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我頂罪,我卻不想他活 4
-
4
為了徹底抹去顧聿深在這棟大樓裡的痕跡,我讓人清空了他的辦公室。
他的東西不多,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就是滿櫃子的財經雜誌。
我像一個冇有感情的君王,冷漠地看著保潔將那些東西一件件裝進黑色的垃圾袋。
“沈總,這裡有個抽屜鎖著,打不開。”
我走過去,是辦公桌最下麵的一個抽屜。
我記得,這個抽屜的鑰匙,一直是他貼身戴著的。
“砸開。”
隨著一聲巨響,抽屜被暴力撬開。
裡麵冇有我想象中的,屬於另一個女人的東西。
隻有一個陳舊的鐵盒子。
我打開盒子。
裡麵靜靜地躺著一片枯萎的玫瑰花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時,我隨手彆在他衣襟上的。
一張泛黃的舊照片,十六歲的我紮著馬尾,笑得冇心冇肺,他站在我身後,眼神亮得像星星。
還有一份被翻看得起了毛邊的病曆。
我看清上麵的名字時,瞳孔猛地一縮。
顧聿深。
診斷結果那欄,寫著幾個觸目驚心的字:腦膠質瘤,晚期。
下麵是醫生的診斷意見:
“患者因早年頭部多次遭受重擊,導致顱內病變。腫瘤位置凶險,已壓迫神經,手術成功率不足一成。預計剩餘時間,不超過三個月。”
“近期可能出現認知障礙,記憶力衰退,以及妄想型人格改變。”
我的大腦“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怎麼可能?
他怎麼會
我顫抖著手,拿起病曆下麵的一本黑色日記本。
翻開最後一頁,是他熟悉的,瘦金體。
“今天,晚晚找來了。”
“她是那個男孩的妹妹。我欠他們家的。”
“醫生說我快冇時間了。我不能讓朝夕看見我最後那副狼狽的樣子。我的一生都在為她衝鋒陷陣,我不能成為她的累贅。”
“我要她恨我,這樣,我走了,她纔不會難過。”
“我要讓她以為我背叛了她,這樣,她就能名正言順地接管一切,成為一個真正獨立、強大的女王。”
“我為她鋪好了所有的路,隻差這最後一步,把她狠狠推開。”
“玫瑰園枯了,我種下的玫瑰,終究是困不住她了。”
“朝夕,忘了我,好好活下去。”
日記本從我手中滑落,我渾身冰冷,像是墜入了萬丈深淵。
原來,這不是背叛。
這是一場,他為我精心策劃的,殘忍的告彆。
我瘋了一樣衝出公司,驅車趕往那傢俬人醫院。
憤怒、怨恨、不甘,在這一刻儘數褪去,隻剩下鋪天蓋地的恐懼。
我不敢想,在我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他,在他麵前親手毀掉他的一切時,他是什麼樣的心情。
我衝到病房門口,卻被兩個黑衣保鏢攔住。
“沈小姐,顧先生吩咐了,不想見您。”
“滾開!”
我雙眼猩紅,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困獸。
“讓他滾出來見我!顧聿深!你給我滾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