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繁星入夢中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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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慕箏靠在沙發上，手裡還握著那張發黃的照片。

照片裡的少年笑得靦腆，臉圓圓的，眉眼卻溫順。

那是顧延。

她忽然有些恍惚。

記憶一點點被拉回到幾年前，那所老舊的中學，操場上風沙大，秋天的梧桐葉落得滿地。

顧延剛轉學來的時候，身形有些胖，圓圓的臉因為長期吃藥略顯浮腫。

他總是低著頭，不太說話，課間也總是獨自坐在角落看書。

那時候，男孩子們愛起鬨。

有幾個調皮的同學常常在他經過的時候小聲嘲笑：“小胖墩，又來啦？”

慕箏看不下去。

她上前語氣嚴厲：“有什麼好笑的？他成績比你們都好。”

顧延抬起頭，眼底有點慌。

“冇事的，同學，謝謝你，真的冇事……”

“那也不能被欺負。”她皺著眉，認真地說。

後來，每次下課，她都會故意留在教室陪他。

有一次，顧延冇吃午飯，肚子餓得咕咕叫，她偷偷塞給他一袋麪包，還笑眯眯地說：

“胖點也沒關係，很可愛。”

那天，顧延紅著臉接過，連耳朵都燒得通紅。

其實他不是冇飯吃，而是為了配合治療，在控製進食。

從那以後，他每天早上都會在她桌角放一瓶牛奶。

一來一往間，兩人的關係便慢慢近了。

顧延的成績很好，有時候給慕箏抄筆記。

慕箏，也習慣了那個總在自己身後默默幫忙的小胖子。

直到高二那年冬天，顧延請了長假。

他說自己要出國看病，身體不能再拖了。

慕箏記得那天雪下得很大，他穿著厚厚的棉衣，揹著書包在校門口回頭看她。

“慕箏，我以後會回來找你。”

他笑著說，笑容笨拙又真誠。

她當時還很難過來著……後來失去了聯絡，再見麵少年已經成了顧醫生。

回憶結束，她才明白，那句“回來找你”。

慕箏拍了照片發給向顧延。

“你早就認出我了，對嗎？”

顧延坐在書桌前，夜燈映著他清俊的臉。

他看著女孩發來的照片笑出聲來，連眼底都藏著一層細碎的溫柔。

“是啊，我回國之後第一時間就想去找你。可那時候……你已經有男朋友了。”

“你找過我？”

“嗯。”他輕聲笑，“那時候你和紀行的照片還上過一次商刊的封麵，我就在機場看到了。”

那一年，他剛結束海外的研究工作，準備留在國外任職。

可看到那張照片的那一刻，他的計劃全部亂了。

照片裡的她穿著淺色連衣裙，笑得明亮。

那一幕，讓他徹夜失眠。

“那你是什麼時候決定來找我的，是那次醫院裡嗎？”

慕箏問，聲音有點啞。

顧延望著她，眼底的光溫柔又堅定。

“我一直在關注著你，隻要你幸福我就不出現，但是要是受傷了，我就出現把你搶走。”

“所以，我去跟家裡說，既然有娃娃親，不如用起來。

他們問我喜歡誰，我說，我喜歡一個人很多年了。

如果能娶到她，那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空氣安靜了幾秒，隻剩下窗外的風聲。

慕箏垂下眼，指尖微微顫抖。

“顧延，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他笑了笑，目光溫柔得近乎剋製，“我怕說出來，你會為難。”

慕箏望著那條回覆，心底那層厚厚的防備，被什麼一點一點融化。

多年前那個圓臉少年，終於褪去了青澀，成瞭如今這般穩重溫柔的男人。

可他的心，始終冇變。

她想起那天他被紀行激得喝醉，又倔強地笑著說“冇事”。

想起他發燒還堅持送自己回家。

想起他在病房門口那句“我等你”。

慕箏的喉嚨哽了哽。

“顧延，謝謝你還記得那時候的我。”

窗外的雨還在下，細細密密，像是舊夢在重疊。

慕箏忽然明白，

有的人，也許早就站在原地，

隻是她太久冇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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