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願囚百世輪迴,與子同錨 第11章
軍區大院?”
火光在他眸中扭曲成詭異的圖騰,我扣住扳機的食指開始顫抖。
前世他教我射擊時說過,勃朗寧的扳機需要三公斤力道,而此刻我的力氣彷彿被火舌舔儘。
“因為她是林海的遺孀?”
“因為她是敵特最後的活口。”
棚頂爆裂的火星墜在槍管上,燙得我幾乎握不住。
陸沉舟突然握住我持槍的手,帶血的拇指摩挲我虎口:“1985年7月23日,林海和你父親同時接到密令——爆破淮河二道壩,製造潰堤假象淹冇下遊的敵特物資。”
我拚命搖頭,火場的熱風卻將他的話語烙進耳膜:“你父親在爆破前發現,下遊有七個村莊冇撤離。”
記憶碎片突然割裂時空。
那年我在招待所醒來,窗外飄著黑雨。
穿軍裝的人說父親是英雄,可他們不敢讓我看遺體。
原來所謂的彈孔,是滅口而非誤殺——
父親想救村民,就成了計劃裡的叛徒。
“林海開了槍,我補的第二槍。”
陸沉舟突然引著我的手扣動扳機,空槍的撞針聲在火場清脆迴盪,“現在你可以報仇了。”
熱浪卷著燃燒的紙灰撲在臉上,我望著他眼底跳動的火光,突然看清那抹藏了十年的痛楚——
不是愧疚,是親手埋葬光明的絕望。
8
醫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衝不散肺裡的焦煙。
我躺在觀察室掛水,燙傷的小腿纏滿紗布。
護士說陸沉舟在隔壁搶救,他抱著燃燒的檔案箱衝出火場時,後背幾乎碳化。
月光爬上窗台時,我拔掉針頭摸進他的病房。
心電監護儀的綠光裡,他趴在病床上,繃帶滲出的血漬像幅抽象畫。
“為什麼…不讓我死在火場?”我指尖懸在他龜裂的唇上。
他忽然睜眼,灼傷的手掌鐵鉗般扣住我手腕:“你父親用命換的真相,不能斷在我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