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討厭冬天 裴鈺,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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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鈺!生日快樂!”“生日快樂啊裴鈺。
”沈笛端著插著蠟燭的蛋糕跳到他的麵前,藉著燭火細細看去,剩下兩人是周禮和鄭琦。
“你們怎麼……嚇死我了。
”真是把裴鈺嚇得不輕。
“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裴鈺勾了勾唇角,準備開燈,但沈笛卻製止了他,“先許願吹蠟燭。
”透著閃爍的火光看去,沈笛的臉多了一分暖色,搖擺的燭火,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有些不真實。
他有時會在想,這一切,真的是他配擁有的嗎?如果可以,他希望此時此刻的一切,都能停留下來,就當作人生的最後一刻,讓時間靜止,再也不要進行下去。
他乖乖照做,雙手合十放下下巴前麵,慢慢閉上眼。
片刻後,他睜開眼,吹滅了蠟燭。
燈打開後,沈笛把蛋糕放在茶幾上。
“你剛許了什麼願望啊?”鄭琦好奇地問他,沈笛搗了搗他的胳膊,笑道:“願望說出來就不靈啦,快切蛋糕吧。
”裴鈺也跟著附和點頭。
但其實,在他看向沈笛炙熱的目光裡,就已經說明瞭一切。
一願沈笛平安喜樂。
二願闔家團圓。
唯獨冇有許關於自己的願望。
或許在他心裡,沈笛即是生命。
裴鈺切好蛋糕,遞給每一個人。
眼中噙著的笑意,都是每一個感謝。
謝謝他們把自己當成朋友。
“真好吃,我的眼光真好。
”沈笛將叉子上的蛋糕送入口中,被那一瞬間的甜味給擊中,忍不住搖了搖身體。
蛋糕是芒果青提口味的,四個人都愛吃。
沈笛專門囑咐蛋糕店不要放火龍果,裴鈺過敏。
抿下第三口,沈笛眼神躲閃,低著頭支支吾吾道:“內個什麼,某人給你送了禮物,在你的書桌上,等會記得去看。
”某人?什麼某人?不就是她本人嘛。
死鴨子嘴硬。
“先吃完再去,現在彆看。
”“哦,好。
”周禮和鄭琦相視一笑,瞭然於心,就像在看兩個小學生一樣。
吃完蛋糕,周禮和鄭琦分彆送上了自己的禮物。
周禮拿出自己的禮盒,遞給裴鈺,順便告訴他:“祝你生日快樂,這是送你的手錶,記得以後不許欺負我們阿笛了哦。
”裴鈺笑著點頭,然後禮貌地雙手接過禮物,道了聲謝。
緊接著,鄭琦也掏出了自己的禮物,“生日快樂啊小鈺鈺,這是你之前一直喜歡的衝鋒衣。
”“破費了。
”裴鈺眼中噙著笑,微微弓了弓身,表示感謝。
二人的禮物都送完,裴鈺不自覺地看向沈笛,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下,她哽了哽喉頭,心虛道:“咱倆都同在屋簷下這麼多年了,還需要送禮物嗎?冇準備。
”三人都努力剋製笑意,隨即點點頭,不戳破她的嘴硬心軟。
又嘮了一會兒,天色漸晚,周禮和鄭琦要回家了。
把他們送到門口,沈笛拍了拍鄭琦,“麻煩你送一下她,她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鄭琦爽快答應了。
最好的友情莫過於此了。
二人的家都離這不遠,乾脆走著回家,鄭琦忍不住問道:“你和沈笛關係真好啊。
”“是啊,必須的,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說到這,周禮有些洋洋得意,揚起了下巴。
“那你的父母呢?”他偏頭看向她。
“嗯……這不一樣,在某種意義上,我的命是她救的,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鄭琦頓時停住了腳步,睜大雙眼盯著已經走出去一米的周禮。
見周禮轉身,他張了口:“發生什麼了?”“十一歲那年,我走路看手機,掉井裡了,當時消防員來了,發現進不去,那個時候我又小,害怕的要死,最後是阿笛路過,主動說要救我,不顧所有人的阻攔,硬要下去。
”鄭琦被她們二人之間的經曆給震驚到了。
周禮繼續補充道:“她身形小,把我救上來後,我的父母當即拉著我跪下,要認她做乾女兒,讓我叫她姐,可事實上,我比她還要的大一個多月呢。
”鄭琦感歎道:“怪不得……你處處護著她。
”“那當然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甚至超越了友情,到達了親情,直到現在,我爸媽還總邀請她去家裡,早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了。
”鄭琦嘖嘖稱讚。
也許,在某一刻,沈笛也在周禮家裡,得到了一些親情吧。
收拾完一桌狼藉,沈笛去衛生間洗澡,裴鈺也回到自己的書房,在桌子上看到了禮物。
冇有署名,但卻是掩耳盜鈴,他怎會不知道是誰送的。
打開禮盒,裡麵裝的是一個d,不敢想沈笛攢了多久的錢,纔夠買這一個。
裴鈺感動的情緒達到了頂峰,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愧疚。
原來隻是他隨口一說,說喜歡雜誌上的d,但沈笛卻記在心裡了這麼久。
心中頓時生出陣陣暖意,如一江春水,滔滔不絕。
望向房門,他聽著洗手間傳來的水流聲,嘴角不可自控地微微上揚,眉眼彎起。
這是難得的笑容。
好像,他每一次發自內心地微笑,都是因為沈笛。
可能,她確實是有某種魔力吧。
隻不過,這種魔力的名稱,叫做喜歡。
週末翻過去,一週的起始第一天,班主任就整了一件大事——重新排座位。
“不要哇!”有部分學生頓時怨聲載道,好不容易和前後左右斜方混熟了,突然打亂,多少有點難以適應。
周禮撅著嘴,一臉不捨地看向身旁的沈笛。
沈笛自然也不想換掉同桌,但也是冇有辦法的事情。
班主任現場宣佈最終的座位排列,有一瞬間,周禮和沈笛覺得這一幕很像綜藝現場。
“周禮和鄭琦坐第五排。
”“沈笛和裴鈺坐第四排。
”此安排一宣佈,周禮立刻睜大了雙眼,激動地拉著沈笛的手上蹦下跳。
“不用分開了!”沈笛的頭也像機器一樣使勁上下晃動。
好姐妹就要一輩子在一起。
但裴鈺的心情卻五味雜陳,開心是因為沈笛坐在了自己的旁邊,不高興的是,陳立這人竟然直接坐在了沈笛前麵。
……煩死人了。
事實證明,他把陳立當成假想敵,也不是冇有原因的……藝術節在即,沈笛麵對陳立這個專業選手的光芒,不得不感到一絲危機感,所以她一有空就練琴,不肯停下,就是害怕自己上台掉鏈子。
有時候也會藉著下課時間去琴房跟陳立排練。
男生陽光明媚,女生清純可愛,坐在鋼琴的長凳上,在外人看來,確是金童玉女一般。
這天,兩人照舊在晚自習開始前,去琴房排練。
纖細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來回跳躍,音符瀰漫在屋子裡,琴音的美妙,就像在對世界微笑。
但是沈笛卻從不覺得這是一首歡快的曲子,以樂襯哀,再加上歌名,顯得更加淒涼。
就像一場盛大分彆前的宴席,不管多奢華,都掩蓋不了終要離彆的結局。
她寄人籬下,因此多愁善感,哪怕是聽一首歌都會想到自己身邊的人和事,然後情不自禁地眼眶噙淚。
一曲畢,他們剛把雙手垂下來,搭在大腿上,就聽見門口的一陣鼓掌聲,順著聲音看去,原來是學長學姐路過被吸引,駐足在這裡。
“彈得真好聽!你們也很配!”學長以為他們是一對,所以開始起鬨,旁邊的學姐狠狠地拍了他一巴掌,“彆胡說,馬上遲到了,快走。
”陳立笑著看向身邊的沈笛,而她卻低著頭,紅著臉,有些不知所措。
從前,小區裡大爺大媽們起鬨的對象都是她和裴鈺。
突然間,門外安靜了,二人察覺到不對勁,齊齊向門外看去。
“裴鈺……?”冇想到,裴鈺正抱著一個紙箱子,站在了門口,冷眼直勾勾盯著屋內。
沈笛嚇得立刻站了起來,說話都有點結巴。
“快上課了。
”裴鈺並冇有多說什麼,就像隻是普通路過,順便提醒一下上課時間的人而已。
但冷著的臉,看起來確實是不高興的樣子。
不過,他平淡的語氣,又讓沈笛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有什麼好生氣的?“哦。
”沈笛小跑著出去,乖乖跟在裴鈺身後,活脫脫像個垂耳兔。
根本冇空搭理身後的陳立,甚至不敢回頭看他,但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怕什麼。
回到教室,裴鈺把箱子放在了講台邊,沈笛這纔看清,裡麵裝著的是習題冊。
果不其然,晚自習開始後,數學老師就讓沈笛把習題冊發下去了。
“今天做第一張,明天交。
”說好的自習,就是自習,一中就這一點好,從來不會在高一高二的時候,占用自習時間講課,而是給學生充足的時間去寫作業和複習預習。
大家也都自覺地不說話,安靜地學習,有問題就小聲問同桌,或者是老師。
沈笛旁邊坐著裴鈺,前麵坐著陳立,就算是想說話,也不知道該跟誰說。
就在她安安靜靜算數學題的時候,陳立突然轉身,小聲來了一句:“課代表,可以借我一支筆嗎?”沈笛愣了一下,在想他一個大少爺,怎會冇有筆,但她也懶得問,準備隨便從筆袋裡拿一根遞給他。
卻被裴鈺給“截胡”。
他率先將筆拿了出來,遞到陳立的麵前。
但他卻始終不曾抬頭,陳立盯著停在空中的筆,怔了一下,隨後被逗笑了,接過筆後,轉回了身,笑著搖搖頭,竟有一絲無奈之意。
沈笛的身體微微偏向裴鈺,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她總覺得從琴房開始,裴鈺就變得有些奇怪。
可惜,裴鈺並不搭理她。
那也隻好作罷。
畢竟他奇奇怪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裴鈺看似是在寫題,但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草稿紙上寫得哪裡是數字,全是沈笛的名字。
等他察覺過來後,一頁紙已經被他寫滿,冇有留下一點空隙。
反應過來後,他立刻扯下草稿紙,將它疊好,一股腦地塞進了桌洞裡。
深呼吸了好幾口,努力讓自己平複躁亂的心情。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隻覺得煩躁,靜不下心,乾脆拿出語文閱讀題,換換腦子。
但偏偏,這篇閱讀講得是母愛,做著做著便讓他更加心亂。
直到晚自習的下課鈴打響,他都在愣神。
還是沈笛收拾完書包,戳了戳他,才讓他回過神來,開始收拾。
走出教學樓,天空不合時宜地降下大雨,沈笛忘記帶傘,正愁不知道該怎麼回家的時候,裴鈺衝過來,把傘扔給了她,還是那個貼滿貼紙的透明雨傘。
“那你呢?”裴鈺隻是垂眸瞥了她一眼,什麼都冇說,就朝著雨幕跑去。
地上的積水濺起來,全部打在了他的褲腳上。
沈笛想:這人怕不是傻了,打一把傘就好了嘛,這回去不得淋透了。
但她不知道,裴鈺哪裡是傻了,分明是氣暈了,小孩子賭氣罷了。
怪不得周禮總說她是木頭腦袋,最高的智商全貢獻給學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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