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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春風沉醉 第172章 去把證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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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北堯從視窗看到這一切,神色淡漠地吩咐門外的保鏢:“去叫醫生。”

“好的,霍總。”

保鏢立馬轉身去找醫生。

陸逍勾起一邊唇角邪邪地笑,“好一個恩怨分明啊,把人逼得撞牆,再去找醫生來救。這叫什麼?老虎戴佛珠,殺人和尚唸佛經,儈子手燒香?嘖嘖,假慈悲。”

霍北堯垂眸睨他一眼,冷冰冰地警告道:“不想死的話,就閉嘴。”

陸逍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我剛才親眼目睹你把人逼得自殺。如果我報警,你可是要把牢底坐穿的喔,所以你得對我好一點,省得我哪天不小心說漏嘴。”

霍北堯嗤笑一聲,眼神譏誚地看著他,“你不敢。”

陸逍桃花眼一掀,吊兒郎當地說:“我都這樣了,就剩一口氣吊著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你怕死。”

“切!”陸逍白了他一眼。

“管好你自己,再靠近南嫿,我分分鐘捏死你!”撂下這句話,霍北堯闊步離開。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沒有時間浪費在那種齷齪下賤的人身上。

走出住院部。

天陰沉沉的。

開始下雪了,雨夾著雪,氣溫很低。

司機把車開到大門口等著他。

霍北堯把他趕下去,自己親自開車。

路上結冰了,車子打滑得厲害。

可他顧不上,緊趕慢趕,去找他的南嫿。

找被他深深傷害過整整三年的妻子,找他從十六歲時就開始喜歡的愛人。

他想起有一年,兩人一起去爬山。

下山時,他不小心把腳崴了,走不了路,是她用瘦小的身子把他半背半拖下山的。

抵達山下的酒店時,她的腳磨出一個一個血泡。

可她當時怕他擔心,硬是咬著牙一聲沒吭。

還有一次,他高燒不退,吃藥打針都不管用,是她徹夜不眠地照顧他,拿毛巾給他擦手擦腳降溫,眼睛都熬得通紅。

任他怎麼勸她去睡覺,她就是不聽,直到他降溫了,她才累得合上眼。

他沒有胃口,吃不下飯,她給他做酸甜軟糯的手搟麵。

他心情不好,她會想方設法地開導他,講各種笑話,逗他開心。

認識她之前,他很少笑。

認識她之後,他經常會情不自禁地笑。

她親手給他做領帶,襯衫,大衣,還給他織毛衣。

他記得有一次,為了給他縫製一件手工羊絨大衣,她的手被針紮得像篩子。

他心疼得都要碎了,警告她,以後再也不許給他做衣服了。

可她就是不聽,還是偷偷地做,做了一件又一件。

她不會說太多的甜言蜜語,隻是不停地用一針一線,來表達她對他的愛。

那麼好的女人,那麼愛他,他居然那麼殘忍地傷害她,一傷害就是整整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他心如刀割地想了一路。

心裡的愧疚山呼海嘯。

他自責極了,腸子都悔青了。

抵達城南公寓。

來到小區門口,停好車。

把車門哐的一聲摔上。

他大步流星地走進小區裡,在雪地上留下一個一個深深重重的腳印。

他要去告訴南嫿,告訴她,他錯了,錯得離譜。

他冤枉了她,錯怪了她。

他要求得她的原諒。

他想好好地去彌補她,用一生去彌補!

乘電梯,來到她的住處。

霍北堯按了門鈴。

南嫿來開門,看到是他,平靜地問:“你來乾什麼?”

看著纖細白皙的女人,看著他日思夜想的妻子,他深深愛著的人,霍北堯勾起唇角,想笑,卻笑不出來。

他聲音沙啞地說:“林胭胭……”

南嫿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大晚上的,這男人跑過來,居然跟她說林胭胭!

想說,找那個女人說去!

跑她這裡來說什麼,有病嗎?

她氣得頭發都要冒青煙了。

徑直返回臥室,坐在床上,生悶氣。

霍北堯站在門外,自言自語地把剩下的話說完:“林胭胭和陸逍聯手搞的陰謀暴露了,六年前,是我錯怪你了。嫿嫿,原諒我好嗎?”

可惜,南嫿一個字都沒聽到。

霍北堯再按門鈴,南嫿裝沒聽到。

他拿手機打她電話,南嫿直接結束通話,關機。

霍北堯在門外站了半個小時,都沒等到她來開門。

他轉身去樓下等。

站在她視窗能看到的位置。

雨夾著雪,落到他頭上臉上身上,冷風一吹,刀割一樣,可他卻感覺不到冷。

他覺得自己罪有應得。

彆說下雨下雪了,就是下冰雹下刀子都應該,這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他心如刀絞地在樓下站了大半個小時。

心想,南嫿如果朝窗外看,看到他這副樣子,一定會心疼他,會出來見他吧。

她那人雖然嘴硬,心卻很軟。

可惜,南嫿壓根就沒朝窗外看,她哄月月睡覺去了。

她給月月講了童話故事,講了一個又一個,接連講了十幾個,大半小時又過去了,月月才睡著。

給她拉了被子蓋好,南嫿彎腰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離開,換蘭姨過來陪睡。

她去浴室衝了個澡,回來上床睡覺。

躺在床上,熄了台燈,卻睡不著,總感覺心裡沉甸甸的,像有什麼事似的。

她披了衣服,起身,站到視窗朝下看。

看到窗外一抹高大頎長的身影,正站在先生以前經常站的地方,麵朝她的方向。

離得遠,看不清臉,但是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深情。

是先生!

先生來看她了!

她心裡咣地驚喜了一下。

怕先生再像以前那樣,站一會兒就離開了。

她轉身快步走到衣櫃前,取了衣服麻利地換上,找了把傘,拉開門小跑出去。

來到樓下。

男人並未走,卻也不是先生。

是霍北堯。

南嫿心裡的失望鋪天蓋地。

看著頭頂白雪,衣服濕透的男人,她心裡泛起微微的疼,又很氣。

這麼冷的天,站在雪地裡傻不傻啊?

看看他腳邊厚厚的雪,得站了一兩個小時了吧。

如果她沒朝外看,他是不是要站到天亮?

她把傘朝他那邊斜了斜,涼冰冰地問:“你沒事站在這裡做什麼?”

“嫿嫿,我錯了。”他伸手抱住她,頭埋到她的頸窩裡,“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就是不要不理我。”

抱了一下,忽然意識到自己凍僵的臉會冰著她,他又鬆開她,勾起唇角衝她笑。

那個笑因為在雪地裡站得太久了,是僵的。

他本就是清冷禁慾的長相,被雪一凍,就更冷了,英氣俊美的臉像冰雕一樣。

“不,你沒錯,錯的是我。”南嫿寒霜帶雪地說:“我錯在十三歲那年,不該認識你。”

她說得很違心。

床照風波之前,她深愛著他,比愛自己的命還愛。

“不,錯的是我。六年前,我誤會你了,床照是林胭胭和陸逍聯手搞的鬼,我錯怪你了,我今天才知道真相。”

南嫿什麼感覺都沒有。

這種話,那幾年,她曾經說過無數次,說得嘴唇都起繭子了,可是他一個字都不信。

她什麼都不想說,把傘塞到他手上,轉身就走,走得很快。

霍北堯撐著傘,追上去。

他還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他捨不得走。

傘都打在她頭上,他自己淋得像個雪人。

南嫿回頭看了一眼,腳步放慢了些,等他也進到傘裡來。

兩個人默默地在雪地裡走,細碎的雪在腳下咯吱作響。

南嫿心裡很難過。

她原本可以有美好的人生,愛情永不破滅,一生像天真的孩子那樣去依戀和依靠,可是這個男人卻把一切都毀了。

她的心像腳下的雪一樣咯吱咯吱地響。

她悲傷地發現自己竟然還愛著他。

她痛恨自己的賤。

到了家門口,南嫿冷冰冰地說:“你走吧。”

霍北堯站著沒動,眉眼沉沉地看著她,“明天一早,我來接你,帶上身份證和戶口本,我們去把證領了。”

無論她變成誰,他都想用結婚證來框住她,再也不要放手。

他要用餘生去守護她,去贖自己的罪過。

南嫿冷笑一聲。

晚了。

遲來的深情誰稀罕?

她心如刀割地看了他一會兒,把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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