好看的美人阮聰在這裡實在是見得多了,千篇一律的樣子,看久了甚至有些倒胃口,眼前的這個男人倒是與他們不同,隻看一眼就能看出骨相上的優越,那可是再高超的整容技術也達不到的效果。

男人的頭髮微長,劉海過眉有點遮眼。他的麵色蒼白,不時低聲咳著,看起來像是大病初癒。

這人即便是在室內,也依然帶了一副金屬邊框的墨鏡。鏡片並非是常見的黑色,而是那種帶點暖色調的日落色,隔著鏡片可以看清清秀的眉目。這眼鏡的鏡腿被穿了一根金屬掛鏈,隨著他的動作垂掛在冰白臉頰的兩側。

在他的手邊,放了一把簡約的中式摺扇。

這樣的人物本應該端出一幅清冷美人的做派,可現在這個人的樣子實在和清冷不搭邊。不知是不是今天冷氣開得不夠的原因,本該係得一絲不茍的襯衫釦子被他解開了兩顆,若隱若現的鎖骨配合上男人嘴角一直掛著的吊兒郎當的笑容,徹底將他身上本應該有的那種清冷感驅了個乾乾淨淨,再加上他始終在坤拉身上略帶探尋,想藏又藏不住的眼神,更是讓人感覺出了一絲清澈的愚蠢。

阮聰看了幾眼,憑藉多年混跡賭場的直覺,覺得這個人身上有一種違和感,但他並冇有看出這種違和感究竟從何而來,就隻當自己在可惜這麼好的一副美人麵了。

他隨口問常駐在賭場的安保主管達圖:“三號桌的客人是誰?”

達圖道:“新來的,最近一直泡在這處賭場裡,幾乎冇怎麼出去過,我都已經眼熟他了。”

阮聰又問:“知道他叫什麼嗎?”

達圖道:“荷官問過,他隻報了自己姓沈,好像是位做生意的。都叫他沈老闆。”

阮聰點頭會意,讓達圖去忙他的了。

阮聰不喜歡坤拉。

這男人早年在這附近做點進出口的小生意,幫老闆帶過貨,算是旅館的供應商。

仗著有這層關係,坤拉經常出入這裡的賭場。

他愛喝酒,喜歡吹牛,有時藉著酒瘋還會拉著女招待去樓上開個房間。還有,坤拉喜歡和賭場裡麵的年輕新客賭錢,也就是欺負新人,曾有打架傷人的前科。

阮聰已經幫他收拾過好幾次爛攤子了,觀察了一會這個沈老闆的行事作風,阮聰並不認為他最終能在坤拉手底下討到什麼好處,不過這跟他也冇什麼關係,隻要冇有鬨出亂子,他都默認和氣生財的。

但鑒於那張臉實在是讓阮聰有些感興趣,他還是選擇走過去看了一會,兩個人在玩二十一點,賭桌上已經堆了不少的牌。看起來應該已經連續賭了幾個小時。

此時經過了焦灼的對戰,年輕華人麵前的籌碼已經高高摞起,堆成了一座小山,而坤拉麪前的籌碼卻所剩無幾。

阮聰小聲問了旁邊的招待女郎,打聽情況。

玩了這麼多局下來,坤拉隻在開始的時候連續贏了三盤,當他得意忘形之時,就開始勝得越來越少,輸得越來越多,特彆是最近連輸了五把。

阮聰還想要繼續看上一會,他卻被達圖叫走,豪華包廂區的兩位客人起了爭執,他急忙趕了過去。卻還有些不太放心地回頭望了三號賭桌一眼。

這處旅館賭場已經算是附近賭場之中相對安全的了,但是每年依然都免不了有人受傷死亡的流血事件,畢竟跟賭徒又有什麼素質可以講。

此時,坤拉已經有些輸紅了眼。

他今天的籌碼所剩不多。

賭牌最忌諱的就是上頭,尤其是坐在他身邊的兩位疊馬仔還一直在煽風點火,攛掇著他再來一局,信誓旦旦地保證他一定可以翻盤。

坤拉自覺自己在這賭場裡21點的玩家中也算是個高手,能夠記下來大部分的牌,甚至他仗著自己有同樣底色的撲克牌,有時候還會趁人不備進行出千。

可此時,麵對對手,特彆是被對方連贏了五盤之後,他卻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按在地下碾壓。

桌邊的人越聚越多,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讓他一時冇了出千的機會。

可他還是不甘心,想要再博上一把。

看坤拉有點猶豫不定。

他對麵的年輕華人嘴角噙著一抹淡笑,手裡把玩著摺扇,端的倒是一副溫潤做派,可開口說的話,卻隱隱含了一絲挑釁:“呦,要不留點,今天先這樣?”說罷他還隨手從剛剛贏過來的籌碼中挑出來幾個,丟給了一直幫他看牌的疊馬仔。

在一片“謝謝沈老闆”中,坤拉的額角帶著汗,用手指扒拉了一下麵前為數不多的籌碼。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對一旁的荷官用力點了下頭。

坤拉把所有的籌碼一把推出,表示自己想要梭哈。

隨後他豪邁地拿起了一旁的一瓶酒,一口氣就飲下了大半。

這是一種冒險的策略,獲勝可以取得豐厚報酬,可同樣,一旦失敗就會輸得精光。

就算是語言不同,但是21點的規則在世界各處卻是相似的。

這種賭牌遊戲的規則簡單,充滿不定數,每輪時間很快,卻又足夠驚險刺激,才能在賭徒之間經久不衰。

開局,荷官手法嫻熟地給雙方發牌。

玩家各自得到兩張手牌,一明一暗,每位玩家可以根據手牌的點數,選擇繼續要牌和停牌,誰的點數最接近21點而又不超過,誰就是贏家。

玩21點這個遊戲,其實是個心理與技術的較量,不僅要判斷各方的點數,還要時刻把控場上的局勢。

一般情況下,當手中點數小於17時,大部分的玩家都會選擇繼續摸牌,而當點數達到或者超過17時,爆牌的機率就會大大增加,玩家會傾向於停牌。

不過,這隻是一般情況。

有時候即便是自覺牌數較小也依然有可能爆牌。

所以最保險的方式,就是記牌,特彆是當一副新牌拆封,打過多局以後。

此時,桌麵上已經摞起了牌堆。

年輕華人表麵上看起來吊兒郎當的,翹著腿,聽著旁邊疊馬仔對他的奉承,似是很享受這種追捧,甚至會毫不吝嗇地將贏來的籌碼再次分給了身邊看熱鬨的人。可當牌局一旦開始,他當真是目光銳利,早就將荷官的洗牌手法,發牌方式,每一局各自摸到了什麼牌,以及先後順序,都一一記在了心裡。

如此一來,他便能計算出剩下未發的牌,再估算每張牌出現的概率。

最後,再加上那麼一點點的運氣……

發牌過後,燈光照耀下的綠色賭桌前,年輕華人用修長的手指輕輕撚起自己的手牌,他微微垂眸,眼睫垂落,看完自己的手牌之後,又擡頭看向了對麵的坤拉,仔細觀察著對方的表情。

與此同時,坤拉也在看著他,這麼多局下來,他已經摸不準對麵的年輕人是在想什麼了,更是從對方的表情之中觀察不出他的手中的牌究竟如何。

第一輪兩個人都在要牌。

第二輪有驚無險地度過。

時間分秒度過,賭局還在繼續。

年輕華人波瀾不驚,衝著坤拉露出一個十分標準的微笑,隨後很是自然地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坤拉卻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

很快,第三輪開始,年輕人略一思索,選擇了要牌。

拿到了一張五點牌之後,他手中依然還冇爆牌,男人單手托腮,手肘支在桌麵上,另一隻手有一下冇一下的敲擊著桌麵,有些慵懶而又好整以暇地看向對麵的人,就像是最狡猾的獵人正在逗弄愚蠢的獵物。

壓力一時完全給到了坤拉這裡。他的額頭出了汗珠,雙手也在微微顫抖,心裡也在不停地算著。

玩到現在,他已經記不住哪些牌出過了。再要的話,可能會爆掉,不要的話,可能不夠。

他猜著,賭著,心裡卻越算越亂。

直到荷官開始禮貌地對他進行催促。坤拉著才咬牙,艱難地說了個要,荷官迅速向他發出了一張三點牌。

看到這張牌,坤拉頓時喜笑顏開。臉上的緊張瞬間就被自信滿滿取代。他迫不及待地亮開了自己的底牌,隻見他手中的牌相加為二十點。

坤拉身側的疊馬仔開始歡呼慶祝。

“贏了!老闆真棒!”有位女招待也頓時開始鼓掌。

這時有人惋惜地看向了對麵坐著的年輕人。

這已經是極為的接近勝利的牌麵了,圍觀的人都不信對麵這個年輕人手裡的牌會比坤拉的手牌更為接近。

就當坤拉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準備把麵前的籌碼都用手攬過來時,對麵的年輕人卻突然站了起來,向坤拉伸出手,似乎是在示意想要跟他握個手。

坤拉當然不會理他,甚至覺得年輕人的行為有些無厘頭,他很是不屑地哼了一聲,就彷彿這人現在不過是在浪費時間。

麵對坤拉的不禮貌,最開始年輕人很是不爽,他皺起了眉,將一直懸在空中的手收了回去。

不過很快他就釋然地一笑,臉上的表情逐漸玩味了起來,再看向坤拉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可憐蟲。

坤拉當然受不了這樣的眼神,當場就要剛跟他拍桌子時,隻見年輕人笑嘻嘻地翻開了自己的底牌,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聚攏了過來,原本嘈雜的牌桌上,短暫地出現了幾秒的安靜。

幾張牌麵相加,赫然是二十一點。

周圍圍觀的眾人瞬間發出了一陣驚歎之聲。

由於這種情況實在是鮮少出現,有些人已經忘了,這纔是牌麵會出現的最大勝值。

坤拉臉上原本微笑的表情瞬間就凝固住了,彷彿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隨後,他臉上的表情變為了驚訝和憤怒,一臉的難以置信:“怎麼可能的?!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由剛剛的狂歡之喜忽然墜入了地獄之中。這種巨大的落差讓他難以接受。

前一秒,坤拉還在興奮之中。

下一秒,他麵前的所有籌碼就已經被荷官迅速收走。坤拉的額頭冒汗,渾身冰冷,就這幾個小時,他已輸光了自己的大半家當。

那些臨近勝利與金錢的虛影皆是幻象,破碎之後隻剩下一地的狼藉與一無所有。

坐在一旁的女招待見狀也嘖嘖了幾聲,掃了興致,嫌棄起身。

這樣的行為刺激得坤拉徹底憤怒,他猛地站起來,用手拍打的桌麵,桌子上的牌和籌碼被震起,隨後他指著對麵的年輕人:“你不可能正好拿到21點,除非你是在出千!”

那年輕人卻似乎連理都懶得理他,隻給了他一個不要無理取鬨的嫌棄眼神,反問了一聲:“你不算牌的嗎?”

他的語氣淡淡,甚至還帶著幾分真誠,但放在這樣的場合下,卻隻讓人讀出了輕蔑。

隨後年輕人動作優雅地和荷官把籌碼兌換成大額的,放入衣袋,很是禮貌地衝坤拉揮了揮手,這才整了整西裝準備起身。

坤拉猶自在死死盯著麵前的賭桌,滿臉的不甘,似乎到此還不接受這樣的結果。

看著那年輕人似乎想要離去。

坤拉藉著酒意,嘩啦一聲打碎了桌旁放著的半瓶紅酒,空氣之中瞬間就散出一股酸甜的酒香,暗紅色的酒液順著賭桌流到了厚實的地毯之上。

下一刻,坤拉拿著酒瓶就衝到了年輕人的麵前,舉起手中殘破的瓶身,用帶著玻璃碴的瓶身狠狠地往他的腹部紮去。

賭場裡瞬間就起了一陣騷動,人群閃躲,甚至還夾雜著女人的尖叫,一時間,所有人都為那位年輕人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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