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過荒蕪見晴空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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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前,有個人找上了我。”
“那人,是當年撞死兮月父母的司機。”
溫老爺子的聲音氣若遊絲,卻像重錘砸在溫景謙心上。
爺爺正是在一月前,陷入昏迷。
這兩件事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絡?
他屏住呼吸,死死攥著爺爺的手:
“爺爺,您繼續說。”
“那年你才十五歲”溫老爺子的目光飄向遠處,“你媽媽發現你爸把有了外心,對象就是兮月的媽媽,陳秘書。”
溫景謙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從不知道父母的婚姻藏著這樣的隱情。
記憶裡溫母總是溫婉賢淑,從不在他麵前流露半分怨懟。
溫老爺子儘量保持語氣平緩:
“你媽性子烈,哪受得了這種委屈。”
“她找了個欠賭債的男人,本隻想撞陳秘書一個,可偏偏出了意外。”
那天,溫父正和陳秘書在車裡親密,恰好被陳秘書的丈夫撞破。
三個人在路邊拉扯推搡。
混亂中誰也冇注意到,一輛失控的大貨車正朝著他們疾馳而來。
刺耳的刹車聲與碰撞聲交織在一起。
三人當場殞命。
“你爸走後,你媽就垮了。”
溫老爺子氣息愈發微弱,“她夜夜做噩夢,總說聽見陳秘書的哭聲,冇撐到半年,也跟著去了。”
溫景謙的眼淚終於決堤。
溫母死前,從孤兒院接回了無依無靠的溫兮月,給了她溫家二小姐的身份。
他想起小時候,溫母總把溫兮月摟在懷裡,比待他還親。
原來那是遲來的愧疚。
老爺子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我知道你跟兮月感情好,告訴你這些,不是逼你做什麼,隻是不想你被矇在鼓裏。”
“往後溫家,就全靠你了。”
話音剛落,溫老爺子的手無力地垂下。
“爺爺!”
溫景謙跪在病床前,痛哭失聲。
他從未想過,自己珍視多年的妹妹,竟與父母的死有著這樣扭曲的關聯。
更冇想過,溫家光鮮的表麵下,藏著如此慘烈的秘密。
不知哭了多久,他才扶著牆,麻木地走出病房。
走廊的燈光,照得他臉色愈發憔悴。
溫兮月立刻迎上來,伸手想扶他的胳膊,卻被躲開。
察覺到他的疏離,溫兮月臉上閃過一絲慌張:“景謙,怎麼了?是不是爺爺跟你說了什麼?”
溫景謙彆過臉,一言不發。
眼前的溫兮月,這個他護了十幾年的妹妹,是被母親間接害死的家庭的遺孤。
他實在無法再像從前那樣,毫無芥蒂地麵對她。
父母的慘死、爺爺的離世。
無數畫麵在腦海中交織,他感覺快要喘不過氣。
金針王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語氣平靜卻帶著威嚴:
“溫景謙,節哀。”
“你爺爺的事了了,也彆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溫景謙忍著悲痛,九十度鞠躬:
“我一定辦到。”
送走金針王,他立刻叫來最信任的下屬:
“把溫兮月所有事情都查清楚,從許昭禾來到溫家開始,一點細節都不能漏!”
或許是他下了死命令。
法地往她的身體紮去。
任憑溫兮月如何折磨,她都緊咬著牙,一聲不吭。
視頻裡的折磨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
直到溫兮月發泄夠了,才從包裡拿出一瓶濃硫酸,毫不猶豫澆在銀針上。
“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彆想得到!”
溫景謙驚出了一身冷汗。
畫麵裡那個手段狠辣、麵目扭曲的女人,和記憶中那個柔弱可憐、需要他保護的溫兮月,簡直判若兩人!
他終於明白,許昭禾的傷是被折磨出來的。
他用銀針威脅許昭禾時,她的平靜不是不在乎,而是心死。
被虛假的溫柔矇蔽雙眼,把真正對他好的人推遠。
原來,他纔是那個最愚蠢的人。
溫景謙飛快翻動資料,臉色也越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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