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繁星入夢中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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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行帶著聞佳琳回了辦公室。
他細心地替她在腳踝上藥,那點紅印已經淡得幾乎看不出來,他仍然小心翼翼地吹著藥膏的氣味。
聞佳琳靠在他懷裡,神情乖順又柔弱。
可紀行的心,卻冇能安靜下來。
他腦海裡浮現的,都是慕箏那張被打得通紅的臉。
那種被逼到絕境仍舊強撐著的倔強表情,
讓他胸口莫名發悶,像堵著一口氣。
他知道慕箏,不是那種會衝動傷人的人。
可剛纔的畫麵,又像針一樣紮在眼底。
他沉聲問道:“你以後離她遠點,到底是慕彥的弟弟,不看僧麵看佛麵,以後儘量減少接觸。”
聞佳琳眼眶瞬間泛紅:“紀行,你是在懷疑我嗎?”
紀行抿了抿唇。
“她要是冇動我,我有什麼必要去針對她?”聞佳琳聲音顫抖,楚楚可憐。
紀行最終冇再追問,隻歎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
聞佳琳見他神色鬆動,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她拿著紀行給的黑卡補償,哼著曲跟閨蜜逛街去了。
紀行靠在椅背上,良久未語。
最終拿起內線電話,對助理吩咐道:
“去買點藥,送到慕秘書那兒。”
“慕箏?”助理愣了一下。
“她臉上的傷。”紀行眉頭緊蹙。
助理應聲離開,可冇多久,又敲開了辦公室的門。
“紀總,慕秘書不在辦公室。”
紀行眉頭一擰:“怎麼?還在鬨情緒?告訴她在鬨,就不用回來了。”
助理神情有些不自然:“人事部的同事說……慕秘書已經辭職離開了。”
紀行臉色陡然冷下:“她是我的秘書,冇我的批準,誰敢批?”
片刻後,人事部經理戰戰兢兢地被叫了進來,聲音發抖:
“紀總,辭職申請是……您親自審批通過的。”
“什麼?”紀行的語調一下子拔高。
他幾乎是奪過電腦檢視係統記錄。
螢幕上的申請日期,清清楚楚,正是聞佳琳回國的那一天。
他的指尖一瞬間僵住。
“把網上那些視頻全部撤下。”他嗓音低沉,“無論什麼代價,全刪掉。對外就說是ai合成,發律師函,讓網友閉嘴。”
紀行抬起頭,腦子裡飛快的劃過那天的事。
他想起那天她哭著對自己說,“紀行,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他閉了閉眼,心口悶得幾乎透不過氣。
當初他曾承諾她,雖然不能公開,但絕不會讓人受委屈。
而現在,那句誓言像一記耳光,抽在他自己臉上。
其實他不是冇想過,若聞佳琳不回來,他或許會和慕箏繼續走下去。
她懂分寸,知進退,從不逼他。
她會在他出差時準備好藥,會在他熬夜後給他泡蜂蜜水。
有時他甚至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挺好。
可聞佳琳一出現,一切都變了,不甘和佔有慾瘋狂作祟,他還是被年少的不得所控製。
他告訴自己,慕箏走了也好,可不知為何,人真的走了,他心底那種空蕩感越來越強烈。
猶豫良久,他還是給慕箏發了條微信:
【你不該傷害佳琳,她從小被保護得很好,冇人捨得碰她一根手指頭,你吃了教訓就好。,以後彆這麼衝動。】
發出去後,他又遲疑了幾秒,
在最後補了一句。
【其實你冇必要辭職,如果回來,我可以當作一切都冇發生。】
他盯著那條資訊,心頭湧起一絲莫名的不安。
一分鐘過去。
螢幕上突然彈出一個紅色感歎號。
那一瞬,他的呼吸似乎都停了。
她把他拉黑了。
那一貫溫順逆來順受的女人,這次真的生氣了。
紀行煩躁地撚燃一支菸。
他翻開兩個人的微信聊天記錄,大多是工作訊息,偶爾幾句生活瑣事。
那時的他們,白天同在一間辦公室,晚上同睡一張床。
他閉上眼,腦海裡又浮現那天回家的畫麵。
她紅著眼,問他:
【我們在一起五年,你要娶彆人了,而我連一句正式的分手都不配嗎?】
他起身,想給她發簡訊。
手指剛落在螢幕上,一條未讀資訊跳了出來。
來自一個陌生號碼。
【你好,我是市婦幼醫院的醫生。您是慕小姐的家屬嗎?我看她和您有很多通話記錄,您是她的置頂聯絡人,她現在在做手術,情況很危險,孩子可能保不住了,請家屬儘快趕來。】
轟。
紀行的腦海一片空白,他幾乎握不住手機。
孩子?
他呆愣在原地,連呼吸都亂了。
煙掉在地上,燙穿了地毯,他卻渾然不覺。
耳邊隻剩一陣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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