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售出概不退換 ??41願你被歲月溫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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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願你被歲月溫柔以待
9月的時候,周時桉帶著許七安回了一趟蘇黎世見了爺爺。
老人家難免催生,周時桉應付自如,原因也往自己身上攬,許七安就輕鬆多了。
周時桉老爸忌日當天,她和周時桉早早去了墓地。
墓地坐落在蘇黎世湖東岸的山坡上,晨霧未散,鬆針濕亮。
周時桉穿深灰大衣,手執一束白色洋甘菊——他父親生前最偏愛的花。許七安跟在他側後半步,懷裡抱著一小瓶老酒,瓶口用軟木塞重新封好。那是公公當年從京港帶回來的,周家每年忌日都倒一點灑在碑前,讓酒香替他們父子說話。石碑上的照片裡,周父五十出頭,笑得比朝陽還亮。周時桉彎腰把花束擺正:“爸,我帶七安來看您了。”
許七安蹲下去,擰開酒瓶,一線透明酒液落在碑座前,泥地被浸出深色圓暈。酒香混著冷杉氣味,像一段舊時光被重新翻開。
“爸,您放心。”她輕聲說,“時桉最近累是累,可心裡有數。我也會把他照顧好。”
周時桉側頭看她,眼底浮著血絲——時川去世後,他時長失眠。可此刻,他牽住她的手,掌心溫度讓晨風不再刺骨。
“還有件事,”他望向父親的相片,“爺爺那邊催得緊……可我和七安想再等等,等過一段時間,再給他老人家報喜。”
話音落下,山風掠過,鬆枝沙沙。
回到京港冇多久,許七安大姑又找上門,說來說去還是房子的事。
許七安索性也把話撂明瞭:“房子的事,讓法院裁定吧。”
房子是許七安爸媽的婚後財產,雖然冇留下遺囑,但是按照法律規定,她姑姑分不了多少。
許秀麗心知肚明,所以纔會逼著許七安放棄遺產。
為了讓許秀麗死心,她翻開第一份影印件——房產證。
“這套房子是我爸媽2009年婚後共同購買,產權各占50。爸2021年走的,冇有留下遺囑,他那50按法定繼承,由我媽、我,還有奶奶三人平分。奶奶今年也走了,她那1/6再由您和我爸兄妹五人繼承,算下來——”
許七安用指尖點了點列印好的份額表,“您隻占整套房子的1/30,換算成市價不到二十萬。”
許秀麗的嘴角抖了抖,剛要開口,許七安已把第二份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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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時候,周時桉帶著許七安回了一趟蘇黎世見了爺爺。
老人家難免催生,周時桉應付自如,原因也往自己身上攬,許七安就輕鬆多了。
周時桉老爸忌日當天,她和周時桉早早去了墓地。
墓地坐落在蘇黎世湖東岸的山坡上,晨霧未散,鬆針濕亮。
周時桉穿深灰大衣,手執一束白色洋甘菊——他父親生前最偏愛的花。許七安跟在他側後半步,懷裡抱著一小瓶老酒,瓶口用軟木塞重新封好。那是公公當年從京港帶回來的,周家每年忌日都倒一點灑在碑前,讓酒香替他們父子說話。石碑上的照片裡,周父五十出頭,笑得比朝陽還亮。周時桉彎腰把花束擺正:“爸,我帶七安來看您了。”
許七安蹲下去,擰開酒瓶,一線透明酒液落在碑座前,泥地被浸出深色圓暈。酒香混著冷杉氣味,像一段舊時光被重新翻開。
“爸,您放心。”她輕聲說,“時桉最近累是累,可心裡有數。我也會把他照顧好。”
周時桉側頭看她,眼底浮著血絲——時川去世後,他時長失眠。可此刻,他牽住她的手,掌心溫度讓晨風不再刺骨。
“還有件事,”他望向父親的相片,“爺爺那邊催得緊……可我和七安想再等等,等過一段時間,再給他老人家報喜。”
話音落下,山風掠過,鬆枝沙沙。
回到京港冇多久,許七安大姑又找上門,說來說去還是房子的事。
許七安索性也把話撂明瞭:“房子的事,讓法院裁定吧。”
房子是許七安爸媽的婚後財產,雖然冇留下遺囑,但是按照法律規定,她姑姑分不了多少。
許秀麗心知肚明,所以纔會逼著許七安放棄遺產。
為了讓許秀麗死心,她翻開第一份影印件——房產證。
“這套房子是我爸媽
2009
年婚後共同購買,產權各占
50。爸
2021
年走的,冇有留下遺囑,他那
50按法定繼承,由我媽、我,還有奶奶三人平分。奶奶今年也走了,她那
1/6
再由您和我爸兄妹五人繼承,算下來——”
許七安用指尖點了點列印好的份額表,“您隻占整套房子的
1/30,換算成市價不到二十萬。”
許秀麗的嘴角抖了抖,剛要開口,許七安已把第二份影印件推到她麵前——2020
年夏天,母親偷偷去做的遺囑公證。
“我媽把她名下的
50以及從爸那兒繼承來的
1/6,全部留給我。檔案合法,見證人齊全。也就是說——”
她擡眸,盯著許秀麗,“整套房子的
29/30
在我手裡。剩下的
1/30,我可以按評估價折現給您,也可以等法院裁決後分錢。您自己選。”
許秀麗猛地拍桌:“你少拿法律嚇我!我是你爸的親姐姐!你爸要是活著——”
“我爸要是活著,”許七安截斷她,“就能看見你逼我媽賣房給您兒子還賭債,逼得我無家可歸。”
空氣瞬間安靜,隻剩牆上時鐘的秒針“嚓嚓”往前走。
良久,大姑的肩膀塌下去,像被抽了氣的舊沙發。
她抖著嘴唇:“七安,大姑不是不講理……你表弟欠了高利貸,人家剁了他兩根手指……”
“和我無關!子不教父之過,慣子如殺子,表哥今天這樣,都是因為你的縱容溺愛。”
許秀麗怔住。
許七安垂下眼,從抽屜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推到大姑麵前。
“這裡麵有二十萬。密碼寫在背麵了。拿了錢,咱們簽債權債務結清協議,以後咱倆兩清。”
許七安起身,替她拉開防盜門:“大姑,慢走。下次再來,請帶著傳票。”
許秀麗自那日後再冇露過麵,莊妍妍卻陰魂不散,隔三岔五發微信來約飯。
許七安開頭還客客氣氣地回“最近忙,改天吧”,後來乾脆已讀不回。最後一次,莊妍妍連發十幾條語音,她手一滑,直接把人拖進黑名單。
晚上,周時桉來接她下班。車剛駛出地庫,他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手把手機遞過來,螢幕亮著——
莊妍妍:
【委屈表情包】
“周總,七安是不是誤會我啦?我隻是想請她吃個飯,就被拉黑了……哭哭。”
周時桉冇有回覆。
許七安盯著那行字,太陽xue突突直跳。
她本來隻想圖個清靜,卻忘了拉黑這種事,在莊妍妍眼裡反倒成了“有機可乘”。
一腳懊惱湧上來——自己親手把話題遞到了周時桉麵前,又讓莊妍妍有了和周時桉搭話的台階。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她按滅螢幕,把手機遞給周時桉:“替你把她拉黑了。”
周時桉單手接過手機,順勢往中控台的儲物格裡一丟,動作輕得像是拂去一粒灰塵。
前方紅燈,車穩穩停下。周時桉把胳膊搭在方向盤上,食指敲了兩下,忽然傾身過來,聲音壓得極低:“拉黑可以,但下次彆自己動手。”
“那誰動手?”
“我。”
許七安冇好氣地笑:“你少哄我。”
他靠得太近,呼吸裡有淡淡的雪鬆味。許七安下意識往後縮,背脊貼上副駕車門,耳根瞬間燒紅。
周時桉不退反進,掌心覆上她推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指腹摩挲她無名指的戒圈:“你這週日有空嗎,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許七安來了興致:“哪裡?”
“去了就知道了。”
許七安原來住在京港的紅星小區,是京港最早的一批動遷小區,又破又舊,即便如此,也是許七安的父母花了畢生積蓄買下來的。
許七安在這裡度過了小學,中學,甚至是大學。
周時桉把車開進紅星小區,車拐進那條熟悉的小巷,斑駁的紅磚圍牆像舊膠片一樣在窗外倒退。
許七安愣住。她下意識攥緊了安全帶:“怎麼開到這兒來了?”
周時桉微笑不語。
32
棟
407!
許七安曾經的家,煥然一新。
那扇老舊的綠漆鐵門換成了啞光黑的防盜門,門牌號用黃銅重新釘過,在昏黃走廊燈下泛著柔亮。門框兩側多了智慧感應燈,一靠近就亮起暖白光,像無聲的歡迎。
樓梯間原本掉渣的水泥牆被刷成乾淨的冷白色,每層轉角處還貼了防滑膠條。許七安心裡“咚咚”直跳——這裡是她跑了十幾年的老樓道,卻陌生得像第一次來。
四樓到了。
407
的門虛掩著。周時桉擡手輕輕一推——
“哢嗒”一聲,門鎖彈開。
撲麵而來的是淡淡的木蠟油香。
客廳那麵曾貼滿她小學獎狀的老牆,現在做了整麵白色書櫃;
獎狀被仔細裝裱,在第二層留出一整格,旁邊空位上擺著他們去年在蘇黎世拍的合影。
褪色的水磨石地變成了溫潤的橡木人字拚,一直鋪到陽台。
陽台原來漏風的鋁合金窗框已被整塊落地玻璃取代,窗下放著那把她在展廳裡一眼看中的奶白色模塊沙發——隻是比展廳那款多了一條淺灰羊絨毯,毯角繡著小小的“qa”。
“怎麼……”許七安聲音發啞。
“我買下來了。”周時桉從背後環住她的肩,下巴擱在她發頂,“你原來的臥室、爸媽的房間、廚房、陽台,格局一點冇變,隻是全部翻新。”
他牽著她往裡走。
廚房換上了白色手工磚和胡桃木櫥櫃,吊櫃最左側卻刻意留出一格空檔,裡麵端端正正擺著一隻掉了把手的搪瓷缸——她小時候用來喝豆漿的。
推開主臥門,牆麵刷成低飽和的灰綠,床品是她最喜歡的深海藍。床頭燈是兩隻磨砂玻璃球,像兩輪小小的月亮。更妙的是,天花板保留了原先那條裂縫,卻被巧手匠人用金箔細細描了一道,像把傷痕吻成了光。
“你爸媽的合照,我找人修複後放大了。”周時桉指了指床對麵。黑白照片裡的年輕夫婦笑得比當年還要清晰。
許七安眼眶發熱,指尖輕觸相框玻璃,像觸碰不敢驚動的舊時光。
“還有。”周時桉打開衣櫃門——裡麵掛著一排高中校服和大學文化衫,每件都洗得發白卻熨得平整。衣櫃最底層,是一隻透明收納盒:她小時候攢的彈珠、校運會銅牌,還有泛黃便利貼。
她再也忍不住,眼淚砸在橡木地板上,發出極輕的“嗒”聲。
周時桉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我冇辦法讓時間倒流,但我可以保證,你以後的人生我都在,你永遠不會是一個人。”
許七安擡眼,透過淚光看見他瞳仁裡映著小小的自己——站在煥然一新的老房子裡,像站在被歲月溫柔修複的缺口上。
她撲過去,抱住他的脖子,聲音悶在他肩窩裡:“老公,謝謝你。”
窗外,紅星小區的路燈一盞盞亮起,光線穿過新裝的落地玻璃,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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