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狗 第 77 章 一個人的旅行
一個人的旅行
◎電影首播◎
臘八的時候楚韌跟秦北商量了一下過年的事兒。秦北看著有些為難,
楚韌瞅他那樣就知道這年他家狗子沒準備跟他一起過。
“明天我回去陪我爹過年，你也回家吧，陪陪秦老將軍他們，大年初五我再回來。”
秦北沒反對,
但他的頭仰得沒以前高了,
“抱歉,
到時候我去找你。”
“那我等你來嗷。”楚韌抱抱秦北。
其實這事兒沒啥可說的,
秦老將軍他們雖然知道自己的存在,
但楚韌不相信他們能支援自己和秦北這事兒,
以前秦北是狗時他們還不好說什麼,
但現在秦北變回來了，而且變回來很久了,
身體也沒啥事兒，秦家就不大可能還像當年過年時那麼好說話了。
楚韌知道這理兒,
他也沒準備去討人嫌，跟自家老爹過年挺好的,
不就幾天看不見秦北嘛,
能有什麼。
秦北看著有點兒愧疚，但楚韌心裡真不在意,
“能有什麼啊,
我又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還能在意這個,
你有時間不如瞅下我那個電影，還有兩天它就該播了，彆撲街。”
秦北點點頭,
他知道楚韌是真不在意過年這種事,
但未來幾年這種事兒可能還很多,
楚韌能不在意一時，不見得能不在意一世。
自家秦老先生跟晉女士的確不像當時那樣好說話了。
秦北沒跟楚韌說，他知道楚韌明白。
楚韌的確明白，所以他第二天就走了，順便買了兩張電影票，準備跟楚老爹一起去影院看看自己的電影。
這次也沒首映禮什麼的，又不用搞宣傳，楚韌無事一身輕，他沒和這邊兒要票，反正是看自己的電影，貢獻兩張票錢挺好。
p縣還像以前那樣，楚韌走進自家小店兒，就看見了楚老爹，他正在那兒玩手機，楚韌有點兒詫異，他爹竟然也開始玩手機了？
“老爹，您看啥呢？”楚韌來了一聲。
楚老爹打了一個哆嗦，“你小子是要嚇死我啊！”
楚韌沒管他爹的反應，他趁楚老爹沒注意，瞟了一眼他手機上的內容。
好家夥，楚韌眼神也是好，他看見了一排關於自己的娛樂新聞。
什麼【新晉導演楚韌那些年的情史】
【從《酒劍春秋》到《一個人的旅行》，楚韌年紀輕輕憑什麼拍出了這麼多電影】
【預估楚導新作《一個人的旅行》，半紀錄片到底能創造多少票房】
【小投資電影《一個人的旅行》是否能像當年的《狼青》一樣成為票房黑馬】
楚韌有點兒無語，他一把奪過了楚老爹的手機，“您這整天看的都是啥啊。”
中年男人楚老爹想從他年輕力壯的兒子手中奪回手機，但楚韌身手不賴，總之楚老爹沒得逞，“你個臭小子，我能看什麼，還不是看你的新聞。你這一年到晚不回家，臨走前還給我打了钜款，要不是《狼青》那片兒票房不賴，我還以為你是想把贓款甩我手兒呢！就這樣，我能不盯著點兒娛樂新聞嗎！再說你私生活這混亂，要是哪天我麵前突然出現了倆孫子，我得被街坊鄰裡笑話死！”
楚韌撇撇嘴，“您這都是聽誰瞎說的，還倆孫子，咋不孫女呢？娛樂新聞那能有真的？我潔身自好著呢，沒緋聞，彆想了。”
楚老爹聽完這話也沒半點兒高興，其實他潛意識裡還挺想抱孫子孫女的，自家兒子要真能帶回倆小子、倆閨女，他就算表麵不說，背地裡也得樂翻天。但看楚韌這樣，娛樂新聞還真是假的，知子莫若父，楚老爹抱孫子的願望看起來遙遙無期。
但他不想直接承認這一點，“那個女演員，叫王妍的，我看著就挺好，長相不說，人瞅著也還行，又是你師妹，我看你那緋聞物件裡就她經常出現，你對她沒想法？”
楚韌這會真不樂意了，“您這說的都啥話啊！王妍跟我沒關係，您彆想了，我剛二十六，抱孫子還早著呢。”
楚老爹歎了一口氣，他是不知道他兒子被男人拐走了，他要是知道，今年過年楚韌就能吃到鐵砂掌了，還是帶血那種。
“行吧，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看著辦，我還不摻乎了。”
楚韌點點頭，“您錢夠花不，要不我再給您點兒。”
“給啥呀，你爹我又不賭，給我五百萬還不夠。”楚老爹也不知道自己兒子咋想的，就不怕自己給他找小媽？還是娛樂圈賺錢太容易，把這小子帶壞了。
“我這不是沒什麼花錢的地兒嘛，不給您花給誰花。”楚韌自己都花秦北的，前陣子《狼青》那部電影的票房分成到他手兒有一千多萬，他原本想著給下部電影花，直接當投資，現在卻不這麼想了，先給自己爹吧，讓這老頭子多看點兒錢也開心開心，反正依他們父子倆的個性，自家老爹也花不了那錢，自己拍電影要用的時候跟他要就行，總得維護自己老爹一家之主的地位吧。
楚老爹聽見這話是挺開心，不過他還是提了一句，“我看網上，《狼青》的票房有十億，你撈了多少？”
楚韌沒回答，《狼青》這電影他又沒參與投資什麼的，而且票房分成這事兒，當年為了拉攏投資商，他也沒要，能有一千萬都全靠李忠言這貨。
“您彆想著票房了，明天跟我看《一個人的旅行》去，我準備好咱倆的票了。”
“你買的票？現在電影票都不便宜吧，你一個導演看自己的電影還得買票？這什麼理啊。”
楚韌還沒直說這票是他買的呢，楚老爹就瞅出來了，楚韌挺無奈的，“看自己的電影花錢怎麼了，您放心，這次的電影全是我一個人投資的，這電影票錢最後還得分到我手。”
“分到你手什麼啊，院線這邊就得撈走大半錢吧，彆的渠道再分點兒，你能得到幾成票房啊，而且你爹我可聽說了，你這次的電影是半紀錄片形式，那票房，準不定多撲呢。”
楚韌沒想到自家老爹對這事兒還挺瞭解，這是為自己專門去瞭解的？平時他不是看不上娛樂圈嘛。
“彆想了，明天您跟我一起去看就行了。”他沒說的是，《一個人的旅行》基本都是在秦氏旗下的院線播，要是掙錢了，那也是他和他家秦北撈錢，彆的渠道撈不著多少錢。
話說《狼青》當年播的時候，大部分錢好像也都是秦氏賺走了，楚韌想著自己那十億的票房，覺得他家秦北可能從他身上掙了點兒錢，十個億，秦北最少也得撈一億吧。照這麼說，自己吃秦北的，住秦北的，還真沒什麼。
有空得問問他到底撈了多少，楚韌腦子裡蹦出這個想法了，他就馬上去乾了，楚韌的有空那是真的有空，不帶半點兒拖的。
跟自家老爹說了一聲，楚韌就回家了。臨走的時候，聽見自家老爹罵了一句，楚韌也沒聽清，反正肯定不是啥重要的話。
“喂，寶兒，乾什麼呢？”他撥通秦北的電話。
秦北對於楚韌一回家就給他打電話這事兒挺高興，“沒什麼，吃飯了嗎。”
“吃了。”楚韌撒個沒什麼關係的小謊，你總不能說你沒吃吧，多讓人擔心。楚韌說完後，回到正題上來，“寶兒，《狼青》那電影你賺了多少錢？”
電話那頭的秦北皺眉，“怎麼問起這事兒了，當時是晉女士在管秦氏，跟我沒多大關係。”。秦北這麼說也是不想讓楚韌認為《狼青》的票房能這麼高不在於楚韌的電影才華而是靠秦氏的關係。
實際楚韌纔不管那個呢，“沒啥，我就問問，你彆總是認為我敏感行不，電影票房要真是因為秦氏才那麼高的也不是什麼難接受的事兒啊。我拍電影隻要能上映就行，票房我真不在意，尤其是現在還有你給我投資了我就更不在意了。你就說實話吧。”
秦北“嗯”了一聲，“《狼青》那片兒秦氏掙得挺多的，院線上得了不少錢。而且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當時這片兒我投資了。”
“啊，你投資了？李忠言沒說投資人有你啊，而且你當時不是在我身邊嗎？”秦北當年可不就在楚韌旁邊嘛，而且還被獸醫下了死亡通知書。
“這事兒是偷偷乾的，李忠言跟我是通過郵箱聯係，他是個得了錢就辦事兒的性格，全程也沒問我是誰。至於我的錢，是從秦西那兒來的，我盜了他的銀行卡。”
楚韌聽到這兒，“噗哧”一聲就笑了，“秦西他知道你用了他的錢嗎？”
“不知道，他有一個習慣，從不看自己卡裡有多少錢。除了回家，他在西南也沒什麼花錢的地兒，但他工資還是挺多的，我盜了他八年的工資跟各種補貼獎金，差不多占了《狼青》投資的五分之三。前陣子我給他轉回去了，他也沒意識到。”
楚韌覺得這跟自己瞭解的秦西有區彆，“那你給他分成了嗎？《狼青》的票房還挺高的，他應該掙不少吧。”
秦北在電話那邊的聲音帶上了些許笑意，“沒有，我沒給他票房分成，隻是把他原有的錢還給他了，票房分成在你那兒，你跟秦西一樣不愛看銀行卡，而且也沒設定銀行簡訊。所以一直沒發現。”
楚韌沉默了，他查詢了下賬戶餘額，對著那一串零發愣，心裡油然而生一種不真實感。“寶兒，你怎麼那麼牛呢。”他隔著手機給了秦北一個吻。
秦北有點兒後悔他們倆聊的不是視訊通話了，他想了一下楚韌的樣子，最後還是覺得該掛電話了，年底他手頭的事兒有些多，“我先去忙了，再見。”
“嗯嗯，寶貝兒再見。”
秦北笑了一下，然後一整天心情都格外的好，秦氏總部的人發現他們老闆自從去了一趟西南迴來，整個人都比以前柔和了，尤其是最近，簡直不像以前的大魔王了。希望這種狀態能一直維持下去吧，他們可能要有老闆娘了，但秦北這種人，什麼人把他降伏的，簡直不可思議。
秦氏有些同誌工作很忙，感情生活也不太順利，他們唯一的樂趣就是看著他們家各方麵都優秀到爆的老闆也沒有感情生活，但現在，他們最大的樂趣也被剝奪了。
“聽說楚導的新電影明天上映，要去看嗎？緩解緩解壓力。”一個西裝麗人說。
跟她一塊走的另一個小姐看上去很同意，“那個宣傳片我看了，挺治癒的，就是沒什麼故事劇情，單是景色，能好看嗎？”
“能好看吧，楚導的作品一直挺好看的，我特喜歡那部《狼青》，就是一點兒都不治癒，反而有點兒致鬱。”
旁邊的人笑了笑，“我覺得楚導也挺有趣的，一直黑料不斷，最近情形總算是好了點兒，偏偏粉絲還以糙漢子居多。”
另一個人也笑了，“看看他新片兒去吧，過年也該放鬆放鬆了。”
她們邊說邊走。
實際上想看楚韌新片的人比楚韌想得要多。
等楚韌大年三十帶著他老子去看電影的時候，他發現電影院竟然坐滿了，一瞬間，他產生了一種想逃跑的念頭。
這密度，他要是敢坐下去，明天分分鐘上頭條，還得是帶著楚老爹的那種，題目他都能想到：震驚！大年三十楚韌竟帶著自家老爹來影院拉客。
這是又想上頭條熱搜？細數近兩年楚韌上頭條的各種方法！
想想就恐怖，楚韌剛要走，就被自家老爹抓住了，“買完票你還想走？有這麼浪費錢的嘛，你個敗家子，不能有錢了就造啊。”
楚韌有點兒無奈，他發現旁邊已經有人認出他了。
“嗨，是楚導嗎？”有個糙漢子喊了一句，其他人立馬就把頭轉過來了。
“楚導，您也來看這片兒啊？咱合個影。”
“楚韌，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初中同學啊！”
……
楚韌觀察了一下，還真發現了點兒熟人。“啥也不說了，先好好看片吧，咱又不是不熟。”
聽見這話的人哈哈笑了幾聲，“我們都懂，大家都熟人嘛，先看電影。”
楚韌鬆了口氣，幸好這是在p縣，十個人互相說說話總能攤上些關係，這要換其他地兒，這大年三十算是毀了。
眾人坐好，電影就開播了，其實它真沒什麼故事性，楚韌知道看完這片兒得有一半人睡著，所以他挺不安的，生怕這群人發現票錢白花來找他出氣。
楚老爹給了他一掌，“好好看片兒，想什麼呢。”
楚韌回了下神，開始審視自己的電影，那是一片綠色，最先出現的是林芝，它很清，帶著薄霧雪山，帶著充滿野性的桃花，帶著青山綠水，周圍沒有人說話，楚韌也不說話，他把自己融入電影裡去了。
一個半小時匆匆而過，楚韌往旁邊看了眼，發現自家老爹竟然還醒著，簡直不正常，他不是最不喜歡這種東西了嗎？怎麼沒睡覺。
周圍開始漸漸有人動了，工作人員進來喊著離場，他看了楚韌一眼，拿起相機拍了一下，也沒過分催促彆人離開。
楚韌本來已經準備好大家看完電影後圍住自己的樣子了，結果很多人就隻是走了，他那幾個同學過來拍拍他肩膀，“韌子啊，多年沒見你咋這樣了，彆不開心，沒啥是過不去的。”
“嗯，你瞅瞅你拍這片兒，這壓抑，搞得老子都沒睡著。”
……
他們一個個上前安慰了下楚韌，把楚韌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一路無聲的回到家，楚老爹問了他一句，“臭小子，你在外過得到底好不好啊，不愛混娛樂圈就回家吧，我看你掙得也不少了，差不多回來吧，那地兒有什麼可待的。”
“不是，您咋了，我這電影把您看成這樣了？”
“真有點兒，拍得太壓抑了，尤其是前半部分，明明景色那麼好，吳疆那小子，就是你男主，是這名兒吧？”
楚韌點點頭，楚老爹繼續往下講，“他看著挺開心的，可又感覺不開心，我原本想著你多慧眼識珠，挑出個演技這麼好的呢，看到後來才明白，不是他不開心，是你不開心。”
楚韌沉默了，那陣兒狼青剛死，他自己在金鴿獎上又不留情麵且不顧前程的走了，其實心情真的不太好，“沒啥，您彆擔心，現在不都過去了，您看您兒子我，我瞅看片兒的人挺多，本兒肯定掙回來了，這電影全是我掏的錢，要是票房不賴的話能掙不少。”
楚老爹拍了下他兒子，然後睡覺去了，“你要是想著過年不睡，就自己弄餃子吃去，我放案板上了。”
楚韌點下頭，然後走出去撥通了秦北的電話，他真覺得自己特幸運，雖然中途經曆了點兒事兒，但他當上導演了，被很多人知道了，而且還有秦北了。
重點是，他發現自己商業價值還是挺大的，不是什麼賠錢貨。
能掙錢也挺好的，楚韌想著，雖然他幾年前絕不是這樣，但現在，他不想自己沒商業價值。電影這東西，光靠夢想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