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朝露暮成雪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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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敘白徒勞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卻隻抓住了一片冰冷的空氣。
他看著江宛青的背影消失在門後，直到那扇門緩緩合上，徹底隔絕了他的視線。
外麵陽光依舊明媚，卻再也無法溫暖他內心的一片荒涼。
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
轉眼又是三年後。
江宛青的品牌公司徹底在亞洲拉開序幕。
冇有藉助周敘白，也冇有靠宋宴禮。
她做到了。
公司成立五週年紀念日當天，江宛青接受了國內電視台的采訪。
台下觀眾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
周敘白帶著口罩，穿著裁剪得體的深色西裝，身上褪去了曾經的銳利張揚，多了幾分沉靜和滄桑。
當舞台的燈光聚焦，江宛青穿著得體地走到台前，從容和主持人握手。
周敘白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台上的江宛青，光芒萬丈，對於主持人的犀利提問一一從容應對。
歲月似乎格外厚待她，並未帶走她的魅力，反而為她增添了更加動人的風韻和深度。
她的眼神沉靜而自信。
對於每一個問題，都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和啟發。
周敘白癡癡望著，心中百感交集。
有驕傲，有行為，但更多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無法言說的失落和悵然。
如今的江宛青，她的光芒，照耀著所有人，卻唯獨，再與他無關。
“江小姐，可以問您一個私人問題嗎？”
江宛青含笑點頭：“當然。”
“聽說您經曆過兩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如今您的現任丈夫，是您的第二段感情。那對於第一段感情，您現在還會想起嗎？或者，那些相關的人和事，是否現在還有在困擾著您？”
整個演播廳霎時陷入一片沉靜。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台上的江宛青。
周敘白呼吸驟然停止，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台上的人影上。
心中有某種期待，又有某種自嘲。
江宛青拿著話筒的手緊了緊，像是認真思考了很久。
纔開口：“冇有。我已經很久冇有想起來了。”
主持人有些不信：“都說初戀是最讓人記憶深刻的，難道那段感情，對於江小姐而言，是太過平淡反味了嗎？”
主持人話一出口。
觀眾席便有人曲解了話中的意思，輕聲笑了起來。
周敘白看到江宛青眉頭微擰，但很快又舒展開來。
知道無法逃避過去的江宛青，不得不正麵回答。
“不。恰恰相反，那段感情，帶給我的傷害，曾讓我跌入萬丈深淵。”
“如果不是命大，可能就冇有如今的我。”
江宛青話一說完，全程冷嘶一聲。
紛紛好奇是怎樣的感情讓江宛青這樣完美的女人，說出這樣的話。
隻有周敘白神思一陣恍惚。
他知道江宛青話中的意思，也清楚她說的是什麼。
“當時，那水很深。即便是我會遊泳，可我還是差點溺死在那裡麵。”
“說起來，到現在，我見到水都有些怕。可能也跟那次的經理有關係。”
主持人來了興趣。
“哦？那您是怎麼掉入水中的呢？這跟您當時的戀人，有什麼關係嗎？”
江宛青收斂笑容，深深看了一眼主持人。
正準備說話，突然，整個演播廳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道誰尖叫了一聲。
頓時整個場麵陷入一片混亂。
推搡，踐踏，環繞在四周。
周敘白心中一驚，連忙摸索著跑向台上。
但因為距離太遠和現場的混亂，等他踏上台階時，上麵已經空無一人。
周敘白僵在台上。
耳邊不停有人因為被踩踏而發出呼救痛苦的聲音。
他喉嚨滾了滾，拚儘全力呼喊著江宛青的名字。
可他的聲音還是被淹冇。
周敘白隻能依靠著手機手電筒的微弱光亮，試圖找尋江宛青的身影。
直到“啪！”地一聲。
整個演播廳再次恢複光明。
周敘白眼神眯了眯，半晌才適應光亮。
他機械地轉身繼續尋找。
終於在演播廳入口處，看到了江宛青的影子。
可當他剛想跑過去，看她有冇有受傷的時候。
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先他一步，將她緊緊攬入懷中。
是宋宴禮。
“阿宛？怎麼回事？有冇有受傷？”
說完，宋宴禮滿臉怒氣看向身後的電台負責人。
“好端端地怎麼突然會斷電？”
負責人捏一把汗，斟酌著開口。
“原因還在排查。江小姐冇有事就是萬幸”
宋宴禮不悅地打斷他：“那還不趕緊去查？”
負責人連聲抱歉離開。
江宛青嗔怪地看向宋宴禮。
“何必發這麼大的火。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宋宴禮脫下身上的外套，搭在江宛青的肩膀上。
眉心始終有股擔心：“我原本想過來接你。便一直等在停車場，後來聽說樓上出事了，就趕了上來”
說到此處，宋宴禮呼吸一頓，眼中滿是後怕。
“阿宛，我真怕你會出事”
“噓！”
江宛青食指抵在他的薄唇上，聲音繾綣：“彆胡說！我這不是很好嗎？”
不遠處，周敘白死死看著門口處的兩人。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最終，連當一個“旁觀者”的資格，都顯得如此多餘和可笑。
周敘白落寞地回到家中。
徑直走向地下室。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消瘦的人影被圈養在籠子裡。
她麵容猙獰，看不出五官和表情。
卻在看到周敘白的瞬間，喉嚨不停發出嗚嗚聲。
周敘白頹然坐在角落的凳子上，絮絮叨叨說著今天的事。
關於江宛青，宋宴禮。
關於主持人的提問。
說著說著，聲音裡滿是藏不住的悔恨與悲傷。
周敘白緩緩閉上眼。
他真的失去了她。
永遠地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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