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願囚百世輪迴,與子同錨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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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政局的紅漆木門在寒風裡吱呀作響,陸沉舟的吉普車碾過積雪停在我麵前。
他今天換了嶄新軍裝,銅釦一絲不苟地扣到喉結下,卻襯得眉眼更加陰鬱。
“上車。”
他推開副駕駛的門,指節敲在方向盤上,像在催促一場押送。
我裹緊母親硬塞來的紅棉襖,布料摩擦著昨夜剪刀留下的傷口,疼得清醒。
前世也是這樣,他連婚禮都冇露麵,隻派勤務兵扔給我一套嫁衣。
如今重來一遍,連“儀式”都省了,倒真像他說的——不過是報恩,走個過場。
“陸團長,”我扶著車門冇動,“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他忽然傾身過來,鬆枝混著菸草的氣息撲在我耳畔,手指重重擦過棉襖盤扣:“宋晚意,你猜我為什麼非要今天領證?”
我僵住。
遠處傳來鞭炮聲,幾個小孩舉著糖葫蘆跑過,嬉笑聲裡,他冰涼的唇幾乎貼上我顫抖的睫毛:“蘇婉的丈夫,今天下葬。”
吉普車猛地顛簸時,我死死摳住坐墊下的彈簧。
後視鏡裡,陸沉舟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將我的沉默片片淩遲。
前世這一天,我正歡喜地裁著紅蓋頭,他在陵園握著蘇婉的手接受慰問。
現在才明白,原來急著領證,是要用我的婚書給那女人的喪服鑲一道紅邊。
民政局的老式吊燈晃得人頭暈,辦事員推來登記表。
陸沉舟的鋼筆尖懸在“配偶”欄上,墨水滴暈了“宋”字的橫折。
“同誌,這裡要按手印。”辦事員指了指紅泥。
我倏地站起來,木凳在地麵刮出刺耳聲響:“我不嫁了。”
陸沉舟攥住我手腕的力道幾乎捏碎骨頭,他扯開領口,露出鎖骨下一道蜈蚣似的疤:“去年洪災,你爸把我從潰壩裡背出來,這道疤就是那時候落的。”
辦事員嚇得後退半步,他趁機將我手指按進印泥:“宋晚意,你們宋家的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