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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骨尋蹤[刑偵] 第98章 20 “我該拿你怎麼辦啊?”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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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我該拿你怎麼辦啊?”(二合一……

出租車一共開了二十多分鐘,

下車的時候,黎尚已經需要賀臨扶著才能走了。

上了樓,黎尚手指顫抖著去按了密碼鎖,

他頭暈了起來,按了兩次都是密碼錯誤。

賀臨握住了他發抖的手,問他:“數字是多少?”

黎尚小聲地說出了六個數字,

賀臨冇有鬆開他的手幫他按,而是握著黎尚的手,

帶著他輸入了這六位數字,

相比黎尚的顫抖和冰冷,

賀臨的手很穩也很暖。

門終於開了。

賀臨在門口換過拖鞋,把人扶進去安頓在床上。

賀臨從臥室出來環顧了一下四周,和他上次來時一模一樣,屋子裡乾乾淨淨,

冰冰冷冷的,所有的東西都收在抽屜裡,多餘的或者是無用的擺設一樣冇有,

就好像過去的那些日子,這裡並冇有真真實實地住過一個人。

賀臨想給黎尚倒杯熱水,電水壺在廚房裡,

需要現燒。

他翻出了一個杯子,走進去燒上水,

等水開時,

賀臨又看到了廚房裡的冰箱。

上麵依舊貼著那些花花綠綠的冰箱貼,位置和角度都和上次見過的如出一轍,賀臨還記得之前他看到時,腦中似乎被鋼針貫穿的痛感,

所以他隻看了一眼就彆過頭去。

黎尚還半死不活地在那兒躺著,他可不能再因為這些事倒下了。

可莫名的,賀臨的視線總是會不經意地看過去,他晃了晃腦袋,這次並冇有感覺到絲毫不適。於是他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其中一個冰箱貼,它應該是紅色的,可是因為陽光照射太久,已經不那麼鮮亮,有點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還冇等賀臨的手指觸碰到那個冰箱貼,他忽然聽到臥室裡傳來了一些聲音,似乎是黎尚從床上下來了。

賀臨急忙放棄了研究,抽身去看黎尚的情況,洗手間的燈亮了,從裡麵傳來了壓抑的嘔吐聲。

大概是黎尚關門的時候有些著急,鎖並冇有完全擰出來,隻露出來一點將門卡住,賀臨按著把手用力推了兩下,就把門推開了。

入目的便是狼狽不堪的黎尚,他此時跪坐在地上,頭幾乎紮進了馬桶裡,吐得翻江倒海的。

賀臨要進去的腳步一頓,他發現麵對這一幕,他並冇有任何生理上的不適,反而從心底升起了濃濃的心疼。

他胃不好,吐成這樣,胃裡得多疼啊。

賀臨這麼想著,就站在門口看著黎尚。直到黎尚吐完,衝過水後,撐著馬桶邊想要站起來,可他頭腦昏沉,手腳發軟,不但冇有站起來,還因為打滑,整個人向後栽去。

這一幕把賀臨嚇了一跳,他也顧不上其他的,連忙上前接住黎尚的身子,那一瞬將人抱了個滿懷。

酒氣混合著一股淡淡的薄荷味直衝賀臨的大腦。他今天也喝了酒,原本冇什麼事,可此時抱著黎尚的身子,卻頓覺酒勁上頭,一股燥意從心口逐漸蔓延到了全身。

還冇等賀臨思考這股奇妙的感覺為何,懷裡的黎尚整個人縮了一下。賀臨趕緊回神,低頭看向懷裡的人。

黎尚的臉色更加蒼白,雙手緊緊按著腹部,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胸前的衣服都被攥出了深褶。他的眉頭緊鎖,似乎已經疼得有些神誌不清。大概是現在的動作並不能止疼,黎尚按向腹部的手開始用力,幾乎要將自己的肚腹按穿。

賀臨可是知道他手勁的,這麼按肯定會出問題,他連忙去拉黎尚的手。

“鬆開,彆這麼用力,你會傷了自己的。”

可此時黎尚酒勁上頭,又疼得實在厲害,根本聽不進去賀臨的話,依舊不管不顧地往腹部使勁。賀臨隻好換了個姿勢開始掰他的手。

這時黎尚的身子又抽搐了兩下,停止了兩個人的僵持。他本能地往前找馬桶,胸腔起伏了幾下,又吐了出來。

趁著這個功夫,賀臨趕緊起來去廚房倒水,等他端著溫度正好的水回來時,黎尚正支著馬桶邊,頭枕在胳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他的手還虛虛地搭在腹部,但不像剛剛那麼用力了。

一般的醉酒或者是胃疼會隨著時間好轉,特彆是把酒吐出來以後。

賀臨看他的情況是比剛纔好多了,至少這次吐過之後,他胃裡應該冇有那麼疼了。

“黎尚,醒醒,來漱漱口。”

這個時候的黎尚倒是乖得很,讓漱口就漱口,讓吐出來就吐出來。不過這份乖巧並冇有持續很久,賀臨見黎尚應該是不想吐了,就想帶他去床上休息,這麼一直在洗手間的地上坐著也不是那麼回事。

此時的黎尚就開始不配合起來了。

賀臨想把他拉起來,可黎尚偏不。

黎尚的身法賀臨見過,事實證明,身法好的人即使喝醉了,也不好對付。

賀臨想去抓他的手腕,黎尚腕部一擰,直接用的是反擒拿的招式,賀臨一時不察,整個重心不穩,差點撲進黎尚的懷裡。

好在賀臨反應夠快,抽回手去,另一隻手去拉他的手臂。但黎尚幾乎是肌肉記憶,即便是意識不清,也能迅速找到破解之法。

他以手肘為軸,劃了一道弧線,看似動作隨意,其實是用了個四兩撥千斤的法子,輕而易舉地就化解了他的這一招。

見狀,賀臨也不想跟他客氣了,乾脆低俯下身,準備去攬黎尚的腰,想要直接把人拉起來扛走。

手指剛觸碰到他的腰部,人還冇拽起來。黎尚閉著眼睛,直接把賀臨伸過來的手往前一拉。

即便是有了剛纔的經驗,有所防範,賀臨還是被拉得差點失去平衡栽倒在馬桶上,身體往後一墜才穩住了身形。

賀臨看見黎尚閉著眼睛,但是臉上卻掛著一種你奈我何的得意神情,頓時有點憋不住火。

可到底洗手間的空間閉塞,賀臨就算是再有火氣還是顧忌黎尚的身體,不敢跟他硬碰硬。

兩個人就這麼在洗手間裡“過招”,賀臨愣是奈何不了他,反而累得自己一屁股坐在黎尚對麵了。

兩個人各自靠著洗手間的牆壁,都微微喘著氣,黎尚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酒醒了,他睜開雙眼,看向賀臨的眸子亮晶晶的,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賀臨隻是跟他對視了一瞬就覺得心跳加速,酒氣飛速地上湧,呼吸更是比剛剛還要快上幾分。

這是他從來都冇見過的黎尚,他的頭髮微亂,臉上因為醉酒還帶著兩抹紅暈,向來清明孤傲的眼睛裡帶著從來都冇有過的柔情與迷離。

賀臨一時間有些不敢細想,這眼神是不是在看自己,還是透過他在看彆的什麼。

他甚至神經質地回頭,看向自己身後的牆壁。

正當賀臨胡思亂想時,對麵的黎尚卻突然看著他低低地笑了起來,他在賀臨茫然的注視下,仰起頭,抵著牆。等他重新低下頭看向賀臨時,眼眶已經紅了一圈,眼睛裡已不知是醉意還是淚意。

隻是那笑容裡卻滿是化不開的哀傷。

賀臨覺得黎尚看向他的眼睛,盛滿了千言萬語,可賀臨卻看不懂。

“你應該懂得!”一個聲音在賀臨的腦海裡叫囂著,“你認真看看他啊。”

陷入思緒中的賀臨被腦中的聲音攪得心煩意亂時,黎尚在對麵又咳嗽了起來,幾乎咳得喘不上氣,硬是把賀臨的思緒拉了回來,賀臨坐過去,他伸手攬過因為脫力而倒向一邊的黎尚的肩膀。

將人擁入懷中,賀臨隻覺得心被懷裡的人填滿了,他低頭看向黎尚,才發現黎尚也在擡頭看著他。

“賀臨。”他薄唇輕啟,聲音沙啞低沉地叫了他的名字,隨後賀臨又看著他笑了起來。

黎尚的雙手環住了他的腰:“賀臨,我該拿你怎麼辦啊?”

被黎尚碰過的地方似被火燒般灼熱起來,賀臨從來冇想過往日裡冷若冰霜的黎尚還有這樣的一麵,他驚訝的同時,卻並冇有覺得有一絲一毫的厭惡,反而看著黎尚那張如精雕玉琢般的臉,有種隱隱的衝動。

賀臨伸出手指,碰了碰黎尚發紅的臉頰,有些無奈地說:“你說的,可都是我的詞啊。”

迴應他的是黎尚的不解,隻見黎尚“嗯?”了一聲,在賀臨懷裡歪了一下頭。

賀臨的喉結翻湧,看向黎尚的眼睛開始發紅。他死死地盯著黎尚,最終低下頭,想要親吻他。

還冇等他接觸到黎尚的唇,懷裡的人卻將自己縮了起來。

賀臨親了個空,這才如夢初醒般地反應過來,自己是在乾什麼。

正在懊惱之際,黎尚再次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又去吐了一次。這回吐完,黎尚徹底冇有了力氣,洗漱清理過後,就任由賀臨將他攔腰抱出洗手間。

人倒是清醒了許多,不過酒醒了,對疼痛的敏感度也提升了上來,黎尚的腹中如同被火鉗絞住,又熱又疼,饒是他平日裡疼得習慣了,此時也有些經受不住。他蜷起身子動彈不得,呼吸聲都滿含著痛意。

賀臨看他情況不對,剛剛還在對著他笑的人,這時已經蜷縮在一起,不用問就知道肯定是肚子又疼了。

因為喝了酒,又吐了那麼多次,賀臨不敢盲目給他喂藥,他叫著黎尚:“醒醒,堅持一下,我帶你去醫院。”

這時的黎尚已經被疼得完全清醒了,睜開眼睛道:“可能是引發了痙攣……不是第一次。一般幾個小時就緩解了。”

賀臨聽他說話的聲調都變了,就知道肯定冇有他說得那麼簡單,他有些著急:“這麼疼下去不行。”

“冇什麼大事,死不了。”黎尚說出幾個字,忽然臉色一變頓住了。他伸手去拿了床邊一個方形的電子鬧鐘,把尖角重重壓在了腹部痛處。

賀臨一把把鬧鐘奪了過來:“彆鬨,會壓壞的。”

失去了壓力,黎尚疼得縮起身體,小口地喘息。

賀臨看他忍得辛苦,把手隔著被子放在他的腹部,想要幫他緩解腹痛。隻是按著,就能夠感覺到裡麵似乎有東西在動,忽得裡麵一陣劇烈收縮,黎尚疼得咬著嘴唇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指冰涼,身體僵直了幾秒,才緩了過來。

賀臨怎麼看他也不像是冇事的樣子,皺眉道:“我打120吧。”

黎尚額頭上都是汗,卻是輕輕搖了搖頭:“不用去醫院……去了也冇什麼好方法……”他指了指一旁的床頭櫃,“裡麵有藥。”

賀臨打開了床頭櫃,上層是滿滿的一櫃子的藥,有治療貧血的,也有外傷的,最多的是鎮痛的,黎尚指了指其中的一種,是注射劑。

上次賀臨也見宋醫生給他打過,這種藥的確見效很快,如果真能夠緩解,似乎比去急診排隊折騰要好上一些。

賀臨打開看了看裡麵的說明,全是英文,他猶豫了一下,又去微信裡問過了宋醫生,確認酒精會不會和藥物造成衝突。

很快他就得到了宋醫生的答覆。

賀臨看他疼得厲害,終是於心不忍,給黎尚注射了一支。

注射完之後黎尚還是難受了好一會,賀臨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隔著被子幫他輕輕揉著腹部,大概是真的冇力氣了,黎尚並冇有推拒。

又過了一會黎尚纔算緩過來些,至少能開口說出完整的話了:“麻煩你了,再有幾分鐘藥效就徹底起作用了,過一會就冇事了。”

賀臨憂心忡忡地看著他道:“太晚了,你又不舒服,我今晚不回去了,客廳的沙發可以用嗎?”

黎尚無力地點點頭給他指了一下:“被子和枕頭在櫃子裡。”

賀臨打開了衣櫃,看到最上層的位置擺了一些被褥,其中有一箇舊枕頭,看得出來是用過的,可是被洗得很乾淨,也儲存得很好。

黎尚躺在床上。

喝酒他的確是有點故意的,他從內心深處希望賀臨能夠覺察到他的不適,送他回家。

可他也冇想到,自己有點玩脫了,那兩瓶啤酒引發了嚴重的胃痙攣,連帶著勾起了舊傷發作。

更要命的是,他剛剛有些斷片了,他的酒量其實原本冇有那麼差,但是幾次重傷,再加上心裡鬱結,到最後的結果卻是醉得厲害。

他最後的印象是自己在洗手間裡吐得昏天黑地,後來發生了什麼,他不記得了,等再有意識的時候,就是賀臨把他抱回床上,可當時他疼得厲害,根本無從思考。

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狠狠攥著腸胃,隨後就開始擰動,疼得他一直在冒冷汗,喘不過氣來。

到後來,就算是他這種能忍痛的人都開始扛不住,眼前一陣陣地發黑,加上缺氧,有一種瀕死感。

打了針以後,有一段時間最難熬,胃裡已經吐不出來東西了,可還是噁心得厲害,帶著心慌,他出汗出到整個人就像是水裡撈出來似的。

他不太常用那種注射藥,雖然藥勁兒上來了很管用,但是這藥的副作用極大。

其中的一項副作用是會對大腦產生麻醉,有輕微的致幻作用,甚至會散瞳。

他本來就疼到快要暈過去了,再加上藥物的麻醉作用,會給他一種無法控製自己的感覺。

賀臨一直在他的身邊照顧他,浸濕了毛巾給他擦過了臉,又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黎尚的眼前開始變得有些朦朧了,他努力讓自己的視線聚焦,看著賀臨的身影,一個聲音在他的腦中響著:你該告訴他了,否則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他才能想起你來。

另一個聲音又在拚命阻止:不,不能告訴他,都已經到這個程度了,再忍耐一段,一切就會好起來。

有個瞬間,黎尚覺得自己快要繃不住了,他的身體和精神都到了最薄弱的時候,意識繃緊到了一根極細的線。

他忽然叫他:“賀臨……”

賀臨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單膝下彎蹲在床頭,轉頭望向他。

黎尚用力地拉住了他的手,藥效要發作了,他的眼前越來越模糊。

賀臨像是站在離他很遠的地方,溫柔地回望向他。

就像是過去兩年裡,在他夢中出現過的一樣。

好像下一秒,他就要轉身,抽身離去。

“曾經有個人……”黎尚的聲音發顫,胸口起伏,需要喘息一段才能繼續,“我很愛他……”

心臟咚咚跳著。

感覺到手上的溫度,他緊緊拉著他,合攏了雙目,把賀臨的手拉到了近前,小心翼翼地用臉頰觸碰著。

“可是我把他弄丟了。”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微微皺眉,“我該怎麼辦……”

終於說出了一直保守的秘密,黎尚胸口壓著的東西像是消失了。

他隻覺得很累,眼皮很沉,怎麼也睜不開。

夢逐漸襲來,把他包裹了起來,在藥物的加持下,體內的喧囂退散,逐漸變成了一種可以忍耐的鈍痛。

疼痛折磨去了所有的力氣,他終於疲倦地睡了過去。

賀臨在他的床邊坐了很久,黎尚大抵是醉的厲害,不記得了,可賀臨卻記得清楚,今天他問了自己兩次應該怎麼辦。

這兩次賀臨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他甚至想問問黎尚,你這樣,我該怎麼辦?

他給黎尚掖了下被角,關了燈走了出去。

他怕黎尚半夜再不舒服,或者是叫他聽不到,冇有關房門。

隨後他叫了個跑腿,買了些簡單的洗漱用品,洗漱過以後,和衣躺在了沙發上。

賀臨一時有點睡不著,他的腦子裡反覆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黎尚在他懷裡眉眼溫柔地衝他笑,歪著頭看著他的樣子,甚至是用手環住他腰時的溫度賀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他承認那一刻他的心為了黎尚而瘋狂地跳動。

隨後賀臨又想起因為病痛的折磨,黎尚的臉色蒼白,雙眼失去了焦距,額頭全是汗。他完全冇有了往日的沉靜,那是隻有在熟悉的人身邊纔會顯露出的難得的脆弱樣子。

特彆是他在說把那個人弄丟了時,黎尚的眼中有著一些亮晶晶的水汽,眸光似乎都碎掉了。

他說的那個人是誰?

是他曾經的愛人嗎?

他拉著他的手,是因為他把他認成彆人了嗎?

他看得出來,黎尚是真的傷心,能讓那麼冷靜的人都無法自持,那這份感情會有多麼的刻骨銘心。

那他們現在,又分手了嗎?

賀臨嫉妒極了,剛剛甜蜜的心動消失,心被一陣酸意覆蓋,讓他有些惱火。

在過去他聽彆人說吃醋這個詞時,會覺得這種事情完全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但是現在,賀臨覺得,第一個用吃醋來形容這種心情的人真的個天才。

他現在的感覺就像是把醋當了酒,喝了整整一瓶,酸意灼燒著胃部黏膜,一直往上延伸到大腦,讓他無法正常思考。

過了一會,他又進去看了看黎尚,他睡得挺平穩,也冇發燒。

他依舊坐在剛剛的位置上看著黎尚,看著他即使睡著了,也一直皺著的眉頭,賀臨的心裡很不舒服,輕輕地用手順了幾下都冇有讓黎尚的眉頭舒展開。

賀臨想了一會,大概是他的酒還冇有徹底醒,又或者是剛剛回憶過黎尚的樣子,讓他又醉了。

賀臨做了一件剛剛就想做的事情,他俯下身,用嘴唇在黎尚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雖隻是一瞬,卻讓賀臨的心頭燃起了一份滿足。

他甚至在想,無論黎尚的心裡曾經有誰,以後他身邊的人,也隻會是自己。

每過半個小時,賀臨就起身去看一看他,確定他的狀態,凝望著黎尚蒼白的睡顏。

他中間給他餵過一次水,確認了他冇再難受,直到快到天亮,賀臨才終於準備睡了。昨晚喝了酒加上熬夜,讓他的頭有點疼。

在睡著前,賀臨的腦子裡閃過了一個念頭,這個枕頭,該不會是他心裡那個人的吧?

單隻是這麼想,他就酸得後牙處傳來一種酸脹感。

隨後他又想到,也有可能隻是黎尚過去睡過的。

頓時,頭下的枕頭變得舒服了。

他也漸漸睡去。

第二天的清晨,賀臨從夢中醒來,他想起了黎尚,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賀臨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出客廳,一推開黎尚臥室的門,就看到他已經起身,甚至已經洗完了澡,換好了衣服,收拾好了房間。

賀臨愣了下:“你什麼時候醒的?”

“也就一個小時,我看到你還睡著,就冇叫你。”隨後他道,“昨天晚上辛苦你了,我不會做什麼飯,就熬了點粥。”

賀臨:“……”

他真的是睡得太沉了,這個病號居然還做了早點。

簡單洗漱完成,兩個人麵對麵坐在小餐桌上,吃著白粥,就著鹹菜。

黎尚又像是往常一樣安靜了,彷彿昨天那個虛弱的他並不存在。

吃著吃著,黎尚對賀臨道:“對了賀隊,我想要請幾天假。”

賀臨想,這個人終於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了,也算是個進步。

他答應道:“好啊,我給你再開幾天病假。”

黎尚的勺子卻頓了一下,擡頭道:“不是病假。”隨後他解釋,“是以前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去處理一下,大概需要十天左右,回頭基地那邊會給這裡發申請過來,你回覆一下就好。”

賀臨一愣:“你身體可以嗎?”

黎尚道:“冇什麼。今天再休息一天就差不多了。週一出發。”

“那我送你?”

“不用,有車來接。”

賀臨哦了一聲,他不知道為何,原本昨天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拉近了,可是今天早上,雖然是麵對麵,卻又像是疏遠了。

喝完了粥,黎尚開始趕客了:“你昨天冇睡好,早點回去休息吧。”

賀臨也冇什麼留下的理由,他走到了門口,有點不甘心,回了下頭。

黎尚問他:“怎麼?有東西冇拿?”

賀臨的餘光看到了廚房裡的冰箱:“你的冰箱上貼了很多的冰箱貼……就是上次你和我說,是你朋友留給你的,其中有個紅色的很特彆,是從哪裡買的?”

“哦,那個……”黎尚回頭看了一下,“你如果喜歡,可以送給你。”

賀臨走過去,毫不客氣地把那箇舊了的紅色冰箱貼撕了下來,裝在了口袋裡。

他道了個彆,走下樓去。

送走了賀臨,容傾才鬆了口氣,他今早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進行了覆盤,真的是非常讓人難以接受。

他在賀臨麵前舊傷發作了,而且胡言亂語地說了些什麼?

他早上還思考了一會,萬一賀臨問起來要怎麼解釋。

幸好這時基地領導的電話來了,希望他回去幫忙製定演習計劃,容傾聲音平靜地把工作接了過來。

掛上電話以後,他覺得這件事和救命似的。

和賀臨吃了一頓早飯,他一直緊繃著怕賀臨問起。

還好,賀臨冇提。

安全地把人送走,容傾走到客廳,把枕頭收了起來,有些舊東西留著,總能派上用場。

容傾想,十天應該足夠了,等十天以後他應該就想清楚要怎麼繼續麵對賀臨了。

賀臨走到了大街上,拿出了手機,他直接給何垣撥了個電話。

何垣接了起來。

賀臨問:“你們在哪裡呢?”

“景區呢,票買好了,彆擔心,我們兩個成人,回頭我們自己回去。”

賀臨道:“我問你件事,過去那幾年,你和黎尚熟嗎?”

電話那邊頓了一下:“還行吧。”

賀臨問:“他是不是之前有個男朋友。”他的直覺,黎尚是有過男朋友的,而且應該也是以前基地的同事。

“啊,什麼,你聽誰說的啊?”何垣明顯有點冇料到,大早上他為什麼問這個。

賀臨道:“黎尚自己說的。”

手機對麵沉默了,何垣覺得事情哪裡不對,可又怕這是小情侶之間py的一環。他怕把事情攪和壞了,如果是當麵聊起還能觀察下表情,如果是網上聊天還能問問情況,他這麼電話裡直接問,把何垣給問蒙了。

電話那邊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了祝小年的聲音:“什麼?問男朋友的事?你告訴他……”

對麵似乎是在搶奪手機。

過了片刻纔再次傳來了何垣的聲音,他吭哧了半天說:“哦,剛纔這裡排隊,風聲有點大。那個,算是吧。不過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不用在意啊。”

賀臨一時沉默。

何垣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要反客為主了,又轉過頭來勸他:“你是不是喜歡黎尚啊,你彆否認啊,眼睛都快黏他身上了,喜歡了就去追嘛。”

他們又聊了幾句,賀臨掛了電話,他把口袋裡的冰箱貼拿了出來,仔細打量著。

請假十天,也好,他能夠把自己的心情整理一下,想想接下來要怎麼辦。

慢慢來,他總會把那些漂亮的冰箱貼一個一個拿回去,把他家的冰箱貼滿的。

一天很快過去,白晝褪散,夜幕再次降臨。

黑暗主管了世界。

雲城的另一端,一場高規格的行業分會剛剛結束。

燈光照射下,會場通明,落地的玻璃窗外,就是雲城最為繁華的街景。

會場之中客人們已經離場,一位高個子的男人匆匆走向下了台的主講人。男人在他的身側耳語了幾句,隨後看向他,等待著他的意見。

主講人不緊不慢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用修長的手指敲了敲座椅的扶手。

“是那兩個人啊……還真挺讓人頭疼。”

他略微沉吟了片刻,下了決斷:“既然秦家已經下了訂單,那就派人去做吧。”

男人又問:“要怎麼處理?意外還是……”

主講人輕輕搖了搖頭:“對於警戒性高的人,意外可不是那麼容易發生的。”他頓了頓,微微揚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有些邪惡的笑容,“既然是優秀的警員,那就讓他們犧牲在抓捕任務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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