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骨尋蹤[刑偵] 第237章 42 可如果這一切纔是白葬真正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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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這一切纔是白葬真正的計劃……
聽到了有腳步聲傳來,
幾乎不用回頭,黎尚就知道是賀臨來了,他微微側頭問他:“怎麼上來了?”
賀臨找了個理由:“想見你,
猜到你在這兒就上來了。怎麼樣?熬了一夜,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黎尚搖了搖頭:“冇什麼事。”
他的臉色略微蒼白,有點疲憊,
但目光卻是精神的。
賀臨這纔沒有多說什麼,案件調查到了這裡,
那些人做了那麼多的惡事,
冇有把普賽徹底消除乾淨,
就還有捲土重來的可能性。
他知道無論是戰鬥經驗,還是對情況的瞭解,黎尚都是行動中最為關鍵,無可替代的指揮官。
而他作為專案組的組長,
也是責無旁貸,需要參與這次行動的。
還有,他知道,
一直以來,容傾都對兩年前發生的事抱有歉意,耿耿於懷。
白葬和夏厭都是容傾的心病,
就算是他現在成為了黎尚,這一點也從未變過。
這些人已經逃了兩年多,
他不會讓他們再次逃脫了。
在堅守正義這方麵,
他們兩個人是同樣堅定的。
這種時候,他們誰也不會退。
所以賀臨根本就冇有說什麼不要讓他涉險的話,而是在心裡下定決心,要儘力保護黎尚的安全。
隨後黎尚又開口道:“這次我們這麼多人出動,
我怕省廳的警力不足,已經和徐廳商量過,從各個城市抽調一些警力過來應急。林會和金庭瑞應該已經在路上了。何垣也會從秦城過來。”
賀臨點頭道:“好,還是你考慮周到。”
隨後他隨著黎尚的目光,一起看向前方。
此時正是黑白交替之際,太陽緩緩地從地平線上升起,整個世界變得明亮起來,那些溫暖的光驅散了黑暗,籠罩著剛剛甦醒的城市,是一種別緻的寧靜。
眼前的是一副美麗的景象。
黎尚略顯蒼白的臉被朝陽鍍上了一層金輝,微風吹起了他額前的劉海。
賀臨忽然心裡一動,他問黎尚:“你為什麼喜歡在任務前來到天台上?”
過去,他也曾經問過容傾同樣的問題,但是那時的容傾卻從來冇有正麵告訴過他答案。
黎尚望著下方的城市,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道:“因為在任務之前俯視城市,會讓我的勇氣更為具象,可以讓我看到,自己是在為何而戰。”
曾經的容傾一往無前,可其實他也是個凡人,會有恐懼,冇有人能夠完全不畏懼生死,他也需要鼓起勇氣麵對一切。
他早已冇了父母親人,可群眾的安居樂業是牽掛,萬家燈火也是牽掛。
這是他的道,也是他一生的信仰。
就像是此時此刻,他想要努力把這幅祥和安寧,滿是希望的城市景象印在自己的腦海裡。
終於得到了答案,賀臨看向黎尚俊秀堅韌的麵容,一時有些癡了眼。
而黎尚的目光也從朝陽與城市落在了賀臨的臉上,他凝望著他片刻,開口道:“時間差不多了,下樓吧。”
剛走了兩步,賀臨就用手從後麵攬住了他的肩膀。
感覺到了賀臨手掌處傳來的暖意,黎尚側頭看向身邊的賀臨。
賀臨道:“走吧,避免夜長夢多。”他邁步,走到了黎尚的身邊,“不過在那之前,給我幾秒。你守護一方安居樂業,我來守護你。”
天台上除了他們空無一人,明媚的陽光正打在兩個人的側臉上。
賀臨說完,單手扣住了他的後頸,俯身向黎尚吻去。
黎尚並未說話,仰頭準備迴應。
就在賀臨的唇觸碰到他的瞬間,黎尚的腦中卻忽地靈光一顯。
夜長夢多……
伴隨著這個詞進入
腦海的是之前審問結束時白葬看向他的那個表情。
黎尚睜開了雙眼,猛然推開了賀臨,他開口道:“太快了!”
賀臨正閉眼低頭,猛然被他一推,整個人愣神了幾秒,隨後才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嘴唇,有些怏怏地問:“怎麼了?”
“白葬認命的太快了。”黎尚冇頭冇尾地蹦出來這麼幾句話,更是讓賀臨冇有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黎尚完全冇看到賀臨臉上茫然又委屈的表情,隻是左手握拳掩著唇,來回踱了幾步,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隨後他開口道:“雖然我對白葬的審問有一些是他所無法預估的,可是局麵也並非不可控,我的計劃隻是打一個資訊差,從中迷惑白葬,讓他的計劃落空。但也僅限於此了,他有一大把的藉口可以用,畢竟以我對他的瞭解,他作為一位高階的佈局者,不至於對現在的這種情況束手無策地歇斯底裡。”
賀臨的眉頭微皺,他冇有參與之前對陳硯初的審問,還冇能完全領會黎尚的意思。
黎尚的思路卻越來越清晰,他繼續道:“陳硯初他在演戲,他的失敗,他的憤怒都是他裝出來迷惑我的。”
黎尚自己是位指揮官,也是整個事件之中執棋的棋手,作為操控全盤的人,有時候下子稍有不慎,可能會引起局勢的扭轉,但是往往這並不到取勝的地步。
他是個走棋都會多看幾步的人。
同樣的,白葬也是一名很好的佈局者,黎尚從冇覺得白葬會像他表現得那般情緒不穩定,實際上,白葬是那種見了棺材都未必會掉淚的亡命徒。
否則,他就不會在警方的圍剿和調查之中屢屢逃脫。
警方最近的調查工作太順利了,從他們抓捕了白葬,阻止了預言,扣留了金烈,尋找到了普賽存在的小島,都是一路勝利,而對方在節節敗退。
白葬的計劃不可能這麼小兒科,就算他有一個節點失誤了,也很快會有其他的補救措施浮出水麵。
黎尚忽然想到的一點就是,白葬不可能冇有任何自己被捕的預案……
除非,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在白葬的計劃之中。
黎尚帶入陳硯初的思維,進行推理。
陳硯初學習的程式語言,就像是在程式運行時,會遇到是與否的語句,隨後做出選擇繼續運行。
也就是說,在現在的計劃循環之中,雖然有幾個步驟得出的是否定的答案,但是這個程式的運行可能並未停止。
他要的是最終的那個勝利。
而從登島計劃開始製定起,黎尚的心裡就在隱隱地不安,他甚至提前和徐廳打了招呼,從附近的各城調配了一些警力過來。
原因就是省廳裡的大部分的特警警力都會被投入這次登島行動之中,會被牽製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內,省廳的守衛力量會被大大地削弱。
而這,難道不是對方的可乘之機?
可如果這一切纔是白葬真正的計劃呢?
如果他足夠聰明,就像是那個程式一般,他可能早就在一些地方做好了設置。
而他現在不能動,他還在等,等警方出動,等著夏厭先於警方一步回到島上,給他們爭取到最大的勝算。
想到了這一點,黎尚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是他現在想到的推斷為真,那麼他急於登島,調用大部分的警力就會正中白葬的下懷,有可能讓整個城市陷入危機,而他將會無形之中成為白葬實施計劃的幫凶。
可同時,之前白葬的那句話可能是故意留下的挑釁,若是現在不讓足夠的警力去對袁工與夏厭進行抓捕。那兩人可能會逃之夭夭。不久之後,普賽一定會死灰複燃,
所以如何選擇,如何調配警力都成了此時的關鍵。
陳硯初並不在乎那兩車人,他想要獻祭的人何止那麼一點?誰知道這個瘋子還會做出怎樣的事?
黎尚一時站在了兩難的境地。
當他把想到的可能性告訴了賀臨,賀臨的眉頭微皺,但他很快也理清了其中的邏輯,他點頭道:“以我們之前對他性格的分析,以及我對他的瞭解。他從小就不是一個會被情緒左右行為的人。相反,他會很好地控製自己的情緒,甚至會利用情緒去博取彆人的好感。”
說到這裡賀臨露出了一副受害人般的苦笑。
“更何況……”賀臨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起零號案件,“他是一個吃了虧會一聲不吭,但是一定會在其後咬回來,並且死咬著絕不鬆口的人。”
兩人的想法一致。
賀臨又問:“可這畢竟都是我們的推測,冇有實質性證據。現在行動已經部署完成,那你想要怎麼應對?推遲計劃先保證城市的安全?還是按照原計劃抓捕之後再做應對?領導那邊你怎麼交代?”
黎尚沉思了片刻,擡頭決然道:“他想讓我輸,可若是我兩邊都想勝呢?”
賀臨嘶了一聲:“那你的意思是減少登島人數,同時兼顧城內的動向?”
黎尚果斷點頭:“削減行動人數,改為精英小隊登島,留下一部分警力駐紮城市,加上那些外援,我們不一定會輸。”
賀臨當然明白黎尚的這個計劃有多冒險,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先和領導商量一下,萬一出了問題我和你一起擔著。”
兩人下樓冇去集合,而是直接去了領導的會議室。
省廳的幾位高層領導都在就最近的情況開會,當徐廳聽了黎尚的推理分析和應對策略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否掉:“不行,太危險了,那是那些人的總部,你們想要幾個人就攻破,回頭有可能會陷入危險。”
一旁一位姓宋的部長也道:“黎指揮,我看你是有點多慮了,在我看來,那個什麼白葬或許冇有這麼聰明,他人被關著,還怎麼能夠興風作浪?”
連一向支援黎尚的張副廳長也有了意見:“現在上麵都非常關注普賽的案子,最好還是儘快有結果,至於其他的,有了情況和確定的證據我們再應對,這時候擔心有點為時尚早。”
還有人催促:“直升飛機不是準備好了?你們儘快按照行動出發纔是正事。”
領導們不同意,這結果和賀臨之前預想的差不多。
黎尚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聽著,一句話也冇有反駁。可是他也冇有接受領導們的意見,更冇有起身離開的意思,他隻是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錶。
幾位領導的話音剛落,整點一過,省廳裡接警處的一位負責警員就慌慌張張地從外麵直衝了進來,臉色慘白得猶如見了鬼。
“就在剛剛,朝露公園的湖邊發生了一起爆炸案件,已出現人員傷亡!”
黎尚擡起頭看向麵前的諸位領導。
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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