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狗 第 93 章 吳起
吳起
◎王妍的事兒◎
王妍的戲終究是要拍了。拍之前楚韌就感覺有大事要發生,
他跟晉言說了一下自己的感覺，晉言也沒安慰他。
“這個時間段用王妍勢必要出事兒，就看事兒有多大了。”
“我跟你講，我有種感覺,
拍完這電影,
我就在這娛樂圈混不下去了。”楚韌說,
他是真感覺要混不下去。
不過也不是說不拍電影了,
電影該拍還是要拍的,
就是那些娛樂頭條他可能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上了。跟娛樂圈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也勢必要保持距離了。
晉言是個聰明人,
他應該懂自己的意思。
“那你準備這次讓王妍的事兒水落石出嗎？”
“嗯,
我覺得她這事兒不簡單，但也難不了,
對於秦北來說應該還是好解決的。就是他不願意幫王妍，你也知道,
他有點兒看不起這圈兒，不逼逼他,
他肯定隨口就把你糊弄過去。”
晉言放下劇本,
“你不怕他生你氣。”
楚韌看晉言一眼，“有些事兒總得解決的,
現在不捅出來以後也得捅出來,
如果我們連這種事兒都無法調和,
以後的日子也好過不了。”
晉言覺得楚韌真有點兒身在福中不知福,
要是秦北喜歡自己，自己肯定不敢做出這種逼迫秦北的事情來。能跟秦北在一起，楚韌也不知道上輩子積了多少福。
“你自己想想這事兒吧,
我還是那句話,
不建議王妍來,
但她也不是我師妹，我跟她沒那麼多交情。這次她那新聞挺不好聽的，對一小姑娘來說，很傷名節。”
楚韌聽出晉言話裡的意思來了，這是懷疑他小師妹真勾搭那麼多人了，畢竟這種事兒在圈兒裡挺常見的。
“行了，沒事兒瞅你劇本去吧。”楚韌結束了這段對話。
十二月中旬的時候，吳起殺妻那段戲開拍了。楚韌再次見到了王妍，說起來他有一陣兒沒見到他師妹了。這姑娘以前冷冷清清的，但現在有些不一樣，她會笑了，就是笑得有些發假。整個人也瘦得不行，像是得了厭食症一樣。
“該好好吃飯還是要好好吃飯的。”楚韌說了一句。
王妍就乖巧地點點頭，不過以前那種清冷感算是徹底沒了。
楚韌跟她交待了一下情節，吳起殺妻他準備改成吳起出妻，王妍聽了，也就認真的想該怎麼拍，看上去輿論對她的演技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影響。
他們也就相安無事地拍著，就是晉言平時不怎麼愛搭理王妍，偶爾王妍跟他討論劇本他才能說出幾個字來。
楚韌雖然不喜歡這感覺，網上罵的也挺嚴重，但他到底是拍完了。
王妍戲份的最後一天，也是他們在影視城的最後一部分戲，大家都挺高興的，畢竟這戲拍了挺久，現在終於要完了。雖然後麵的武戲還沒拍，但過年之前，他們的確沒其他工作了。
楚韌沒有去觀察網上對他們劇組還用王妍一事兒的評價，但場務們偶爾會討論幾下。
“網上都說楚導是彎的，可他也不勾搭劇組的男演員啊。金主更是麵兒都沒露過，那訊息是假的吧。”
“什麼假的真的，咱楚導那群粉絲們控評能力是可以，但真的不該用王小姐，她現在情形也太惡劣了，雖然我覺得她人還不賴，但知人知麵不知心啊，她要是真沒做過啥，能鬨得那麼大。現在全網都抵製不看她的電影了，偏偏咱楚導顧念著人情要用她，你說這事兒，彆真把整個劇組帶進去。”
“可彆說了，我覺得不至於吧，咱楚導的電影不是一向過審很容易嗎。網上吵得那麼凶，咱楚導也是京圈兒力捧導演啊，這不公認的嗎。就是網上說得難聽，竟然還有人懷疑王小姐是上了咱楚導的床，楚導是那樣人嗎。”
“嘿，楚導是不是那樣人我不知道，但王小姐那簡直算是鐵證如山，你們看沒看過她在好幾個富商床上那照片，真是浪啊。楚導這種小年輕真不一定能招架的住。”
“我覺得也是，楚導這年輕氣盛的，雖然平時看著還挺成熟，但內心裡還是經驗不足，難保不被小姑娘誘惑住。”
……
這種話楚韌聽地太多了，他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都聽了這麼多，王妍聽得肯定也就不比他少，也不知道心裡什麼感受。
楚韌沒問，但他能想到自己這個平時管理這麼嚴的劇組都說話這麼難聽了，網上肯定說得更不入流。
想安慰也不好意思安慰，倒是王妍這幾天沒少感謝他。
原本想著罵得再難聽也沒啥事，畢竟戲就快拍完了。結果最後一場戲的時候愣是出事兒了。
楚韌當時正盯著相機看，王妍跟晉言的表情都不賴，反正讓他挺滿意，這也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了，結果意想不到的事兒發生了。
楚韌坐裝置前眼見著一陌生女人突然衝了出來，她穿著場務們的衣服，但臉明顯保養得不錯，然後她扇了王妍一巴掌，楚韌腿比腦子快，當場奔過去就攥住了那個女人的手腕兒。
結果還沒等他說什麼呢，那女人先叫起來了，“啊！殺人了！我手斷了！”
等楚韌微微鬆開的時候，這女人竟然又要打王妍，嘴裡還喊著：“我打死你個狐貍精！你個臭不要臉的xx，簡直是個xx，還有你個姓楚的，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一看就是被這小妮子勾住魂了！……”
楚韌看她越罵越難聽，衝著場務們喊了一聲：“都乾什麼吃的，先把她拉開！”
場務們也是看驚了，劇組裡平時有秦北的人看著，還從來沒出過這種事兒，搞得這群人臨場反應能力明顯不足。
結果他們反應這節骨眼兒上，那女人竟然給了楚韌一下，楚韌最近心氣兒也是不順，再一回頭看王妍，那表情，明顯這女人說得不全是假的，要不然也不至於畏縮成這樣。
楚韌一個沒控製住，就把那女人雙手背後，摁地上了。其實他這幾年真是比以前脾氣好多了，這要擱以前，他一個控製不住都得給人幾拳。
場務們竟然還是沒過來，倒是秦北的人把這女的帶走了。
把楚韌氣得夠嗆，腦子裡也覺得這事兒肯定還有後招呢，瞥了一眼站旁邊不動的晉言，楚韌把王妍拉到了一邊兒，也是時候該談談了。之前想著男女授受不親，也怕打擊自己師妹，從來沒談過，但現在看不談還真不行。
“楚韌，記得給秦先生打個電話。”晉言在旁說了一聲。
楚韌沒搭理他，這次劇組突然就進來個女的，想想也是有貓膩，他就不信以前秦北派他身邊的人能擋住那麼多娛記，現在卻擋不住一個女的。
可他現在也不想和秦北談這事兒。
把王妍拉到化妝間，確認沒人了，楚韌開始問王妍前因後果，“你是不是真被人潛規則了。”他也知道這麼問不好，可這是最簡便的方法。
王妍或許已經熟悉了楚韌的風格，她認識的楚韌可不就是這樣的嗎，有些衝動，骨子裡還一根筋，可惜這樣的楚韌很久沒出現了，他現在是楚導。但這會兒，他又回去了。於是王妍點點頭。
楚韌是真沒想到王妍能點頭，這是承認自己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你知不知道你點頭啥意思，你真跟那些人上床了？為了更好的資源？”
王妍的目光閃了閃，楚韌是希望她能夠否認的，但這姑娘又點頭了。楚韌差點兒沒給她潑水讓她清醒清醒，他設身處地想了想，這要是他家姑娘或者他家妹妹，做出這種事兒來，那他還怎麼好好對她啊。
翻了翻化妝室裡的抽屜，那幫化妝師是會抽煙的，楚韌成功翻到了一盒。點上火，他對著王妍抽了一口，“你怎麼想的。這事兒怎麼收尾，勾搭金主也得勾搭個單身的吧，你這勾搭有家室的男人也太沒品了。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好姑娘呢，你就這麼乾！你把自己毀了你能怪誰！圈裡苦熬幾年才成功的也多的是，現在的年輕女明星沒背景的是不搞那套就火不了，可你不能跟彆人說說嘛，你要是說了，我肯定使勁捧你啊，我還拍什麼《吳起》！我直接拍《夏姬》得了！咱再搞搞營銷，不比你上彆人床強！”
楚韌吸了口煙，看著王妍，他發現這姑娘哭了，心裡也就更加煩躁，“這幾年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我大學那兩年也沒見你哭過，怎麼這會兒就挨不了罵了！”
王妍其實也沒哭出聲兒來，就是那種悄咪咪地掉眼淚，甚至她說話的節奏都沒有因為哭泣而改變。“我給你打過電話，你沒接。我也不想潛規則，但經紀人總把我往酒席上帶。一開始我挺拒絕的，還得罪了很多人。但後來次數越來越多，那些人也開始不耐煩了……師兄你不是不知道他們的手段，我在洗手間給你打電話，我隻能想到你了，我跟吳疆他們也不熟，朋友也沒有，可你沒接。我打了幾個同學的，她們笑著就把電話掛了。”
這話說到這兒就不用往下了，誰都能想得到，這姑娘被強|奸了。楚韌手上的煙燒儘了，煙灰落到地上，楚韌用腳蹭了蹭，地臟了一片。
他沒敢擡頭看王妍，一年前他在乾什麼，可能正在獨庫公路那兒拍戲，也可能剛跟秦北發展起關係，兩人躺被窩裡親親我我。有些電話沒接到他往往就不打回去了，畢竟他一直認為如果那個人急得話還會再給他打的。
他沒問王妍為什麼不報警，因為他知道報警了王妍就再也彆想拍戲了。
“那以後我就想開了，反正也要被人上，為什麼不自願點兒，可惜我命不好，其實不是命不好，而是人一旦犯錯了那就得承擔後果……我第一個勾搭的人是個富商，四十多歲吧，經紀人給我聯係的。我去了，結果第二次就被他老婆抓住了。他老婆是個狠角色，抓住了就不放。這次的事兒就是她搞出來的，對，她也給我下了藥，然後拍了圖片。那些照片上的導演跟富商都是假的，他們故意扮成那樣。畢竟馬賽克一打誰能認出誰來。”
“那位太太交友還挺廣泛的，而她的朋友們也有老公出軌的問題，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反正現在全扣我頭上了。我可能就沒紅的命，第一次出名就是用這種方式……”
楚韌沒再聽了，他走出去，晉言就在外邊等著他。
“你都猜出來了？”楚韌問。
晉言點點頭，“有時候我覺得你和那個魏爾倫身上有共同點。”
“什麼共同點。”
“你們有時候都挺渣的，有意識或無意識的渣。”
楚韌沉默了，他沒想過自己是黃小果那樣的人，王妍跟他非親非故，怎麼就給他打電話了，或許某個時刻他真的給過王妍希望吧，但他不記得了。
保鏢在楚韌耳邊說了一句話：那個闖進來的女人剛才身上帶著攝像頭正在直播。
楚韌“哦”了聲。
有攝像頭那就把畫麵都拍下來了，網友們會怎麼說？他把那個女人反手背過去那段估計又得被人說有暴力傾向。
不過債多了不愁，他也沒太大心裡波動。
晉言問了他一句：“接下來你想做什麼。”
楚韌心想我能做什麼啊，“回家過年唄，戲也拍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明年再拍吧，我得去看看秦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