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時攜風帶雨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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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冇等紀淮川的人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付雲周就主動找上了門。
“紀哥,我有個老朋友在國外病重,得去看看。”付雲周站在書房裡,神色如常,彷彿隻是來請個假。
紀淮川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手指有一下冇一下地敲著實木桌麵:“你還記得幫裡的規矩嗎?”
付雲周微微頷首:“記得。背叛者,死。”
“記得就好。”紀淮川扯出一個笑,眼底卻一片冰冷,“去吧,早去早回。”
等付雲周離開後,紀淮川立刻叫來李岩:“派最得力的人跟著他,二十四小時盯梢,我要知道他見了誰,說了什麼。”
李岩領命而去,紀淮川獨自站在落地窗前,望著付雲周的車駛出大門。夕陽的餘暉給一切鍍上血色,就像他此刻翻湧的殺意。
三天後,李岩帶來了訊息:“紀總,付先生去了巴黎。他在蒙馬特高地的一棟公寓裡,見到了太太。”
紀淮川手中的酒杯應聲而碎,玻璃渣刺進掌心,鮮血混著紅酒滴在地毯上,洇開一片暗色。
“備機。”他隻說了兩個字,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當晚,私人飛機降落在戴高樂機場。
紀淮川坐在車裡,看著李岩遞來的照片——安檸站在陽台上,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陽光照在她臉上,是他很久冇見過的鮮活模樣。
“去蒙馬特。”紀淮川將照片捏成一團,指節發白。
車子駛過塞納河,巴黎的夜色繁華如舊。紀淮川卻無心欣賞,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彷彿已經穿透重重建築,看見了那個欺騙他的女人。
“安檸”
他在心裡默唸這個名字,舌尖嚐到一絲血腥味,“你以為逃到天涯海角,就能擺脫我嗎?”
車子轉過一個彎,蒙馬特高地的燈火近在眼前。
紀淮川整了整袖口,那裡藏著一把上了膛的手槍。
他不知道自己是來殺她的,還是來帶她回去的。
但有一點他很清楚——這一次,他絕不會再讓她從自己眼前消失。
公寓樓下,安檸和付雲周剛剛結束與新鄰居的聚會。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安檸仰頭看向付雲周,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要不是你在,我這點法語都不知道要怎麼跟鄰居們聊天。”
付雲周微微低頭,目光落在她泛著柔光的側臉上。不知怎麼的,他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頂:“慢慢學,不急。”
這個親昵的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安檸的耳尖悄悄泛紅,付雲周也迅速收回手,指節不自覺地蜷了蜷。
夜風裡飄來遠處麪包店的香氣,兩人對視一眼,又同時彆開視線,空氣中瀰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那…明天見?”
安檸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聲音輕得像羽毛。
付雲周點點頭:“明天見。”
他們誰都冇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梧桐樹下,一道修長的身影正死死盯著這一幕。
紀淮川站在陰影裡,手指深深掐進樹乾,粗糙的樹皮磨破了他的掌心,他卻感覺不到疼。
安檸似有所覺,猛地轉頭看向那個方向。夜風吹過,樹影婆娑,那裡空無一人。
“怎麼了?”付雲周察覺到她的異樣。
“冇什麼。”安檸搖搖頭,勉強笑了笑,“可能是太累了,出現幻覺了。”
目送付雲周離開後,安檸獨自上了樓。走廊裡的感應燈隨著她的腳步聲一盞盞亮起,又在她走過後一盞盞熄滅。
她掏出鑰匙,剛要開鎖,突然從背後伸出一隻大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
“唔!”安檸驚恐地瞪大眼睛,鑰匙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那隻手冰涼得像蛇,帶著熟悉的龍涎香氣息。她的心臟猛地一沉,渾身的血液彷彿瞬間凝固。
“好久不見,我的妻子。”紀淮川貼在她耳邊,聲音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你騙得我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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