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星河 “該起身了”
“該起身了”
殿內燭火劈啪一聲輕響,晃動了滿室暖光。
蘇挽霓仰起頭,眼中水光瀲灩,帶著孤注一擲的勇氣和幾分迷離,趁著太後(江疏影)因那聲“影姐姐”而心神微漾的刹那,忽然傾身,將自己的唇瓣印了上去。
觸感溫熱,帶著些許酒氣的甜香,以及她本身清淺的氣息。
江疏影顯然愣住了,身體有瞬間的僵硬,撫著蘇挽霓長發的手也頓住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唇上那柔軟、生澀卻堅定的觸碰。片刻後,那怔愣化開,一絲極淡、卻真實存在的笑意自眼底深處蔓延開來,唇角難以自抑地微微上揚。
她稍稍退開些許,看著眼前人緋紅的臉頰和微微顫抖的眼睫,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你……”
蘇挽霓卻不答,隻是用那雙氤氳著水汽的眸子望著她,像是受了什麼委屈,又像是充滿了無儘的渴望。她再次軟軟地、帶著鼻音喚道:
“影姐姐~”
這一聲,比方纔更多了幾分黏膩的依賴和勾人的意味,像小貓的爪子,輕輕撓在江疏影的心尖上。
蘇挽霓似乎覺得還不夠,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攥住江疏影中衣的袖口,輕輕搖晃,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卻帶著一種破碎的、令人無法拒絕的懇求:
“影姐姐……要我好不好…?”
那話語裡的含義,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江疏影的呼吸幾不可聞地窒了一下。她看著伏在自己膝上的人,平日裡端莊持重的皇後此刻像是褪去了所有外殼,露出了最柔軟、最真實的內裡,脆弱而又大膽,將她視為唯一的依靠和渴望。
殿內陷入一片寂靜,隻有彼此逐漸加重的呼吸聲交織。
江疏影沒有立刻回答,她隻是伸出手,指尖輕輕擡起蘇挽霓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目光深邃,如同幽潭,仔細地、一寸寸地掠過她泛紅的眼尾,微腫的唇瓣,以及那眼中毫不掩飾的、幾乎要將人灼傷的愛戀與乞求。
良久,久到蘇挽霓幾乎要因為那沉默而絕望時,江疏影終於動了。
她俯下身,不再是方纔蘇挽霓那般淺嘗輒止的觸碰,而是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溫柔和強勢,深深地吻住了她。
這個吻,帶著積壓已久的情感,帶著憐惜,帶著一種宣告主權般的佔有慾。蘇挽霓先是僵硬,隨即徹底軟倒在對方懷中,生澀而又急切地回應著,彷彿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
燭火不知何時熄滅了大半,隻餘角落一盞,暈開朦朧的光暈。
錦被之下,蘇挽霓蜷縮在江疏影懷中,渾身肌膚都泛著淡淡的粉色,眼睫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珠,唇角卻帶著滿足而慵懶的笑意。她像隻終於被順毛安撫好的貓兒,將臉深深埋在那溫暖的頸窩裡,貪婪地呼吸著那令人安心的氣息。
江疏影的手臂環著她,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她汗濕的長發,感受著懷中人平穩下來的呼吸和心跳。她的下頜輕輕抵著蘇挽霓的發頂,黑暗中,那雙鳳眸裡是前所未有的柔和與饜足。
“影姐姐……”蘇挽霓的聲音帶著事後的沙啞和濃濃的睡意,無意識地又喚了一聲。
江疏影收緊了手臂,在她發間落下一個輕吻。
“睡吧。”她低聲道,聲音裡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與安定,“我在。”
窗外,新年的第一縷天光尚未透出,夜色正濃。而在這慈寧宮最深處的寢殿內,所有的界限都被打破,兩顆心在黑暗中緊密相依,找到了彼此最終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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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光透過窗欞,在床榻前投下細碎的光斑。蘇挽霓在溫暖的懷抱中悠悠轉醒,周身酸軟,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饜足與安心。她微微動了動,擡起頭,便撞入一雙早已醒來、正靜靜凝視著她的鳳眸之中。
那眸子裡不再是以往那般深不見底的威嚴,而是漾著如水般的溫柔,清晰地映著她剛睡醒的懵懂模樣。蘇挽霓臉頰一熱,想起昨夜的荒唐與親密,羞赧地將臉埋回那溫暖的頸窩,蹭了蹭,帶著濃重鼻音和全然的依賴,軟軟喚道:
“影姐姐~”
這一聲,比昨夜更多了幾分清醒時的親昵與嬌憨。
江疏影感受著頸間傳來的溫熱呼吸和那軟糯的語調,心頭像是被羽毛輕輕搔過。她手臂收緊,將懷中人圈得更牢,低低應了一聲:
“嗯~”
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慵懶而性感。
蘇挽霓聽得耳根發燙,卻又滿心歡喜,彷彿得了什麼了不起的回應。她鼓起勇氣,再次擡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星光,望著江疏影,語氣是毫不掩飾的赤誠與愛戀:
“最喜歡影姐姐了!”
這話語直白得近乎稚氣,卻比任何精心雕琢的情話都更動人心魄。江疏影微微一怔,隨即眼底的笑意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麵,層層漾開,漫上唇角。她擡手,指尖輕輕拂過蘇挽霓微紅的臉頰,動作充滿了憐愛,柔聲回應:
“乖。”
一個字,寵溺非常。
(此處省略親密部分)
晨光漸亮,殿外開始有了宮人細微的走動聲。蘇挽霓慵懶地伏在江疏影身上,指尖無意識地纏繞著她一縷墨發,享受著這暴風雨後的寧靜與溫存。
“該起身了,”江疏影拍了拍她的背,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沉穩,卻依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緩,“今日是新歲第一天,還有不少事情。”
“嗯……”蘇挽霓不情願地哼唧了一聲,在她頸窩又蹭了蹭,才慢吞吞地撐起身子。
江疏影也隨之坐起,中衣滑落,露出肩頸處幾處曖昧的紅痕。蘇挽霓瞧見了,臉又是一紅,慌忙移開視線,手忙腳亂地想要下榻,卻被江疏影輕輕拉住。
“慌什麼。”江疏影語氣帶著一絲戲謔,伸手替她將滑落的寢衣拉好,遮住那些同樣屬於自己的“傑作”,動作自然無比,“喚人進來伺候吧。”
蘇挽霓看著她從容的模樣,心下稍安,點了點頭。隻是在那宮人魚貫而入,恭敬地為他們梳洗更衣時,蘇挽霓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飄向身旁那個氣度雍容、彷彿昨夜什麼也未曾發生的身影,而當江疏影偶爾回望,遞給她一個隻有彼此才懂的眼神時,她便覺得,這新歲伊始,已是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