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狗 第 87 章 吳起
吳起
◎製造新聞◎
晉言已經跟聞語對過幾次戲了,
可聞語的狀態還是沒有調整過來，與其說是沒調整過來，不如說是越來越惡劣了，似乎在宿敵麵前出糗這事兒漸漸變得比他被甩還要讓人難以忍受。
“姓晉的,
你是不是有病,
你他媽誠心看我笑話是吧。都說老子不跟你試戲了你還在那兒演,
你這是給誰瞅呢！”不出意外,
聞語終於爆發了,
他其實早該爆發了,
這比楚韌預想的時間還晚了些。
就是沒想到他哪怕在爆發的邊緣,
隻要晉言開始演戲了，他還是會努力去接戲。或許這就是一個好演員的素質,
哪怕他們心裡真的很難受，很暴躁,
很迷茫，但是他旁邊的人跟他對戲了,
他就不會冷落彆人。這倒不是說他素質多高,
純粹是因為他對這份職業，這份演繹事業的認真。
聞語真是個好演員,
他明明已經不再狀態了,
他的對麵還是他的宿敵,
可他也嘗試著去演,
即使他演不好。
“演員本來就該這樣的，我們老一輩人就不像現在有些年輕演員似的事兒多。”趙子在旁邊說了一句。四位老先生在這期間也看著聞語和晉言演的戲，隻不過聞語這次的表現實在不入流。
現在他終於演不下去了,
這麼多人圍著看他的笑話,
周圍除了他的助理卻沒有一個算是真心站在他身邊的人,
這感覺並不好。
上次他這樣還是十多年前，他剛闖娛樂圈的時候，那時候拍不好，或者是被人刁難的時候就這樣，全部人都圍著他，讓他無處可逃。而且當時他還沒有助理，他隻有他一個人，那會兒也過去了，怎麼現在就不行了。
真是軟窩兒待久了就去不了自己的茅草屋了，聞語蹲在地上，他垂著頭，像是天地間隻有他一個人。
“你和我想象中不一樣。”站他旁邊的晉言說。
聞語悶頭笑了下，“哪兒不一樣，我本來就是小人物，跟您這種家境好，從小就認識無數老演員的人不一樣。”
他說這話的時候，四位老先生交頭接耳了一番，楚韌隱約聽見魏子說：“咱晉侯就是太高了，聞語又太低，應該把他們中和一下。”
郤子還在旁邊應和了，另外兩位老先生也表示同意。
楚韌心裡默默地歎了口氣，這事兒，娛樂圈的人出身本就不一樣，但是自己摸爬滾打上來的聞語最出名的角色是那些貴公子、謀士、社會精英。真出身優良的晉言卻總挑戰普通百姓題材，這不得不說是個笑話。
或許晉言真的能讓聞語好轉起來，楚韌想。
晉言真能嗎？可能行，最起碼晉言又開始說話了，“我知道你經常打聽我的訊息，彆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也打聽你的，你知道，一個人發現另一個人在觀察自己，而且一觀察就是幾年時，他也會反過去觀察那個人。這本就是互相的。其實我一直挺期待咱倆能拍戲，但現在機會來了，你卻不行了，還是因為被人甩了這種可笑的理由。在娛樂圈，你這種地位的，我還真沒聽過哪個人被這樣甩，對方還是個化妝師，雖然在國內拿得出手，放到國際看去卻籍籍無名的化妝師。我記得你是繆斯獎的最佳男主角，好歹來說也算是在國際上有點兒知名度，怎麼就看上個這麼掉麵兒的人。”
晉言說完這句話，聞語臉還沒黑，楚韌臉就黑了，倒不是說他對自己朋友黃小果被這麼編排有什麼心裡不爽，畢竟這事兒黃小果做得真不對，而且照楚韌這兩年的觀察，聞語都不是在黃小果手上被甩的最慘的人，黃小果這貨，甩人真是家常便飯，人品特彆有問題，楚韌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有這麼個朋友簡直不可思議。
但黃小果也的確仗義，你要是有什麼忙，他能幫的肯定幫。他要是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也不會讓你白乾，做朋友是肯定夠使。做戀人，那就真是完蛋了。楚韌一直在等著黃小果跟聞語分手這一天，結果這兩人還挺持久，持久到楚韌都認為黃小果要安心過日子的時候，黃小果又犯老毛病了。
這事兒也就完了，聞語跟黃小果肯定沒機會了，你不能指望著一慣犯在你身上犯錯誤後又幡然悔過，他還會再犯的，不騙你。
問題是晉言的嘴竟然比楚韌想得還要毒，楚韌以前雖然看出來了些，但真沒想到晉言話裡處處都是刀子。
吳疆都聽不過去了，這會兒正在那兒勸聞語呢。吳疆還是個好小夥的，可惜演技一般般，自己也沒有心思在娛樂圈混，要不然楚韌肯定捧他，因為吳疆帶給他的靈感比聞語晉言這些要多得多。
這圈裡，不同的導演口味也不一樣，你眼裡的垃圾可能是我眼裡的繆斯，你眼裡的香餑餑也可能是我這裡的臭屎球。
楚韌在這兒這麼想著，神思竟然還漸漸飄遠了，他有了點兒靈感，想試試換個角度拍攝，看看效果。
結果一聲響把他驚醒了，擡頭一看，事兒還真挺那啥，是聞語，他可能是被晉言刺激著了，所以也沒再蹲著，而且站起來給了晉言一拳，晉言這會兒正捂著腫起的半邊臉，一臉錯愕地看著聞語。
楚韌看那樣兒，都能腦補出聞語是怎麼突然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晉言錘倒的，可惜這一過程隻存在他幻想的腦海中，早知道剛才他就往那邊看了。
場麵一片混亂，吳疆拿起他自製的草藥糊糊就往晉言臉上撲，所以晉言的臉紅一塊綠一塊的，真是好不精彩。楚韌瞅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到現在也沒反應過來。
出於警惕的意識，楚韌感覺有哪兒不對，按說現場有秦北的人護著，應該不至於進來娛記，但楚韌心裡還是不踏實。他依照自己的經驗，環顧左右，踩場的時候他就瞄準了哪個角度的能拍出哪樣的視角。現在一看，還真讓他瞅出了點兒什麼。
是秦北給他派來的某個保鏢，這會兒正拿著個攝像機在拍，裝置瞅著還挺好，他旁邊的另一個保鏢則拿著個普通相機在拍著，手還時不時微晃，楚韌一看這架勢，腦子裡就腦補出了點兒事兒，秦北這是在明目張膽的偷拍吧，還特地做出質量不一樣的鏡頭。
見他往這邊看，那倆正在拍的保鏢還衝他笑了一下，楚韌瞅著他們鏡頭對準的方向。找個沒人的地兒給秦北打了電話。
秦北接的還挺快，“怎麼了？”他問，語氣是一如既往地冷淡。
楚韌本來想語氣強硬些的，因為他一看這架勢，就知道秦北是要製造新聞，畢竟兩大影帝互毆這種事兒，光是聽名字就能吸引起廣大人群的好奇心。但楚韌不喜歡這種炒作，直接越過演員乾這種事兒總不見得好，而且挺讓人心裡反感的。
可秦北一說話，他又捨不得指責他，“沒啥，寶兒，你儘早過來吧，我有事兒跟你說。”
秦北“嗯”了一聲，末了又補充了一句，“麼麼。”
楚韌還以為自己聽岔了，畢竟秦北語氣挺平淡的，但想了想，自己耳朵挺好使的，也不至於聽錯。“這話都誰教你的，下次彆說了。”剛講完，楚韌就覺得自己不是個玩意兒，這說得都是啥話啊，難得秦北跟他撒嬌，應該是撒嬌吧。
“那個，偶爾說也是可以的。”他又補充道。
秦北在那邊“嗯”了聲，然後把電話掛了，他拿起桌子上那本據說熱賣一億冊的經典情侶相處大全《我與他的十條相處秘方》扔進了垃圾桶，倒不是書不好使，而是楚韌愛好明顯與眾不同，秦北覺得比起熱情的自己楚韌更喜歡冷淡的自己，那這書就沒用了，再在這兒擺著純屬浪費時間。
不過楚韌還是很疼他的，哪怕是自己不喜歡，最後也加了句“偶爾說可以。”秦北想到這兒，輕敲了下桌麵，秘書一看這動作，就知道他們大老闆心情不錯。
訂了機票，秦北當天晚上就到了楚韌那兒。
楚韌沒睡，他哪兒睡得著啊，本來想著問問秦北為什麼會授意自己的人去拍晉言和聞語的醜聞，結果他還沒來得及問呢，傍晚的時候，報道就出來了，那家夥，鋪天蓋地的，但是言論又不算過分，一切的度都控製的剛剛好，一看就是有人把控的。
楚韌看著報道挺生氣的，說實話，他覺得也沒必要為了話題，為了知名度而去消費演員，秦北這種招呼都不跟他打的行為讓他心裡極度不舒服。
翻出手機看了好幾遍《狼青》，瞅著秦北當年虛弱的狀態，他都有點兒消除不了對秦北的意見。
結果秦北就這麼來了，簡直直接撞在了楚韌的氣頭上。
他倒是也沒有發怒，而且拿起了刀片兒，跟秦北說了一句：“給我刮刮鬍子。”
秦北皺了下眉，他趕往楚韌這兒也挺累的，本來打算直接洗澡睡覺，沒想到楚韌看樣子並不這麼想。
他拿起刀片兒，開始給楚韌刮鬍子，其實楚韌哪兒有什麼鬍子，他前陣子可能就刮過，秦北拿著刀片兒有些悶火。
楚韌就在那兒看著他，其實他知道秦北怎麼想的，秦北是聞語跟晉言的老闆，娛樂圈這種地方，製造新聞本就是常態，秦北能一直壓著現在才讓他們劇組出新聞已經不容易了。
平複下心情，親了秦北一口，“睡覺吧。”他說，有什麼事兒明天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