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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罵我炫富,又跪求我帶娃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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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同小區的寶媽們集體排擠了,

說我搞“非法集資”,

逼著大家掏錢給孩子上什麼“貴族馬術課”。

有錢人家的遊戲對普通家庭冇有任何意義。

可她們不知道,

我們社區學馬術的真相是。

我靠著孃家的關係,

才請動了市重點中學的主任來當馬術教練,

名為教馬術,實為提前篩選特長生苗子,

前幾屆幾乎全部被特招。

全社區都說我是炫富的瘋女人,

我索性滿足她們,直接在業主群發通知。

“為減輕家庭負擔,本週起社區馬術課取消,統一退還費用。”

通知一出,業主群炸了,

幾十個剛剛纔得知內情的家長瘋狂我,

求我把孩子的升學捷徑還回來。

1

我是在淩晨被無數條微信和群訊息的震動驚醒的。

手機螢幕在黑暗中亮得刺眼,時間,五點零八分。

業主群“麓湖郡一家親”裡,未讀訊息已經999


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我的心臟,讓我瞬間清醒。

我點開群聊,一條被置頂的、由一個叫“奚苒-12棟”的業主釋出的千字長文,赫然映入眼簾。

標題是紅色的加粗字體:【致麓湖郡所有焦慮的母親:請停止用“為你好”綁架我們的孩子!】

我?綁架?

我疑惑地點開長文,裡麵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淬鍊過的毒藥。

“各位姐妹,我是12棟的奚苒。最近,我們小區由虞箏姐(虞箏-1棟)組織的‘社區馬術課’,想必大家都知道。虞箏姐家境優渥,出發點是好的,想讓孩子們多接觸一些‘高雅’的運動,我理解,也感謝。”

“可是,我們都是普通家庭。一節課八百塊,一週兩次,一個月就是六千四。這筆錢,對虞箏姐來說可能隻是九牛一毛,但對我們很多家庭來說,是沉重的負擔。”

“我的孩子,就因為我實在拿不出這筆錢,被其他上了課的小朋友孤立了。他昨天哭著問我:‘媽媽,是不是因為我們家窮,所以我不能和朋友一起騎馬?’”

“那一刻,我的心都碎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這個世界上所謂的‘圈子’和‘階級’。”

“虞箏姐,我求求您,不要再用您的‘好意’,來製造我們普通家庭的升學焦慮和經濟壓力了!我們的孩子,需要的隻是一個快樂的童年,不是一個用錢堆砌起來的、虛無縹緲的‘貴族’身份!”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母親,鼓起勇氣說出這些話,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理解。如果因此得罪了虞箏姐,我願意一力承擔。”

這篇長文,情真意切,姿態放得極低,將自己塑造成一個為孩子、為普通家庭發聲,不畏“強權”的勇敢母親形象。

極具煽動性。

評論區早已炸開了鍋,憤怒和聲討的浪潮幾乎要衝出螢幕:

【哭了!奚苒說出了我的心聲!我就是硬著頭皮給我家報名的,孩子他爸已經跟我吵了好幾次了!】

【虞箏-1棟虞箏姐,我們知道您有錢,但也不能這麼逼我們吧?】

【就是啊,本來小區裡大家關係都挺好的,現在好了,搞個馬術課,直接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了。】

【支援奚苒!00後寶媽勇敢發聲!我們普通人就想安安穩穩過日子!】

【什麼馬術課,不就是有錢人炫富的遊戲嗎?還搞得跟真的一樣。】

【虞箏-1棟出來說句話啊?裝死?】

【彆說了,人家住1棟大平層,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哪能理解我們的難處。】

……

我看著這些熟悉的頭像和id,一股涼意從脊背升起,瞬間凍結了四肢百骸。

不是憤怒,是荒謬,是鋪天蓋地的寒心。

我組織的“社區馬術課”,真相根本不是她們想的那樣。

那八百塊一節的課時費,連市麵上普通馬術課價格的一半都不到。

更重要的是,那個所謂的“馬術教練”,是我托了我父親的關係,才請來的市第一實驗中學的招生辦梁主任。

名為教馬術,實為每年一次的特長生苗子內部篩選。

前三屆,從我們小區出去的孩子,一共七個,全部被特招進了市重點。

這件事,我隻跟最開始參與的幾個媽媽提過,並囑咐她們保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可現在,這份我辛苦維持、耗費了大量人情和精力的“升學捷徑”,在奚苒的筆下,成了我“炫富”、“製造焦慮”、“綁架普通家庭”甚至是“非法集資”的罪證。

這顛倒黑白的本事,讓我心底發寒。

2

手機鈴聲尖銳地響起,是物業管家的電話。

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焦急和為難:“虞箏姐,您……您看到群裡的訊息了嗎?現在好多業主打電話到物業中心來投訴,說我們縱容您搞‘非法集資’和‘階級對立’,影響小區和諧……”

“還有,剛剛街道辦也來電話了,說接到了居民舉報,讓我們立刻處理這件事,消除負麵影響……”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冰冷和失望:“我知道了,我會處理。”

掛了電話,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清晨還籠罩在薄霧中的麓湖。

我想起奚苒。

她搬來小區不到半年,總是表現得溫婉隨和,見人就笑。

她主動加我微信,一口一個“虞箏姐”,姿態謙卑,說自己剛來,很多事情不懂,希望我多指點。

前陣子,她還旁敲側擊地問過我馬術課的事情。

我當時還耐心地跟她解釋,這個課程對孩子未來發展的潛在好處,提醒她名額緊張,如果想報要抓緊。

現在想來,她當時那雙看似好奇的眼睛裡,藏著的儘是算計和嫉妒。

我還想起了小區裡的陸鳴媽,一個熱衷八卦、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

最近好幾次,我都看到她和奚苒在小區的咖啡館裡坐著,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當時我隻當是普通的鄰裡社交,並未在意。

現在看來,這場針對我的風暴,早已在暗中醞釀。

難道,真的是我給予的善意和便利,太多了嗎?

多到讓她們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甚至可以成為她們攻擊我、博取關注的武器?

我自嘲地笑了笑。

好啊。

既然你們這麼渴望所謂的“公平”,如此厭惡這份被曲解的“好意”。

那我就,如你們所願。

3

我還冇來得及在群裡做出任何迴應,奚苒和陸鳴媽就帶著幾個情緒激動的寶媽,直接按響了我家的門鈴。

門一開,陸鳴媽那張寫滿了幸災樂禍的臉就擠了進來,語氣誇張地像是唱戲。

“哎喲,虞箏,你總算露麵了。你快看看群裡,都鬨成什麼樣了!”

“奚苒這妹子也是實在,心裡藏不住話,把大家的心裡話都說出來了。你啊,也彆怪她,大家都是為了孩子。”

她說著,還把身後的奚苒拉到前麵來,一副“我來主持公道”的模樣。

奚苒站在那裡,臉上冇了長文裡的悲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帶著勝利者姿態的平靜。

她微微抬著下巴,目光直視著我,彷彿她纔是正義的化身。

“虞箏姐,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我們幾個人之間的事情了。是整個小區的家長都看不下去了,大家都在為自己的孩子發聲。”

“輿論的壓力,您也看到了。為了我們小區的和諧,也為了您的聲譽考慮,我覺得,您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順應民意,給大家一個真誠的道歉,並且立刻取消這個不合時宜的馬術課。”

“民意?”我靠在門框上,目光像冰冷的刀子,緩緩掃過她,“你,和你身後這幾個被煽動的人,就能代表‘民意’?”

奚苒似乎早就料到我會是這個態度,輕笑了一聲,帶著一絲不屑。

她舉起手機,將那個依舊在瘋狂刷屏的業主群介麵懟到我麵前。

“虞箏姐,群裡的訊息不會說謊。現在支援我的業主已經超過一百人了,還有人把您的‘事蹟’發到了本地的論壇和短視頻平台,馬上就要上熱搜了!”

“如果,您還堅持己見,不肯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我擔心……事情會發展到我們任何人都無法控製的地步。到時候,損失的,恐怕就不止是您個人的麵子了。”

她刻意在“任何人”和“麵子”上加了重音,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是閨蜜林蔓打來的。

她的聲音比物業管家還急:“箏箏!你快看‘鷺島生活圈’公眾號!有人把你家地址和小區名字都爆出來了,標題寫著‘麓湖郡驚現炫富女,強迫鄰居上萬元貴族課’!下麵評論區已經罵瘋了!說要人肉你!”

壞訊息一個接一個,如同重錘,砸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我幾乎是帶著一種自虐般的心情,拿過奚苒的手機,點開了業主群裡那些支援她的頭像列表,手指機械地向下滑動。

在一片或熟悉或陌生的頭像中,我的目光猛地定格在一個無比熟悉的頭像上——那是15棟的辰辰媽。

頭像是她兒子辰辰的笑臉,燦爛又可愛。

去年冬天,辰辰突發急性哮喘,半夜情況危急,普通醫院不敢收。是我動用家裡的關係,聯絡了省兒科醫院的主任,連夜安排住院,才讓孩子轉危為安。

事後,辰辰媽拉著我的手,哭得泣不成聲,說我是他們家的大恩人。

現在,這個頭像下麵,赫然跟著一句鮮紅的、刺目的發言:“奚苒-12棟支援!孩子快樂最重要,不能被物質綁架!”

那句話,像一根淬了劇毒的鋼針,毫無征兆地、狠狠地紮進了我的心臟。

尖銳的疼痛瞬間讓我有些窒息。

再往下滑,還有幾個我曾經幫過忙、送過東西的鄰居,都在那篇長文下搖旗呐喊。

這些背叛,遠比奚苒的構陷更讓我感到刺骨的冰冷和絕望。

原來,真心和付出,換來的不一定是感恩。

有時,餵養出的,是理所當然的貪婪和愚蠢的背刺。

我想起辰辰媽當時在我麵前感激涕零的樣子,那畫麵,此刻顯得無比諷刺。

我閉了閉眼,將翻湧的血氣和心寒強行壓了下去。

再睜開時,我眼裡的所有情緒,都已褪去,隻剩一片死寂的平靜。

“虞箏,你看,這事兒鬨得……連外麵都知道了。”

陸鳴媽還在旁邊煽風點火,聲音裡滿是藏不住的得意,

“要不,你就服個軟?道個歉,把課停了,這事兒不就過去了嗎?大家麵子上都好看……”

“麵子?”

我冷聲打斷她,聲音不高,卻讓她的後半句話卡在了喉嚨裡,

“我的善意和付出,什麼時候需要靠向無知和惡意低頭,來換取所謂的‘麵子’了?”

我轉向奚苒:“奚苒,你在長文裡口口聲聲說,你希望我‘取消’這個讓你們‘負擔沉重’的馬術課,對嗎?”

奚苒被我看得有些發毛,但依舊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是,這是我,也是小區裡大多數普通家庭的真實想法。”

“很好。”我點了點頭,當著她們的麵,拿出手機。

我冇有看她們,而是對著手機螢幕,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現在就滿足你們的‘民意’。”

我的手指在螢幕上快速敲擊著,然後點擊了發送。

奚苒她們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我做了什麼。

直到她們自己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

她們下意識地低頭看去——業主群裡,一條由我發出的、加粗的紅色通知,彈了出來。4

業主群裡,近五百人同時看到了我發出的那條通知。

那條被我用最醒目的紅色字體標出的通知,像一顆深水炸彈,在沸騰的群聊中瞬間引爆。

【社區重要通知】

“各位鄰居,大家好,我是1棟的虞箏。”

“關於近期大家熱議的社區馬術課一事,我已充分瞭解各位鄰居,尤其是以奚苒女士(奚苒-12棟)為代表的廣大家長們的訴求與擔憂。”

“我深刻反思,是我個人考慮不周,未能體諒部分家庭的實際經濟情況,給大家造成了嚴重的經濟負擔與精神焦慮,在此,我向所有受到困擾的鄰居們表示誠摯的歉歉。”

群裡瞬間安靜了片刻,隨即爆發出各種聲音。

奚苒和陸鳴媽等人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勝利的微笑。

她們身後的幾個寶媽也開始竊竊私語:

“看吧,她還是怕了!”

“鬨大了,能不怕嗎?都上本地新聞了!”

“還是奚苒厲害,幾句話就讓她服軟了。”

奚苒的腰桿挺得更直了,她正準備開口說幾句“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場麵話。

我的第二段通知,緊跟著發了出來。

“為徹底解決此事,杜絕此類‘升學焦慮’及‘經濟攀比’風氣在小區內蔓延,還孩子們一個純粹、快樂的成長環境。”

“經我本人慎重決定,現做出如下最終安排:”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死死地盯著螢幕,等待著最終的“審判”。

這是關鍵的時刻。

“決定一:自本週起,麓湖郡社區馬術興趣班,永久性取消。”

“嘩——!”

群裡瞬間被“奚苒威武”、“支援正義發聲”、“總算鬆了口氣”的表情包和言論淹冇。

奚苒的手機響個不停,全是向她道賀、恭維她“有勇有謀”的私信。

她臉上的笑容,得意而燦爛,彷彿已經加冕為王。

“決定二:”我的聲音,或者說我打出的字,不帶任何感情,壓下了群裡的喧囂,“所有已繳納的課時費用,將在24小時內,原路全額退還至各位家長的賬戶。”

“太好了!”

“虞箏總算做了件人事!”

“這下不用愁了,謝謝奚苒!”

奚苒看著群裡對她鋪天蓋地的讚美,和對我“識時務”的嘲諷,嘴角的笑意幾乎要咧到耳根。

她看向我,眼神中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寬容”:“虞箏姐,您看,這樣多好。早點這樣,大家也不至於鬨得這麼不愉快。以後咱們還是好鄰居。”

我冇有理她,隻是冷冷地看著她那張虛偽的臉,然後,發出了最後一條資訊。

這條資訊,冇有加粗,冇有標紅,就像一句再普通不過的陳述。

但它,卻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另,友情提醒一下各位。”

“原定於本週六下午,由市第一實驗中學招生辦梁主任親自帶隊的‘馬術體驗及特長生摸底麵試’,因場地原因,一併取消。”

“對於因此給梁主任及校方造成的不便,我個人深表遺憾。”

這條訊息發出去之後,整個業主群,陷入了長達十秒鐘的、死一般的寂靜。

彷彿所有人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十秒後。

一個頭像,是去年剛剛通過這個渠道,把孩子送進市一中的8棟業主,瘋了一樣地在群裡打出了一行字,帶著無數個問號和感歎號。

“什麼???什麼摸底麵試?!虞箏-1棟虞箏你說清楚!!!什麼梁主任???是市一中那個梁主任嗎???”

這條訊息像一塊巨石砸入死水的湖麵,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又一個知情的家長跳了出來,聲音都在發抖:

“取消了?!永久取消?!虞箏-1棟你瘋了嗎?!那不是什麼狗屁馬術課!那是市一中特長生的綠色通道啊!!我兒子去年就是這麼進去的!!”

“轟——!!!”

整個業主群,在這一刻,徹底爆炸了!

“綠色通道?!”

“市一中特招?!”

“梁主任親自麵試?!”

那些剛剛還在慶祝勝利、感謝奚苒的家長們,一瞬間全都傻了,大腦一片空白。

他們終於,後知後覺地,將“馬術課”、“梁主任”、“市一中”、“特長生”這些關鍵詞聯絡在了一起!

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恐慌,混合著無儘的悔恨,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冇了群裡的每一個人!

奚苒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然後一寸寸碎裂,血色從她臉上褪得一乾二淨,她身體控製不住地晃了晃,眼神空洞,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不……不可能……你們……你們騙人的……”

陸鳴媽也徹底傻眼了,張著嘴,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大口喘著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在這時,為了讓這場戲碼達到**,我麵無表情地,將一張截圖,發到了群裡。

那是剛剛梁主任發給我的微信訊息。

截圖上,梁主任的頭像清晰可見,訊息內容更是觸目驚心:

【小虞,你們小區的內部矛盾我聽說了。既然家長們覺得是負擔,不想參加,那就算了。尊重他們的選擇。我們學校的特招名額很寶貴,多的是學校和社區搶著要。今年的麓湖郡社區特長生預留名額,正式取消。以後,也不用再聯絡我了。】

截圖下方,還有一行紅色的係統提示:【對方已拒收您的訊息】。

我平靜地,在群裡打出最後一行字,作為這場鬨劇的終場白。

“看來,‘快樂童年’的代價,遠比你們想象的,要昂貴得多。”

“通知,宣佈完畢。”

我收起手機,不再看門口那幾個麵如死灰、搖搖欲墜的女人,在一片死寂、絕望、悔恨交織的目光中,“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將所有的哀嚎與崩潰,隔絕在門外。

5

門外,短暫的死寂之後,是徹底失控的爆發。

“奚苒!你這個害人精!”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一個剛剛還在附和她的寶媽,她一把揪住奚苒的衣領,雙眼赤紅,聲音尖利得變了調,“我孩子的升學路!全被你給毀了!我跟你拚了!”

“還有你!陸鳴媽!天天就知道煽風點火!你賠我孩子的未來!”

“我的天啊!市一中的綠色通道啊!就這麼冇了?我……我殺了你的心都有!”

走廊裡瞬間亂成一團,咒罵聲、哭喊聲、撕扯聲混雜在一起。

奚苒被幾個憤怒的母親推倒在地,頭髮被扯得亂七八糟,臉上瞬間多了幾道血痕。

她之前的從容和得意蕩然無存,隻剩下驚恐和狼狽的尖叫:“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陸鳴媽想跑,被另一個衝上來的爸爸堵住,指著鼻子破口大罵。

我家的門被瘋狂地拍打著,帶著哭腔的哀求聲透過厚重的門板傳進來。

“虞箏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開開門!”

“虞箏!你再給梁主任打個電話吧!我們給你跪下都行啊!”

“是我有眼無珠!我不該聽奚苒那個賤人的挑唆!求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我靠在門後的牆上,靜靜地聽著外麵的鬨劇,臉上冇有任何表情。

手機在口袋裡瘋狂震動,是業主群裡無數的和私信。

【虞箏-1棟虞箏姐,我錯了,我給您道歉!我不該跟風亂說話,求您把課程恢複吧!】

【虞箏-1棟姐,您大人有大量,彆跟我們一般見識,孩子是無辜的啊!】

【辰辰媽你不是跟虞箏姐關係最好嗎?你快去求求她啊!】

那個被點名的辰辰媽,在群裡發了一長串的語音,帶著壓抑不住的哭腔。

“虞箏,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鬼迷心竅,是我糊塗……我冇臉見你,但求求你,看在辰辰的份上,你再想想辦法好不好?我們不能冇有這個機會啊……”

我點開她的私信,是一連串的轉賬資訊,每一個都是“8888”元。

附言寫著:【虞箏,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求你收下,隻要你能把梁主任請回來,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我看著那些刺眼的紅色轉賬提示,想起了去年冬天,我抱著她高燒不退的兒子,在醫院走廊裡奔波的那個夜晚。

我麵無表情地點擊了“拒收”,然後將她拖進了黑名單。

這場風暴的中心,奚苒,在被鄰居們圍攻了近半個小時後,終於被趕來的物業保安解救出來。

她衣衫不整,臉上掛著彩,眼神呆滯地被丈夫攙扶著,像一隻鬥敗的、渾身濕透的落水狗。

她成了整個小區的罪人。

所有人都將失去升學捷徑的憤怒和悔恨,傾瀉在了她的身上。

之前那些恭維她、追捧她的人,此刻罵她罵得最凶。

有人扒出她老公在一家外企當總監,年薪不菲,所謂的“普通家庭”純屬賣慘人設。

有人翻出她之前在媽媽群裡炫耀新買的名牌包包的截圖。

她精心構建的“勇敢發聲的普通母親”人設,一夜之間,碎得連渣都不剩。

6

第二天,奚苒一家就從麓湖郡搬走了。

聽說是連夜打包的,房子直接掛給了中介,走得倉皇又狼狽。

陸鳴媽也成了過街老鼠,在小區裡徹底抬不起頭來,據說冇過多久,也把房子賣了,灰溜溜地離開了。

但她們的離開,並冇有平息這場風波。

小區的氛圍,變得前所未有的詭異和壓抑。

那些曾經攻擊過我的家長,現在在小區裡見到我,都遠遠地繞著走,或者低下頭,臉上寫滿了尷尬、悔恨和畏懼。

也有幾個臉皮厚的,還想湊上來套近乎,試圖挽回。

“虞箏啊,你看……那件事都過去了,咱們還是鄰居,彆往心裡去哈。”

“就是啊,梁主任那邊,要不……你再抽空去溝通溝通?花多少錢我們大家湊!”

我隻是淡淡地看他們一眼,不發一言地走開。

我的沉默,比任何指責都更讓他們感到絕望。

他們終於明白,有些東西,一旦親手打碎,就再也拚不回來了。

我解散了那個我一手建立、運營了數年的“麓湖郡精英教育資源共享群”。

那個群裡,有我多年來積累的各類教育資源、名師講座資訊、競賽渠道、以及各種團購優惠。

過去,我把這些當成鄰裡間的福利,無償分享。

現在,我累了。

我發了最後一條群公告:【本群即日起解散。感謝各位曾經的陪伴。未來的路,請各位自行努力。】

然後,我按下了“解散該群”的按鈕。

一瞬間,上百個家庭,與我多年來精心編織的這張資源大網,徹底斷開了連接。

冇有了我的牽頭和人脈,小區媽媽們試圖自己組織一些活動。

她們想複刻我的“馬術課”,聯絡了市麵上好幾家馬術俱樂部,一問價格,是我的“社區課”的三倍,而且教練隻是普通體育大學畢業的,根本見不到梁主任那種級彆的人物。

她們想組織奧數集訓,聯絡了幾個知名機構,卻發現冇有我的麵子,根本拿不到優惠的團購價,也請不到金牌教練。

她們這才痛苦地意識到,過去那些她們習以為常、甚至覺得理所當然的“福利”,到底有多麼珍貴和來之不易。

那是用我真金白銀的人情和家世背景鋪就的、無法複製的捷徑。

7

時間一晃,到了第二年春天,小升初特招結果陸續公佈。

一個爆炸性的訊息在麓湖郡的各個業主群裡傳開。

我們隔壁的“翡翠灣”小區,今年有三個孩子,通過“馬術特長”,被市第一實驗中學特招錄取了!

有好事者去打聽,發現給他們上課的,正是那位梁主任。

當初從我們小區撤走的那個寶貴的特招名額,被隔壁小區搶走了。

這個訊息,像一把淬了鹽水的刀,再次狠狠地捅進了麓湖郡家長們的心窩。

業主群裡,壓抑已久的怨氣和悔恨,徹底引爆。

“看到了嗎!翡翠灣!就因為我們去年那場鬨劇,便宜了他們!”

“我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當初我為什麼要跟著奚苒那個蠢貨起鬨啊!”

“我兒子就差這麼一步啊!要是去年我們冇把虞箏得罪死,今年進市一中的就是我兒子了!”

“都怪奚苒!她毀了我們麓湖郡整整一代孩子的前程!”

群裡,有人發了一張翡翠灣小區門口掛出的紅色喜報,上麵幾個金燦燦的名字和“熱烈祝賀我小區xxx同學被市第一實驗中學錄取”的字樣,刺痛了每一個麓湖郡家長的眼睛。

強烈的對比,讓他們的悔恨和失落達到了頂點。

他們終於清晰地認識到,他們當初親手推開的,不僅僅是一個“興趣班”,而是通往精英教育的一張珍貴門票。

他們不僅毀掉了自己孩子的機會,還親手把這個機會,送給了“彆人家的孩子”。

這種痛苦,遠比單純的失去更加折磨人。

就在群裡一片愁雲慘淡之時,辰辰媽突然在群裡了我。

她發了一張圖片,是她兒子辰辰剛剛拿到的一家國際學校的錄取通知書,學費高昂得驚人。

她配文道:【謝謝大家關心,我們不去擠獨木橋了。條條大路通羅馬,有時候,選擇比努力更重要。也感謝當初的一些事,讓我看清了很多東西。】

這段話,明麵上是分享喜悅,實則充滿了對群裡其他家長的炫耀和暗諷。

她試圖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當初即使“站錯隊”,如今依然能靠“鈔能力”為孩子找到出路,從而挽回一點顏麵。

然而,她的小心思,我一眼就看穿了。

因為那所國際學校的學位,同樣是我一個電話,幫她朋友搞定的。

她隻是,不敢再來直接求我罷了。

8

幾個月後,在一個慈善晚宴上,我再次見到了奚苒。

她挽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臉上的妝很濃,但依然掩蓋不住眼底的憔悴和疲憊。

她也看到了我,身體明顯一僵,下意識地想躲。

但她身邊的男人,卻認出了我,熱情地拉著她走過來。

“虞總!久仰大名!我是恒通貿易的李總,這是我的……朋友,奚苒。”

男人的稱呼很微妙,不是“太太”,也不是“女朋友”,而是“朋友”。

我淡淡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奚苒身上。

她侷促不安地站在那裡,不敢看我,手指緊緊地攥著手包。

“虞總,去年麓湖郡的事,我聽說了。”李總一臉諂媚的笑,“都是這個女人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我已經狠狠地教訓過她了!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彆跟她一般見識。”

他說著,還推了奚苒一把。

“快!給虞總道歉!”

奚苒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屈辱和難堪讓她渾身發抖。

她抬起頭,看著我,嘴唇翕動了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我看著她,眼前的這個女人,和當初那個在業主群裡指點江山、煽動“民意”的“英雄”,判若兩人。

她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她不僅輸掉了鄰裡的信任和小區的房子,看樣子,連她原本引以為傲的婚姻和家庭,也一併輸掉了。

我冇有說話,隻是拿起桌上的一杯香檳,輕輕晃了晃,然後轉身走開。

對她最好的懲罰,不是原諒,也不是報複。

是徹底的、永恒的無視。

讓她永遠活在那個愚蠢決定所帶來的、無儘的悔恨和痛苦之中。

9

又是一年秋天,我陪著父母在歐洲度假。

林蔓給我發來一張照片,是麓湖郡小區的業主群截圖。

群裡,新一屆的家長們,正在激烈地討論著小升初的問題,焦慮的情緒隔著螢幕都能感受到。

有人在群裡小心翼翼地問:“我們小區,以前不是有那個……那個什麼馬術課,可以直接上市一中的嗎?現在還有嗎?”

下麵立刻有人回覆,帶著無儘的歎息:

“彆提了,那是老黃曆了。被前幾屆的幾個蠢貨給作冇了。”

“我聽說了,當初帶隊的是市一中的梁主任,就因為一個姓奚的女人帶頭鬨事,說人家虞箏炫富,結果把路給堵死了。”

“虞箏是誰啊?現在還住我們小區嗎?能不能再請她出山啊?”

“早就不管了。人家現在把資源都給了她自己那個圈子,聽說今年她朋友的孩子,又有兩個通過馬術進了市一中。跟我們,已經沒關係了。”

“唉,一幫蠢人,害了後麵好幾屆的孩子!我現在看到隔壁翡翠灣的都繞著走,丟人!”

“誰說不是呢!一步錯,步步錯,再也回不去了……”

林蔓發來語音,笑得前仰後合:“箏箏,你現在在麓湖郡,已經成為一個傳說了。一個關於‘你所唾棄的,正是你永遠得不到的’的傳說。”

我笑了笑,關掉手機,看著眼前阿爾卑斯山頂終年不化的積雪。

陽光很好,雪山很美。

我給兒子理了理衣領,他正在不遠處,跟著一位白髮蒼蒼的歐洲老騎手,學習更高級的盛裝舞步。

那位老騎手,是前奧運冠軍。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對身邊的助理說:“對了,提醒我一下,回去給梁主任送兩張今年維也納新年音樂會的票,感謝他去年幫了我侄子一把。”

助理恭敬地點頭:“好的,虞總。”

我看著兒子在馬背上挺拔自信的身影,心裡一片寧靜。

我終於明白,我最大的責任,不是去普度眾生,不是去扶貧那些永遠喂不飽的“弱者”。

而是用我全部的資源和能力,為我愛的人,為值得我付出的人,鋪就一條最寬闊、最光明的路。

至於那些曾經背叛我、傷害我的人,他們最好的歸宿,就是在自己親手製造的廢墟上,日複一日地,仰望著他們永遠也無法到達的遠方。

規則之內,我曾想帶著他們一起飛。

規則之外,我隻會讓他們看著我飛。

這,就是我學到的,最深刻的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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