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想撿我回家 第二十八章
“我來與你較量。”
嘭。
“姑娘請賜教。”
嘭。
“你這女娘,好沒修養。”
嘭。
妲和光手都不擡,上場就是一腳踢飛。
她甚至都不找角度,不用招式,一力降十會,管你是誰,一人一腳,人人平等。
唐玄真望向自己天機十二樓的同門,那持劍的白衣男子哪還有之前心高氣傲的模樣,早就看傻了眼,有些怯了,在過道來回踱步。
南側看台的木牌立起了他的名字。
溫棲梧心氣兒完全順了,沒看那七星派的長老都被碾壓,一腳飛踢下了擂台嗎。
看來妲和光是真拿我當朋友啊。
溫棲梧看著場中仍舊戴著兜帽的緋袍女娘,自顧自的想,那我就繼續跟她做朋友吧。
太俊了,這修長的大腿劃出漂亮的弧線,怎麼衣擺都飛的這麼好看,不愧是我的朋友。
溫棲梧的眼睛亮亮,慕強的老毛病又犯了。
妲和光:沒記錯的話剛纔有人好像跟我生氣了來著?
杜恒宇怯了,但木牌已經立起,在場的人都看著呢,他總不能不上。於是鼓聲響起,他也躍到了台上。
天機十二樓功法眾多,機關暗器也是其中一環。
杜恒宇踩著輕功上前,沒走光明正大的對戰路子,電光火石間甩手射出三枚袖箭。
唐玄真臉色一沉。
三長老的弟子果然還是這麼的上不得台麵。
袖箭隻是障眼法,杜恒宇隨著袖箭向前,懷中又掏出一物。反正擂台上也沒說對戰方式,杜恒宇不覺得自己這是小人行徑,他隻想在眾人麵前逼的妲和光使出第二招。
而不是就那麼隨便的被一腳踢下場。
他要彆人提起他時,不要隻是一句和彆人一樣被踢下場這麼簡單的描述。
唐玄真看清了杜恒宇懷中的那個筒子,心裡一急從看台上站起身。
這三長老倒是出手大方,新研製沒幾件的暗器也分給徒兒一個做護身之用。
“那是什麼?”溫棲梧也跟著站起來,她不喜歡鍛造,對這些東西沒什麼瞭解。“暗器嗎?什麼類彆的?”
杜恒宇作為三長老的真傳弟子資質自然也是不差的,天機十二樓的輕身功法也是江湖有名的。
神機百變腳步奇特,行走間蘊含星相流轉的韻律。
妲和光沒利落出手隻是因為看見了對方衣服上的紋樣。
跟唐玄真身上的一樣,妲和光知道,這是同門之間的標識。好歹也是新朋友,妲和光留了些麵子,進攻性弱了一些。
但也僅僅隻是容許了杜恒宇先出了三招。
袖箭與人都在瞬息間衝到近前,那懷中的筒子正要扭轉發動。
妲和光原地躍起,如同平地直飛,閃現倒掛繞後,照著白衣男人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踹。
百枚鋼珠散射而出,又急又猛,帶著白色粉末的霧氣蔓延而出撲了個空,落在了空無一物的擂台上。
男子因為被妲和光猛踹了一腳,身體前傾飛出,把粉末吸到了自己肚子裡,趴在擂台邊緣猛咳了一陣。
“我靠。”
“剛才發生了什麼你看清了嗎?”
“這是人能有的身法嗎?”
“這速度前所未聞。”
“師父我也想學這個!”
鼓聲響起。
剛才的白霧帶毒,還好男子隻是在筒中放了些筋骨疲軟的藥,此刻吸入也隻是四肢癱軟在地,天機十二樓三長老的其他弟子上了擂台把人扶走了。
妲和光彎腰撿了一顆地上的鋼珠。
材質堅硬,比一般的常規武器好上很多。若是這一擊打在劍上,必然武器斷裂受損。
這種硬度和發射速度,與近距離捱了一發霞彈槍沒有任何區彆。就算是宗師有護體罡氣,硬挨一下都夠喝一壺了。
踢輕了,該再使點勁的。
妲和光凝視被擡走的那一行人背影,暗自記小本本。
溫棲梧捂住嘴小聲尖叫,誒我,這也行?這也能一擊結束?太牛了吧!
沒人敢上台了。
這種不管你是什麼功法,擅長什麼路數都活生生被碾壓的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
對戰一招就結束,不管你是怎麼撲上來的反正我就一腳踢飛。
這就是絕對實力嗎?這到底是什麼境界?
開始還有人想開賭局,可這盤子還沒支起來就被妲和光的表現一腳踹到天際去。
看台上的人老實了。
沒人再吐槽妲和光作為隱派傳人卻帶了把木刀的事情了。
所以你有這種實力乾嘛還要帶刀啊?為什麼啊?
鼓聲敲擊,接連幾人喊了一句,“我認輸。”
“我也認輸。”
“我認輸。”
南側的牌子被摘下了,北側看台上再妲和光的名字旁邊支起一根杆子,從上至下,綁了九條紅旗幟。
風一吹,九條旗幟就飄動起來,成為全場最顯眼的一個存在。
妲和光仰頭,對著溫清漪道:“現在結束了對嗎?”
“是的。”
妲和光騰空躍下擂台,距離跨度之遠彷彿淩空飛行一般。“那我走了。”
說完,女子就毫不留戀的找了就近的一道門,離開了鍛心園。
“誒?”溫棲梧趕緊拽上唐玄真,“走走,我們去找和光。”
不過一日,這鳴劍城中的風向又變了。
大家對隱世秘宗的好奇被鍛心園內中央擂台上的一幕幕變成了敬畏。
妲和光不留情麵的毆打,也從一開始的沒禮貌變成了絕世高手這麼有性格十分符合人設。
沒辦法,畢竟她很一視同仁啊。
沒看見嗎,管你是天驕弟子還是門派長老,一人一腳,誰也沒多誰也沒少。
你飛出去十米他飛出去十五米,這有什麼好攀比的,不都是飛出去。
你問功法如何?我沒看見啊?我去晚了,就看見那兜帽姑娘漂亮飛踢了,踢得老快老乾脆利落了。
你問長什麼樣?沒看見啊,那姑娘戴著兜帽一連踢了好幾個人,衣擺都沒皺的。
你問用什麼武器?我沒說明白嗎?一人一腳?根本沒用上武器啊!
“有意思。”聞人危聽著手下彙總的情報內容,低低的笑出聲。“和光不愧是和光,一如既往的有趣。”
“妲姑娘從鍛心園五號門走出,一直走到鍛心園外的民房小巷後失去了蹤跡。鑄劍山莊的三小姐溫棲梧與天機十二樓的少樓主也曾出來尋找,沒有找到蹤跡後便離開了。”
“守在碧水雲天外的眼線彙報一個時辰後看見了妲姑娘從一條巷子鑽出來,回了客棧。因為事先您的安排,客棧掌櫃的叫住了妲姑娘,提及了為她升級了天字號彆苑的事情。”
“妲姑娘沒有拒絕,也沒有詢問是誰做的。回房收拾了行禮就去了彆苑了,小二端了酒菜送了進去,而後妲姑娘就沒再出現過。”
“你下去吧。”聞人危擺擺手,低頭又將妲和光對戰的文字敘述看了一遍。
彙報的眼線不僅用文字描述,在下方還用炭筆畫了現場對戰的簡筆畫。線條雖然簡略卻也傳神,聞人危愉悅的用指尖在那小人兒身上輕撫了一下。“你這姑娘,真沒讓我失望。”
七星派的長老雖然是後天高手,但年紀已有五十,內力修為渾厚,隻是受限於天資無法突破。
這樣的人,對戰經驗豐富,即使是先天高手遇上也得纏鬥一番,小宗師級彆也能過上幾招。
而妲和光,僅僅一腳,就將這長老踢出擂台,內力執行滯澀,不能再戰。
真是個會紮手的小寶貝。
聞人危手指輕輕戳了戳紙張上的小人腦袋,“先前你守在謝嫻身邊拒絕了我多次,現下你獨自一人,總該讓我接手你了吧。”
聞人危心情大好,甚至想現在就親自去將漂亮小家夥拐回家。
可惜不行,武林大會即將正式開始,她還有些事情要做。
每日進城的門派眾多,多年不見蹤跡的遊俠散客也於鳴劍城露麵。
聞人危將描述妲和光的紙張壓在鎮紙下,拿起桌上的小冊翻開,對著其中已經按照她預想發生的事件挑了一筆。
有趣,越來越有趣了。
“你是說那逍遙觀的女娘打後天高手比打地鼠還輕鬆。”薑厭撐著胳膊半眯著眼倚在美人榻上,聽燕銜枝講城內的小故事。
“在場的弟子說的。”燕銜枝也倚在榻上,“據說一共打了六場,第一場與鑄劍山莊的三小姐,切磋了三個回合。”
薑厭隨手去拿櫻桃,袖子下滑,露出光潔的小臂,漫不經心的咬了一口。“什麼境界?”
“剛成為後天高手。”
“打一個剛步入後天高手境界的還需要三個回合那麼久嗎?”
燕銜枝不緊不慢的轉述,“三個回合,那女娘結束時用了一招鑄劍山莊的劍法,將三小姐打敗了。”
“學得快而已。”薑厭將櫻桃梗纏繞在指尖把玩。
“第二位上場的聽雨樓那位親傳,跟傳聞裡的後天巔峰還有些距離,算是後天中期,那女娘用了一招內力外放的指法,相隔十數米開外將人震退。”燕銜枝看著薑厭的神色,知道這人是認真聽了,於是繼續講述。“那位硬抗了一擊,受了些輕傷,下台去了。”
“隻一擊?”薑厭聽到這才覺得有些意思。
“其實是連發了幾道內力,鎖住了那位親傳的退路,不得不接下了其中的一擊。”燕銜枝也沒在場,隻是聽了弟子轉述也覺得頗為新奇。“而後又是四位後天高手上場,那女娘似乎覺得煩了,毫不留情的一人一腳踢下場了,嚇得後麵三人麵都沒露直接認輸了。”
“嗬,這等慫包。”
“說起來也有趣。”燕銜枝想起弟子說的其中一人,“宮主可還記得七星派的長老?”
薑厭眼神茫然。
燕銜枝就知道自家宮主不會記得這種無趣的手下敗將,於是補充道,“就是十年前,當時少宮主在擂台上,有個中年男人大言不慚的叫嚷著禮法啊,女德啊,衝到宮主麵前。”
“哦,他啊。”那麼沒腦子又古板的熱血中年男性,薑厭還真想起來了。畢竟當年她錘的同輩人很多,錘的老頭子就那麼幾個。“十年過去了,他還活著啊,那種水平居然還在長老位置上,這大朔的門派實力真是青黃不接。”
“這次被一腳踢飛的也有他一個。”
“一招?”薑厭把玩櫻桃梗的手停住。
“一招。”
“現在的我,也可以一招。”薑厭丟下櫻桃梗,傲氣的揚了揚下巴,頓了頓又問燕銜枝。“那逍遙觀的女娘,長什麼樣?叫什麼?”
“據說,是個有著金紅色眸子的高挑美人。”燕銜枝捏了棵櫻桃放入口中,“叫——”
“妲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