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願囚百世輪迴,與子同錨 第1章
我死在一個雨夜。
那時陸沉舟跪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上,額頭抵著冰涼的瓷磚,指節攥得發白。
醫生低聲勸他離開,他卻像一尊石像,固執地守著那扇永遠不會再為我打開的門。
我飄在半空,看著他顫抖著撕碎我留下的離婚協議,碎紙混著血漬粘在他掌心。
“宋晚意,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他的聲音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尾音散在消毒水的氣味裡,融成一片支離破碎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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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時,我回到了1988年的深秋。
窗外梧桐葉簌簌地落,縫紉機上的牡丹繡到一半,母親掀開布簾衝進來,手裡捏著皺巴巴的信封:“陸家來提親了,說是報你爸當年救陸老爺子的恩!”
我盯著她腕上那道疤——
前世她為逼我嫁入陸家,用菜刀劃破血管,血濺在我新裁的藍布裙上。
而現在,那道疤還完好無損地藏在褪色的毛衣袖口下。
“我不嫁。”我平靜地剪斷繡線,牡丹花瓣突兀地缺了一角。
母親愣住,隨即暴怒著掀翻針線筐:“由不得你!陸沉舟是軍區最年輕的團長,你一個紡織廠女工,攀高枝還擺什麼架子!”
銀針滾了滿地,我彎腰去撿,指尖被刺出血珠。
是啊,所有人都覺得這是恩賜。
可他們不知道,陸沉舟心裡早就住了人。
他青梅竹馬的戰友遺孀蘇婉,會在我們結婚第三年抱著孩子找上門。
那時我才明白,他書房裡鎖著的鐵盒裝的根本不是軍功章,而是蘇婉丈夫臨終前托付的婚戒。
“晚意!”巷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我渾身一僵。
灰撲撲的軍大衣卷著寒風撞進門,陸沉舟的眉骨還掛著霜,呼吸間白霧繚繞。
他將軍用挎包重重擱在桌上,黑眸沉沉壓過來:“為什麼反悔?”
前世我就是被這雙眼睛蠱惑的。
他總用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