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了,我們也該離婚了 018
我看著燈影裡的爸爸媽媽,忍不住笑了。
可我越笑,眼前的視線就越模糊,身下的衣褲濕了一片,我的發絲粘在臉上。
“爸爸媽媽,家裡的債務我都還清了,今天我又賣出一張設計圖,賺了三千萬呢。”
“我沒有用江家的錢哦,都是我自己賺的,不用誇我啦,我已經是個大人了,不用誇我了。”
“最難過的日子已經過了,以後我、弟弟、奶奶,我們都會很好很好的……”
含糊著說完最後一句話,我再也撐不住眼皮,歪倒睡了過去。
這一晚,我睡得很不安穩。
一會兒是永遠穿不完的豆芽,一會兒是衝上門的討債人。
我在苦味彌漫的世界裡掙紮,嗓子乾得像著火,拚命想找一口水喝。
“水、水……”
我叫了幾聲,像沙漠裡即將渴死的旅人,發出最後的祈禱。
有人聽見了。
嘴唇傳來溫軟的觸感,清冽的水順著唇齒間的縫隙渡進來。
我近乎貪婪地汲取水源,胸腔的空氣卻像被榨乾,越來越稀薄。
不知過了多久,新鮮的空氣重新回到肺裡,乾渴的嗓子得到緩解,我又昏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我在宿醉的頭痛中醒來。
床頭放著溫熱的蜂蜜水,我沒多想,直接仰頭喝下。
喝完以後,混沌的腦子才破開一絲清明。
我打量著房間裡陌生的裝修。
重工蕾絲窗簾、綠植,暖黃色的紗幔,木質地板,窗邊鋪著柔軟的長毛地毯。
這不是我和閨蜜下榻的酒店,卻總感覺似曾相識。
身上的衣服換成了純白的綢緞睡衣。
我推開臥室門走出去,發現自己竟處在一棟陌生的彆墅裡。
樓下傳來說話聲。
“江總,您這又是何必呢?”
這聲音和江執景的助理一模一樣。
“總要親身感受她受過的苦,才能感同身受。”
我緩步走下樓梯,就看到江執景手裡拿著銀針,麵前是一盆豆芽。
他動作笨拙,針尖一劃,手指上便多了一枚血珠。
可他隻是皺著眉,將沾血的豆芽丟進了垃圾桶。
那裡,有滿滿一桶豆芽。
看著江執景認真專注的側臉,我說不上心裡什麼感覺,沒有感動,沒有歡喜,甚至隱約覺得有點荒謬。
“謝叢雲呢?”
我突然出聲,客廳裡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一連串血珠落在江執景麵前的水盆裡,而他恍若未覺,隻抬頭看著我,目光沉靜,又好像有萬語千言。
我移開視線,看向助理。
助理左右為難,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先回答我的問題,還是先處理江執景的傷口。
終於,江執景開口:“我派人將她送回酒店了。”
我禮貌點頭:“謝謝,我現在就回去。”
說完,我轉身就要上樓換衣服。
可剛邁了一步台階,身後就響起江執景的聲音:“沈語葉,留下吃了午飯再走吧。”
說完,他又補充道:“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我扶著樓梯把手的指尖收緊泛白。
看著腳下花紋繁複的地毯,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這是你的房子?”
或許是我的聲音太過平靜自然,樓下的兩人並未察覺有什麼不對。
江執景甚至展眉解釋道:“對,我在英國的時候,經常來比利時這邊,所以就買下了這棟房子。”
我緩緩點頭:“裝修也是你喜歡的風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